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长随这一世到底有没有出现,他也是要细查的.
当下诸事安排妥当,他又命看管之人将那沈从嘉看紧了,命人不许给他吃喝,务必将他折磨一番,随行侍卫一听,自然是遵命。
要说起来,这侍卫原本都是出自皇宫大内,杀人不见血,折磨起人来而没有半分痕迹的手段也是颇有一些的。于是同样是被容王关押,这沈从嘉却活生生受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楚。
处置完这一切后,容王稍整了衣冠,向后院走去,途中路过一片池塘,甚至还对着池塘中的一滩水照了照,确定一身戾气全都消去,这才进了正屋去见看他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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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宴醒来的时候,有些恍惚。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又回到了前世。
前世里,她躺在那里,浑身冰冷,一动都不能动。
这个时候,有一双温暖而干燥的大手伸过来,抚摸着她苍白削瘦的容颜。她听到有个人用清冷沙哑的声音低声喃道:“你是不是很冷?”
然后她被抱入了一个宽厚而温暖的怀抱中,那个人紧紧地将她搂着,颤抖的手为她整理者凌乱的头发。
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想看看这个人是谁。
她隐约觉得这就是容王,可是她分明记得,容王的手不会这么温暖。
容王的手,自打入了秋,就是冰冷的,仿佛刚刚碰触过天底下最坚冷的冰一般。
就在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恍惚中要望过去时,她听到一个声音低声道:“阿宴,你在做梦。”
阿宴就这么醒来了,她在朦胧中看到了一个男子俊朗的剪影,就坐在自己榻边,温柔地呵护着自己。
此时外面已经要暗下来了,黄昏时刻的夕阳洒在窗户纸上,将窗户映衬成了红色,就连屋子里都朦胧成一片昏红。
容王拿过来一个锦帕,帮阿宴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滴,清冷的声音透着难以言语的温柔:“你做噩梦了?”
阿宴坐起来,靠在容王怀里,微闭上眸子,回忆着刚才的梦,她越发觉得梦中的那个人太像容王了。
或许是遭遇了那个神似沈从嘉的人,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这才做了这个梦吧。
而容王,就是那个将她从曾经的梦中解脱的男人。
阿宴满足地在容王怀里磨蹭了下,低声道:“只是一个梦,梦里的那个人应该是你,你抱着我,我就不冷了。”
容王听到这话,却是一怔,半响后,忽而笑了,笑容里有些释怀的意味。
他俯首下去,用自己的鼻尖碰了下阿宴的鼻子,低声道:“阿宴,谢谢你。”
假如不是有这一世的厮守,他永远就陷在她那个冰冷的梦里,无法走出来。
就在此时,外面的侍女提着食盒过来,听到里面的动静,便有些不敢近前。
容王搂着阿宴,却是听到了,淡声道:“进来吧。”
侍女们鱼贯而入,低着头,将阿宴素日爱吃的一些吃食都一字排开放到了桌上,都是温热的,应该是一直用慢火温着。其中有一个山药炖猪骨汤,因熬炖得时间太牛,那骨头都化开了。
阿宴睡了这么一觉,原本并不觉得有胃口,如今闻到,肚子里却着实饿了。
阿宴笑拉着容王的手道:“你也陪着我一起用些吧。”
容王并不饿的,不过听到阿宴这么说,也就点头。
当下夫妻二人起身,一起用膳,阿宴尤其喜欢那个汤煲:“这一次总觉得味道比平日更好。”
于是容王问一旁侍女:“今日所做,和往日可有不同?”
那侍女恭敬地道:“因今日买了外面集市上的红皮山药,那个山药倒是和平日所用的有些不同,想来是因为这个,今日的汤味才比平日更加美味。”
容王点头:“既如此,那便再去采买一些备着。若是真得好,改日便把这里的红皮山药定为贡品,让本州府按月运往燕京城。”
阿宴正喝着汤呢,听到这话,不由道;“不过是个山药罢了,虽则味道好些,哪里值得这么大费周章。”
容王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道:“你既爱吃,那便是费些周折又能如何?”
再者说了,此时当地州府官员一个个诚惶诚恐,正眼巴巴地想着该如何讨好自己呢。洪城的事情他们也都听说了,金银财宝名贵字画古董甚至妖娆美人,这些是统统都不敢送的。
这些人哪,平时送习惯了,如今不能送,其实心里还是不安。
现在,自己算是为他们提供一个巴结自己的机会,怕是多少人欣喜若狂呢。
两个人正说着话的时候,便听到有小厮过来传话,说是二门外有人求见。
那个人,却是韩家如今的当家老夫人,也就是平溪公主的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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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王一听这个,便已经明白了这韩老夫人的来意,定然是为韩四求情的。
阿宴想起平溪公主,便道:“要说起来,这位老夫人乃是平溪公主的婆母,你我来到这里,未曾拜会,却是有些失礼。”
平溪公主乃是容王的亲姑母,自家姑母的婆母,这若是不上门去拜会,反而如今对方上门求见,确实失礼了。
容王却并不以为意,淡道:“她这次来,必然是为人求情的。你也不必见她,我去看看就是了。”
其实容王对于韩家的事也是知晓的,这位老夫人倒是一个值得尊重的,要不然当年也不至于教导出从来成为了平溪公主驸马的韩三爷,只是这韩四虽则同为一个母亲,性情却和他的兄长大不相同。
这韩四年轻之时眠花宿柳,仗着乃是驸马的弟弟,在这洪城也是颇做了一些为非作歹的事,后来驸马病逝,这韩四总算收敛了许多。不过他纵然收敛,好歹有个做威远侯的侄子呢,是以在红城里也堪堪为一霸,地方官员多结交之。
这恐怕也是沈从嘉选择了他和知州大人共同谋事的原因吧。
此时韩老夫人在侍女的扶持下,见过了容王,宾主落座后,先是寒喧了一番,这边韩老夫人就进入了正题。
“容王殿下,不知道我家老四,到底是犯了哪条王法,听说如今被拘拿在你这府中?”
容王笑道:“老夫人,此事关系重大,倒是一时不好定论。左右三日之内,本王自然会给你交代就是了。”
韩老夫人听了,自然是不悦:“虽说老身这老四平时糊涂了一些,做过荒唐事,可那是老身亲生的儿,是同逝去的驸马一般,那都是老身身上掉下来的肉,他是没胆量做那触犯王法的事的。”
容王垂眸,手中轻轻握着一个茶盏把玩。
这韩老夫人看来是要用平溪公主的身份来压制自己了?
容王唇边越发泛起一个笑来:“老夫人,是否触犯了王法,不是老夫人说了算,也不是本王说了算,一切全看韩四爷是否真得触犯了王法。”
韩老夫人听闻,盯了容王一会儿,知道说什么都不管用的,她叹了口气:“要说起来,自从老三亡后,我韩家倒是一日不如一日,不曾想今日竟然出了这等事。”
她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起身:“既如此,多说无益,老身先行告辞了,只是还请容王殿下不要忘记适才所说,三日之后,老身需要一个交待!”
这边送走了韩老夫人,那边就有暗卫过来禀报,却原来是这沈从嘉,对那灵隐寺的方丈使了一个暗招,设法让一个女子勾搭了那方丈,那方丈原本乃是清修之人,如今已经七十多岁了,不曾想就这么被人误了修行,入了浊世。
那沈从嘉都是两世投胎之人,当下对那方丈一番说道后,又以那女子之事为要挟,可怜那方丈,既舍不得自己几十年清誉,又不愿灵隐寺名声因自己毁于一旦,只好屈从沈从嘉。
而那位长随,原来这寺中从未出现过这么一位高僧。
此时容王悄无声息地招来了方丈,客气地招待了,并将那日的事讲明了。
这方丈原本帮着沈从嘉设下那个竹屋,也是想着不过是个稀松小事,倒也不是伤天害理之事,这才做了。如今见容王问起,知道自己的行径已经助纣为孽,当下愧疚不已。
容王倒是并不想为难这位老方丈,当下便将此人放回灵隐寺去了。
待放走了方丈,容王深思一番后,还是命人前去寻找长随。
其实对于这位高僧长随,他所知很少。
他只知道这位长随乃是灵隐寺高僧,据说他是某一天突然出现在灵隐寺修行的,至于之前从哪里来,以及在哪里受戒入的佛门,却是没有人能够清楚。
如果这一世高僧长随便彻底没有出现,于容王而言,倒是可以放心了。可是怕就怕,他再次出现了,却又被有心之人利用。
沈从嘉如果真得和北羌勾结了,容王此时并不能保证北羌到底知道了哪些,又知道了多少。
这边送走了老夫人后,容王回去了后院,却见阿宴正坐在窗前想事情,屋子里很暗,也没上灯,她的身影纤细而单薄。
容王见了,便命人点了灯,哑声问道:“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两个小家伙呢?”
阿宴其实自从那老夫人来,便想了许久后,此时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个在灵隐寺出现的登徒子,现在便关押在府里?”
容王眸中微动,凝视着她的神色道:“是。”
他仿佛不经意地坐在桌旁,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事你是怎么想的?”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握着那茶壶的手便用了几分力气。
阿宴也坐过去,默了会儿,便道:“这个人是个坏蛋,永湛,你不要放过他。”
她咬了咬牙:“我看着他的样子就不喜欢,我讨厌他。”
这话一出,容王倒是微怔,抬眸看向阿宴,却见她一脸的厌恶,那厌恶里没有掺杂任何一丝的其他情绪,譬如哀伤,譬如遗憾,譬如怨恨。
他顿时笑了。
阿宴刚说完,却见容王一直在倒茶水,那茶水都溢出了茶杯,流到了桌子上。
容王很快自己也发现了,忙放下茶壶,淡笑道:“天太黑,看不清。”
阿宴在橘红色的朦胧灯光中打量着容王,忽而想起很久之前自己曾经泛起的一些疑问。
有时候,她都觉得容王也许不是一个真实的人,他只是一个幻梦,一个妖物。
他幻化为人形,来到了梦里,在自己的周边布下迷障,就这么让自己生活在无比的幸福和喜悦中,过着无忧无虑的甜蜜日子。
还真怕有一天,幻梦全都打碎,其实她还是那个她,而他也依旧是那个冷漠威严高不可攀的帝王。
一时有些忍不住,她伸出手,在这朦胧之中捏了捏他的脸。
他那张脸,俊美的无人能比,平时看着刚硬清冷,如今,在她手下,她忍不住用力捏了一把。
容王顿时拧眉,他是真没想到他的王妃忽然这么狠狠捏了一把,还是捏在脸上。
他不解而茫然地捂着脸,捉住那个捏得自己生疼的手:“你这是怎么了?”
阿宴在桌子的那一头,笑得甜蜜又得意:“脑子里晕乎乎的,总觉得是在做梦,如今捏了捏,也不疼,看来不是做梦。”
容王看着阿宴璀璨得意的笑容,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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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隐寺的长老,回到灵隐寺后,便闭门不出。
第二天,这位长老就坐化了。
临走前,他留下一封信,那封信是写明了给容王殿下的。
容王听到这位长老的死,其实心里是有些许愧疚的,如果不是沈从嘉,如果不是自己,这位长老本应该修行一世,来一个圆满结局的吧。
打开那封信后,上面写的是“世事有因果,一切皆缘法”。
容王盯着那一行字看了很久,隐约感到有什么不对劲,不过此时的他,却想不明白。
他回忆了下上一世的灵隐寺长老,却是脑中一片模糊,印象中,那是一个几乎不存在的人物。
容王拧眉沉思了一番,便将那个简短的信函放到了一旁。
毕竟眼前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四海钱庄勾结洪城知州贪下税赋的事,要查起来也不难,其实是证据确凿的,不过沈从嘉和北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四海钱庄甚至红城内是不是埋有北羌的暗探,以及这件事是不是还涉及到其他人等,这些都要查。
此事已经涉及到了边境安危,虽说北羌如今已经被自己打得七零八落毫无还手之力,不过北羌之北,以及北羌之西,却有众多游牧民族,如果北羌情急之下,去各处联络众人,甚至去联络其他小国,从而对大昭国北疆造成困扰,这都是极可能的。
而就在容王着手查办此事的时候,两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洪城。
其中一个便是镇南候顾松,阿宴的哥哥,而另一个则是威远侯。
镇南候是逢了圣旨过来的,原来皇上自从两个小家伙离开后,想起那日狩猎遭遇刺客一事,一直有些不安,后来又得到了容王的信函,知道容王船只遇到了人为设下的暗礁,又得知容王在洪城大刀阔斧整顿之事,他越发不安,便干脆派了镇南候顾松过来,带了众多高手,特意保护两个小世子的安慰。
而威远侯呢,则是听从母亲之命前来。
来到洪城后,顾松自然来见阿宴,阿宴听到哥哥来了,欢喜得不行了,一时又说起那未来嫂嫂如今在洪城的事儿。
这顾松当场就闹了一个大红脸,看着笑吟吟望着自己别有意味的妹妹,忙摇头道:“这可是赶巧了,我可根本不知道她在这里啊!”
阿宴才不信呢,当下挑眉笑道:“哥哥,你骗谁啊,我早就给母亲写信说过这事儿的啊!”
顾松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阿宴见此,干脆提议道:“过几日便是这里的寒灯会,我早就听说,这寒灯会是当地的一大风俗,据说那一天,大家都会出门上街看灯的。”
顾松拧着浓眉看着阿宴:“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阿宴忍不住呸了哥哥一声:“少装了,到时候为未来嫂嫂也是要出来的,你还不赶紧去看看!”
顾松听闻,却是依旧没说话。
阿宴见他这个傻样,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可给你说吧,那个曼陀公主的事,我也听容王提过的。她和你,到底是势不两立,这中间隔着国仇家恨呢,你和他是绝不可能的。如今还是别想这些,我那未来嫂嫂,一路上也相处过几日,那可是打着灯笼都寻不见的好人。你若是娶了她,那就偷着乐去吧!”
顾松低头想了片刻,终于道:“我知道。”
说完这个,他面上郑重起来:“我原也对母亲说过,让她放心,如今母亲就我一个依仗,我断然不会干什么糊涂事。到底该怎么做,我心里明白。”
阿宴听他这么说,这才放心下来。想着这寒灯节,若是有机会,总是要让哥哥见一见那未来嫂嫂,只盼着他们二人能够真得看对眼。
毕竟若是夫妻彼此并不喜欢,到时候勉强成了夫妻,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这边顾松干脆也歇在了容王这座宅院里,一则奉行皇上命令保护两个小世子,二则还可以和自己这两个可爱的小外甥好好玩玩。
顾松是很喜欢两个小家伙的,有时候他一手抱着一个在怀里,把他们逗得咯咯咯大笑。
两个小家伙也喜欢这个舅舅,没事就揪他的头发,拽他的眉毛。可怜顾松,本来是不在意的,可是这两个小家伙别看那小肥手娇嫩得很,可是拽起头发来,那是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顾松在被揪得生疼后,终于忍不住向那个四平八稳水波不动的妹婿容王抱怨了:“你这儿子也太过分了,竟然敢揪舅舅的头发!”
还揪得那么疼,亏他为他们两个小家伙做牛做马的。
容王头都没抬一下,淡道:“他们连亲爹都敢踹,舅舅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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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远侯这一次是随同顾松一起前来洪城的,他先去韩家拜见了自己的祖母韩老夫人,便从韩老夫人那里得知了自己四叔被容王抓走的事情。
韩老夫人抓着自己这孙子的袖子,哀声道:“怡凌,你也知道,家中你大伯自小夭折,你二伯少年之时便驻守边疆,至今未归,而可怜你父亲,英年早逝,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我身边唯有你四叔,他虽然往日胡作非为,可那也是我宠坏了他而已。他也未曾做过违背王法的事,可是今日,那容王却将他无辜拘拿,如今我韩家已经成为洪城的笑话。”
说到这里,韩老夫人抬起袖子抹了抹老泪:“这一次,公主将嫣儿托付给容王殿下,可是一路行来,嫣儿言辞间仿佛那容王妃对她极为冷落。那容王和王妃来到洪城后,甚至都未曾上门拜见,”
韩老夫人想起自从那当了驸马的三儿子去后,韩府的日渐衰败,不由老泪纵横,拉住这身为侯爷的孙子,痛哭道:“怡凌,我韩家也乃百年,如今沦落至此,已经是任凭他人欺凌。”
威远侯一边扶着自己的祖母坐在那里,一边为难地道:“祖母,你有所不知,永湛那人,我自小是认识的,他虽则性情古怪,可是却绝非任意妄为之人,此次他将三叔关押,想来必然有他的道理。至于容王妃,那也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绝对不可能刻意冷落堂妹的,想来这其中有些误会吧?”
韩老夫人听这话的意思,顿时明白了自己这唯一指望的孙子怕是不会为自己做主的,当下只越发泪流满面,摇头叹道:“怡凌,你既说这话,怕是担心那容王权势正盛,若是得罪了他,反而连累自己吧?你既这么想,那也是对的,如今我也不求你了,只今日饭也不吃,就在这里坐着,左右你三叔若是有个不是,我也在这里陪着就是了!”
一时威远侯听着颇觉得无奈,他这次来,其实是因为母亲平溪公主接到祖母的信函,说是最近身体不适,对他分外想念,没奈何,平溪公主只好派他过来尽孝。
不曾想,刚一来,就摊上了这事儿!
其实关于那个四叔,他多少也听说过,知道这四叔和自己那病故的父亲秉性完全不同,是一个不靠谱的。
威远侯一脸为难地看着韩老夫人,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想着是不是该写信问问自己母亲?
正想着的时候,谁知道那韩老夫人却是两眼一闭,就险些晕倒过去。
“若是要我再承受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那我宁愿现在就去死!”韩老夫人苍老的声音透着沧桑和无奈。
威远侯到底年轻,见此情景,哪里忍心,忙扶着韩老夫人:“祖母不要急,我这就去问问容王就是了。若是他真得无辜羁押四叔,我自然会求他放了四叔。”
韩老夫人听了这话,才稍感欣慰,却是拽着威远侯的袖子道:“可是怡凌,你和那容王本乃平辈,他又身份比你尊贵,如今未必他听了你的,我如今想着,若是真要救你四叔,还是要请你母亲出面的。”
威远侯一想也是,便道:“祖母说得有道理,我这就修书一封,请母亲定夺。”
且说这威远侯当下写了信函,封好后命人快马加鞭送往了燕京城,自己却是去求见容王了。
那边容王正和顾松说起这洪城最近几日的各样变动,并叮嘱他多加注意,恰好此时威远侯过来了。
顾松不曾多想,只朗声笑道:“他来得正好,原本说过,若是到了洪城,他要过来带我等出去见识见识的。”
威远侯虽则也是生长在燕京城,不过因父亲籍贯在洪城,是以幼时也颇来过几次的,对这洪城倒是极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