我费了好大劲才解开这根鞭子。这长鞭显然是一件法器,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的,伞兵刀都割不断。七叶面色淡如金纸,双目紧闭昏迷不醒。我试了试他的鼻息,还没有断气。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胸口,除了有一个圆形的茶杯口大小的黑影,没有什么外伤的痕迹,显然是受了内伤。修行人被法术所伤怎么解救我不知道,但七叶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岔息昏迷。推宫过穴的手法我从小还和金爷爷学过一些。当下伸手运劲在他的胸口推拿了一阵。

过了一会儿,七叶咳嗽几声,吐出一口瘀血,睁眼醒了过来。“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这是七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是参加野外生存训练的特种兵,正好路过这里,看见你被人捆住了躺在地上,就把你解开了。你是什么人?是什么人把你扔在这里的?”我此时还没有忘了出发前基地领导告诉我们的注意事项,如果在山里碰到别的人就说自己是参加野外生存训练的特种兵,否则佩枪拿刀容易引起误会。

七叶答道:“我是进山采药的山民,叫凌啸。在这秦岭深山之中碰到了一伙盗墓贼,他们怕我报告公安,就把我捆住了放在这里。多谢你解放军同志,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部队的?”

靠!我救了他的命他也不说实话。他不是七叶吗?怎么又叫凌啸了?显然他没看出我是个修行人,既然他不说实话我也不想露底。答道:“我姓梅,叫梅野石,是特种兵侦察大队的,番号不方便告诉你。你没事吧?能赶路吗?要不要我背你走?”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叫石野。因为我知道我的名字现在在天下修行界已经很出名了,很多修行人不认识我,却听说过石野石小真人。只见七叶摆了摆手,对我道:“你能扶我坐起来吗,我腰里有个小瓶子,瓶子里有两粒丹药,你拿一颗给我…谢谢了,你有水吗?”

我扶着他坐了起来,他挣扎着盘腿坐好。我在他腰间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瓷瓶中有两粒鹅黄色的药丸,散发出扑鼻的清香——这药丸我认识,正是黄芽丹!这小子怎么也会有黄芽丹?我虽然心中疑惑,还是取出了一粒放在他口中,又喂他喝了一口清水。

服药之后,七叶又对我说:“解放军同志,我会气功的,学过一点自己治伤的法子。我想打坐练一会儿功,你能不能帮我在周围守一会儿?两个小时就可以。”

服用黄芽丹之后打坐行功,这我当然知道。只是这小子居然说什么练气功,满嘴没有实话。我也懒得点破他,救人救到底,我点点头,答应了他。七叶盘腿而坐闭目行功,显然是在借黄芽丹的药力治疗内伤。这小子说两个小时,实际上过了三、四个小时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我等的有点着急,可又不能碰他,既然答应了他,只得在一旁守候。

太阳渐渐升高了,山林中传来鸟鸣之声。我百无聊赖的喝了一口水,从背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吃了几口,想了想,又给七叶留了一半。正在东张西望间,我觉得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接近,难道是野兽吗?

我本能的跳了起来,拔出了军刺面对着那个方向。只见树丛中走出一个人,正在向这个地方张望。这个人我认识,正是昨天晚上见过的登闻,也就是七叶的师父。

登闻显然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会出现一个穿着迷彩服,手拿军刺,腰间还佩着手枪的人。他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指着七叶对我说道:“请问,你是什么人?那边那个小伙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师徒俩都够有意思的,见着外人不说实话,他明明认识七叶却装作不认识。我答道:“我是参加野外生存训练的特种兵战士。路过这里,碰到这个人遭遇歹徒被绑住手脚丢在深山。…他,好像在练气功疗伤吧。我答应他守一会儿。”

登闻的表情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他感慨的说道:“还是解放军同志好啊,学雷锋做好事…需不需要我帮忙?如果你要赶路的话,我帮你照顾这个人…你放心,我是附近的乡民,不是坏人。”

靠!还想骗我。就算我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也知道这附近百里没有人烟,哪里冒出来的乡民?其实昨天晚上我就看出来了,这个登闻对他的徒弟一直心怀不忍,想放他一马在掌门面前又没有办法。他今天又偷偷溜回来,估计是想来救七叶的。把七叶交给他照顾也未尝不可。

可是我转念一想,谁知道登闻是什么目的?如果终南派那些人发现登闻溜回来了,再追回来怎么办?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规矩,既然登峰要把七叶放在这里自生自灭,我一个外人路过救他,他们应该无话可说,可是登闻来救他就不行了!再说了,我并没有暴露修行人的身份,就算登峰来了也不好公然动手。靠他娘的,如果真的登峰再跑来动手的话,我可不管什么道法不道法,直接拔枪就是了,实在不行用对讲机呼叫基地,我就不信这些人敢和军队对抗。

想到这里我对登闻说:“谢谢你老乡,我想不用了。我答应他守着就要守到底。如果实在不行,我可以用对讲机呼叫基地派直升机来救人…这里用不着你,你还是回家去吧。”

登闻看了我一眼,又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七叶很久。恭恭敬敬对我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这里。登闻走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都快到下午了,终于听见七叶坐在那里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离坐了。他脸色缓和了不少,不用我搀扶,自己站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见他起身,将手中的压缩饼干和水杯递给了他。

七叶连声道谢,但还是接了过去。吃喝完毕之后,他对我说:“梅同志,你们的驻地在哪里?我将来一定会登门道谢的。”

我摇了摇头:“道谢就不必了,我们是保密单位,告诉你是违反纪律的。再说现在我在进行的也是秘密训练,你就不要多问了。”

七叶:“是这样吗?那我就不方便多打扰你了。我现在没事了,自己可以走了。你还是执行你的任务去吧。”

“你确定你没事吗?这里可是深山,你能走得出去吗?”

七叶笑了:“解放军同志,我从小在这片山里长大,知道该怎么走,我没事的,你不用管我了。”

我看他站起来的样子,真的与常人无异,似乎行动完全恢复了正常。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登峰道士的话,中了那什么两仪梭的法术,三天之内不能使用道法。看样子七叶还是有办法走出这片深山的,否则也用不着把他捆起来。既然他要走,我也不强留,想了想,我把伞兵刀递给他说道:“你要走的话,这把刀送给你防身,山里面有野兽不太安全。”

七叶接过刀,看了看,收下了。他似乎犹豫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装着黄芽丹的药瓶,有点不舍的递给我:“梅同志,我这里有一粒丹药,是很有效的补药。你救了我还送我这把刀,我现在没什么好报答的,这粒丹药就送给你吧…”

和七叶分手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本来我要在三天内赶到集合地点,可是这么一折腾,规定的时间已经快过去一半,我没走出多远。说来也奇怪,我现在对能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已经不那么在意了,大不了到时候用对讲机呼叫基地算了。我走在路上一直在回忆昨天夜里七叶与终南派修行人之间的那场激斗。

七叶是终南派弟子,但他的道法神奇已经不在师门之下。众同门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那登峰掌门如果不是暗算而是面对面单挑的话,恐怕也不如他。如此说来,修行境界渊深博大,对我的吸引力越来越强,如果我继续修炼下去,会有越来越多新的收获。

想着想着,我就想到了内息之法。行走中不自觉地运用内息之法,人似乎在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中,忘记了口鼻之息。丹田内息自然发动,只觉得周身真气流转、生生不息,身外万物交感。我突然觉得周围的草木后退的速度都变快了。我还在不紧不慢的走着,每一步出去都是那么的轻盈而有天然的韵律节奏。随着内息流转,踏出自然的步点,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

不是草木在后退,而且我的速度飞快的在前行。我终于知道尚云飞是如何行走如神的了?这种境界我也在无意中到达了。我对四门十二重楼中“还转”的功夫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原来行走坐卧境界不失还可以如此!原本我运用内息之法只在静坐之中,如今行走时居然也得到了与打坐入静一样的感受。

我给这种境界,或者说这种行走之法想了个名字。原本我想称之为《洛神赋》中的“凌波微步”,转念间又想起了金庸老先生的《天龙八部》,段誉的轻功与这个名字撞车了。又想了想,干脆简单一点,就两个字——神行!岂不知这样一来,又撞上了《水浒传》里面的戴宗,戴宗的外号可是神行太保。

无意间学会了“神行”,我的速度提高了不少,差不多成了一辆越野车。可我也并不着急,走走停停,还是在规定时间内到达了集合地点。集合的最后时间是第三天的正午,我大概就在十一点钟左右赶到的,小组其它五名成员早就到了。组长老改直接被投到这个地点等了我们三天,第二天下午总爷就赶到了,紧接着小小和鬼精也到了,赶匠是第三天上午到的,全组的人都在等我一个。

我不用确定地标,离了一个山坡我就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因为我没有看见人的时候,在对面山上就闻到了烤肉的香味。我们组除了我和小小,剩下四个哪个不是调皮捣蛋的祖宗?虽然出发前教官强调尽量不许生火,可是这几个家伙还是大中午的在那里点火烤肉,估计是在山上打来的野味。

见到我出现,赶匠第一个跳起来对总爷叫道:“总爷,你赌输了吧——我早就说过石头就是石头,看上去憨憨厚厚的,可是做事规矩着呢。说他能按时赶到他就能按时赶到…怎么样,你快去捅那个马蜂窝,大家都等着蜂蜜刷兔子腿呢。”

第六卷 洞天篇

第062回 擒来真意纵,欣然又相逢

大家见我按时赶到,自然十分高兴,纷纷问长问短不必多说。我们这一组里最胆大妄为的就是总爷,别人都尽量不用子弹,可是他这几天已经开了十几枪了,现在火堆上烤的两只兔子一只山鸡就是他打的。我们都是一个人赶到的,他却还带了两个。

别误会,那两位不是人,而是一公一母两条狼!据总爷说,第一天晚上过夜的时候,就有两条狼在火堆周围转来转去。总爷正好打了一只小黄羊,把内脏就丢给狼吃了,就像喂家里的狗一样。结果这两只狼就一直跟着他走了过来,我们集合的时候小组成员变成了八个,六个人和两条狼。

这两条狼公的那条尾巴尖上有一撮白毛,母的那条脑后的毛发卷成了一纽。我们给它俩起了名字,公的叫大毛笔,母的叫麻花辫。大毛笔和麻花辫又一路跟着我们小组三天三夜,我们把吃剩下的野物内脏和骨头都丢给了它们。它们俩也不靠近,总在不远处跟着。晚上宿营的时候,也远远的趴在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就像两条看家的狗。直到第三天我们快接近营地的时候,大毛笔和麻花辫才远远的站住了,冲着我们小组行走的方向恋恋不舍的发出两声长嗥转身离去。据总爷说,我们已经走到了它俩领地的边缘,它们不能再跟过来了。

为期四十五天的特训营结束了。在我们回家之前,教官又集合所有的学员强调了保密纪律:所有人在外界一律不得透露这个训练营中的任何情况,学员回家后也不许私自联系,否则将受到严厉的处分。至于什么处分,教官倒是没说。我觉得这个训练营在某种意义上很像隐藏于世的那些修真门派,只不过它是官办的。

基地考虑的很周到,既然要保密,就要将每个人的掩护工作做好。我回家之前,基地给我发了印有“雄鹰夏令营”字样的太阳帽、T恤衫、背包。我还领到了一本手册,手册里讲的是本次夏令营所参加的所有活动,当然是瞎编的,但是编的有鼻子有眼。最有意思的是还发给了我十几张参加各种夏令营活动的照片,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出来的。

仍然是坐吉普车到了军用机场,在从军用机场坐运输出机回到芜城秦师长的驻地。秦师长不在,估计是外出执行任务去了,古处长在机场接的我。古处长把我接到了芜城市一处机关单位,看这家单位挂的牌是市政府下属的一个什么研究室。

在办公室里,古处长对我说:“恭喜你,石野,你经过训练和考核,成为了一名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特殊人才…”然后是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最后他告诉我:“平常的时候,不需要你执行什么任务,你的身份仍然是一名普通的高中学生…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和你联系,你的联系人就是我。”

古处长又跟我讲了一大堆关于保密方面的事情。总之一句话,我在芜城单独和他联系,接受他的指令。我看着古处长心里在想:在芜城负责监视与“重点关注”我的人恐怕也是这位古处长吧?以后要小心点,不要让太多秘密给他发现。

古处长给了我三样东西。第一件是一本黑色封皮的工作证,工作证上的单位名头是“国防科学工业技术委员会”。这本工作证平时不能拿出来,只有在特殊情况下用来掩护自己的身份。古处长说我的上级机关并不是国防科工委,但具体是什么单位我没必要知道。

第二件是个很小巧的黑色电子装制,上面还有个液晶显示屏,可以分别调整到震动以及铃声提示状态。这是个信号接收装置,当时看起来很先进,其实它的工作原理就是六、七年后非常流行的汉显寻呼机,只是频段是特殊加密的。电子技术的发展实在是非常神速,而且最新的技术总是首先运用于军事和特勤领域。

第三件总算有点实惠,是一张银行存折。当时银行存款还没有采用实名制,这张存折上的户名就是我在训练营的代号“石头”。这就是“上面”发给我的“特殊津贴”,每个月一号都会打进来人民币八十元。这样我一个月也有了八十块收入了,一年有一千呢!(徐公子注:太他妈小气了!真是糊弄小孩!一月八十块,就想控制一个高人?太霸道了!)

我戴着夏令营的太阳帽,穿着T恤衫,背着新背包,坐着吉普车回到了村里,引来了一大群小孩在我家门口围观。村子里早就知道我去参加什么夏令营了,乡民不知道夏令营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我出去见世面去了。

父母和妹妹见我回家自然是十分高兴,都跑到院门口去迎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儿啊,你回来啦?昨天就有人通知你今天回家,给你准备好吃的了…还有你们班的一个同学,都来找过你好几次了,今天又来了,还在堂屋里等着呢…”

走进家门一看,只见风君子正坐在我家那张老式的八仙桌旁,又像生气又像在笑,瞪着眼睛看着我。见我进门,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雄鹰夏令营…石野,暑假玩的很舒服呀,连个招呼都不打人就没了…我如果不是找到你家来,还不知道你干啥去了。”

进门看见风君子,在父母面前我又不好谈论其它的,只有招呼道:“唉呀风君子呀,你怎么在我家?我去参加夏令营比较急,实在不好意思,没来得及和同学打招呼…”

风君子坏坏的笑了两声道:“我知道了!今天到你家来,是来蹭饭的…你欢不欢迎?”

“欢迎欢迎,就怕没什么好吃的。”

这时候我妹妹拉着我的手说道:“哥哥,金爷爷家的大乖今天从山上叼了两只野兔,送到我家来了…金爷爷说让你打打牙祭。”

大乖?我这才想起来那是金爷爷最近养的一条白色的大狗。大乖其实不能算是一只狗,它就是风君子从齐云观偷回来的那只灵獒,送给金爷爷做伴的。大乖浑身白色的毛发蓬松,体形高大,如同一只雪夜狮子,然而脾气却十分温顺,就像一只绵羊,村里的小孩都不怕它。金爷爷非常喜欢它,上山采药时也总带在身边。别看大乖平时脾气温顺,可是一旦发作起来可是十分凶悍难斗,在山中寻常野兽都不敢靠近,是进山的最佳保镖。没想到今天居然还会打猎了,叼回来两只野兔,让风君子给赶上了,算这小子有口福。

风君子这段时间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也白蹭了好几顿饭,和我家人都混熟了。这一次他大概觉得不好意思了,给我爸捎来了一瓶酒,是剑南春,一看就知道他是从家里偷的。一盘红烧野兔,一盘辣炒野兔,再从院墙的木桩上摘一把自然生长的木耳,炒两个老母鸡刚下的蛋,农家野味也是相当可口。风君子吃的只擦汗,两只兔子八条腿他吃了三条,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吃完饭,妹妹缠着我给她讲夏令营的故事,然而风君子却对她说:“小妹,能不能借你哥哥用一会儿,我找他有点事情问,是秘密的事…”

妹妹叫道:“什么秘密?我也要听!”

风君子:“男人之间的秘密,关于你未来嫂子的事…”

妹妹:“嫂子?哥哥,你交女朋友啦?”

风君子吃饱喝足又开始胡说了,赶紧拉着他出门。我们一前一后来到了村外,走下山坡,站在青漪江边。见四下无人,风君子转身问我:“石野,你这一个半月去哪了?别告诉我你真的去了什么雄鹰夏令营,我请张枝去调查,结果根本就查不到有这么个夏令营…你肯定去了什么特别的地方,连我入梦搜神都找不到你。快说实话,担白从宽…”

风君子的问题让我很为难。于情于理,对于他我不应该隐瞒什么,但是古处长今天刚刚告诫过我,不要把我参加训练营的事情告诉其它的任何人。我挠了挠头,对风君子说了句实话:“我去了哪里,不能告诉你,这是国家机密。”

“国家机密?”风君子歪着脑袋看了我半天,就像发现了我脸上有朵花。看着看着,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如果是国家机密,那你可要小心了,自古修行人卷入朝中事,往往都能风光一时,可最终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风君子在提醒我小心,我也有同感。不提基地领导在秘密谈话中对我们这些人既利用又防范的那种心态,我读过的历史书中,身怀神通的奇人异士入朝为官,下场可都不怎么样。我答道:“不用你提醒,我自己知道。”

风君子指了指河边的一块石头,让我坐了下来。没有看我,而是面对着青漪江说道:“石野,国家机密我懒得问,所以你也不需要回答什么。让我们做个游戏,我猜你听,如果我猜对了你就点头,猜错了你就摇头,不想点头也不想摇头就咳嗽一声。听清楚了吗?听清楚现在就开始了…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去了个秘密基地,而且这个基地是在军营中?”

风君子好聪明,第一句话就猜对了。可是关于军营的一切都是我不能透露的,点头也不好摇头也不好,只有咳嗽一声。

“第二个问题,你在基地里接受的是特别训练,这种训练和神通有关。”

我又咳嗽一声。

“第三个问题,你临走的时候,有人告诉你那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许对别人说。”

我再咳嗽一声。

风君子转过身来,瞪着我道:“你小子嗓子眼卡鸡毛了?…我想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我也不为难你,不过你别忘了,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神通广大的修行人!”风君子摇头晃脑的说道:“连修行界的三大戒律都有漏洞,何况你那点机密…”

“你什么意思?”

风君子眯着眼睛笑了,笑的有点鬼鬼窃窃:“如果有一件事情,不许你对任何人说,那你就不要说。可是做梦的时候,你梦见自己来到一个地方,比如说今天夜里,梦见自己来到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碰到了一个人,和他说了什么话,应该不是纪律管辖的范围之内吧?”

风君子显然是在给我提一个建议,叫我今天夜里梦中阴神出游的时候,再到此地来,告诉他训练营的事情。古处长要我不许对任何人说,可是在梦中对一个阴神说恐怕也不算违纪!风君子给我指点了一种看上去有点掩耳盗铃的方法。我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很有创意。

这天夜间,入梦之后,阴神离体出游,来到青漪江边。风君子早就在那里等我了。这小子,对热闹的事情比谁都积极。没有太多废话,我将这一个半月以来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但是我还是保留了一点,没有告诉他基地中其他人的名字和来历,因为那是别人的秘密。

听完我的讲述,风君子恍然大悟道:“看来我猜的真是不错,将帅军营阴神难近,你又跑得那么远,难怪我入梦搜神找不到你。你现在每个月有八十块钱补助?太好了!每个月的月初别忘了请我喝酒…”

没想到他别的不说,首先惦记起我那每月八十块来了。我怎么忘了把这个也瞒起来呢,告诉他不是给自己找事吗?苦笑着答道:“每月不超过两顿…”

风君子:“瞧你那小器样,一顿就行。对了,你被组织盯上了,打算怎么办?”

“你说呢?”

风君子:“我都不知道你加入的是什么组织,哪有什么建议。这样好了,走一步看一步,先看看怎么回事。…你可千万别把我供出去!幸亏我早有防备,跟你谈修行都是在梦中,否则弄不好也会被人盯上的!…不说这个了,你说你救了一个叫七叶的修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