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事比预定的早两年发生了,那他也要设法将那即将发生的瘟疫和动乱扼杀在摇篮之中。

仁德帝其实正有此意,当下吩咐道:“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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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宴听说容王要去陇西,不免有些担忧。只因她也是记得这场灾荒的,隐约记得当时是死了不少人的。

容王虽则也是明白此事,知道该如何应对,可到底是肉体凡躯,这要是万一真出个三长两短,她和三个孩子该如何是好呢。

容王却并不以为意,只是淡道:“你放心,我自有准备,此次必然将瘟疫消之于无形之中。”

阿宴见他这般,知道他是非去不可的,当下也只能任凭他去了。

临走之前,容王纠结了宫中太医,同时请来欧阳先生,先将历年以来各种灾荒之下,预防瘟疫的法子都研究过了,又命人拉运了大量的防止瘟疫之药草,诸如苍术、贯众、板蓝根、大青叶等等。

欧阳先生还研制了一个药丸,但凡吃下,总是能起到抵御之效的。

因此次所需药草众多,一时半刻倒是难以集齐。本来容王为此事破费了思量,谁知道这一日恰好顾松来访,原来是那表哥阿芒如今开始做药材生意,赶巧便运了一批药草从南方过来。

容王听到这阿芒表哥,昔日自然是不喜的,如今却是已经淡定自若了。

阿宴都为他生了三个孩儿了,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当下召来了阿芒,却见这阿芒如今身形薄弱,文雅秀气,见了容王,不疾不徐,不亢不卑地行了一个礼。

容王淡瞥过去,问道:“听镇南候讲起,公子如今已经娶妇?”

阿芒弯腰,一板一眼,恭敬地道:“是,犬子已经两周岁了。”

容王听了,淡笑道:“倒是和本王府中的小郡主年纪相仿,若是有空,可来府中走动。”

阿芒恭敬地立在那里,哪里敢说不呢,只是点头道:“是。殿下吩咐,改日自命拙荆登府拜见王妃。”

虽说是昔日的表兄妹,都是亲戚,可是经历了昔年险些连累整个家族的震荡后,劫后余生的阿芒深知,昔日那个娇俏的表妹,早已不是自己所能仰慕的。

当然也更知道,虽则下一辈依然是表兄弟姐妹,可是那身份早已是天壤之别。

容王见此,也就不再多说,只是问起药材一事来,阿芒当下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自己所运药草都有哪些一一道来。

容王听着点头,便吩咐下去,将那些药草中凡是在欧阳先生所列药方中的,全都收归公用。至于钱财上,倒也不会委屈了阿芒,全都依照市价计算银两。

阿芒这批药草运到燕京,本来是要分给燕京城以及附近各大药铺的,如今一下子倒是卖出去三分之一,自然该是喜欢的。只是此时望着那高贵清冷的容王,他却也并无多少喜悦,只是跪在那里,再次郑重地谢过了容王。

容王垂眸,目光扫过这个匍匐在地上的男人,一时想起这个人到底是阿宴的表兄,于是便淡道:“本王素知你行商多年,精于采买,今日倒是忽想起,前几日户部的陈侍郎说起来,如今倒是缺几个皇商,你明日便过去陈侍郎那里问问吧。”

说着便吩咐一旁的管事:“过去传本王的口讯给那陈侍郎。”

这阿芒听了,心中自然是涌起欢喜,素来经商之人为最末等,遭受世人鄙薄,可若是成了皇商,那便大不相同了,从此后便不再是白身。

只是跪在那里,欢喜之中终究掺了一丝苦涩,他恭敬地低着头,缓声道:“小民谢过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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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药材以及粮草,容王带着辎重开始出发前去陇西了。

待容王离开后,阿宴搂着自己那刁蛮的小女儿,对两个可怜兮兮每天都要苦练的小家伙道:“如今你们父王出门去了,你们是不是总算要歇一歇了?”

子轩摇头,淡道:“无论父王在不在,都不能偷懒。”

而子柯则是耍宝一般挥舞着拳头,虎虎有风地道:“练功练功,一日不练三日空,我萧子柯将来是要叱诧沙场攻城略地的,自然是不能懈怠!”

佑佑趴在阿宴的怀里,笑着对他们道:“得得得,昨日个我还见是谁,在哪里摇头皱眉叹息说日子难熬呢!”

子柯听着,不免脸红,对着妹妹冷哼一声:“不许胡说!”

佑佑哪里肯被他威胁呢,当下用手指头刮着脸,对着子柯做鬼脸:“就说就说。”

这边子柯眉毛都飞了起来,瞪着佑佑,恨不得上前给她一拳。

然而,他自然是不敢的。

不过是徒徒惹来佑佑翠鸟一般欢快的嘲笑声罢了。

就在兄妹几个笑闹着的时候,却听有人来访,阿宴一问,原来是自己的娘家嫂子,镇南侯夫人带了两个侄子过来。

这陈夫人自从嫁与顾松后,倒是个易生养的,两年功夫,养了两个白胖的小子,惹得苏老夫人欢喜得合不拢嘴,每每夸赞自己这儿媳妇是个有福气的。

今日个苏老夫人自然也是一起过来的,于是一家子聚在一起,在这王府里说笑。恰好外面送进宫里的一种紫薯,今日宫里送过来一筐。

那个紫薯往年阿宴是吃过的,知道作出来紫薯糕软糯细腻,香甜可口,更兼能够强身健体,调和脾胃,连欧阳大夫都说这物好呢。

听了宫里送来这个,阿宴自然是喜欢,便命送到厨房去,做些紫薯糕来给几个孩子们吃,又随意让加了几道菜来招待娘家人。

因这几日容王也不回来,阿宴干脆将她们几个留下,于是家里几个大人说说话,五个孩子就在府里到处乱跑着玩,倒也欢快得很。

如今这陈夫人倒是和顾松处得极好,蜜里调油一般。

阿宴见了,也就欣慰了。

谁知道今日个陈夫人却忽而道:“前几日,有魁伟将军家的公子,送了侯爷一个美妾,如今就在家里放着呢。”

阿宴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已经送到家里了?这魁伟将军,既有美妾,留着给自己也就罢了,怎地竟然往别人家送?”

一时她想起那魁伟将军夫人,淡道:“那夫人往日里总是阿谀奉承,往我跟前凑,我也很少理会,万不曾想竟然有这般心思。”

陈夫人挽唇,神态依然温婉,不过眸中却有几分凉意:“我冷眼瞅着,她这也是不敢罢了,知道容王厉害,又宠你宠得紧,不看别的女人一眼的,这才不敢往王府里送。”

阿宴拉着嫂子的手,皱眉道:“那哥哥的意思呢?这也是个傻的,别人送,他怎么就收下了呢?”

陈夫人低头,轻声道:“也是别人硬塞过来的,他当时喝着酒,醉醺醺的,就这么让人送过来了。”

阿宴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提起,不过最终还是红着脸,低声问道:“那哥哥他,可碰过了?”

陈夫人摇头:“这个倒是没有的。”

这顾松,好歹还记得昔日所说过的话,酒醒了后也是气急败坏的,冲着那魁伟将军家的公子臭骂了一通,只是这女人进了他的门,却没法退回去了。

阿宴听着没碰,倒是松了一口气:“昔年有家里的丫头,趁着我怀着身孕,打算爬了殿下的床,当时殿下便当机立断,发卖出去拉倒了。如今既然哥哥未曾碰过,左右是入了咱们侯府,还不是任凭你拿捏。”

陈夫人抿唇笑了下:“你说得这个,我也知道的。若是要对付这种女人,我倒是也不惧怕,左右有些手段的。只是总是要看你哥哥的意思。”

阿宴见嫂子这般说话,顿时明了。

其实说到底,嫂子或许对当年曼陀公主的事儿还是记在心上的。

这女人,心里一旦喜欢上一个人,那心眼儿比针尖还细呢。她记着这个事,总是不放心,如今有了这送来的美妾,便想着试量一番。

若是自己哥哥真得经受不住这诱惑,那从此后,她是贤妻,她是良母,可也仅仅如此而已。

其实这几年,阿宴和这个嫂子关系极好,几乎是无话不谈的,要不然这嫂子也不会和她说这些。

想到自己那哥哥,她拉着嫂子的手,忧心道;“嫂子,其实夫妻之间,贵在交心。虽则哥哥往日有些不是,可是过去也就过去了。如今若说真要哥哥去经历什么考验,他若是真能如你愿也就罢了,若是不能如你愿,那到时候寒心的还不是自己。夫妻之间,许多事情,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只要哥哥如今心里记挂着你,也不爱其他女人,这不就够了吗?”

最怕的是,试探来试探去,把两个人之间的那点信任试探得荡然无存,到时候那可真是平地起风波啊!

可是这陈夫人眸中却透出倔强,淡声道:“阿宴,这世上女子千千万,有些女子可以姑息包容,有些却不能。”

她抿了抿唇,低下头,抬手捂着心口道:“最近一两年,我已经无法做到昔日的心淡如水,每每想起你哥哥和那曼陀公主的往昔,我就心痛难忍。”

阿宴听着这话,一时无言以对,嫂子话语之中,竟是对哥哥已经情根深种。或许因为日久相处,情意渐浓,以至于反而无法去包容和谅解吧。

陈夫人苦笑了声,望着阿宴,羡慕地道:“阿宴不必想这些,因为容王实在是世间少见的痴情男儿,一心一意只有阿宴。”

阿宴低头,轻声道:“嫂子,顾松其实也是个痴情男儿。”

只是年轻之时,到底鲁莽,一片痴心错付,阴差阳错,徒为后来增了许多烦恼罢了。

198|197.9.27

容王去了陇西后,频频传来家书,于是阿宴便知道,他到了那里,先是赈济灾民,安置流民,接着便是平定了陇西一带的匪盗等隐患。除此之外,又想百姓散步药材,并宣讲规避瘟疫之法。

如此一番大刀阔斧之举,效果显著,陇西一带的灾荒混乱很快便控制住了。

不过容王却依然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一切仿佛都太顺利了。

那个本应该出现的瘟疫,竟然是连一点端倪都没有。

真的是因为自己的事先预防措施起到了作用吗?

容王就在这隐约的忐忑中,回到了燕京城,却派了欧阳大夫并随性官员驻守在那里,以防万一事情有变。

回到燕京城的当日,阿宴带着三个孩子,自然是满心期待地等着容王。

佑佑这几日天天都要念叨一遍说“我的父王呢?”,她这样说话的时候,爱把那个“我的”两个子咬得非常清晰,这么说起来时,仿佛她那父王是独一无二的,属于她的。

阿宴听着这童稚的言语,越发爱怜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笑着道:“今日个你父王就回来了。”

其实容王回到燕京城,先是进了宫,去向仁德帝汇报了陇西一带的情景。

兄弟二人聊起来陇西一事,仁德帝却道:“自你走后,我命太医对历年瘟疫做了研究,据史料记载,陇西一带在四十年前也曾发生过瘟疫,死伤无数,那瘟疫据说来得悄无声息,几日内便席卷陇西。”

容王听着,心中微沉,便问仁德帝道:“可还有记载其他?”

仁德帝当下召来御医,那御医便将近日所得一一禀报。

当容王听到说那瘟疫有“七日潜伏期”的时候,不由脸色微变。

他这一路而来,心中总觉不安,如今听着这个,心中便隐约有种预感开始在发酵。

当下他望着仁德帝,沉声道:“此瘟疫若是真是潜伏七日,如今我自从陇西而来,方才不过五日罢了,若我已染了这瘟疫,怕是会传染给燕京城众人。现在我立即带领随行诸位官员以及侍卫等人,躲在某处宅邸,两日内不能出门,以防止瘟疫可能的传染。”

仁德帝见他神色郑重,也点头道:“你既这般说,那就依你。”

容王心中越发沉重:“我等进宫一来,所接触到的诸人,烦请皇兄也将其禁在一处,看管七日。”

语音一顿,他凝视着自己的皇兄,沉声道:“皇兄也要记得保重身体。”

仁德帝看他脸色这样,心中难免觉得小题大做,便笑道:“永湛,你也不必杯弓蛇影,你在陇西散布药草,传播预防瘟疫之法,此时陇西之困已解,又哪里来的瘟疫呢。”

容王点头:“但愿如皇兄所言。”

当晚,容王并没有回家,而是歇息在在外的一处府邸,并命令随行大小官员和侍卫皆不许归家。

这些侍卫官员一个个好不容易回到了燕京城,满心里以为可以回家团聚了,谁知道容王却下了这等命令。

明里自然不敢说什么,可是免不了私底下抱怨,都认为容王处事未免太过谨慎小心,陇西一带平安无事,哪里来的什么瘟疫。

谁知道这边刚刚歇下,便有陇西来的八百里加急,却原来是欧阳大夫在陇西一带偏远之地竟然发现一例病患,那信函上写着,疑似瘟疫!

容王见了,顿时背脊发冷,连忙下令,请来了大夫,为自己和随行侍卫检查身体,同时下了严令,两日之内,不许出这宅邸一步。

这件事自然很快传到了阿宴耳中,阿宴听了后,当着几个孩子的面,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等陪着孩子各自歇息后,整个人趔趄了一下子,险些摔倒在地。

那场瘟疫,她当时也是记得的,当年沈从嘉恰好被派过去,险些就没命的!

只是未曾想到,天意如此,人力终究难以阻挡,尽管容王想尽办法,依然不能将这场灾难消于无形。

阿宴当即将请来了母亲,又让早已经自己在外建府的惜晴进来王府,一起帮着照顾三个孩儿,而她自己则是简单收拾,就要出府,去照料可能染病的容王。

到了那在外的府邸,容王听说阿宴来了,却是冷怒,当即命令守在外面的侍卫强行将她送回王府去了。

阿宴不肯走,容王无法,只好写了信函给她,言明自己未必染病,只是这瘟疫有七日潜伏期,如今才过五日,总是要等两日后观察一番,才敢进府。

阿宴见了那熟悉的信函,眸中含泪,总算放了一点心,命令那侍卫道:“你进去,告诉殿下,就说王妃只等两日。”

若是两日后,他依旧不曾回府,她便要进去见他了。

当下阿宴回到府中,脑中不断地浮现前一世沈从嘉险些丧命的情景,不免越发忐忑。

或许是夫君太过俊美太过深情,而三个孩儿又是那么的让人满足,一切都太过美好,于是她越发的珍惜这日子。

唯恐一个不小心,就打碎在那里,再也拾不起来了。

这一夜,阿宴是辗转难眠,就一个人躺在那里,只要一闭眼,就想起往日种种,有上一世的容王,也有这一世两个人初成亲时的种种。

她难以入眠,便干脆起身,在侍女的陪同下,于这清冷的夜里,信步走在王府内。

其实这碧波湖旁的小路,她真个是不陌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就这么走过那料峭的桃树旁,默默地望着那桃树半响后,心中一动,抬头望过去,却见静谧而深沉的夜里,那座孤零零的望天阁就立在黑暗中。

轻轻笑了下,想着那望天阁,仿佛就是曾经那个静默寡言遥不可及的容王。

一时走她便走向了望天阁,打开了那阁楼门,踩着那积年的竹梯,走了上去。

她命侍女取了一个杌子,就这么坐在阁楼上,在这夜色中遥望着那碧波湖水,品味着昔年容王站在这里俯视整个园子的滋味。

其实望天阁建得太高,望天阁里太冷,也太孤清。

无论是谁,一个人站在这里,心里总是不会好受的吧?

阿宴闭上眸子,遥想着那个孤独的男人,恍惚中伸出手,去触碰那个梦境中男人孤冷的面容。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回到前世,去慰籍你的寂寞。

阿宴就这么呆立了许久,一时风起了,吹起她的发,她才觉得几分冷意。

于是进了阁楼内,慢条斯理地看着这里的书籍,只见上面放着诸子百家以及各种游记,想来这都是容王昔日爱看的。

她随手拿起一个来翻动,里面的字迹有得略显稚嫩,有的却沉稳凌厉,想来是容王在不同的年纪所做下的笔迹。

正这么翻动着时,她看到一旁有一本书,却和别个不同,于是伸手去拿。

谁知道她这么一碰,便见书架微动,一时之间,仿佛打开了某个机关一般。

这里,竟然是一个暗格,里面放满了各种卷轴。

阿宴好奇地看过去,随意拿起一个卷轴,打开来看时,却是愣住了。

这卷轴之上,竟是十五六的她,那个时候,她笑得恣意,满眼里都是清澈的新奇;又打开其他卷轴,却是有五六岁时的她,也有初嫁给容王时的她。

正这么看着时,阿宴最后翻到一处,那里却是两幅画合在一起的。

待打开来,阿宴却见那两幅画,都是画的她。

料峭的冬日里,腊梅和雪花齐飞,她身披红色的斗篷,就那么站在梅花树下。

只是两幅画,却有不同,一个她,是眸中略带惊惶,脸上显现着些许的落寞,那是一个渐渐被夫君冷落却不知所措,在宴会之上被堂妹冷落暗嘲却无法说出口的妇人。

而另一个,则是满脸的幸福和美满,手拿着梅花,含着甜美的笑容在红梅白雪的世界中翩然起舞。

阿宴眼前一阵恍惚,两世的情景,同样的人同样的事,就那么在脑中浮现,在这寒雪红梅间交叉。

眸中微热,一滴泪水缓缓落下,她抬起手指来,轻轻地触碰上一世的自己。

那画,一笔一划,细细勾勒,不知道用了多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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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阿宴走后,容王负手立在屋内,沉思此事,越想越担心,他自知此事蹊跷,便命人送信给宫中的仁德帝,让他请御医检查身体。

如此煎熬了两日,御医前来为一众人等检查,并没有人有什么异样,这下子容王方才放心,命众人各自归家去了。

他也回到了容王府,一进去,大小四个人都奔向了他,其中跑得最欢快得竟然是连跑带走的佑佑小郡主。

容王含笑将佑佑提起来,抱在怀里亲了亲,又迎上了跑得气喘吁吁的子轩和子柯。

那边阿宴见他平安归来,也是松了一口气,在那里含笑望着他。

容王数日不见自己王妃,如今回来,却觉得她那清灵的眸子里仿佛隐约含着什么,别有意味。

因孩子都在,一时也没多问,容王先去沐浴了,待沐浴之后,一家人热闹着用了一个晚膳。容王抱着小郡主佑佑,而阿宴则是一边坐着子轩,一边坐着子柯。

这些日子父王不在,佑佑是一口一个“我的父王”,如今总算回来了,真是个抱着脖子亲了好几口,磨蹭在父王怀里不下来。

原本子柯也要蹭过来的,谁知道佑佑是个护食的,上前一把将哥哥子柯推到了一旁,就这么将他推倒在地。

这可把阿宴也唬了一跳,谁也不曾想到佑佑这么娇软的一个小姑娘竟然有如此神力啊。

子柯倒在那里,愣了半天后,终于被子轩扶起来,他纳闷地望着妹妹,看来看去的,当天晚膳也没吃好。

据说晚上人家就没睡好,一直问萧子轩:“她哪来这么大力气?咱们两个练了这么两年,竟然比不过她,岂不是白练了?”

子轩对于这件事,倒是很淡定了:“你没发现她平时就是一副欺男霸女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