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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起来,低头看杯子里的蜂蜜茶,眼眸映在其中,闪闪亮亮的,我努力的抬起头,“唐君然,你说你怎么能这样呢,在我已经准备放弃的时候。”
他有些意外,目光顿时暗沉了下去,我只是装作没有看见,静静的说,“我没有办法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
时间在嘲笑青春,爱恋却不知道被我们丢到哪里去了。
第 13 章
雏菊,花语是藏在心底的爱,她走过了无垠的田野和漫长的一段生命之路之后,才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其实他们深爱对方,但他跟她平白地错过了那么多时间。也许那句话是对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雏菊》
我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海洋馆里有一种鱼,我趴在玻璃上看着它,它闲散的游荡,从此端游向彼端,了此不疲,我开口想问它累不累,却看见黑色的液体从它的眼角滑过,融入湛蓝的水中。
一丝一缕,像极了袅袅的青烟,但是又不是,那份墨色,流淌在水中,长长的永不退去。
我开口问,你在哭,它却吐出几个轻快的水泡,我又问,你在笑,它却流出墨色的眼泪。
最后,我问,你累不累,它终于闭上眼睛,静静的依偎在玻璃上,仿佛永远不会醒来。
醒来之后,头痛欲裂,摸索下去吃了一颗芬必得才觉得能够活动。
镜子里的女孩子,苍白的脸,浓重的黑眼圈,杂乱的头发垂在额前,眯着眼睛懒洋洋的,我低头问阿九,“小美女,我这是怎么了?”
她“哇呜”的叫,眼睛里尽是不屑和鄙夷,我却只想笑,伸手掐她脖子,“这么快就嫌弃你的衣食父母了呀,没良心的女人!”
伸出肉敦敦的爪子,示意要桌上的小鱼干,我抱住她,看她想要抓又抓不住的窘态,不由的莞尔,“啊呀,小美女,还是你最有乐子,唐君然整人就是一闷葫芦,韩晨阳那家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穿越过来的,讲话暗语连篇,文绉绉的,累死了,而且他又不在这里。”
“还有赵景铭,人家都有女朋友了,我可不想破坏人家的好姻缘,江风他和董安妍到底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他有事在瞒我,小美女,你知不知道,我喜欢四年的人跟我变相告白了,可是我居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兴,还很——很烦恼!”
“怎么说呢,我现在都搞不懂是不是喜欢他的了,真纠结!”
下午去罗克韦尔自动化实验室找王教授,老人家精神奕奕和一群师兄们谈天说地,我很是紧张,战战兢兢的跟他描述了一下实验的构想,他倒是没说什么,依然笑眯眯。
我站在一边有些促狭,没想到老人家指指一边的其他师兄,说,“来看看,有没有比韩晨阳看的顺眼的,有的话我就做个媒。”
我大窘,大家哄堂大笑,有一个师兄连连摇头,“教授,您这不是害我们的,谁都知道江师妹是韩师兄的女朋友,您可别乱点鸳鸯谱。”
老人家“嘿嘿”的笑,“我可没听说过小韩说过这件事,反正当事人在这里,我就来求证一下好了。”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我的身上,我脸刷的一下就莫名的红了,后面有师兄对我挤眉弄眼,示意我承认算了,老头子也狡黠的看着我,我没多想便脱口而出,“恩,是的。”
说完这句话,所有人哇的叫起来了,老头子一脸玩味的看着我,于是我眨眨眼,露出一个叵测的笑容,“其实,我也是听说的,但是不是韩晨阳说的。”
拍桌子声音此起彼伏,他们纷纷指责我,“师妹,你太狡猾了,明摆着耍赖不是吗!”
我抱歉的笑笑,却悔意全无,“是你们先联合起来耍我的。”
老头子也笑起来,对他们说,“你们都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我跟小江有话要说。”
午后的阳光难得的耀眼,一瞬间让人有种置身在深秋的错觉,树干上稀疏的枝桠和深绿色的松树和冬青昭示着真正的季节。
从实验室一直到图书馆,老教授跟我讲述老东大的奇闻异事,末了他说,“我从来不在实验室或是办公室里谈私事的,所以让你陪我这个老人家走走。”
我礼貌的笑笑,等待他的下文,果然他说,“其实说是私事也公事化了一点,我只是想征求你的意见,愿不愿意留下来直博?”
我有些意外,将信将疑的瞪大眼睛,老教授笑起来,“有些突然是不是,这件事我早就和你导师商量过了,你可以继续念他的博,也可以进罗克韦尔自动化实验室,给你段时间考虑一下吧,不用很快的答复我。”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忐忑,“我回去考虑一下吧。”
老教授笑的慈眉善目的,“好,要是有了答案就去实验室找我吧,对了,论文的开题不错,既然韩晨阳不在,你可要努力了。”
回到实验室有些心不在焉,不想去看那些厚厚的英文资料,一个人上网,把QQ、MSN都开着,可是寂静一片,没有人搭理我。
我找李楠师兄搭话,“师兄,你们博士生的补助一个月是多少呀?”
等了半天他才回到,“差不多够你吃夜宵的,我就在楼下,有什么话就下来说,我现在很忙的,没时间回信息。”
我乖乖的噤言,思前想后决定不去打扰他,拿了纸涂鸦,忽然想起来应该去看看赵景铭,便下楼跟他们打了招呼去了医院。
一路上,我都在想,我会带着何种表情面对赵景铭,还有他的女朋友,可是当我推开病房的门时,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窗口闭目养神,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来,伴着昏沉的阳光,从他乌黑的发间穿过,在地上投上深浅不一的影子,因为没有情绪而平平淡淡的脸庞,越发的像极了少年时代青涩的他。
敏感,自负,如雏菊的花语一般,有着沉默的等待,和沉默的爱。
这么多年,他都在我身边,我也从未想过他终将离我而去。
可是,这一辈子有多长,这么多年又算什么,不是自己的,终究是留不住的。
他缓缓的睁开眼,眼眸亮了一下,然后又趋于平和,“你来了?”
我点点头,轻轻的把窗户关上,“你这样睡着了,会感冒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我打量病房的四周,若不是有那些医疗设备我还真以为是一家豪华的酒店,我存心调侃他,“这里据说一天就是三千,你这一骨折要我砸多少黑方呀,别说你了,我都看着心疼。”
“你就不能心疼我一下!”他无奈的笑笑,用手指指自己的额头,“很疼的。”
我惋惜的说,“唉,还好没破相,不然你赵景铭的一世花名就毁了,听说你有女朋友了,怎么都不告诉我的。”
“跟你没关系。”他站起来推开窗户,不去看我,一阵冷风嗖的窜了进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可是他的声音比冷风还冷,“那天,为什么没有进来?”
看来是常泽这个家伙又出卖我了,我故作轻松,“赵景铭,你知道非礼勿视,再说,破坏人家好事会下十八层地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