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趣话还未说完,听青一真人有问,便顺着青一真人的话道,“师叔祖说的是,鹤师弟受伤颇重,如今正在闭关。”
青一真人道,“我这里正好有几枚疗伤用的五行丹,温补养灵,还算不错。你给朱鹤带了去,告诉他好生疗伤,日后好为家族尽忠。”
“弟子代鹤师弟谢师叔祖赏赐。”知趣面儿上有几分羞赧,“师父是命我来给师叔祖送东西呢,如今东西尚未孝敬师叔祖,我倒先得了师叔祖的东西,实在不会办事儿。”
青一真人哈哈一笑,摆摆手道,“都是一家子,很不必这样见外。”
“是这样,杀了朱家兄弟,也算为罗浮界除一祸害,不负罗家名望。”知趣说话很是客气恭谨,“朱氏兄弟皆是金丹修为,自他们身上得了几件不错的宝贝。我见识浅,并不大懂。师父说他修为尚浅,使用不得,命我来送给师叔祖赏鉴。”
知趣说着就献上了青石镜。
其实哪怕罗水仙为知趣普及过青石镜的基础知识,知趣也只是懵懂的知道这是个好东西,并不是非常了解青石镜的价值。但是青一真人一打开玉盒,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竟闪过一丝极浅的喜悦。
虽然在下一刻青一真人又恢复祥宁的心态,不过,知趣何等眼尖,他只从那一瞬时的喜悦中,就能明白青一真人是极中意这样宝贝的。
青一真人温声道,“自从水仙再回来,倒比以往懂事多了。”
知趣含笑道,“师父常说他以往一心耽于修炼,虽于人情世故并不大通,但心里对师叔祖们一直是既恭敬又仰慕的。”
青一真人看向知趣的眼光有几分柔和,罗水仙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如今看来罗水仙当真收了个有用的弟子,青一真人笑道,“这是自然,水仙的孝心,我是知道的。”
收了罗水仙的东西,青一真人不但给了一盒五行疗伤丹,又赏了知趣一件护身镯。青一真人温声道,“我看你青木诀炼的相当不错,这件护身镯还是我当年亲自祭炼的。并不算什么特别的法宝,不过你佩在身上,金丹以下的攻击,可以为你挡下三回。如今你修为尚浅,拿去护身吧。”
知趣再次道谢,方辞了青一真人离去。
知趣并没有怀里揣着三样宝贝,一天跑三家。
回到水仙谷,将五行疗伤丹给了朱鹤,知趣又给罗水仙看了青一真人给自己的护身镯。罗水仙笑,“这东西对于你现在倒是实用的很。”
知趣眯着眼睛直笑,“难怪师父叫我跑腿儿,原来是有好处拿。”
罗水仙看朱鹤一眼,朱鹤对知趣道,“谢师兄还记挂着师弟。”青一真人身份在那儿,青石镜那样的宝贝给了他,送知趣一些小玩意儿是必然的。若非知趣提一句朱鹤,哪里会有五行丹赐下。可见知趣处处记挂着他,并非一心为己之人。
知趣摆摆手,不以为然,“这算什么。我可不像你,话少的不行,拉不下脸面。其实脸面值什么,东西才是实在的。咱们把最好的东西都送出去,当然要多得些好处回来。”
朱鹤一笑,不再说话。
第二日,知趣去了落英峰。
落英真人素来话少,只一句,“你遇袭之事,我问过伯康了,他并不知情。若是我门下所为,我必然亲手处置了他!”
留下青金果,打发知趣走了。
倒是罗伯康,身为罗英真人的大弟子,落英峰山上的庶务多是罗伯康在率人打理。罗伯康等着知趣出来,笑道,“知趣,你若有空,可否到我房里一叙。”
知趣一笑,“师叔吩咐,弟子焉能不从。”随罗伯康去了。
罗伯康命人上了茶果,脸色微微憔悴,对知趣道,“自从听说你遇袭之事,我就心下难安。”
知趣忽闪着一双水润润的桃花眼,衬着他微黑的面皮,并不见媚艳之色,反是一种独有的机灵。知趣笑道,“这与师叔有何相关,是不是有小人乱嚼蛆闲话了。师叔不必听亦不必信,师叔身为罗英师叔祖的大弟子,品性高洁。这事,断然与师叔无干的。师叔放心,我纵使年纪小些,见识有限,好歹总还分得清呢。”
“再说了,我刚刚与罗清发生冲突,难道你们后脚儿就派人来行刺于我?”知趣一脸诚恳,“别说是师叔这等修为之人,就是我,年岁轻些,也做不出这样的蠢事。”
“若为此事,师叔实不必担心,弟子断不会胡乱猜疑的。”
罗伯康若被知趣这三言五语的糊弄过去,也就枉为落英峰的大弟子了。他正色道,“知趣,你如此心明眼明,我就放心了。不瞒你说,我的家族是旁支,人口众多,子弟们亦是良莠不齐。你与朱鹤受袭之事,我自己都没底。”
轻叹一声,罗伯康语重心长,并不似知趣那样说些空话应付,反是实心实意的对知趣道,“人多了,什么心性的没有。我常年在落英峰,于家族之事知道的并不详细。不过,朱家兄弟是有名的金丹刺客,要价不菲,若是家族中真有人害你。这样大笔的动用灵石,瞒不了人。”
“我着人详细查了这几日家族的账目出入,并没有大笔灵石出入,所以,我才有底气在这里跟你说话。”罗伯康道,“我这人有些护短儿,我没有双修伴侣。罗清是我看着长大,如同我的儿子一般。不过,我并非不明是非之人,罗清所为,的确有欠妥当。当日,你能在师父面前为罗清求情,我就看出你胸襟豁达,绝非等闲。”
“你是家族弟子,族长的血脉,水仙的爱徒,我与我的家族断然没有与你为敌的意思。”罗伯康眼神坚定,态度诚恳,一派心底无私。
知趣亦端正颜色道,“师叔实在抬举我了。师叔话到此处,我也不能有所欺瞒。要说没有怀疑过师叔的族人,这是假话。不过,这里头难免没人想着渔翁得利。师叔是师叔祖的大弟子,我修为低薄,却有幸拜在我师父门下。我师父的脾气,大家都清楚。”
“再者,我与罗清发生冲突才不过三日,就算师叔的族人恼了我。但是朱家兄弟并非一般的杀手,而是金丹修士。以朱家兄弟的身份与诡秘,三天之内要找到他们、谈好价码、并且预估出我必会进城买药种、在回途截杀,这样多的事,三天之内是绝对办不好的。”知趣抿了抿唇,“并非我小瞧师叔的家族,我以为,您的家族还没有这样的效率。”
罗伯康听到这话,心下已极是熨帖,连连应道,“知趣说的很是。”他也不相信家族有这样的本事,亦不希望家族有这样的本事。
知趣接着道,“反过来想,若是我一意怪到师叔家族的头上,自此结仇。那就是水仙谷与落英峰的嫌隙,若是咱们两方结怨,于谁有益呢?”
“此人对我与鹤师弟动手,又特意选了我与罗清刚刚发生冲突之后的时间点儿。师叔,恕我直言,此人,其心可诛哪。”
此话一出,罗伯康的面色渐渐的沉寂下去。良久,方郑重对知趣道,“此事,我会再细细详查。若有进展,我派人去跟你说一声。知趣,你那边儿若是有线索,也不要忘了我这里。”
“我想,只要我们联手,要揪出幕后之人,并非难事。”
知趣眼睛略眯,郑重道,“师叔放心,我断不会让人白害了我,还做糊涂鬼!”
这一趟落英峰之行,能顺势缓和一下与落英峰的关系,知趣非常满意。他并不是百分百就相信罗伯康的家族无辜,但是,他必须得承认,凭他们水仙谷如今的实力,是比不得落英峰的。
既如此,先不要结怨为好!
第三日,知趣正要去流华峰,不料,他尚未动身,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嘎嘎嘎的声音由远及近的飘来,接着一个迅疾如雷的黑团儿撞进自己怀里。
知趣心下一阵欢喜,低头抱住黑豆儿。抬头时就见罗妖站在门口,发束灵冠,身披华服,脚踏云靴,斜倚门框,牵起唇角,微微一笑。
知趣一句话没说,只觉鼻头儿一酸,两管鼻血蜿蜒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嗯,今天万字更,心肝儿们早睡吧~
貌相
罗妖那风情万种的一笑,又导致知趣鼻血汹涌。
待知趣死里求生的翻出清心宁神的灵符贴胸口时,他那颗汹涌澎湃、心率不齐的心脏才算恢复正常的节奏,知趣拾起袖子擦了擦额间冷汗,庆幸捡回一命。再这么失血下去可如何是好啊,知趣都打算着出去逮两头小灵猪,做些猪血汤补补身子呢。
罗妖险些笑的厥过去,对赶来的罗水仙道,“水仙,你收了个实诚徒弟啊。”
罗水仙淡淡地,“师叔亲临,水仙谷蓬壁生辉,不知师叔可是有何指教?”
知趣鼻眼儿里塞俩棉团儿,仰着脖子,一个劲儿的往脑门儿上拍凉水,想着快快止血。黑豆儿欢快的拍着翅膀围着知趣转圈儿,一边儿转圈儿一边儿嘎嘎叫,知趣原本不大晕,被黑豆儿连吵带转的都要躺地上去了。
罗水仙冷冷道,“师叔还是去我的静室说话儿吧。”
罗妖毫无风度的兴灾乐祸,“是啊,好容易收个徒弟,还受得了水仙你这脾气,这万一喷鼻血喷死了,岂不可惜。”
罗水仙脸上没有半分烟火气,转身走了。罗妖没形象的晃晃悠悠跟上,留下知趣半躺在榻上止血,黑豆儿嘎嘎乱叫。
知趣觉着,他师父罗水仙实在是真人不露相,譬如,也不知道罗水仙跟罗妖真人说了些什么,罗妖真人没呆片刻就欢天喜地的出来了,随手将不情愿的黑豆儿收进袖子里,神彩飞扬翘着尾巴走了。
啧啧,罗水仙这手段,深藏不藏,不得了啊。
知趣怀念了一会儿黑豆儿,就开始旁敲侧击的跟罗水仙打听,“师父,那朱凤印你给师叔祖啦?”
“本来就是预备给他的,这会儿给了,倒省得你再跑一趟。”罗水仙道,“夕阳剑给罗梦仙送去后,你安心修炼,其他事不用再理会。”
知趣道,“师父,丹鼎门会不会来找我们麻烦。”
“如果罗梦仙处理不好,这夕阳剑你就再要回来。”送他东西,实际上就是堵罗梦仙的嘴,顺便当车马费而已。
“从明天开始,咱们水仙谷就封谷闭关,给你的锐炎诀,你要用心修炼。你锐炎诀的进度太慢了。”罗水仙道。
“师父,那种药材的事儿呢。”
“有大把的灵石,还种什么药材。”罗水仙看向知趣,淡淡地,“知趣,你要记得,在修真界,只有实力才是一切。你有再多的灵石,若没有实力,不过是砧板上的肉而已,只能待人宰割。”
知趣想了想,“我听师父的。”
这可真是屁话,做徒弟的不听师父的?难道做师父的要听徒弟的?
罗水仙生性寡言,并不准备与知趣废话。
知趣觉得,罗水仙之所以做这个决定,肯定与罗妖的到访有关。知趣问,“那我与鹤师弟遇袭的事,也不查了吗?”
“这件事,查不出什么。”罗水仙看知趣一眼,“你若是想查,当初就应该把朱家兄弟的性命留下。”
当时朱家兄弟不敌朱鹤,的确是求饶来着。当然,朱家兄弟也有求饶成功的底牌,譬如若是知趣想顺藤摸瓜,必然要留下他们兄弟的性命来查证买凶的元凶。朱家兄弟自以为底牌在握,定能保全性命,却不料知趣直接让朱鹤下了杀手。
如罗水仙所言,知趣本就没有追查此事的意思,他们在罗家,勉强有一立足之地而已。
能请出金丹要他们性命的人,岂是普通人,查不出,大家还能保留面儿上情分。若是查出来,必要翻脸。
关键是,你翻脸都不一定翻得过人家,故此,朱家兄弟的性命绝不能留。
听罗水仙一语道破自己的心思,知趣呵呵傻笑两声,说了句万分欠扁的话,“师父,原来你不呆啊。”以往瞧着罗水仙凡事不理的模样,还以为他真不通俗务呢,不想人家真的只是清高,智慧不缺。
罗水仙面无表情的看知趣一眼,淡淡道,“知趣,想要控制一巴掌抽死你的冲动,真的挺难的。”
知趣自以为幽默的干笑了几声,“师父,我说笑呢,中午吃什么?凉抖藕片儿好不好?再加个师父喜欢的蜜烤野鸡翅,炸鹌鹑,好不好?”
罗水仙一脸平静,收回自己的眼神,淡淡地,“去吧,你也就这点儿用处了。”
真是记仇啊,他不过说了罗水仙一句,这家伙就得打击他两回。还修仙之人呢,一点儿不大度。知趣一肚子的抱怨,做饭去了。
其实罗水仙虽然说知趣一肚子的凡心凡意,不知用心修炼。不过,知趣很会学以致用,譬如,他刚刚学锐炎诀,自此做饭再也不用普通木柴了,直接改用控火术。
所以,近期内,他们的饭食以烧烤为主。
知趣现在有捆仙绳在身,抓起各种低级灵兽更是如虎添翼。再加上他习得锐炎诀,像以前知趣不敢去弄了蜂蜜,现在也不怕了。
修真界的蜜蜂可不是普通的蜜蜂,而是一种玉色的灵蜂,人称玉灵蜂。玉灵蜂专门采集灵花灵药上的花蜜,只听来历,就能知晓这种花蜜的味道了,饶是罗水仙现在也多了早上喝茶晚上喝蜜的习惯。只是这种玉灵蜂飞行极快,蛰人时蜂毒入骨,疼痛难当。
以往知趣尽管眼馋嘴馋,也不敢去招惹它们。
如今不同了,自从开始修炼锐炎诀。因有着修习青木诀的经验,锐炎诀的进境极快,尤其是锐炎诀里有一种控火术。这种术法并不难,却很实用,将火系灵力控于掌中,再用一个化生术,直接就能捻出一个火球来。而且随着对控火术运用的熟练,火球可大可小,十分方便。
甚至知趣对于控火术稍稍改进了一下,他现在可以直接从嘴里喷出大火球来。上次在林子里发现了玉蜂窝,知趣弄了一个回来,成百上千的玉灵蜂在后面追着他拼命,知趣回身就喷了个大火球,一下子烧死大半。在体内火系灵力用光之前,知趣总算抱了个玉蜂窝回来。
他是个心灵手巧之人,想着前世蜂箱的样子照着做了一个,自此开始了养蜂的生涯。
不过,养蜂是要需要时间的,并非一蹴而就之事。现在他们吃的蜂蜜都是知趣从林子里捅来的,纯野生的蜂蜜。因着水仙谷里花木繁荗,四季如春,故此,蜂窝啥的不少老。如今,他又不怕玉灵蜂,在他的养蜂大业尚未成功之前,尽可以先拿野生的蜂蜜凑合着。
知趣笑储物袋里摸出一小罐的野蜂蜜,只闻着那味道,知趣就忍不住伸进手指醮了些,舔了一口。
储物袋还有个好处,保鲜。
比冰箱还要好用。
反正什么东西放进去,不腐不坏,新鲜的很。
鸡翅膀是早就放在一只小玉坛子里用五香料和灵泉水腌好的,鹌鹑亦是早早处理过的。修真界里最便宜的材料就是木料竹材、玉器之类,最贵的是精铁类。
这里的说的精铁自然不同于知趣前世见的那些烂街的钢铁,修真界的精铁,无不是用于兵器之上,宝剑宝刀,多为精铁所炼。
当初知趣为了烧烤东西方便,想在城里订做一个烧烤用的铁架子,终因价钱太高而夭折。
后来,知趣找了一大块青石,用五十斤五香小鱼干儿的价钱与朱鹤交换,让朱鹤给他弄个青石架子,用来烧烤。
就是做菜用的锅子,都是用玉石做的。
怎是一个奢侈了得啊。
知趣从小玉罐儿里倒出半锅用青油果里榨出来的素油,随手捻出个火球呼呼的加热,待油热了,将一只只腌好的鹌鹑滋滋的放到油锅里去,此时火势转小,要中火慢炸,方能炸的外酥里嫩,合了罗水仙的刁嘴。
毕竟是刚刚修炼锐炎诀,知趣体内的火系灵力并不是很好,好在知趣此人心活,他特意从罗水仙那里学了个聚灵术来。就这样一边用聚灵术吸收水仙谷的灵气补充灵力,一边控制火势,一边儿做饭。
如此,知趣一心三用,非常了得。
偶然朱鹤见了,大是羡慕,问其窍门儿,知趣很奇怪的说,“这个还用窍门儿啊?不吸收灵力,就喷不出火来。喷出火来,不控制火势大小,做出的饭味道不对,师父就会摆脸色给我看。你要是想学,没啥诀窍儿,做做饭就会了。”
朱鹤私下练习好久,仍不得其法,只得叹大师兄傻人有傻福了。
闻到饭香味儿,朱鹤过来瞧一眼问,“师兄,我想吃烤鱼?”
“没有。”
“我现在去抓行不行?”
“烤鱼都要提前腌好,烤出来的味儿才正。你现在去抓,也得明天了。”
“那红烧呢?”
“嗯,去抓吧。”
要说知趣的手艺,真是没的说,就连罗水仙都觉得自己捡到了宝。罗水仙自从筑基之后就鲜少再食烟火之物,却不料知趣的手艺一天比一天好,且做出来的东西都有淡淡的灵气,吃一些亦无妨碍,何况味道的确不错。
第四日,知趣去给罗梦仙送礼。
不想罗梦仙不在,罗道和正在理事厅里不知道做什么,见着知趣,罗道和俊俏的脸立时冷了三分,声音里带着三分寒气问,“你来做什么?”
“奉家师之命,来给族长送东西。”知趣将姿态放低,婚生子见着私生子,心里肯定不会太愉快。这并不是说罗道和就心胸狭窄了,实则是人之常情,何况知趣还抢了罗道和的师父。新仇旧恨的一大堆,罗梦仙又不在,知趣修为不如人家,哪里敢得罪罗道和呢。
罗道和唇角闪过一丝不屑,闲闲道,“我早听说了你们水仙谷往青一峰、落英峰、流华峰都送了重礼,给父亲准备的是什么?”
罗道和这样问,明显是想瞧一瞧知道手中之物了。不想知趣并不上道儿,反道,“我见识有限,并不认得。师父吩咐一声,我就来了。”
罗道和眼中更添三分冷意,眉眼似结了一层薄冰,张嘴就是寒气凛凛,“你不说我都忘了,水仙师叔收了你为徒,听说你在外头常对着族长乱喊爹呢。你娘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呢?再说,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我也没有同胞兄弟啊?你这爹喊得也忒亲热了吧。”
知趣道,“师兄既然不让我喊,日后我不叫就是了。”
罗道和猛然逼近知趣,明丽的眼睛里带着深切的鄙薄,冷冷的声音在知趣耳边儿响起,说出的话恶毒至极,“不是我不让你叫,你自己想想配吗?野狗不如的东西,你也配叫族长父亲呢?”
知趣纵使是泥人儿也有三分土性啊。何况,知趣的性子虽软了些,那也是能屈能伸,并非就说他没脾气了。
知趣说话素来不是罗道和这种咬牙切齿的作派,他自认为是个讲究风度的人,手腕一翻,夕阳剑放入储物袋中,知趣方慢调斯理的开口,“您真是过奖了,我爹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是什么样的人。若是爹是野狗,我也是野狗,家里兄弟姐妹都是野狗,这没什么好丢脸的。至于我娘是谁,师兄认不认识的无妨,只要爹认识就行了。”
“我记得慕仙夫人的确是生了师兄一个,不过听说远在罗浮门的罗道知师兄也叫族长父亲呢?怎么,莫非道知师兄与道和师兄乃同胞兄弟?”知趣整了整衣领,他的衣服只是普通的内门弟子的青衣,自然不比罗道和一身锦衣华裳。不过输人不输阵,知趣自认为胜在有气质,瞧着罗道和眼神愈冷,知趣越发冷静,勾唇一笑道,“至于我师门的事,道和师兄怕是不知道,我这个就是很旺,既旺师门,又旺师父。现在除了我,师门里还有鹤师弟呢,待日后我再劝师父收他三五个弟子,亦非难事。若是道和师兄仍是心心念念的想拜我师父为师,看在爹的面子上,我代师兄打点此事如何?”
“不瞒师兄,我这大弟子也不是做假的,我说的话,师父大约都会给我面子呢。”知趣脸上的神色愈发得意,只是不等他得意的太久,罗道和扬起手掌,劈头一个大耳光过去,直接将知趣从理事厅抽到了门外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的晚了,明天补两千
师父
知趣被抽的脑袋发懵,跌在了地上去,半边脸肿的像茄子,唇角破裂流血,狼狈不堪。无奈这是罗梦仙的地盘儿,罗道和是罗梦仙与慕仙夫人的儿子,在这里,谁敢得罪罗道和呢。
故此,知趣狼狈的趴在地上,见者无数,竟无一人扶知趣一把,反是有狗腿子上前,落井下石的劝罗道和道,“师兄何必为这种混人生气,若是师兄不喜欢,直接打杀了去,又有何妨。”
知趣忽然想到了罗水仙的话,“在修真界,实力才是一切。”
罗道和一步步逼近,知趣看向罗道和,他原以为罗道和不过是教训他一番而已,如今看来罗道和已是心生杀机。
知趣半没有后退,凭罗道和筑基期的修为,知趣再怎么也不是对手。若真的要死,也要死的有体面。卑躬曲膝难道就会有人可怜他吗?那样,不过是讨罗道和的一个乐子罢了。
罗道和站在知趣面前,俯视着一脸凶狠的知趣,翘一翘唇角道,“不如你跪在地上给我嗑十八个响头,我就放了你,如何?”
“说话算话?“知趣忽然收起脸上的凶狠,垂下眼睛,抹一把嘴角的血,低声问。
罗道和讥诮的笑了一声,“自然是真的。”
“我嗑了头,你就放过我,对吧?”
“对。”
知趣从地上爬起来,膝盖一弯时,立刻迅不及防的出手,一抹玄铁色的寒意直逼罗道和的腰间。知趣直接偷袭,他深知罗道和筑基修为远胜于自己,故此,一出手便拼尽全力。
捆仙索并不是第一次用,自从罗水仙把这件捆仙索给他,知趣每次出去打猎都会用捆仙索。罗水仙给他时曾经说过,这件捆仙索是寒阴界鬼藤所制,性属冰寒,催入灵力后灵敏致极,而且捆仙索有一个最大的特点是,它可以束缚灵力。
只要能用捆仙索困住罗道和,那么不论罗道和何等修为,施展不出灵力,也是白给。
知趣的筹算并没有问题,只是他未料到罗道和早有防备。知趣自认为已占了先机,鬼藤的速度亦已到了知趣所能使出的极限,但是罗道和躲得更快,甚至罗道和在避开之时,凛冽的剑气随之而来。知趣的眼睛已经看到了青色的剑光,并且微微的刺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