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模样很狼狈,身上沾着泥土,脸上还有青紫的伤痕,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知趣一见之下,眼中闪过心疼。小白脆生生道,“流氓趣,我没事!”

知趣稍稍放心,见主位宝座上坐了位衣饰华美眉目美艳的男子,忙行了一礼道,“我们初来此地,不知大人在此,未来拜会,实在失礼。”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他们算不得强龙,知趣向来很识时务。

“我姓胡,单名一个狸字。”男子一派闲适,左手放于宝座扶手之上,随意的敲击出悦耳的冰玉之声。

知趣忙自报了姓名,连罗卜与黑豆儿的名儿也一起说了。

胡狸指了指一畔的椅子,温声道,“都不是外人,知先生坐吧。”

啥叫不是外人哪,若是胡狸喊打喊杀,哪怕杀上门去,知趣也不奇怪。修真界就是如此,即便他修为不如人,任人鱼肉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一死而已,知趣虽然会遗憾自己三百年未过完便夭折,不过,他并非怕死之人。如今胡狸摆出一幅客气有礼的模样,倒叫知趣心里发悬,有些摸不着头脑,遂谨慎的坐了,诚恳道,“听说我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唐突了胡先生,他们年纪都小,尚不知礼,冒犯之处,还得请胡先生恕罪。”

“无妨,我已决定跟孔雀成亲,我是不会怪他的。”

知趣瞪大眼睛,“小白年纪尚小,而且小白是男人,这,这,这不合适吧?”胡狸脸色微沉,眉梢浮现丝丝杀气,知趣不明白哪里冒犯了胡狸,忽然灵光一闪,脱口问道,“莫非您是…是…是女的?”

古语说,妖性无常。

刚刚还摆一张和气脸呢,结果知趣不过是说错一句话,险些被胡人妖掐死。

小白气白了脸,怒道,“臭狐狸,还不放开流氓趣!”

胡狸也就给知趣个下马威,冷冷的瞥知趣一眼后,对知趣道,“我与孔雀成亲,你既然有烧菜的本事,就暂且留在我这里做个厨子吧。”

知趣看小白一眼,道,“大人这里自然是千好万好,不过,大人也看到了,小白性子烈,不如让他跟我回去住几日,我也好劝劝他,叫他听大人的话,别再冒犯了大人才好。反正在大人的地盘儿上。依着大人的修为,应该不会怕我们会逃跑吧。”

“怕?”胡狸对此字颇是嗤之以鼻,长眉一挑,“激将法对我无用。”说着,伸出一只玉一般的手掌,悬空一抓便将知趣抓到掌中,一根葱白的指尖儿按住知趣的眉心,知趣觉着一股寒凉之气入体,眉间一痛,胡狸松开知趣,一滴嫣红的血珠在胡狸掌中悬浮,胡狸随之一握,冷冷道,“不要试图逃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这是允了知趣几人回去住。

“您放心吧。”知趣恭恭敬敬的,看一眼小白身上的绳锁,依小白的本领都解不开,他更是白搭。于是,知趣望向胡狸。胡狸不过是指尖儿遥遥一点,凌空召回绳锁,小白才算得以自由。

“三天之后,就成亲!”胡狸给出期限。

知趣满口应下,给小白使个眼色,小白只是愤愤的瞪胡狸一眼,乖乖的跟着知趣回去了。

回到自家的冰洞玉屋后,知趣才算明白了事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黑豆儿与小白在外头修炼,因这气候最宜黑豆儿,黑豆儿的修为颇有些进宜。黑豆儿无意中发现了一处温泉,想着讨好小白,盘算着悄悄的带着小白去,就他跟小白两个一起洗白白,岂不乐哉。

当然,这是黑豆儿难以诉之于外的小心思了。

谁晓得俩人去时,温泉里竟先有人在了。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胡狸。

说到此处,小白捏着黑豆儿的屁股愤愤道,“那姓胡的一身骚臭味儿,死黑豆儿两只眼睛都看呆了。本来我想着,既然有人就走的。死黑豆儿偏要看个没完没了,就给姓胡的发现了。”话到最后,颇有几分懊恼。

知趣不禁问,“不过是看他洗澡,就要跟他成亲?”瞧一眼黑豆儿,知趣又问,“这也有些说不通啊,怎么他就瞧上小白你,没说要娶黑豆儿啥的?”

小白颇是愤怒,小巴掌招呼黑豆儿的屁股,“黑豆儿这么丑,谁会跟他成亲啊!”

黑豆儿顿时伤心了,嚎叫着在小白的膝上打起滚儿来,种种姿态行径,知趣都不忍看第二眼,心道:个没出息的,老子教你那么多恋爱招术,咋只记得这一哭二闹的泼妇本领啊。

黑豆儿在小白怀里打滚儿干嚎,直到小白以禽语怒冲冲的吼了黑豆儿几句,黑豆儿立时眨巴眨巴眼,止了声音,听话的躺在小白怀里。小白摸摸他的秃头,黑豆儿受用了扭扭屁股蹬蹬腿,伸长嘴巴去啄小白的手指头儿。小白软软的手指戳他一下弹他一下,黑豆儿就会美的嘎嘎叫。

知趣对黑豆儿简直无语了。

“小白,那位胡大人是男是女啊。”

“当然是男的。”孔白脸色一黑,“你还真要我跟他成亲啊!”

“不是不是。”知趣摆摆手,心说,看黑豆儿这死黏着小白的样子,他怎么能把小白许给胡狸呢。知趣道,“我是想着,他一见你就想跟你成亲双修,肯定是有缘故的吧?”

知趣一时不能明白胡狸执意要与小白双修的用意,倒是罗卜道,“我看无非有两种图谋。其一,因权势;其二,因修为。知趣,兴许是与白前辈双修能给胡大人带来一些好处呢。”

知趣想了想,道,“我听说,咱们人族修士双修一般都要灵根互补的。”

罗卜点了点头,知趣问,“小白,那位胡大人是什么属性啊?”

“他跟死黑豆儿一样,使冰的。”孔白捏着黑豆儿戳来戳去,“应该是只幻冰狐。”

一家子还没商量出个对策,毛耳朵又来了。

毛耳朵还是那幅老实模样,他个头儿跟孔白差不多,被孔白狠狠瞪一眼后,低头看看自己脚尖儿,声音更小了,“我家大人让我来看着你们,免得你们偷跑。”

这真是瞌睡了送来枕头,知趣热情的拉着毛耳朵的手到屋里来,热情的问,“唉哟,我屋里有刚烤好的灵鱼,小哥要不要吃一些。”

毛耳朵早闻见香味儿了,人家是个老实人,深觉不好意思,嘴巴里拒绝着,“这不大好吧。”

“没事没事,有啥不好的。”知趣去拉毛耳朵的手,笑眯眯笑眯眯的跟人贩子似的将人往屋里带,“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哩,小哥莫要与我们客气呢。”

毛耳朵兽形未褪尽,有些道行,鲜少与人族修士打过交道,见知趣和善,就傻傻的跟着进来了。知趣的鱼本就要烤好了,毛耳朵吸吸鼻子,赞道,“真好闻。”

罗卜稍稍加热后,盛了五碗腊肠饭,又端来闷在锅子里的白玉菇烧鹿肉,知趣添了个洋葱土豆片,再继续将鱼烤好,最后一小锅的排骨玉米汤。

黑豆儿窝里横的冲毛耳朵叫了两声,知趣狠狠敲了他屁股两下,黑豆儿终于肯安静的闷头吃饭了。

毛耳朵吃饭慢吞吞的,跟知趣说,“这个黑秃子可凶了,先时要不是孔雀护他,我家大人早拔了他的毛儿。”

知趣夹了一大块鱼肉给毛耳朵,温声道,“小心鱼刺啊。”又道,“黑豆儿性情直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其实心眼儿不坏。”

毛耳朵认真的看黑豆儿几眼,摇摇头,“看不出黑秃子心眼儿好哩。”

知趣替黑豆儿说好话,不想毛耳朵这样较真儿,给噎了一下,无语了。

毛耳朵吃东西细嚼慢咽,相比之下,黑豆儿一门心思的狼吞虎咽,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饱饭似的,时不时还瞪毛耳朵两眼,毛耳朵根本不理他。

毛耳朵一顿饭没吃完呢,就又被人找上门来。

那人生的,嗯,也是一双毛耳朵,且模样竟跟毛耳朵一模一样,高矮胖瘦,无不相同,就是…毛耳朵一见他,高兴的招着手道,“小弟,你来啦,过来过来,知先生请我吃饭呢。好好吃哦。”

其实知趣很想强调一句,老子不姓知好不好!

小毛耳虽然模样与毛耳朵无甚区别,性子却是天差地别。小毛耳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夺过毛耳朵的碗就骂他,“谁给你东西你都吃,你瞧他像好人哩?万一有毒,毒死你可怎么办?”

毛耳朵还是那幅慢吞吞的模样,慢调斯理,一派天真,“没毒啊,我吃好久了。”

小毛耳气个半死,对毛耳朵道,“你先回去吧,大人也真是的,叫你来监视他们。人族修士很坏的,你得防着他们点儿。”

“要怎么防啊?我看知先生很好啊。”

“看能看出个屁啊。”小毛耳霸道的一指知趣,命令道,“你先把饭菜尝个菜。”对毛耳朵讲解道,“这样,有毒也是先毒死他。”

毛耳朵老实的点头。

小白却是忍不了了,一摔碗,一抹嘴儿,腾的站起来,指着小毛耳的鼻子尖儿骂,“你是找揍来了吧!”

知趣还没来得及劝架,俩人两道白影飞出玉屋冰洞,在外面厮打起来。

第一一三章

小白跟小毛耳打了一场,其实叫知趣看,小毛耳肯定是打不过小白的。不过,先时小白在胡狸那里吃了不小的亏,被揍得灰头土脸。如今再跟小毛耳打,俩人基本上不分胜负。

俩人斗法之后,又上肉搏,直接拽头发抓脸,你踢我一脚我给你一拳的在地上翻滚。一面厮扯,一面互相言语攻击,小毛耳尖着嗓子骂,“白毛儿鸡,别以为大人娶你,你就无法无天啦,我家大人才不喜欢你哩!”

“死狐崽子,一窝的骚毛狐狸,白给老子暖床,老子还不稀罕哩。”

“等我告诉我家大人,看我家大人拔了你的鸟毛儿,炖一锅好肉汤哩。”

“看我扒你的皮,做围脖儿哩。”

最后,还是知趣死活把俩人拽开,小毛耳往地上啐了一口,拽着毛耳朵走人。且走时再三威胁,要知趣等人好看。

毛耳朵吃人嘴短,对着知趣抱歉的笑了笑。没办法,他虽是哥哥,不过一向很听弟弟的话,只得跟着小毛耳走啦。

知趣看小白身上一层冰渣子雪粒子,脸上又添了伤,心疼的把小白抱起来,唠叨着,“赶紧洗个澡,我给你上药。疼吧?”

“没事!就不能受那狐崽子的气!”小白气哄哄的说。

知趣拿出大浴桶弄热了水给小白泡澡,里面放了不少灵药,小白闭着眼睛泡一会儿,惊喜道,“流氓趣,里面的灵药很不错啊。”

“上回我给雷霹后,水仙拿去给我泡药浴的,有些个没用,我就收起来了。舒服你就多泡会儿,别浪费了药力啊。”

孔白笑嬉嬉的应了。

别看孔白生的俊俏,一幅贵公子的模样,实际上半点儿不娇气,知趣给他上药,孔白一声疼都没喊。倒是黑豆儿,大惊小怪的嘎嘎叫,不时的跟孔白撒娇。孔白骄傲铁抬起下巴,搔掻黑豆儿的翅膀,带着一丝被人崇拜的小得意道,“这也没啥啦,谁叫你是我的随从呢。我不护着你,护着谁呢。”

黑豆儿又对孔白表白了一番自己的忠贞之心。

晚上,知趣召集一家子人商量对策,总不能真叫小白嫁过去啊。尚未有啥好主意,忽然就觉着一阵霸道的威压袭来,冰洞瞬时不稳,竟有断裂声响起。小白一声怒吼,左手拽知趣,右手抱黑豆儿,强大的灵力自小白身上弥散开来,直接破开屋顶冰层飞到冰川外面来。

知趣见一个白衣服男子站在高处,冷冷的望着他们一行人。

此男人生得威武高壮,络腮胡子,国字脸,高鼻阔嘴,一双眼睛明亮有神,与胡狸的美艳瘦削完全不是一类型。大胡子男人的两只眼睛冷冷的扫过诸人,冷厉的目光最后落在豆丁孔白身上,问,“你就是孔雀?”

孔白一脚踢开死拽着自己裤腿的罗卜,抬高下巴,反问,“你是哪个夯货?”

大胡子见孔白并不否认,眼中直射出凛凛凶光,二话不说自腰间抽出一把大砍刀,凶气腾腾道,“别管我是哪个,今天就要你的鸟儿命!”

未待知趣问个清楚明白,大胡子劈山一刀砍来,知趣被此灵力一震,马上顺势退出数米,以免小白牵念于他,反分了心。

那刀势直逼孔白而来,孔白却是不避不让,直到刀势凌至跟前,孔白突地不见,瞬息之间便至大胡子头顶上空,小手往屁股后面一摸,摸出一根银光四射的翎羽,奶声奶气的声音响彻清冷的冰峰,“大孔雀之冰火舞。”

原本孔白初来时是喷火的,现在不知怎么改使冰了。知趣颇是不解,但是孔白这招威力着实不小,就见以孔白为中心,蓦然燃起纯白色的火焰,但这火焰所过之处,却是凭生出一座极寒冰峰来。

那来挑衅的大胡子就被孔白冻在冰峰里面,成了冰棍。

孔白冷哼一声,冰峰随之化为齑粉,就是里面的冰棍儿大胡子也跟着消失不见,身死道消。

这是知趣头一次见识孔白的手段,不说知趣,就是罗卜亦看得目瞪口呆。知趣正想过去与小白庆贺,就见小白脸色一变,猛然半空一个旋身退出数米,就见依旧是那个大胡子,站在更远处,又是一刀落下。落刀处冰雪飞溅,竟成一处数丈深的沟壑。

孔白回身将雀翎轻灵一扫,便是一阵狂风飓浪,大胡子再次在风中消失不见。

孔白索性在空中盘起腿来,俏生生的小脸儿很有几分庄严之色。天空中,慢慢的飘起细碎的雪花,落在脸上,冰凉透骨。

夜风吹过,雪花漫天飞舞。

不过,这雪似受到什么指引一般,自四面八方往一处旋飞而去。

“不愧是阿狸看上的人,年纪虽小,倒有几分能耐。”一样的大胡子再次凭空出现,细密的雪花围绕在他周围,速度越来越快,雪花越来越多,甚至自知趣的角度望过去,已经看不清人影,只是无数旋飞的雪花织成了一个雪色的茧。

知趣听到大胡了的话,心下一动,急忙道,“误会误会,我家小白从没有要跟胡狸成亲的意思。”

知趣本以为正中大胡子心事,不想,大胡子与小白无一动容。小白手里的翎羽猛然涨大,天空飞雪狂舞,雪中似有无数杀意弥散,雪茧外已然结出层层坚冰。

“你本事不错,只是道行尚浅,并非我之对手。”大胡子似乎颇是自信,话音未落,茧外坚冰已出现丝丝蛛网似的裂痕,似乎大胡子男马上就要破茧而出。

小白面上没有半分焦急,他将翎羽往眉心一按,翎羽顿时消失不见。接着小白手里出现四张银白灵符,小白手一抖,四张灵符疾速向冰茧飞去。

大胡子在茧中似乎就感觉到了欲来的危险,冰茧呯的一声,碎成冰粉,大胡子男破茧而出,却不料四张灵符已至跟前,空悬于其头顶之上,发出灿灿银光。

大胡了面色一变,无比凝重。喉中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双手似托举千斤重量,灵符一寸寸的逼近,大胡子男额间却沁出浅浅的汗珠儿来。

小白冷笑:叫你小瞧本少爷!

小白只待灵符收了此妖,他就可报仇。

却不料凭空出现一美艳男子,此男子并非别人,正是要强娶小白的胡狸,胡大人。

胡狸一见大胡子为灵符所困,脸上神色颇有几分难以形容。倒是知趣一见胡狸立时迎上去,笑眯眯的抓住胡狸的手,亲热万分道,“阿狸啊,你不是说要跟我家小白成亲么。这么晚了过来,是不是要跟我商量喜宴的事儿啊。还有喜福喜酒喜帐喜被,都要准备哩。”

知趣啰啰嗦嗦的一堆,困于灵符中的大胡子却是浑身一震,再承受不住灵符威压,啪的一膝跪于冰雪之上。胡狸心神一震,看向知趣,淡淡道,“把阿白放了,我解你的禁制,与孔雀的婚事,自不再提。”

果然两人中间不清白啊。

知趣看小白一眼,“小白,听阿狸的,收了灵符吧。”

小白道,“灵符一出,概难收回。”

真上道!知趣心下赞小白机伶。

胡狸冷冷的勾起一抹不善的笑,对小白道,“知趣的魂血在我手里,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若不收回灵符,我立时捏碎他的魂血,管叫他魂飞魄散!”

小白亦学着胡狸的样子勾起一抹笑,学着胡狸的口气道,“你先放了流氓趣的魂血,再发个誓,不与我们为难,我就想法子收回灵符。不然我可告诉你,这符下去,你这姘头是活不成了!大不了我陪流氓趣一道死,你看我怕是不怕!”

胡狸冷哼一声,倒也俐落,将知趣魂血打回知趣体内,知趣身上一松,犹如卸下一幅枷锁,对孔白轻轻的点了点头。就听胡狸道,“待你解开阿白灵符,我再不为难你们。”

孔白只是随手一召,既将灵符收回。可见之前搪塞,都是鬼话。

胡狸隔空一脚将这大胡子踹个跟头,薄怒道,“还躺在地上装死不成?”

大胡子男一跃而起,飞奔到胡狸面前,激动的问,“阿狸,你真不跟小孔雀成亲啦?”

“你管我?”

“阿狸,我早后悔了。我不该跟你生气。”

“滚滚滚,别叫我看到你。”

“阿狸,我真个急死咧。”

“你不是喜欢小兰花儿么,滚去跟她好吧。”这话酸的,真个能拧出醋汁子来呢。

“阿狸,你误会我了。”

“别叫我名子,看你就来火。”

“阿狸阿狸。”胡狸一飞千里,大胡子男亦趋步过去,只是声音渐远,逐渐听不清了。

几人都不是笨的,哪怕黑豆儿也听出了些门道儿,嘎嘎嘎的跟孔白说着话。孔白气的,对着胡狸跟大胡子男消失的方向指了指,奶声奶气的脱口而出一句国骂,“他妈的——”

真个情人吵架,别人遭秧。

知趣本想趁夜离开这该死的雪山,只是夜间方向难识,于是把破了房顶的屋子修了修,又坚持了一夜。第二日刚要走,就见大胡子男带着毛耳朵笑嘻嘻的守在他家门口,一见知趣便道,“昨天实在失礼。说来,大家都是亲戚哩。孔雀,你在家排行老二吧。”

大胡子男笑呵呵地问。

孔白道,“干嘛。”

大胡子男套交情道,“说来,我大伯的妈的姥姥的表妹的娘,就是孔雀你祖母的太姥姥的表嫂子的堂妹哩。这一论,可不是亲戚。我年纪略长,你叫我一声阿白哥哩。”

知趣几乎要晕过去,这亲戚远哟。

大胡子男道,“难得他乡见亲人,孔雀,后日就是我与阿狸成亲的日子,你就留下来喝杯喜酒吧。”

孔白板着脸,“你这么好心?”

大胡子男不好意思的笑笑,“阿狸害羞不愿请人来贺,正好碰到你们。听说,这位知先生还一手好厨艺,想托知先生为我们整治一桌酒席哩。人多也热闹,又不是外人。”

孔白看知趣一眼,“流氓趣可不会白替人做工哩。”

“放心放心,我有好东西送你们。”

第一一四章

认过亲之后,知趣才知道大胡子是有名有姓的,人家姓白,名幻熊,字大幻。而且白幻熊带着一丝小甜蜜小自豪的跟知趣等人显摆,大幻俩字,还是胡狸学着凡世人族取名子的方式想了三天三夜给他想出来的。

知趣认为,仅取名一项,就可见胡狸此人的文化程度。

有了胡狸这文盲在前,知趣暗下决心,一定得把他家黑豆儿小白教育得文武全才文治武功才色双全才成啊。

白幻熊是个很精明性格很好的熊妖,罗卜与知趣同是人族修士,白幻熊对知趣明显比对罗卜亲近。在吃过知趣做的饭后,在知趣小八卦的对白幻熊与胡狸的爱情的探究下,白幻熊为知趣讲述了一个跨越千年的爱情故事。

“那还是一千多年前了,阿狸刚刚化形,很喜欢吃我家的蜂蜜烤肉。”白幻熊一面吃着知趣做的蜂蜜烤肉,一面感慨着,“我妈每次烤好肉后,我都挑最香最嫩最好吃的给阿狸送去。阿狸那时乖的很,见着烤肉就喊我‘熊熊哥熊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