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安乱了阵法,对天桥大吼:“我的事儿,你,你别扯上我家里人!”
天桥笑:“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你怎么能不顾家里人的安危?别顽抗了,说吧,我保证你,还有他们,我不碰一根毫毛,我会在皇上面前举荐你爹爹当宰相,还有你弟弟,他也会有个好前程。远安,说吧,你把那陈天枢究竟送到哪里去了?!”
远安又气又急,话也说不出来。
天桥挥手,小童立时用丝带缠住了三个人的脖子,向上吊去。
远安大急:“慢,慢……”
天桥发狠:“还在磨蹭什么?!”
小童松手,三个人悬空被墩在地上,叫苦不迭。
叶大人挣扎着:“远安……说吧……说吧……你不是我的女儿吗?你要看着国师处死爹爹吗……?”
远安没有办法,忽然从腰间拔出短剑摁在自己的脖子上,对着父亲,满眼是泪:“爹爹,女儿不孝,可是正邪从来不两立。国师他是个坏人恶徒!我绝不能妥协!我对不起你……这身血肉还给你!”
远安说着
就要抹脖子,天桥大急,猛然袭上来,两人贴近,天桥大喊:“住手!不说天枢在哪里,我不许你死!”
谁知刹那间远安忽然翻转手腕,手里的剑刺中了天桥的身体。
天桥僵住,难以置信,眼见着远安的剑半截没入自己的血肉之躯。
远安咬牙狞笑:“你当我真的会杀我自己?我要你先死!”
天桥低头,看着远安的剑,他的身体忽然向远安一步步地走近。
没有血流出来,也不见他有任何异样,远安愣住,慌张了。
天桥却慢慢地从远安的手里接过剑,从背后一拔,整个人被软剑穿过。
然后他把剑仍在地上,气定神闲,安然无恙,缓缓说道:“很久很久都没有兵器近我身了……居然被你这个小丫头给骗了……天枢把你调教得好狡猾啊!”
远安吓得眼斜口歪:“妖怪!你是妖怪呀!”
天桥哈哈大笑:“不是,不是,我只是修炼了上乘的武功而已……”他忽然发怒,“把叶氏三人都给我吊死!我看她到底说是不说!”
小童们将叶大人三人吊起,远安无法施救,再没办法,痛哭起来。
恰在此时,有一个人背着天枢闯进了国师大殿。
天枢被扔在地上,天桥愣住了,十五年了,十五年了,他一直思念的师弟天枢被捆得像只大闸蟹一样出现在他面前。
天枢从地上挣扎着抬起头来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天桥师兄。你,你别来无恙啊?”
绑他来的那人飞刀斩断了吊着叶大人三人的丝绢,三人掉在地上大喘气。
远安看着那人愣住了:“是你……穆乐……”
天枢恨恨,咬牙切齿:“对,不是他还有谁?
你,你好不容易把我给救出去了,这个小子又把我给擒回来了!”
天枢的眼睛又回到之前的晚上……
十(1)国师之死
话说那天枢是怎么被穆乐给逮回来的呢?
那一日万兴观中,天枢化身成了小道士被穆乐揭穿,穆乐正要拿他,只一眨眼睛,这人就不见了,却原来天枢在自己袍子上藏了戏法,掩上袖子就能隐身不见,他人还在房间里,只是穆乐和几个道士被障眼了,看不见他。
几个人皆是惊讶:“哎?人呢?人怎么没了?”
天枢却看着四个人嘻嘻笑:“臭小子竟然真的找到这里抓我?好歹毒啊,居然用牛肉和好酒引诱我出来。让你见识见识我这遁术。”
天枢轻轻转过身去,化身同墙壁一样的颜色,如同壁虎般贴在墙上。
穆乐还在寻找,转头问身边的道士们:“这房内可有暗层或者地道?”
道士们摊手:“我们这里怎会有那种机关……”
穆乐俯下身敲打地砖,寻找机关,天枢看他那认真样子禁不住咧开嘴笑。
一道士说道:“哎……我怎么好像听见他的笑声了。”
穆乐起身:“我也听见了,没错,他仍在这个房间里。”
风吹来,天枢嘴巴鼓起,心里道:“不好,酒肉吃多了,要打嗝。”
他终于没有控制住,打了个嗝儿。
穆乐眼疾手快,这回再没被骗,伸手就把他拽了下来,摔在地上:“好个障眼法!”
天枢从地上爬起来:“怪你瞎!”
穆乐道:“那我也把你逮着了!”
天枢指着穆乐后面:“快看那是什么!”
穆乐知道他狡猾:“少来这
套。”说着就拿出绳子把天枢绑起来,天枢挣扎,两人搏斗几下。
天枢的招式好似泥鳅在穆乐周身穿梭,没几下,穆乐身上的兵器衣服全掉在地上,只剩一条小内内,道士们看着穆乐两眼放光,轻声议论:“看他年纪不大,肌肉却很发达的样子!是呀……这么好看,也不知道交了朋友没……”
穆乐大囧,护住要害:“好不要脸!”
天枢高兴:“嘿嘿,你要脸就不要光成这个样子还来追我!”他说着拿了穆乐的衣服就要跳窗,奔月的姿势已经做好,正要飞身而去——却忽然觉得身上没劲儿,硬硬地倒了下来——
自己还没整明白:“啊?怎么回事儿?”
穆乐上来迅速从容地穿衣服,系腰带,一边跟他说:“没怎么回事儿。我在你酒肉里下了药。”
天枢惊讶:“我分明留意了……你,你也吃了那些酒肉呀……”
穆乐是坦然的:“哦,我是跟你一起吃了,可是我马上又吞了解药,正是你跳舞的时候。”
天枢躺在地上悔恨不已:“真是由你奸似鬼,仍喝了他的洗脚水!好没面子呀!”
穆乐上来用绳子把天枢捆了个结实,嘴上仍是客气的:“老先生你老老实实不要动,这绳子我都打的猎人结儿,你越动弹,它就缠的越紧,你就更难受了。忍一忍,忍一忍哈。”
天枢老泪纵横:“远安拼死保护我,让我走掉,不被朝廷拿住,你这样非
把我送回去,你,你,你这不是让他做的事儿都白做了吗?”
穆乐手里忙活着,老实的:“嗯。是。”
天枢道:“我告诉你,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我有冤情在身。我是好人,当朝国师天桥是坏人。你,你就算自己没有是非,你总相信远安的判断吧?”
穆乐道:“你若是好人,为何把她留下顶罪?自己安然逃走?”
天枢大叫:“她乐意!”
“我不乐意。”
天枢还想谈谈条件:“你想怎么样?”
穆乐把扎捆得结结实实的天枢一把抓起来就往外走:“我要拿你去换远安。我要她活着!”
话说天枢像个货物一样被穆乐拴在马的一侧,二人一骑,穿过山野河流。
昼夜更替,终于到了洛阳城。
城门口,等待进城的乡民排成长队。
穆乐不得不下了马,一手提着天枢,排在队伍里缓缓前进。
乡民们看着穆乐议论纷纷:“这人好奇怪啊?怎么提着个大活人?”
天枢奸笑:“我劝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放我走吧,弄不好你主子远安已经死了。她要是已经死了,你把我送到国师手里不也没用了吗?再说了人这么多,你得排到什么时候才能进城啊?”
穆乐不语,仍是焦急地看着官兵在检查乡民们的官文。
不时有纠纷,穆乐急躁地。
身边的乡民们道:“哎,老先生,这人是谁啊?他怎么把你当条螃蟹一样提拉着呀?”
天枢道:“诸位相亲,实不
相瞒,这是我的孙子啊。他,他真的好不孝顺啊!”
乡民们一听这还得了,冲着穆乐吼:“好不孝顺!快把你爷爷放下来!老人家怎么可以被这样提拉着!快放下来。”
众人把穆乐围住,穆乐看看前面,迅速进城无望,忽然发力,提着天枢跳上城墙,瞬间翻墙而去。
众人哗然:“啊?好厉害啊!不会是,不会是神仙吧?!”
穆乐穿过市井宫殿,提着天枢跳过城墙来到国师大殿外面。
卫士与小童把守,阻挡住穆乐:“来者何人?”
穆乐只问道:“叶远安可在此?”
小童道:“你有何事?”
穆乐道:“通缉犯陈天枢在我手上,把叶远安还给我!”
小童惊喜,阴笑:“到底找回来了……陈天枢留下,你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