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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守。”老瘦主张不走,“看那些兔崽子用什么办法来占领老渠,我老瘦就跟他拼掉这一身老骨头!”

“对!”

“我们不走!”

“我们跟他们拼了!”

“撤离他们也一样追杀,不如在此地跟他们拼命!”

果然,乡民们都不愿离开他们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不管所付出的代价是不是死于斯。 果然,入夜,军队又来了。

探哨的赶回来报:这次来的恐怕不止七千兵马,整队森严,如临大敌,而且,主帅看来就是名动天下的: 蔷薇将军!

——一个所向披靡、爱穿粉红衣衫、不肯戴上藤盔铠甲的搏斗高手!

军队调集来得如此之快,可见这是一场疯狂的全力反扑,而且是志在必得! 老渠已给包围。

重重包围。

可是老渠的乡民斗志都很旺盛。

张书生等人提出,要自缚出去,希望不牵累乡民,可是所有的人都一致反对: “不是你们累了我们,是我们早已憋不下达口气了,今番借你们来出一口乌气!” “要累的已经累了,你们这样出去也无济于事!你以为抓杀了你们他们就会甘休吗?这反而让人说老渠的乡民没义气,不够意思!”

老福和老瘦都说张书生的提议,是瞧不起老渠的乡民。

“到了此时此境,大家已同在一条船上了,怎么你们还是老说要走要走的!这样食古不化,去死好了!”但巴旺翻了脸,破口大骂,张书生等人这才不敢再提“走”字了。 不降的话,只剩下一条路: 人心不死!

力抗到底!

二十六、维护正义,唯有刺杀

军队开始叫人出来喊话,喊话的内容,无非是要乡民交出“人犯”,让镇内“匪寇”投降,若协助抓拿“钦犯”者,必有重赏;对受迫助寇者,若肯“弃暗投明”,定必“宽大处理”,诸如此类,人云亦云。

老渠乡民,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好象借了“聋耳陈”的耳朵,充耳不闻,当作放屁。 军队看喊话不能收效,使调集兵马,筑好防事,排好阵仗,看来立刻就要进攻。 老渠的人,也在梁大中、耶律银冲、冷血、老瘦、老福等人指挥之下,准备好长期抗御的布局。

其中张书生虽看似是文弱书生,但精通阵法韬略,奇门遁甲,对布阵埋伏,大有裨助。 小刀则是冰雪聪明,很多绝妙而安全的防事,都是由她想出来的。

除了北面绝崖之外,军队已实行三面包围,插翅难飞。

阿里、但巴旺、侬指乙也不闲昔,各负责东、西、南三面的警报前哨。 二转子轻功最佳,常去深入敌阵,探听消息。

当天晚上,所探得的情况是:军队非常安静,已定班戍守,没有异动。 梁大中问:“有没有留意军队扎营的方式?”

二转子诧道:“怎么?这还有古怪么!”

“有。”梁大中不愧精通文才、武略,他曾随军抗金,但因奸宦贪功气狭,不能容他,他才罢官而去,所以对军事极有识见,“如果不打算久留,营帐必不甚耐久,搬架子入土亦不稳固。他们要留多久,一看便晓。”

二转子又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时,已不象适才那么气定神闲了,反而还伤了两处,手脚都是草泥。

“怎样了?”梁大中问。

二转子喘气咻咻:“好厉害,差点回不来。”

并向梁大中大力点头,眼中已流露出钦佩之意,“营帐扎得甚浅,而且,我还听说,拂晓卯初,他们就要大举在村西出袭,准备荡平老渠!”

大家都有点震惊,看来蔷薇将军真是用兵不测。

“这蔷薇将军于春童是惊怖大将军近年来手上第一号猛将。上次,他带兵去剿灭布袋岭的单名黑一股流匪,单名黑这一股人马还以为军队在山腰的隘道上不来之际,蔷薇将军却已似天降神兵,杀了进来,一下子如风卷残云,猝不及防之下,单名黑一股人马,无一不给格杀当堂。这个人,确不好对付。”张书生本来鬃发微霜,现在好象连顶上的白发也增多了不少。

“不过,蔷薇将军的手段也很厉害。他攻打‘十天王’一伙,上面只下令他歼灭商略山的流寇‘十天王’,他却把附近的‘过天星’、‘混世王’、‘楼山虎’等四股山贼全一齐杀个鸡犬不留。那次,灵壁的‘横天一字龙’带同三乡贫民造反,蔷薇大将军也不用动一兵一卒,就把他们劝降了。事后,又全部坑杀于登雾谷中。”梁大中为之齿冷的道:“布袋岭剿单名黑一伙,之所以能够干得如此利落,主要还是因为他把山上山下山前山后的民众全说服了,都帮着军队,一口气把单名黑一伙给荡平了。他,可狠着呢,否则,也成不了惊怖大将军近日近身的大红人了。”

小骨道:“……这会不会是蔷薇将军自己的主意呢?”

“小老弟,看来你对惊怖大将军情有独钟,至今仍是不信。”耶律银冲转首向张书生、梁大中等道:“看来,出动到那样的大军,上层当道的奸官,对你们是势在必杀,志在必得的了!”

老瘦人瘦,气概倒是雄迈:“我们老渠有的是好汉,叫他得不偿失!” 拂晓时分,全部人赶援镇西,埋伏待命,不料,直至天色渐明,雾意渐浓,卸全无动静。

镇南的老福却着人飞骑来报,说那儿似有军队逼近,情况十万火急。 众皆大惊。粱大中却说,“冷少侠早已料到蔷薇将军善于用兵,极可能是声东击西,所以早已在那儿候着了。”

众人派出精锐能战之士,赶到镇甫,却见冷血也正赶扑镇西,一问之下,原来也发现镇南包围的军队只是虚张声势,以为镇西有急,连忙赶来援助。

两路人马一经印证,立时赶赴镇东,但那儿也无甚动静。

这时已天色大明。众人奔波了一夜,甚党困顿,但仍强振精神,分派人手,轮流戍守。 到了第二夜,又风闻军队会在拂晓前出袭,时传东面有事,时传西面告急,众人奔扑不已,但却并无战事,只是包围的军队,似乎愈渐增加,似逾万人了。

如此过了五六天。

——老渠的乡民,心力交瘁,不但疲乏已极,而且也渐临断炊之危了。 总要想个法子解决。

“突围!”

——决不可能。大军就在外面埋伏、部署,这样冲出去,伤亡必重,而且镇中妇孺,只怕都厄运难逃。

可是如果长期耗下去,老渠乡民,不战自败。

这时,冷血说话了。

“让我冲出去。”

“你一个人出去,有什么用?”

“有用的。现在这个时候,有理讲不清,解决得了这一批军队,也解决不了下一批。到这时候,为了维护正义,只有刺杀了。”

“刺杀?你要杀蔷薇将军!”

“杀他是没用的。要杀,就去危城,杀掉惊怖大将军。”

“你杀他!”

“他是人,只要是人,就杀得了。”

“你一个人去杀他?”

“杀人不是收割,并不是人越多越好的事。”

“……可是,这样太危险了!”

“在这里枯守和固守,更是危险。此去危城,我尽可能在两天两夜内完成任务——这儿,就要靠大家撑住了。”

“就算你要这么做……可是,又如何闯得出去?”

“不光是闯出去,还得要去得无声无息,不要让惊怖大将军有防范。所以,我打算取北路而去。”

“北路?那边是断崖啊!”

“不错!军队上不来,大家也走不下去。可是,只我一人,也许可以试一试。我勘察过地形了,是摔不死的。”

“为了老渠乡民,冷少侠……”

“别这么说,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在这时候,黑白混淆,是非颠倒,要维持正义,主持公道,只有行刺,这虽是下策,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冷血很坚决。

“你真的要去?”

“是。”

“真的没别的路了7”

“当没有别的路的时候,绝路就是活路。”

“你有把握杀得了惊怖大将军吗7”

“没有。”

“没有你还要去?”

“凡是做大事,都不可能有绝对的把握;有绝对把握的事,谁做都可以。” 小骨不服气,带点嘲笑的说:“你去危城行刺大将军,无非是为了成名罢了!” “真正的英雄都是无名的。若论英雄,为求公道而在此地抛头颅洒热血心连心手连手奋战的乡民,才是真正的英雄。”

“依你看,”梁大令审慎地道:“你觉得这两天蔷薇将军不会发兵来攻吗?我们守得住吗?”

“不知道。不过,”冷血说,“取胜予敌,有三大要决。”

张书生和梁大中及耶律银冲都道:“正要请教。”

“第一,是要发挥自己的优点。”

张书生即道:“就象你对付‘金甲将军’石岗。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们人多势众,最宜速战速决,但若论单人作战的实力,在场无人可及你,所以你就先发制人,一出手先夺大军之魂,夺主帅之魂,尽情的发挥了自己的长处,轻易击退了来敌。” 梁大中道:“我知道你是有意要给我们作个示范的……那么,第二要诀呢?” “示范不敢,或可作引玉之砖。”冷血道:“第二,就是要把握敌人的缺点。” 梁大中马上便道,“就象你对付雷暴?”

张书生道:“你先攫了他的声威,吓破了他的胆,他一怯,便不敢恋战,你就一鼓作气把他重创,对方自然完全溃败了。”

冷血点头:“第三,要掌握主动,不可给对方带动,要反过来带动对方,才能主掌战局。”他说,“这几天来,蔷薇将军虚张声势,战略无定,要等我们心力俱乏,筋疲力倦,他就是这种策略。”

张书生却道:“同样的,你破围而赴城去刺杀这件事的主谋人物,就是不甘为此局面所囿,另寻新局,要化被动为主动?”

冷血笑了。

——他的笑容又似春风吹过凝着冰屑的枝头。

“如果我们太急于求胜,反而容易一败涂地。这几天,他们好整以暇,我们却疲于奔命。”冷血说,“如果反过来我们以逸待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不急,他们一定会急;一急,就会做错事,一旦做错事,我们就有机可趁。”

粱大中犹豫的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在此死守?”

张书生也沉吟道:“……而你……却去刺杀元凶?”

冷血道:“险道之后,常有美景;峭壁之前,时有鲜花。既有布局,就有破局——是胜是败,全凭机遇,但机遇亦得要人去努力争取。”

小刀的双颊现出一种美丽而特异的绯红,就象刚才他的话是她的一帖猛药。她问: “你什么时候出发?”

“这事已十一万火急,”冷血因为要全力干一件他要干的事,脸上也呈现了一种似与人决斗的神情,反而浑忘了平时面对小刀时的腼腆: “事不宜迟,今晚就去!”

就是因为这个行动,因而在危城之中,当那个咤叱风云,踌躇满志,随时可以正义的罪名来处决反对他的人的大将军,正要因局面搅乱而趁机可以清除收拾掉这一群不知好歹,不自量力的读书人之际,终于、究竟、到底、最后,还是遇上了冷血。

就象光明终于遇上了黑暗,怎么都免不了一场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