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厅,叶大人正与欢哥儿在说话。

除了远安,几人见到欢哥儿霎时分外眼红。

远宁:“你!”

穆乐:“你!”

叶夫人:“你!”

欢哥儿:“……你们!”

远安扭头看看:“怎么着,都是熟人啊?!都认识啊?”

远宁,穆乐,叶夫人,欢哥儿四人忽然沉默,面相着,脚踩八卦图开始转圈。

彼此防守,随时准备进攻。

一仆人端了茶进屋,忽然被门槛绊倒,杯子碎裂,响声清脆。

四个人受惊,猛然出手,纠结在一起。

欢哥儿被远宁,穆乐,叶夫人分别用手脚钳制住,远安与叶大人眼花缭乱,反正他们就像是破绳子一样缠在一起。

远宁:“偷色子的!敢找来这里?我是没把你打舒服是吧?”

穆乐:“打小孩抢米糕的!我不是说了不想再看见你?!”

叶夫人:“喝我奶的!哦不,喝我鹿奶的!我还没让你赔呢!”

叶夫人用力掐欢哥儿胸部。

却听见远宁惨叫:“娘,他喝你的奶,你为什么掐我的胸部!”

欢哥儿转眼睛:“什么玩意乱七八糟!我没有! 我没有!你们血口喷人!”

远安彻底乱了:“怎么回事儿?!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叶大人着急:“你们在胡说什么?!远安,快把他们分开,分开!这,这简直成何体统?!”

远安道:“穆乐,给我松手!”

穆乐听命松手。

远安:“远宁,你给我松手,你还欠我钱呢!”

远宁听命松手。

远安:“母亲,你快松手!你头发乱了!”

叶夫人立即松手。

四个人终于停止纠结,喘吁吁地站起。

叶夫人从袖笼里拿了木梳一边梳头一边问:“老爷,怎么回事儿?!你怎么把这么个货色领府里来了?”

叶大人道:“我不是说了吗?!不是让下人传话了吗?他,这个孩子,他是我的儿子欢哥儿!他本该是远安与远宁的哥哥呀!”

叶夫人难以置信:“……老爷,老爷是糊弄人的吧?”

叶大人道:“不糊弄人!老爷说出来的话就是钉下的钉子!”

叶夫人手里的梳子掉了,忽然晕倒。

远宁扑上前去:“娘!娘亲啊!”

远安不嫌事儿大:“穆乐,快去请大夫!”

穆乐撒腿就跑。

欢哥儿一见对方倒了一枚悍将,乱了阵脚,当即整理衣服,狼狈又得意。

远安指着他问叶大人:“他,他是我哥?哎呀……哎呀……这事情实在有点突然。不是太好接受,我呀,我好像要吐了……”

远安干呕几下。

叶大人跺脚:“哎!这可怎么办才好?!寻了个儿子回来,家里就天下大乱了呀!我告诉你们,我是这个家的老爷,欢哥儿是我的儿子!你们是晕倒还是呕吐,谁也改变不了!”

远安闻言赶快拿起一只

苹果堵在嘴里,无奈地把肚子里的话都咽进去了。

老爷真的动了气,大厅里的人当即私下散去。

八(6)滴血认亲

话说叶夫人被抬到自己房间里,被扒开嘴巴灌了药,没一时睁开眼睛清醒过来,立刻嚎啕大哭:“我不是发大梦了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明明我们远宁才是叶家唯一的男丁啊,这怎么回事儿又突然冒出来一个?我不服气呀!不服气呀!”

远安手里拿着药,墨墨迹迹为难地:“母亲,喝点药吧,你上次晕倒还是好几年前远宁被驴把腿给踢折了。要我说,再大的事情也不能把自己气成这样。你当年不也是我爹的小老婆,你当了夫人之后,我不也是该吃还吃,该玩还玩?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

叶夫人道:“我是小老婆,可是远宁是你爹正宗的儿子呀!不是这么凭空冒出来的呀!远安啊,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家里忽然就多了一个人。还是长子,是你跟远宁的哥哥,这事儿你能接受?你能忍?我不服!我不服!把药给我拿走!气死我拉倒!”

远宁恨恨道:“爹爹就是老糊涂被人骗了!姐姐,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远安道:“……你以为我不生气?我不奇怪?可是有什么办法?爹爹都认了他了,咱们能怎么样?!”

远宁道:“怎么不能?!乱七八糟出来这么一个人,不把他审明白了,随便就成咱们哥了,这叫什么事儿呀?!”

远安沉吟:“说的也是……”她看看穆乐,“我都当了这么多年大小姐了,不能

平白无故多个哥出来呀,哎穆乐,你怎么也见过这人?

穆乐义愤填膺:“在街上打小孩抢东西,可坏了!”

远宁指着穆乐:“那,他说话你总该信吧?”

恰巧叶大人从外面进来,过来床边探视叶夫人:“夫人你觉得怎么样?!”

叶夫人一点脸也不给:“我要去死!老爷,我告诉你,你领回来的这个小子,一定是个骗子!”

远宁:“就是!”

远安:“爹爹,我看这事儿也蹊跷……”

叶大人又跺脚:“你们,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远安咬着嘴巴:“审他!”

门外,欢哥儿咬牙切齿:“洛阳这个大城市的人果然比我们乡下歹毒。这一次我一定要认真对付!”

半日未过,叶家大厅又开始乱了。

叶大人坐当中,叶夫人远宁远安穆乐摆开擂台对质欢哥儿。

叶夫人拍桌子:“野种!”

欢哥儿脚踩椅子:“你生的才是野种!我娘当时谦让,否则没你们所有人了!”

远宁指着欢哥儿:“你是骗子!”

欢哥儿轻轻冷笑:“我有当年爹爹跟娘的信物!你们看!就是这个人偶。我娘当年一针一线缝出来送给爹爹的!两人分手时为免爹爹牵念,我娘把信物要了回去!爹爹,是不是如此?”

欢哥儿拿着信物,叶大人点头:“一句不假。”

远安眯着眼睛,慢慢说道:“话说我爹爹当年在外地寻访,真的遇上你娘也难说不是段奇缘…… ”

欢哥儿

哼了一声:“大小姐你这是给我下个陷阱吗?爹爹认识我娘的时候,他没在外地,已是在先帝跟前伺候的小吏。我娘名叫小玉,是宫里最好的彩戏师。我娘说他二人认识的时候,爹爹鼻子右侧有颗红痣。”

远安以为抓住了他的把柄当即道:“胡说,爹爹脸上从来没有痣!”

叶大人却道:“有的,有的……后来长着长着就没了。留了个白色的印子。那,不就在这里?!”

欢哥儿大声:“大小姐你还想要诈我?大小姐,爹爹的事情我只怕知道的比你多!”

穆乐最恨有人跟远安大声,当即把欢哥儿吼了回去:“你不要无礼!你还想我打你啊?”

欢哥儿一下子跪在叶大人脚边:“爹爹呀,孩儿还是走吧!爹爹莫怪孩儿不孝,这张口闭口野种骗子的,还故意用话套我,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小奴才总想打我,爹爹呀,孩儿在这里呆不下去了!知道你官运亨通,身体康健就好了,孩儿我,我还是走吧?!”

叶大人气得发抖,手指着所有对方辩友:“你们……夫人,我当年对你也是有情有义,你如今为何对这个孩子苦苦相逼?远宁,你,你这个不学无术的东西,四书五经你读通了几章?轮得着你对兄长如此叫嚣?远安……远安……你不要以为,你不要以为有天后赏识,你在这个家里就可以为所欲为,一手遮天!无论如何,我,我还是你的

爹爹,我还是这个家的老爷!还有你,小奴才,主子们的事情,轮不着你插嘴!”

穆乐哪管乱七八糟:“他,他说远安,不行... …”

叶大人气冒烟了:“你胆敢顶嘴?!”他忽然捂住胸口,坐在椅子上。

远安一见她爹真的动了肝火,当即把住穆乐,颇有些退缩。

叶大人继续抖:“你给我出去!主人的家事儿,你个奴才参合什么?”

远安眼色,穆乐愤愤然出了门。

叶夫人与远宁仍是气得鼓鼓的,却也收敛了。

远安道:“爹爹,你,你没事儿吧... …?”

叶大人手捂着胸口,虚弱地:“我,我治家无方啊……”

欢哥儿乘胜追击:“爹爹莫要因为我与家人们失了和气。不过我走是不走,有一件事情,必须搞清楚,我究竟是不是爹爹的亲生骨肉!我要在你们面前跟爹爹滴血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