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和李爱国并无瓜葛,因为凶手知道李爱国随身带着枪,所以他要先杀了李爱国,这样,才能更好地为后面的行凶做准备。

凶手是个细心狡猾的人,他的真正目标是张相平、胡生楚、邵刚三人。凶手担心后面的行凶出差错,所以第一目标选择了李爱国,拿到枪后,他一旦在后面的行凶中出现状况,他也可以掏枪解决对手。只不过枪声较大,不到万不得已,凶手不愿意掏枪。他运气比较好,每次行凶都成功,所以他自始至终没有掏枪。

凶手和李爱国相识,他在凤栖路上叫住李爱国的车,随后坐上车,假借给李爱国递烟的间隙,用电棍击晕了李爱国,随即实施了谋杀。在杀害李爱国后,他迅速清理现场,从农田处逃脱。

在杀死李爱国,拿到枪后,凶手开始了他的正式计划。

他先绑架了林啸,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要绑架林啸,总之,他就是这么做了。凶手也与林啸相识,他到了林啸家中,趁林啸不注意,用同样的手法,电晕了林啸。随后把林啸全身捆绑,动弹不得,装入大箱子中,从楼梯拖到地下室,放进了车的后备箱里。再运出了林啸后,凶手重新回到现场,拿了一个大型塑料垃圾桶,伪装成是把林啸从电梯运走的情况。这些过程相信你们也调查出来了。他这么做,是让你们无法判断他把林啸运出小区的时间,从而无法通过监控排查可疑车辆。

在绑架走林啸后,凶手又把目标对准了张相平。他通过做实验,得出奥迪车轮胎被扎后的漏气过程数据,实施了这起案件。手法与李爱国的案子相似。

在这之后,凶手又跟踪到了邵刚,凶手拿出从李爱国处得到的手枪,在邵刚进入楼道后,凶手突然蹿出,拿枪顶着邵刚,逼迫他遵照自己的指示,开了门,随后用绳子捆绑了邵刚和情人,再将两人实施杀害。

第二天晚上,他趁胡生楚晚上跑步锻炼的习惯,在胡生楚跑到一棵大树背面时,凶手用电击棍击昏了胡生楚,随后多次电击,使胡生楚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再将他拖到农田中,实施杀害。

凶手为什么要杀这几个人的动机我不清楚,但我想你们很快就有结果的。”

在这封信的最后一排,还有一句话:“只要进了局里,想要什么口供,就有什么口供。”

高栋一看完最后一句,脱口而出:“果然是徐策!”

因为最后一句话,是高栋曾经对徐策说过的。

看完了信,他也知道了为什么徐策会料到他这几天会去他家。只要高栋收到这个包裹,看了里面的信,自然会去趟徐策家了。

他拿着这封信,反复看了几遍,除了简要记录犯罪经过外,并没透露其他更多的信息。

高栋满腹不解,徐策发来这封信,到底有什么目的呢?他最后一句话,又代表什么意思?是想全盘告诉我犯罪经过,知道我没掌握任何人证物证,向我示威?

向我示威,对他个人有什么好处?

毕竟同学一场,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我可没得罪过他,我还帮助过他,他为什么要为难我?

此时的高栋还不知道,答案在第二天就揭晓了。

第五十九章

第二天,彻底雨过天晴了,天空重新亮起阳光。

高栋还没起床,就接到了陈队的电话:“高局,不好了,林啸尸体找到了!”

半个小时后,大批的警员出现在了县郊的一处山坡上。

很多中老年人每天早晚会来这座山上登山锻炼,前几天大风雨雪天气,所以没人来。今天雨过天晴,一早登山的人就发现旁边土坡里露头一大截的透明塑料袋,看上去很不寻常。走近发现,里面好像装了东西。

随后,那位第一个目击者的老头子,看清了塑料袋里的头发,顿时下瘫在地,马上报警。

郭鸿恩面色惨白,现在是一天死一个人,真不知该如何交代,自己的仕途也算彻底交待了。

高栋忍气默不作声站在一旁,他心里还是在想着徐策作案,不可能永远都是完美犯罪,总会留下证据,该怎么把证据找出来,让徐策认罪伏诛。

他与郭鸿恩的心中想法不同,他已经对新出的这起命案无所谓了,因为他心里已经知道了谁是凶手,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现场的所有民警,包括外围那些拉警戒线,阻止人围观的民警,各个脸上俱是阴沉着,愁眉不展,这种事情接二连三出现,他们已经彻底身心疲惫了。

过了半个小时,塑料袋中的尸体被挖了出来,陈法医仔细看过后,走出来向高栋和郭鸿恩汇报:“老大,尸体保存得非常好,由于塑料袋包着,这几天雨水都没进去。从状态上看,大约死了两天多,死法一样,也是三棱枪刺扎穿心脏。”

高栋哦了一声,道:“就是说邵刚被杀第二天,凶手杀了胡生楚,第三天,凶手再杀了林啸?”

“恩,没错。凶手这件案子上有点不谨慎了,他这个埋尸洞挖得太浅了,如果他再挖深个二三十公分,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没人会发现尸体,到发现时,也早已完全腐烂了,更不要说辨认出林啸了。而且凶手又傻乎乎地用塑料袋把尸体包起来,包得很严实,这几天雨水一点都没流进去,加上天气这么冷,就更不可能腐烂了。现在塑料袋一包,洞又挖得不够深,这几天大风雨一过,自然就露出来了。”

旁边的陈队道:“是啊,若不是这场风雨,尸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来呢。”

陈法医点头:“凶手没想到埋尸后,马上就遇到了大风雨的天气,看来他没看气象预报。”

他想故意说点轻松的俏皮话,但显然两位领导都无心跟他开玩笑,他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

这时,张一昂在里面叫着:“老大,又挖出个东西,看来是个小箱子。”

闻言,高栋等站在外围的一行人,都向里走去。

陈法医手下的两名工作人员把新挖出的盒子放在地上,是个木盒子,外面同样包裹着塑料袋,显示出里面完好的样子,没有进半分水。

他们戴着手套,小心地拿掉外面的塑料袋,取出盒子。是个普通的木盒子。

陈法医指挥着他们先检查盒子外面是不是有指纹等残留,确认没有后,才打开盒子,里面放了几件物品。

所有人的眼睛都睁得大亮,除了外围几个拉警戒线的,其余民警全部围拢过来!

第一件进入大家眼帘的,竟是凶器!——三棱枪刺!

前端是尖锐锋利的三棱枪刺,上面还沾了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后端是一个橡胶的把手。

陈法医亲自蹲下身操作。他小心地拿起这把三棱枪刺,拿到背光处,点开一只特殊的灯,仔细照着。随即,陈法医大为激动:“上面有指纹!”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心头一震,持续奋战了这么久,总算有收获了,而且是唯一拿得出手的物证——指纹。

连郭鸿恩的脸上都不禁浮现了一抹笑容。

高栋不惊不喜,默默地看着他们工作,这把三棱枪刺有点眼熟,但他一时想不起来了。

陈法医继续道:“上面的血迹,估计就是林啸的吧。小王,快,收拾起来,待会儿马上回去提取指纹。”

随后,陈法医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棍状物,看了几圈,发现没有指纹,对大家道:“这是电击棍,凶手用的一定是这个无疑了,不过没指纹,被凶手清理过了,真遗憾。刚才的三棱枪刺,把手是橡胶的,有粘性,一旦沾上指纹,很难清除,我想凶手原本是抹过把手的,但他没想到橡胶上的指纹,不是一下就可以抹除的。”

接着,陈法医又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香蕉状的塑料棒,检查一圈,发现没指纹,但一头上有点油油的粘液,他把塑料棒朝大家扬了扬:“这个看上去,像个女性用的自慰器,上头似乎涂了凡士林,呵呵,我没见过,看似应该和案件无关,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小王,你收起来保存好,回去化验。”

最后,陈法医把剩下的三样东西拿出来,一块手机电池板,一张手机卡和一只镶金边的高档手机。

陈法医检查一遍,这三样东西上都没指纹,他疑惑不解道:“这手机是谁的呢?”

旁边张一昂道:“我猜应该就是林啸的。”

陈法医道:“也许里面还有什么线索呢。”

他反复检查,确认没有遗留其他线索后,把手机卡和电池板装回了手机,按下开机按钮。

“居然还有电。”他嘀咕一句。

这是个智能的触摸屏手机,陈法医脱了手套,在手机上找了几下,看到了个文件夹,点开后,里面还有个文件夹,再点开,还是文件夹,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向领导说明了下情况。

郭鸿恩道:“继续打开看看。”

再打开一个文件夹后,出现了一个音频文件。

陈法医点开音频文件,随后,手机发出了一个干涸带着哭泣的声音:“我是林啸…”

所有人全部瞪大了眼睛,大吃一惊!

第六十章

郭鸿恩马上道:“什么,林啸!先暂停,打开扩音器,我听不清楚。”

陈法医照做,随后,手机里传来了林啸清晰的声音,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是林啸,我不知道这段录音最后有没有人能听到,不管能不能听到,我想那时大概我都已经死了。我希望凶手能被抓住,他折磨我太苦了,我实在受不了了,王修邦,你个畜生!”

这句话似乎声嘶力竭。

所有人脸上全部迸发出彻头彻尾的惊讶。

王修邦!

难道凶手是王修邦?

高栋更是满腹狐疑,这个变故超出了他的想像。

大家继续听着手机里的声音:

“王修邦很贪钱,但是一直没机会贪大钱。去年旧改办成立,他担任组长。城建公司和开发商一起拨下了三千万,打到旧改办的账户里,作为拆迁维稳的特殊基金。因为特殊基金是专门拿来找人维稳的经费,用途特殊,这笔账目是不走财政途径的。这笔钱说是维稳经费,实际是让旧改办的几个单位共同拿去,作为额外回报,所以旧改办中,除了四位负责人领导,其他人几乎都不知道有这笔钱,而外人更不知道了。

王修邦不想把这笔钱与其他单位分享,他想独吞这笔巨款,反正这笔账目没走过正规渠道,上级不知情,也没法监管。于是他就想到了杀死张相平、邵刚、胡生楚三位局长。而我,一直是王修邦的助手,知道这笔钱的情况,他想拉我下水,我不敢,我觉得这种事有损政府、国家、人民的利益,我一个人民公务员,怎么能背着良心做这种事?

我坚决反对,他一开始表示算了,不准备贪污这笔钱了,没想到他一天晚上跑到我家里,我丝毫没料到他会用电棒击晕我,随即绑架了我。

现在我不知道我身处哪里,只是被他一直困住,没法逃脱。我是在被他抓后,他才告诉我他要杀死另外三位局长的计划。他还告诉我,他已经杀死了李爱国,拿到了枪,后面杀死三位副局长,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完成了计划,他曾跟我说,如果他顺利完成了整个杀人计划,下面就会轮到我。如果他中途出了意外,还可以拿我的生死作为要挟公安的资本。

我的生死不要紧,只要能抓住这头恶魔,我死了也对得起自己良心。

王修邦是头恶魔,是头畜生,他…他强奸了我。他本身是个阳痿,对女人不感兴趣,在把我困住后,他…他居然对我做了那种恶心事。我真想马上死掉。但这样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我实在不能忍受。

上天,你若开眼,就早点让警察抓到王修邦吧!

我不知我还能活多久,只希望他不会发现手机里的录音,这样,总有一天,他这样的畜生一定会认罪伏诛的!”

录音到此结束。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随即,全场爆发出了强烈的欢呼。

终于要破案了!

这是遇害者的生前口供,还有什么物证比这个更铁的!

别说他们市,就是全国几十年的凶杀案里,有哪个案子还会冒出被害者生前指控的录音!

高栋脸上露不出笑容,怎么…怎么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他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人留意着高栋脸上表情此刻看起来这么怪异,大家都在纷纷讨论着。

这时,陈法医道:“刚才没注意,现在检查过了,林啸肛门括约肌严重松弛变形,一定遭受了外物的冲击,你们知道的,就是那种事。”

一名警察道:“难怪刚才盒子里还装了根‘香蕉’,王修邦这老畜生的口味真够独特的。”

一人道:“瞎,你没听录音说嘛,这老变态是个阳痿,他对女人没兴趣,当然玩这套啦。”

“哈哈,建议把他送日本去,不过他那玩意儿可不会大哟。”另一人大笑起来。

一人好奇问:“我就奇怪了,王修邦这么聪明,怎么最后败在了这小节上,连手机里的录音都没发现。”

一人马上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嘛,这老家伙准不会玩现在的智能机,他可想不到,那么多层的文件夹里,还有一个要他命的玩意儿。”

“话说,林啸死前,是怎么拿到手机,录了音呢?”

“这还不简单,王修邦虽把林啸困住了,不小心把手机留在旁边,林啸录了音,偷偷放回原处,神不知鬼不觉。绑架案中,凶手出现纰漏是在所难免的嘛。你看那些从绑匪手里逃出来的人,不都利用了绑匪的疏忽大意。”

“说的倒也是,不过林啸拿到手机,为什么不打电话报案呢?”

“你傻呀,王修邦显然已经取走了手机卡,他会那么傻,把手机卡放进手机里?这样会对外发送信号的。”

“哎呀,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王修邦不还接连两次报案,说林啸的手机第一天发他了条求救短信,第二天打了他个求救电话嘛。我们信号追踪结果,发现前一天,王修邦在家,信号是他家附近为中心的区域发出的。第二天,他在单位,信号又变成了是在他单位为中心发出的。原来都是他在演戏,故意让我们浪费警力,满县城的乱找。原来这手机,就是他手里发出的,难怪两次信号都在他旁边呢。”

“就是说咯,这老畜生害我们吃了那么多苦,跑了那么多冤枉路,真是该死啊。”

“千刀万剐都不过分。”

“王修邦杀了林啸后,为什么把这些作案工具都埋在这里?”

“这还用说,他怕作案工具乱丢,被人捡到了不好,就想着埋起来咯。谁知那么快就被发现了呢。”这个解释虽然不太说得通,但在场也没人怀疑,因为物证实实在在就在那里摆着,或许是凶手又一次疏忽大意呢,或许是凶手想暂时放着,过段时间再另行处理呢。反正解释很多,而且不管解释如何,都不影响案件的侦破工作。

张一昂也喜洋洋地插话:“我想起来了,一开始我们调查横幅上字用的颜料,是种合资牌子的高档颜料,县城里只有一家店卖。我们查监控时,已经发现了王修邦买过这种颜料,当时直接把他的犯罪可能性排除了,哎,都怪一时疏忽大意呀。”

县局一位民警责怪道:“这事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呀,哎呀,你们市局的朋友可不够意思呀,这线索如果及时追下去,早就把案子解决了。”

陈队替市局解围:“那也不能怪市局朋友,主要是王修邦当着副局长,换做我们,我们也不可能想到像他这样的官员,会做这种事吧。”

“恩,那倒也是。”这人随即就心平气和了,案子眼见破了,过去吃过的苦,受到的怨气早就烟消云散。

郭鸿恩对陈法医道:“老陈,你们这边证据提取工作差不多了吧。”

“恩,差不多完了,收拾一下回实验室整。”

郭鸿恩向大家拍拍手:“好啦,咱们先不要忙着高兴,先把王修邦这老畜生给抓了,过几天咱们好好办个年终聚会,我给大家整个满意地庆功宴,大家彻底放松放松!——高局,你看怎么样,现在直接抓吧。”

高栋犹豫一下,他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中的感受,他更不晓得为什么事情发展成了现在这样,他只好道:“郭局,你们马上带人去他单位抓人,我们这边马上去他家里搜查。”

“好嘞!抄家咯!”众人一片欢呼,兴高采烈地离去,只留下几个资历轻的警察,郁闷地继续守着现场,不能参加这抓捕的活。

第六十一章

最后的工作如火如荼展开,高栋带了十几个人到了王修邦家时,电话那头传来好消息,王修邦已被抓获,押往县局,虽然他现在装傻充愣,但不担心他不招。

高栋只能苦笑。

警方没有钥匙,他们等不及从王修邦处拿来钥匙,一个多月的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直接用工具锯开了王修邦别墅的铁门。大家如虎狼一般冲了进去。

高栋站在门外,心神不定地等着里面的消息。

没几分钟,物证科的一名人员跑出来,透明塑料袋里装了一把枪和几发子弹,道:“老大,花坛右下角的矮树丛里,发现了这把六四手枪,还有子弹,你看。”他得意忘形地把枪在高栋眼前晃了晃。

高栋半闭着眼道:“别忘了拍现场照片。”他看了一眼手枪找到的位置就知道,一定是徐策隔着墙把手枪扔进去的,所以刚好落在围墙一侧的花坛丛中。

“当然,这个可不敢漏,早拍好了。”他摇了摇手里的数码相机。

“好,继续吧。”高栋淡淡地说了句,那人高兴地跑到一边车子前,那里有另外的物证科人员接应,把物证安排好。

不久,又一人跑出,报告高栋:“老大,这里有王修邦的病例,他去上海看过病,确实是阳痿,上面写着早年受过机械性损害,年纪大后,影响更甚,性功能很难恢复。难怪他对男人有意思呢。哈哈,这里还有一大堆药,都是壮阳的。”

高栋无奈地朝他笑了笑,夸他一句做得好,继续查。

马上一人跑出来,汇报:“老大,卧室里发现了从军证书,王修邦过去当过兵,难怪有这么好的反侦察意识。”

过了些时间,物证科又一人出来,道:“老大,书房找到颜料,就是那副字上用的颜料。”

高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他始终忍耐着心情,微笑地看着他们工作。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陈法医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双鞋子和一件米黄色的衣服,道:“老大,这双鞋子的底纹和尺码,跟我们现场录到的脚印完全一样。还有,你看这件衣服,上面的纤维和张相平指甲里的,也是一模一样。”

高栋朝他点点头,背过身点起一支烟,他心中的情绪已经很难用语言形容了。

徐策,你是怎么把事情发展,搞成现在这样的?

对了,这件衣服,高栋想起,当时和徐策、张相平、王修邦、郑建民一起吃饭时,王修邦似乎穿的就是这件米黄色衣服。说不定徐策偷偷拿手机拍了张照呢。这种级别官员衣着考究,身上穿的一般都是当季的新款,牌子基本就是市区金光百货里的那几个,要买到同样衣服,太容易了。

于是徐策买了件一模一样的衣服,作案的时候穿,张相平指甲里的纤维,根本不是张相平临死抓了一下留住的,而是徐策刻意拿起他的手指,往衣服上抓的。

高栋震惊了。

可他永远都想不明白,徐策就算拍下王修邦的皮鞋,他买到同样皮鞋,可他怎么连王修邦鞋子的尺码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