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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月王妃恼怒失望,从桌案上抽出宝剑,扔到穆乐面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杀了这个女妖!”
穆乐抬头:”母后,她不是女妖。她名字叫远安,叶远安,是个最好的姑娘。远安在大唐收留了孩儿,我曾是她的家奴。远安给我饭吃,给我衣服穿,待我好,不让别人欺负我。如今她追到昆
仑国,只因孩儿负心于她。孩儿已经记起了从前的一切,又怎能杀她?母后,请宽恕孩儿不能从命!”
拓月王妃又急又气:“阿婴,你何等天真。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真的是个流落街头的小孩儿?你以为别人给你饭吃给你衣服穿,就能够主宰你当你的主人?阿婴,你对
自己过于轻贱!你把自己真的当成是她的奴仆了,我告诉你,你不是!你是堂堂的阿婴皇子,你以后可能会是昆仑国的主人!”
穆乐道:“无论我是谁,既然心里有了她,就是她的奴仆了。更何况,我在回来之前,
已经与远安结为夫妻!”
拓月王妃震惊,冷笑:“当时的你不是此时的你!结为夫妻?哼,那不作数!”
远安站过来,理直气壮地:“对不起我插一句!按照大唐礼数,我与穆乐,就是你儿子阿婴拜了天地,行了大礼。天地为凭,为什么不作数?!”
穆乐看远安,握住远安的一只手。
拓月王妃大恸:“幼稚!阿婴,你可还记得自己在众人面前砍下了波凯将军的手臂?你当时信誓旦旦地宣称,从大唐寻回佛珠只是为了给陛下治病,如今你为了这个女子破了自己的戒条,你为
了她启用佛珠杀死了自己的士兵!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不配做我昆仑监国!不配再掌管佛珠,把它交给我!”
穆乐闻言略微犹豫,少顷,毅然从怀中拿出佛珠,交到拓月王妃手上。
“孩儿擅自启用佛珠杀人,实为不该。但事出有因,当时情况危急,好人被陷害,贪婪恶徒满目,犹如阿鼻地狱。我一人难以支撑,不得不启用佛珠。母后说得没错,我破了自己的戒条,但是
不后悔。如今孩儿就将这佛珠交予母后保管。我,我只要远安!”
佛珠闪动,瞬间换了主人。
拓月王妃仰天叹息:“阿婴皇子沉迷女色,铸成大错。来人,将阿婴带下去!钉上琵琶骨,投入水牢,等待发落!这个女子,她既是从远道而来,就让她好好体会一下我昆仑国的烈日阳光。来
呀,拿
她出去曝晒!”
宫人上前:“遵旨!”
穆乐着急:“孩儿犯错,甘心受罚!求母后放过远安!”
拓月王妃道:“阿婴,到了这番田地,你还在为她担心?阿婴,这女子比蟑螂还要命大!你还是为你自己操心吧!”
穆乐被押下去。
拓月王妃看远安:“祸水!”
远安:“过奖!”
拓月王妃气得想要挠墙:“你们还在等什么?把她给我押下去!”
日头下,远安被绑在柱子上,被烈日炙烤。
水牢中。
贞贞行刑,犹豫着:“阿婴皇子,这钉子上有我昆仑的封印,一旦钉在你琵琶骨上,你所有的灵力都再不得施展了。皇子您,您不会后悔吗?”
穆乐摇头:“不后悔。”
贞贞下狠心,紧咬牙关给穆乐钉上琵琶骨,贴上封印,将他推入水牢。
暗黑色的水中,长有利齿的鱼成群游来,啃咬穆乐的身体,穆乐忍痛。
皇宫之中,拓月王妃手执佛珠,眼前又是所有军士灰飞烟灭的场面。
拓月王妃痛心,将佛珠置于匣子中。
宫人来报:“启禀王妃,宰相大人和众多官员求见!”
“让他们上来吧。”
众臣上,施礼问安。
拓月王妃只觉得头痛:“你们有什么事情?”
大臣道:“启禀王妃,阿婴皇子启用佛珠屠杀军士的消息不胫而走。如今军中士兵,国中百姓一片大乱,人心惶惶,臣等来,是想要请王妃拿主意呢!”
“……要拿什么主意?”
另一个上前:“王妃!不能再犹豫了,阿婴皇子破了自己的戒,启用佛珠杀人,他已经铸成大错!国家不能没有主宰,军队不能没有统帅,请皇妃下令,将阿衡皇子迎出佛塔,以振朝纲!”
拓月王妃起身:“阿衡?他自己也是犯错之人!”
“阿衡皇子虽然有错,但是宫闱秘密,民间不得而知。而阿婴皇子却犯下了屠戮大罪,民怨重重。更有传说他为妖孽所迷惑,凶狠残暴。孰轻孰重,王妃该有定夺!王妃呀,民心不可丢,为了
江山社稷,务必要将阿衡皇子请出佛塔,以塞悠悠之口!”
众官员一起跪下:“王妃!请王妃定夺!”
拓月王妃咬牙:“你们说得也有些道理。阿婴之错,罪不可赦!也罢,可是,是否能将阿衡皇子迎出佛塔要吾皇下令!尔等随我来!”
拓月王妃毅然向外走,百官跟在她身后。
高塔上,尚未恢复的皇帝仍旧是满脸病容,闭着双目。
拓月王妃下跪:“尊贵而又英明的陛下,您的仆人我无能,没能管好这个国家,没能教导好您的孩子。阿婴启用佛珠,大开杀戒,民怨深重,如今百官请命要将皇长子阿衡迎出佛塔。请陛下告
诉我,应该怎样做?!”
皇帝沉吟良久,向着拓月王妃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拓月王妃沉吟:“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
百官相互看看。
王妃起身出外:“众卿。尔等随我迎接皇长子阿衡出佛塔!”
“遵旨!”
红日初升。
十七(5)阿衡监国
阳光射入,佛塔中的阿衡皇子起身,整理裙袍。
拓月王妃率百官赶到。
守卫开门。
拓月王妃庄严说道:“阿衡,陛下开恩。我来接你出佛塔!”
拓月王妃躬身,百官下跪。
阿衡皇子背对众人,舒展身体:“啊,这一天还是来了……”
阿衡回身给拓月王妃下跪,满含热泪。
拓月王妃将阿衡扶起。
阿衡皇子道:“母后,孩儿在佛塔中被紧闭良久。每日面壁思过。谢父皇与母后终于原谅孩儿,将我放出牢笼,孩儿此后自当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为我昆仑国,为我百姓励精图治!”
拓月王妃严肃地看着他:“阿衡,话从嘴巴里面说出来容易。可是你的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要怎样做,母后您才会相信我?”
“随我去见你的父皇!”
话说阿衡被拓月王妃带到高塔之上,昆仑国皇帝的跟前。
阿衡眼见着佛珠环绕,皇帝端坐其中,渐渐有了精神,他暗自惊讶,心理念道:原来九星佛珠果然有这样的法力!
法师们做法完毕,佛珠被收回匣子里。
皇帝起身,拿着装着佛珠的匣子,慢慢走近阿衡:“阿衡,我的孩子,我们好久不见了……”
阿衡热泪盈眶:“父皇!谢父皇终于原谅了孩儿!”
“不要谢我。如果你的弟弟阿婴没有犯下更大的错,如果我能有另一个儿子,你如今仍是被囚禁在佛塔里。 ”
阿衡不语。
皇帝将装有九星佛珠的
匣子送到阿衡面前:“九星佛珠。法力无边的九星佛珠,你的弟弟把它们从大唐带回昆仑国为我治病。也是所有人心心念念的九星佛珠。来,看一看,碰一碰这九星佛珠吧。”
皇帝将匣子打开。
与此同时,阿衡并不知道,帘幕后面的数个侍卫齐齐张弓,对准了阿衡。
阿衡碰触九星佛珠。
眼前也出现了幻象,幻象里的他有无上的权力,被四方敬仰,可是他紧紧闭上了眼睛,磕头,长跪不起,低声说道:“父皇,孩儿已经痛改前非。我不求权力与法力,只求能够为父皇分忧……
”
皇帝与拓月王妃相互看看。
帘幕后面的侍卫收起了弓箭。
皇帝道:“你下去吧。”
阿衡倒退着下离开。
皇帝显现疲态,拓月上前搀扶:“如陛下所愿,我将阿衡迎出佛塔,带到陛下跟前,用佛珠考验他。陛下对阿衡还满意吗?”
皇帝沉声道:“野心勃勃的人看到佛珠,就会显露恶形恶状,阿衡却抵挡住了考验。也许他这么久禁闭于佛塔之中,终于真的痛改前非了……?”
“陛下仍是不愿意相信他吗?”
皇帝道:“人心惶惶,你可将阿衡暂时立为监国,稳定民心。真的要把佛珠给他,阿衡他还要再过考验。”
拓月王妃点头信服。
翌日早晨,朝堂上,拓月王妃正座,阿衡在旁边,百官下跪。
宰相宣读:“皇子阿婴,施用佛珠,杀戮军民,铸下大错,打入
水牢。阿衡皇子,静坐佛塔,参禅修养,博学恭谨,宅心仁厚,代为监国。钦此。”
百官叩拜:“恭贺阿衡皇子。”
阿衡起身道:“众卿请起。父皇病重,弟弟犯错,我本人平庸,却有众卿扶持,幸甚!从今日起,希望众卿家与我戮力同心,为我父皇,为昆仑国的黎民百姓共谋福祉!”
权力更迭,官兵们即刻贴出告示,同时对百姓宣布:“阿衡皇子监国,大赦天下。凡之前被阿婴皇子杀害之军民亲人,皆可凭官文到县衙领取米面若干作为补偿。”
百姓议论纷纷:“还是阿衡皇子仁厚呀!
……是呀,那个阿婴皇子空有虚名,实则是个暴戾之人!
……希望以后是阿衡皇子掌管昆仑国……”
… … 谢阿衡皇子!谢阿衡皇子!”
昆仑国中,因为阿婴小皇子滥杀无辜而起的危机以阿衡皇子重掌权力而结束了… …
这一日,拓月王妃召见,阿衡从外面进来:“给母后请安。”
拓月王妃示意太监宫女退下,亲自拿了一些丹药对阿衡道:“你久居佛塔,那里潮湿阴暗,体内难免郁结湿气,这是一些丹药。给你补养身体。”
阿衡接过:“谢母后。”
拓月王妃点头称赞:“我知道你连发几道政令,安抚百姓,颇得民心。”
“孩儿这也是为父皇和母后解忧而已。”
“接下来呢,你还有什么打算?”
“秉承父皇愿望,修养百姓,不事征战。”
拓月王妃点头:“做得不错,想得也对。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应该怎么做。”
阿衡抬头看看:“请母后直言。”
拓月王妃道:“你的弟弟阿婴与那个诱惑他杀戮的女妖,我们应该如何处置?”
阿衡沉默良久:“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按照我昆仑法典,应该怎么办,想必母后已有主张了吧?”
拓月王妃道:“阿婴犯下滔天大罪,按照法典,必须死!可是……可是……”
阿衡沉吟:“……母后,请让我去见见阿婴弟弟和那个女妖吧。”
… …
暗无天日的水牢里,穆乐在下面,上面是手臂粗生铁铸造的栏杆,他偶尔浮上来呼气,看守门可以从上面看见在水里的情况。
穆乐被长着利齿的怪鱼们啃咬身体,苦不堪言。
他的皇兄阿衡来了,站在栏杆上喊他的名字:“阿婴。”
穆乐听到召唤,渐渐浮出水面:“……阿衡哥哥。你从佛塔里面出来了?”
上面的阿衡说:“是呀。父皇母后让我代替你监国。”
穆乐随着波浪一上一下,被怪鱼刚刚咬出来的伤口渐渐恢复。
阿衡看着他不胜唏嘘:“想不到呀,数日之前还是你去佛塔的牢房中看我,如今是我来水牢中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