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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道:“他是阿衡哥哥的朋友,一直同阿衡哥哥一起修炼法术。密室大火之后,此人居然没有死,而是找到贞贞暗算于我。”
远安低声地:“……这个人是灵溪……”
贞贞点头:“就是他。”
远安站起来:“接下来的故事让我讲完吧。阿婴皇子回到昆仑国,掌握着佛珠却只是用来治疗皇帝的病,并立下戒规,任何人不得将佛珠用于他用。怎么才能让他破戒呢?我。这个灵溪把我从
大唐引来,让我接近了阿婴皇子,让他记起我,又让我变成一只妖怪,我的血肉可以让人断肢再植。他让我深陷绝境,逼得阿婴皇子必须使用佛珠才能救我!于是阿婴皇子破了自己的戒,不得
不留下佛珠,交出皇位!”
贞贞道:“没错。正如你所言。”
远安道:“所以,这一切其实早就有你的参与?当我进入皇宫的时候,你就认出我了。”
“当然。我与波凯将军里应外合,逼迫阿婴皇子破戒,非如此,阿衡皇子如何被迎出佛塔,非如此,阿婴皇子您又怎能心甘
情愿交出佛珠……”
远安听了咬牙冷笑:“原来如此,好大的一盘棋呀。我们全是他的棋子! ”
穆乐暗暗震惊:“阿衡哥哥那时与此人一同修炼法术,被父皇所罚。想不到他之后仍然执迷不悟。他们被野心驱使,定下了这么阴险的计划!”
贞贞跪地:“阿婴皇子,之前暗害于你,是贞贞为人所迫。请皇子原谅!若我有别的选择,我就算不要自己的命,也不会做一件背叛皇子的事情!”
穆乐动容:“贞贞你起来吧,我知道你是被人所迫,身不由己……”
贞贞被穆乐扶起,忽然拔剑,刺向穆乐。
远安大叫:“你还要怎样?!”
冷兵器清脆的响声,锁着穆乐琵琶骨的铁环被砍掉。
贞贞收剑入鞘:“锁住琵琶骨的铁环,必须要施用者才能将它去除!这铁环是我为皇子锁上的,就由我来除掉它!恭请阿婴皇子灵力复苏!”
穆乐伸展筋骨,仿佛又有了无穷的力量:“阿衡哥哥大逆不道,执迷不悟。勾结异人,巧设陷阱,逼我离开,又骗取佛珠,杀害母后。我要回去跟他面对面地问个明白!”
贞贞道:“愿为皇子效犬马之劳!”
穆乐略略沉吟:“还有一个问题,他既然是派你来寻回那颗丢失的佛珠,那颗佛珠究竟去哪里了呢?”
远安看看他俩:“……在我这儿……”
穆乐惊讶:“你这里?”
远安略囧:“我从大唐来昆仑国夺回佛珠
,早就做了些准备,好一有机会,偷梁换柱。那日在水牢里阿衡皇子要我在佛珠与你之间选择,我趁他不备换了一颗。”远安笑笑,“我没能完成天后交付的任务。可至少不会让九星佛珠在昆
仑聚齐,威胁到我大唐安危。这也是为什么我敢让你随我回去大唐的原因……”
贞贞狠狠白了远安一眼,低声道:“这个女妖,果然狡猾……”
穆乐严肃地:“这就是我刚才在你身上摸到的那颗东西?”
远安严肃地:“正是。”
穆乐严肃地:“你原本藏在哪里了?为什么之前我一直没有留意。”
远安严肃地:“你当然不会留意。我一直放在肚兜里。”
他两人十分严肃,讨论的俨然是正经事体,可言语亲密,贞贞猛然扭头捂住耳朵:“好肉麻,我不想听。”
她忽然看见窗外有刀剑反光,刺客们从四面八方飞剑入草屋,说时迟那时快,此刻已经放出飞箭,刹那间,贞贞飞身挡在穆乐前面,身中数箭!
穆乐大怒,与远安腾身而起,他神力恢复,身手利落,又有远安在一旁助力,两人将刺客一一诛杀,回去再看贞贞,她已经奄奄一息。
穆乐抱起贞贞,热泪盈眶:“贞贞!贞贞!”
贞贞睁眼,伸手抚摸穆乐眉目:“我若死了也好,他们必不会再为难我爹爹。……阿婴皇子,阿婴,初相见便受了您的好处,总是无以为报。如今我拿这条命还给你!”
话音刚落,可怜贞贞气绝身亡。
穆乐大恸:“贞贞!”
远安落泪。
十八(8)大仇必报
大雨瓢泼,穆乐与远安手挖泥土,埋葬贞贞。
两人在贞贞坟前跪拜。
穆乐沉默隐忍。
远安在一旁温柔地:“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我把肩膀借你靠。”
穆乐摇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远安,我虽生在皇家,可是从小就没有什么野心,做人也没那么多执着。父皇与母后叫做的事情就去做,要吃的苦就去吃。直到遇见你,才知道生而为人
的温暖与快乐。我是个最平凡平庸之人,不想要皇位权力,只想跟你一起。可是天不让我逍遥快活!如今身负大仇,不得不报!你且回去大唐等我,若你我缘分不绝,我再去与你相会!”
远安也是执拗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却又要我一人回去了?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是嫌我拖累了你,还是心里面根本就没有我?!”
穆乐着急:“当然不是!”
“那就别说这样的话!”远安紧紧抱住穆乐,“这世上那么多的人,一半男,一半女,偏偏就是我们两个遇上了,出生入死,拜了天地,成了夫妻。我告诉你,从此以后,我就算把自己丢了,
也不会跟你分开!绝不!绝不!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你去杀人,我帮你放火!”
穆乐眼含热泪:“好!远安,好!绝不分开!”
两人紧紧相拥。
停在树枝上的蓝蝙蝠飞走。
… …
蓝蝙蝠飞回皇宫中,落在灵溪手上。
灵溪看着它眼睛对阿衡说:“贞
贞她居然临死背叛了我们!”
阿衡摇头:“也是个烈性的女子。”
灵溪恨恨:“这个叛徒还劈开了阿婴琵琶骨上的锁!如今穆乐与那叶远安要杀回来复仇了!”
“我这就调集侍卫,严守皇宫!”
灵溪负着双手,冷冷一笑:“阿衡,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用不着慌张!他们不也曾被我们耍得团团转吗?”
阿衡看看他:“你之前能得手一半也是靠骗。那小姑娘鲁钝把你当朋友了,我弟弟阿婴又是个直肠直肚的性子。如今他们警觉了,你又有几分把握?我告诉你,我那弟弟,你不要小看他,很有
几分手段!”
“那又能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若不回来,你跟我又怎么能拿回被偷走的那枚佛珠?!”
灵溪胸有成竹的脸。
夜色深沉。
… …
翌日天晴,昆仑国的百姓们带着鲜花和水果排队进城,人人面有悲色,不时抹泪。
一男一女两个外乡人从马上下来,与众人在排队。
那男的是个白净面皮,问身边的老人:“敢问老者,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多人进城呀?”
“你不知道?今日是拓月王妃的葬礼,百姓都要去送她一程呢……”
绿沧江江水翻涌,拓月王妃的葬礼正在岸边举行。
香火环绕,僧侣们诵经祝祷。
阿衡跪拜在地:“母亲呀,让这神河之水带走你高尚的灵魂和安然的身体!你生前收到万民的敬仰与崇拜,您死后也会被百
姓怀念!您的孩子我感激您一直以来的抚养与教导,您放心地走吧,我一定会治理好昆仑国,爱护好每一个百姓!我也一定会找到害死您的凶手,以报您在天之灵……!”
拓月王妃的尸首被放在鲜花锦簇的木筏之上,僧人们将木筏缓缓推向河心。
阿衡痛哭不舍:“母亲!母亲!”
百姓哀鸣。
拓月王妃的木筏被河水带走。
礼宾官道:“监国大人起驾回宫!”
阿衡等人正要离开,拥挤的百姓却闪开了一条道。
一个浓妆艳抹的舞姬拍打着手鼓跳舞出来。
身边的百姓骇然:“哎哎哎,哪里来的疯婆子,今天可不是唱歌跳舞的日子!”
那舞姬嘻嘻哈哈的:“哦?这么多人,难道不是最盛大的庆典吗?为什么我不可以唱歌跳舞?”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盛大的庆典!今天是拓月王妃的葬礼,阿衡皇子将她送到河上漂流而去!”
舞姬道:“既然是葬礼,那为什么有的人脸上如此喜悦?”
百姓讶异:“哪个喜悦了?”
舞姬指着高处的阿衡皇子:“他!就是哪个站在高处的人,眉梢眼角都带着喜悦!他费尽心机,阴谋得逞,终于获得了无上的权力!可怜的人们呀,你们还以为自己拥戴的是仁慈的君主,却不
知道他实际上是凶残的魔鬼!”
百姓们大惊:“……你,你……你怎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舞姬道:“你们不信就请看送走拓月
王妃的木筏,她蒙冤而死,魂灵不散,就要回来了! ”
人们去看河上的木筏,果然逆着水流回来。
百姓们立时议论纷纷:“……哎,怎么回事儿呀?
……拓月王妃的木筏怎么回来了?
……是呀,逆着水流回来了……”
高台上的阿衡大怒,命令左右:“把这个女人给我拿下!”
军士们上前捉拿,去被那舞姬几下子打败,那正是远安,直冲到高处,持剑就要刺向阿衡——忽然被一个人用双手夹住了兵刃——正是灵溪,灵溪挡在阿衡前面:“好久不见了,远安姑娘!”
远安笑:“是你呀。你来得正好!之前被你骗得好惨,今日就一起了账了吧?啊?”
两人再未多言,立时揪斗成一团,阿衡皇子被侍卫们护送着要走。
百姓们指着木筏:“哎……载着拓月王妃的木筏怎么逆流飘回来了呀!”
木筏漂回,众人纳罕。
原来是穆乐从水中现身,抱着拓月王妃的遗体缓缓走到岸边,众人惊讶:“啊?那不是阿婴皇子吗?不是说拓月王妃是为阿婴皇子所害,阿婴皇子怎么又回来了?”
穆乐把拓月王妃的遗体放在岸边,用莲花掩住:“母后呀母后,您还不能走。真相还没有辨明,凶手还没有捉到,您还不能走!”
阿衡惊慌:“来人呀,把这个杀死我母后的凶手给我捉拿起来!”
侍卫们上前,排成长阵保护阿衡,阻挡穆乐。
穆乐冲开侍卫们直取阿衡。
所有挡着的侍卫们都被他捉住,抛起,像翻滚的海浪。
阿衡眼见着穆乐袭来,大吼:“护驾……”
话音没落,穆乐的手指已经扣在他喉咙上。
一切静止。阿衡呆住。
十八(9)交出佛珠
与此同时,另一边远安的剑也顶在了灵溪的脖子上。
两边都停住了。
穆乐又悲又恨:“哥哥,你怎么下得去手?你为什么要杀母后?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得到佛珠?”
阿衡看着他凄然一笑:“为什么?阿婴,你这句话问得可真是轻松呀。就像一个吃得饱饱的人,问一个饥饿地偷了煎饼的人,为什么偷?为什么偷?为什么偷?!因为我饿!”
阿衡猛然直起身,向穆乐逼近,穆乐并不想杀他,反而后退几步。
阿衡直视着穆乐的眼睛:“我是哥哥,你是弟弟。可是你从小什么都好过我!你像是一棵他们从小就修整好的树,长得那么高,那么直,你天赋异禀,武艺超群,偏偏还心性单纯,善良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