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清楚,霍都山南向五指形状的山凹,第三道山凹里面有个猎人来往住宿的熊洞,你若是想要珠子就去那里留个信儿,只要是你,我一定来相会!不过今天,你要是不打算跟我好,珠子就别想拿到了!”

星慧一杯酒泼在贺准脸上,转身就走,她忽然站住脚,看见一人身后带着手下从外面进来:“赵澜之?!又是你!”

赵澜之微微一笑:“星慧郡主,我早就得到消息,狩猎霍都山的山贼良久。之前这厮已经被你放走了一回。不过谢谢你今夜给我带路,让我又逮住了他!”

星慧骇然:“原来你跟踪我?”

赵澜之沉声道

:“没错。我派人在郁王府守了整整一天。就是为了让你带路找到他。来人啊,把那山贼给我拿下!”

贺准从后面看着星慧:“好啊你,想不到还有这么一手。”

星慧咬牙,心里面暗恨:这个没事儿找事儿的家伙!不,我不能让赵澜之逮住那个山贼,否则三藏佛珠的事情就会败露了!

赵澜之一伸手:“星慧郡主,你跟这山贼什么关联,请跟我回去,把话说清。”

星慧笑笑:“赵捕头你误会了,我,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星慧话音未落,猛然转身,洒了药粉,赵澜之手下众兵卒霎时眼睛刺痛,滚倒在地。

星慧猛地抓住贺准:“你还不快走!”

二人腾身而出,赵澜之紧随其后:“不要走!”

三人各自施展轻功,在石井街道房梁上追逐。

贺准一边说话一边仍是没个正型:“官兵不是你引来的吗?为何又要救我?!难不成你也看上我了,跟我回霍都山吧,你意下如何?!”

星慧道:“我早说了,我要那颗珠子!不想让官兵知道!他们来此与我无关!我帮你摆脱官兵,你说的地方我记住了,先走吧!我定会去找你!”

赵澜之飞身踏上旁边一株老树,借力扑来,与两人揪斗在一起。

那贺准根本不是干探赵澜之的对手,几个回合便被打中了好几拳,赵澜之马上就要拿住贺准的瞬间,星慧郡主情急之下忽然挡在了贺准的前面。

澜之硬生生收住拳脚:“让开!”

星慧回头对着贺准:“还不快走!”

贺准转身逃走,赵澜之恼恨无比,就要追上,星慧阻挡却被他一把拨开,她这才知道之前打得几次交道,赵澜之对自己是如何相让,如今她把他给惹急了,他认真了,她根本无力招架,大急之下猛地抱住赵澜之便吻了上去!

贺准回头看看,诧异无比,终究逃走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亲吻他了。

还记得那是在罗天洞旁的水潭,她把他从水中救出,亲自为他度气。

她记得他的唇,他的味道,他的温度……

星慧满脸是泪,赵澜之却呆住了,他想要推开明慧却被她紧紧抱住。

他那浑身的力量也不见了……

好久好久,星慧仍然紧紧抱着赵澜之不肯放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想这样把脸窝在他身上,把泪擦在他袍子上,好好地,使劲儿地哭一会儿:“别动,我求求你别动,就这么呆一会儿,行不行?

我求求你。

我好难受啊……”

赵澜之愣了好久,任星慧拥抱依靠,终于渐渐平静。

赵澜之扶起她:“星慧郡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与那霍都山的山贼什么关系?你到底有什么秘密?!你,你到底是谁?!”

星慧不再啜泣了,此时仿佛又冷漠下来,狠狠用袖子擦了一把脸:“我很好,我没事儿,劳烦赵捕头你牵念了。我是皇亲国戚,我不想回答你的任何问题。有

什么想要问我的,拿了公文,明天去郁王府找我吧。我现在,现在要回去休息了。”

星慧转身就走,身体摇晃,终于昏倒了,被赵澜之接在怀里。

此时受伤的贺准已经跑到了另一条小街上,他急急砸开了一个小门,一个老翁从里面出来:“谁?谁呀?”

“姨夫,是我!”

老翁吓一跳:“啊?你?

你怎么来这儿了?”

“快让我进去!”贺准说罢夺门而入。

老翁向后看了看,神色惊慌地。

小客栈里,昏迷中的星慧闭眼躺在床上又发噩梦,胡乱地嘀咕着:“姜忍……姨娘,你别杀死自己!姨娘,你听我说呀……哥哥,快跑,快跑!别让他追上你!别让他追到你!”

星慧闭着眼睛流泪,赵澜之上前,犹豫着还是擦了她的泪,他把她扶起来,水喂到她唇边。

星慧渐渐睁开眼睛,把水喝干了,转身朝向床铺的里面低声问:“……这是哪里?”

赵澜之道:“客栈。

你身上发热,应该休息。

我会去通知王府,让家人来接你回去。”

星慧仍是顽固地:“我不会谢谢你的。”

赵澜之道:“昨晚我要抓捕霍都山山贼的事情被你破坏,我也不会为此谢谢你的,星慧郡主。”

这又让她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星慧郡主懊悔地闭上眼睛,狠狠咬牙。

赵澜之道:“你刚才睡梦里叫姜忍的名字。你梦见他什么?”

星慧道:“总是一样的内容。他被你一剑

刺死!”

赵澜之坦然道:“我跟你说过,那是我职责所在。我不后悔,可是我也会想念这个难得的朋友。”

“可惜他回不来了。

我们都一样,走上了一条不归的路,回不来了。”

赵澜之道:“……郡主,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想要劝你一句话。日子是自己过的,路是自己走的,你觉得自己没有选择,可能仅仅只是缺乏改变的勇气而已。”

星慧一声冷笑。

赵澜之不为所动:“有件事情,我从没跟人说过。说有个男孩,他的爹爹是军中叛将被斩首,他们全家都被发配到了塞外。所有人都说他跟他爹是一样的坏人恶人。人人都帮他指了一条路,这条路就是当坏人的路。可是他不信,他要作一个好人,一个好好的自己。他才不被别人所左右。”

他说的是谁?

星慧缓缓道:“……这个男孩现在怎么样了?”

赵澜之道:“他后来成为了军官,成了捕头。

破获疑案,除暴安良。

他的父亲早年的罪名也得以沉冤昭雪。

……这个人现在就在跟你说话。”

星慧不语。

赵澜之道:“郡主好好休息,家人过会儿就会来接你回去。

我先告辞。”

赵澜之转身走,又停住了:“另外……请郡主不要以为可以阻挠我执行公务,我要做的事情,我要逮的山贼,别人也阻止不了。

不过,昨夜的事情,我可以当做它没有发生过。

我不追究你与霍都

山的关系。

……我是说,星慧郡主你,我想你有所为难,我暂且可以当作你与此事无关。

可别再让我逮到下一次。

你好自为之!”

赵澜之离开。

轻手轻脚关门的声音。

他像是个温柔的人。

星慧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九(7)投名状?

却说赵澜之回了营帐,撩开帘子,看见一人被缚,他便笑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霍都山的贼人贺准,他被星慧郡主干扰,两次而捉拿不得的人。

贺准恨得咬牙切齿,旁边老翁跪在地上。

赵澜之从外面进来,孝虎等人迎上前去:“大人,逮到了霍都山的人。”

贺准发狠叫骂旁边那老翁:“好老儿,你竟敢陷害我,给我送官!亏你还是我姨娘的汉子,我还叫你一声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