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若忽然觉得,空气里有些东西,被扯断了,摇摇欲坠。
作者有话要说:脑残文,只为写爽

第 2 章

润都的雨季就从那一夜开始,雨滴细微缠绵,把城镇笼罩在一片凄楚的哀伤之下,似乎什么都是湿的,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滴滴答答的雨点,顺着竹帘的纹路蜿蜒而下,那些桂树的黄色花儿,幽幽的落了一地,在明黄的灯光下,泛着近似透明的光泽,叶卿若看了半晌,满心说不出的惆怅。
忽然手机响起来了,他接起来,叶言若那气势汹汹质问的声音响起来,“叶卿若,你在哪里?”
他似乎已经能想象言若气急败坏的脸,不由的笑出声,“我只是出来找点灵感。”
“所以你就连招呼都不打吗?所以你就留着你工作室的那群小鸡仔每天对着我干嚎吗?按行程,我现在应该在浅水湾的别墅里面,等明天的佳士得拍卖会。”
“哦,那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还在东三环堵着,如果我赶不上今天最后一班飞香港的航班,回来我就把你的工作室拆了,把你那些小鸡仔都炖了。”
他轻笑,“你又看上什么了。”
“一对雍正款的小瓷瓶,还有一樽白玉盖奁,不过估计会拍到很高。”
“祝你成功。”
“当然会。”她恶狠狠的声音传来,“我看上的可没有失手过。”
然后手机就被挂断了,他无奈的笑笑,屋外的雨势渐渐的小了,他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涩,端起泡好的大红袍喝了一口,涩苦的味道一直从舌尖蔓延到喉咙。
这个季节还是适合淡淡的白茶。
这时候,院子里闪过明黄耀眼的车灯,一辆Prombron的防弹越野车停在院子外面,然后别墅里的可视电话亮了起来。
叶卿若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惊喜,“霍一珂?”
“是我。”
那辆车缓缓的驶入院子,然后灯熄灭了,一个眉目清秀的男生从驾驶室里走出来,他的笑容很恬淡又有点腼腆的羞涩,“嗨,好久不见。”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卿若很意外,连忙把他让进屋子里面。
霍一珂闲适的说道,“家里的事情忙完了,就闲下来了,沈初说你们都在这里,我就来看看。”
霍家是港城的首富,霍家掌门去世之后,遗产争夺闹了一年之多,最后还是发妻段子祺胜出,大儿子获得集团董事职位和大部分的家族资产,大女儿接手所有的公益事业,而老幺霍一珂掌管了五十亿美金的家族信托基金。
“哦?忙完了?”
“恩。”他浅浅的笑起来,“我母亲好歹也是发妻,他走之前也没亏待我们,我一向也不在乎这些,不过是母亲想争口气而已,但是人都走了,还有什么意思。”
霍一珂偏爱甜食,叶卿若取了从瑞士带来的烛光慢烤炉,铺上一层薄薄的le Reve巴黎空运的芝士片,暖暖的温度下芝士很快就融化了,发出香甜的味道,院子每日有新鲜的空运水果,盛了十来颗草莓放在碟子里,蘸着清甜的芝士,霍一珂忍不住多吃了两个。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我没什么打算,现世安稳吧,倒是你,言若每天忙得脚不点地,你倒是挺清闲的。”
叶卿若笑道,“她爱拼,要强,而我没什么追求。”
“看不出你们是龙凤胎。”
“怎么不是,正好互补嘛,只不过性别颠倒了。”
两个人相视而笑,霍一珂忽然想到什么,微微的一怔,“对了,你知道这里有个古玩街吗?”
“不知道。”
“不过我听说这个街市有点古怪。”
叶卿若挑了眉毛,饶有兴致的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街市,是在个深巷之中,只有少数本地人才知晓,每个店家都挂着红色的灯笼,然后只在深秋的雨夜才会全部都开市,白天时候只有几家老店在营业。”霍一珂轻轻的簇了眉头,白皙的脸庞被烛光映照的有些惨白,“其实我也不完全是闲逛到这里,我大姐跟言若是佳士得的常客,里面的拍品有些途径,就传到我这里了。”
“所以想去看看吗?”
霍一珂没有点头,只是习惯性把食指蜷起来,然后在桌上漫不经心的敲起来,叶卿若知道这是他思索时候的习惯,便不再多说,过了半晌,霍一珂开口道,“说不好奇是不可能,但是好奇心太重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倒是觉得无妨。”
“哦?”
“万物在世上,生生相克,若是真有鬼怪,也会有相克之物,而且有些地域习俗事情,越传越玄乎,其多都是不可信的。”
霍一珂勾起了唇角,似笑非笑,“卿若,我不是这个意思。”
反倒是他惊讶,“哦?”
“那是别人的地盘,千百年下来都是这个风貌,看来规矩也是不少的,贸然进去只是怕会冲撞了些老顽固。”
叶卿若默然,然后缓缓开口,“说到规矩,我给你讲个小插曲吧。”
叶言若从十五岁开始玩些古董字画,他却对此没什么太大的兴趣,那段时间在琉璃厂,千件赝品里偶尔有一两件真品,都是从一个人手里流出来的。
那个人他至今还记得模样,黝黑的脸,五官似乎都被某种力量挤压到一起了,穿着破棉袄抽着旱烟,蹲在地上,行动促狭而紧张。
花瓶,瓷器,笔筒,都是这种小件,叶言若收了几件,就再也收不到了,那个人也消失了,很久之后相熟的古董店里老板,悠悠的说,“那人啊,坏了他们那的规矩。”
“所以呢。”叶言若把玩着玉扳指,“老板,做旧来框我,不厚道啊。”
“哈哈,大小姐还是好眼力,说是做旧也不尽然,宣统年间的,只是年份还是短了点。”
他忍不住道,“那个人呢。”
“我也不知道,西边出来的自有套规矩,那人是坏了规矩的,大概人也没了。”
叶言若轻呼一声,“这么邪乎。”
“呦,这行规矩可深了,有一次我去南边看货,真是叫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有钱也不好使,差点小名都赔进去了,不提了不提了,像您这种有钱的主,看上给钱就是了,货到我们这里的,您也放一万个心,我们可只认得钱的。”
叶言若大笑,“老板我就欣赏你这种爽快的人。”
他还想再问下去,老板却是一副守口如瓶,直言道,“不可说,不可说。”
后来他跟沈初提起,沈初笑道,“多正常,每行都有规矩,尤其那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只是好奇。”
“我二哥倒是知道一点,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约他。”
最后也没约成,因为沈澈直接发了几本电子书给他,有《盗墓笔记》有《鬼吹灯》,把叶卿若搞得哭笑不得。
后来,在里约热内卢的机场碰到沈澈,他还是念念不忘当时的疑惑。
沈澈坐在贵宾室,南非的天空清澈的像是碧海,他微微一笑,“你说的那个人,若是老板说的西边来的,就是西南那块,叶言若的那些东西,没有一件是出自西南,都是沈阳那边出的,那他就是坏了那边的规矩,一般现在把盗墓都分为摸金派,搬山派,卸岭派和发丘派,但是仍然是有些小的行派,而这个人,我推测是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