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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狂突然收刀。

拖刀急纵。

刀甚长。

刀锋在石阶上划炸出青火。

他才放了杜怒福,但长刀已抵在梁养养的下颔。

铁手也没料到蔡狂会这样收刀却马上又用刀制住了另一人,连他也不及出手拦截,更不要说“青花四怒”了。

他这时才看清楚了梁养养。

——一个很福相但丝毫不影响她的艳丽,反而增加了一种美丽女子少见之和善。

她像个大姐姐。

她的脸很丰。

唇色艳。

眼儿水汪汪。

鼻下唇上,有一道小疤痕,因为这张脸是那未无瑕,所以份外分明。

刀白得令人发寒。

寒得发抖。

手是抖的。

所以刀也轻颤。

——轻颤的刀锋随时会没入她的咽喉。

然而梁养养却很定,脸上有一种彷似遥观水边鹭鹚的神情。

蔡狂尖声道:“跟我走,否则我一刀杀了你。”

梁养养为他婉惜似道:“你这样做,不觉得很累吗?”

铁手已经准备出手了。

他在找机会。

(也许,梁养养身旁的蝉女若尖叫一声,我或能争取一刹瞬之机,制住蔡狂。)

他在想办法。

(刚才,杨树上和屋檐上都落藏了一人,他们到底是敌是友,究竟来救人还是害人?)

就在他等待时机的这一刻里,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蔡狂长嘘了一口气。

然后出刀。

一刀斫在石阶上。

石阶十五级,在星火四溅中,给斫开了一道长长的裂缝。

然后他说:“没事了,我试过了:你们确是真心相爱,我多虑了。对不起。”

这回不但铁手怔住了,连杜怒福也甚愕然。

唯一不惊不疑的大概只有梁养养。

她笑漾起深潭般的梨涡,很高兴的伸出一双手,去握着蔡狂布满青筋的手背,欢欢喜喜的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强人所难、持爱相胁的人。”

“青花四怒”已脸带怒容的分四面跃上石阶,包围了蔡狂。

杜怒福也不十分懊恼,只问:“什么回事?”

蔡狂似根本没把“四怒”放在眼里,只向梁养养深情款款的说:“你本来跟我有了婚约,癫老鬼把你许配了给我。可是,你却嫁给了这老头子,我不服,这口气蹩不下,以为你是被迫的,或另有苦衷。而今一试,知道你们相亲相爱,两情相悦,心有默契,至死不渝,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了,也放心了。”

梁养养眼眶潮湿:“你……”

杜怒福释然哈哈大笑道:“原来你这小子是来试探我的。”

只听一阵掌声,一人叫好。

掌声是杨树上发出来的,是个男子。

叫好却在檐上,那是个女子。

两人飞身而下,先在空中会合,随而飘然落在阶前。

这一男一女,男的身形颀长,宽袍大袖,脸容带有一股英悍之气,但书生气质却很浓烈;女的样子恬静秀丽、温驯善良,唇厚而艳红欲滴,眼眯而时露笑意,但却给人很艳很艳、极艳极艳、非常艳非常艳的感觉。相较之下,养养的艳是一种福气,这女子的艳却是在极秀气中令人感染到极妖冶。

这两个人的形象,其实绝不和谐:

譬如男的一皱眉,一拗唇、一甩袖,都充满悍之气,但予人的感觉,还是十分舒闲、文质彬彬的。

女的本来一副庄端秀丽、与世无争大家闺秀的样子,但不知因为她身裁太过婀娜,还是因为她唇儿太红颊色太艳,眼色太媚之故,这样看去,有一种飞蛾扑火烈焰的感觉。

这种迥然不同的不和谐,在他俩人身上出现,又成了另一种很和谐的感觉;而他们俩走在一起,本来是极不和谐,但看去却互相映衬得极和谐,再和谐也没有了。

杜怒福叫了一声:“惭愧。”

男的谦逊的向杜怒福道:“惭愧的是我们,迟来一步,什么忙也帮不上。”

女的向铁手和蔡狂大方得体的拱手道:“他是‘鹤盟’盟主长孙光明,我姓伏,小字鸣凤,向铁二爷、蔡疯圣请安了。”蔡狂道:“你们大概以为我真的要挟持或者格杀杜会主及其夫人,所以赶过来对付蔡某人的吧?”

长孙光明不卑不亢的道:“我们跟杜会主有过命的交情,要是他老人家有事,我们帮得上忙的就一定全力以赴,帮不上忙的也会赶来拼命。”

杜怒福感慨地道:“两位本调集两盟兵马于七分半楼,都各有司职,而今,都为了杜某区区安危,疲而奔命,杜某铭感五中,无颜以报。”伏鸣凤听了好生不悦,只说:“杜老您这是什么话,我和长孙当年若没有你一手扶植、耐心教诲,岂有今日,咱们这会儿赶来,却是啥也没做,惭愧的是我们才对!”

忽听月下一声长啸,远远传来,悠悠不绝。

蔡狂一甩乱发,哈哈大笑:“看来,真正来啥也不做,专找我打架的,总算来了一个。”

只听一阵山摇地动、地动山摇,巨响直自山下迅即逶逦而上,“青花四怒”面面相觑,真以为有人在他处拖了一座太行山往这山奔来。

不 屈

远处有人三招大呼,其声壮烈:

“天不容人!”

在阶前的蔡狂笑了。

眼甚亮,眼色疯狂。

他忽然蹲下来。

凿字。

右手锤。

左手凿。

在阶上镌个星火迸溅。

山下有人三呼大招,山摇地动,像是连同山下所有的树一齐连根拔起往上走来。

“人不容天!”

蔡狂披头散发。

锤疾凿急。

字渐已成形。

伏鸣凤一招手,射出一口火箭旗炮,漫空炸起七色的流星雨。

长孙光明剑眉一轩:“怎么?”

伏鸣凤低声疾道:“来的是‘狂僧’梁癫,我吩咐下去戍守的子弟决不要拦他。”

她及时补了一句,“拦也没用。”

长孙光明双眉一合,脸容一绷,“他来做什么?”

伏鸣凤不马上作答。

她望向梁养养。

梁养养艳靥尽是愁色:

“他是我爹。爹每次跟蔡疯圣会上,总要决一胜负,负者死,或允诺一事。当年,我的婚事便是如此许下的。”

铁手闻言,顿忆起武林中一段轶闻:

“南天王”钟诗牛和“五泽盟”总盟主蔡般若,两人同门不同途、同师不同法、同宗不同道、同志不同心,所以斗了个数十年。

这两宗人马中,钟诗牛有个师弟,便是“狂僧”梁癫,据说修为已在钟天王之上,且苦修密法,己得大成,向来态度也最激越,跟蔡般若的胞弟“疯圣”蔡狂,斗得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而蔡狂在“武”、“术”、“心”、“法”上的修持,传闻也绝不在其兄之下,同时亦在喇嘛教派中取得真佛无上密,习而有成,正好克制梁癫。

——难道他们要从门里斗到门外,武林斗到江湖,山下斗到山上?

——现在大敌当前,梁癫和蔡狂若是在七分半楼缠斗,对二盟一会只有雪上加霜。

他正要劝蔡狂不如规避一下,只听不远处传来长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