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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一边护着秦峥,一边观察四周围情景,秦峥此时握弓在手,连发数弩,一支鸣镝则是射中一只巨鹰,虽则有些巨鹰中了箭伤并不能立刻坠入高空,可是到底力道势头比以前弱了许多。

秦峥动作微顿,一摸后背箭囊,却是所剩不多,当下收敛心神,务必一支鸣镝便必要射中巨鹰心口之处。

那些巨鹰,见同伴受伤,便越发疯狂地俯冲下来,啄向众人,众人连忙用剑抵挡,一时之间,羽毛翻飞,血迹四溅,巨鹰的尸首落在一旁,四散开来,在这暗夜里分外的可怖。

秦峥眯凤眸,望向高空,蹙眉道:“它们飞得太高了。”飞得太高,弓箭之势有所不及,必须等它们俯冲下来时才能射箭,可是风沙肆虐,几乎不能远视,他们俯冲下来又极为迅猛,若是到时候再射,又有些来不及了。

路放见此,从后面环住秦峥,有力的手按在她的手腕上,低声道:“你搭好弓,听我的命令便射。”

秦峥只觉后背紧贴着路放胸膛,那胸膛宽阔结实,带来无限的温暖和安全感,当下她点头道:“好。”

路放当下闭眸,他素来耳力极好,在那狂风肆虐中,听着巨鹰闪动翅膀的声音。

忽而,仿佛有巨鹰俯冲而来,他低声道:“在你我正前方,正在下沉。”

秦峥听闻此言,忙搭弓转向正前方,双眸微眯,只片刻功夫,便见那里一只巨鹰猝然俯冲袭来,叼向何笑,一时众侍卫忙去砍杀那巨鹰。

秦峥冷哼一声,鸣镝射出,嗖的一声,正中那巨鹰心口之处,那巨鹰猝然坠地。

何笑抹了一把冷汗,这畜生神出鬼没的,如果不是秦峥射得及时,怕是就算不死也要留一个疤,当下抹抹汗,对着秦峥一个招手。

秦峥一箭得逞,于是再接再厉,当下路放听声辨位,秦峥射箭。又有其他众位侍卫从旁协助,片刻功夫,那巨鹰的尸首便四散在附近,血腥四溅。

那些巨鹰竟然也是通晓人事的,见此情景,知道讨不得便宜,也就退下了。

众人稍作整顿,发现众位侍卫死了三个伤了五个,当下重新分布了队列,继续前行。

原来这废都虽然倒塌,可是依稀见昔日街道的模样,众人穿过那街道,来到街道尽头,便仿佛看到一处宅院,那处宅院四周有浓雾弥漫,在这暗沉沉的夜里,隐约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觉得此处怕就是申屠江老巢。

何笑和路放对视一眼,路放点头,当即便要部署阵型,大家一起进入。

可是就在此时,却听得一个哈哈大笑的声音,那人笑声极为阴森恐怖。

何笑和秦峥都是见过申屠江的,也听过申屠江的声音,当下道:“这人便是申屠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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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笑眸中有激动之色,只因他知道,找到了申屠江,怕是段青就在这里了。

谁知道申屠江笑完了,忽然道:“没想到那个女人用处竟然这么大,竟然将凤凰城城主,大渊的皇上和皇后都一网打尽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另外一个声音,阴沉沉地道:“确实是用处极大。”

路放听了第二个声音,微微眯起眸子,他隐约听出,这个声音带有西野口音,倒是仿佛和昔日托雷有点相似。

他是何等人也,当下心中一动,有意试探,便沉声道:“原来西野王子,竟然和申屠江这等蝇营狗苟之辈混在一起,设下这等奸计!”

这话一出,何笑也明白了,只盯着那处迷雾处。

那个阴沉的声音却是微惊,惊过之后,倒是笑了:“路家九少爷,年纪轻轻便登上帝位,果然不同凡响。没错,我便是西野二王子是也。今日你们这群人等,都要折损在这里,从此后,这个天下便是我西野的天下了!”

路放闻言,不由冷嗤一声:“区区小儿,不自量力。”

那托雷二王子闻听,却是哈哈大笑,道:“路放,何笑,你们且看!”话音刚落,只见云开雾散,有众多西野兵马,陈列其前,每个都是手持钢刀,对准了在场众人。

路放久经沙场之人,只扫过那些人一眼,便低声道:“大约有五百人马,都是西野精兵。”

何笑点头,却是对那西野二王子抱拳一笑,道:“西野二王子,我凤凰城素来和西野王交情甚好,往日不知道往西野送了多少生铁兵器并衣料粮食。如今我何笑来西野做客,你们便是不好生招待,也万万不可如此待我啊!”

那西野二王子见了何笑,却是冷哼一声,道:“往日那些粮草布匹,你还不是从我们这里挖去了不知道多少骏马!如今你既肯为了区区一个寡妇而来到我们的地盘,免不得要扒了你的皮,看看你这张皮底下有没有藏着金子!”

何笑闻听,忙笑道:“我身上的衣服倒是都镶了金子的,不如我把这衣服脱给你?”

西野二王子闻听,不由恼怒:“少来贫嘴,本王子要你衣服何用!”

何笑却又道:“你不要衣服也可以,只是你如今就算杀了我,又能怎么样呢?凤凰城里偌大财富,自有他人尽管,你以为自己能占到什么便宜吗?”

路放听着何笑和西野二王子贫嘴,知道他有意拖延时间,以便等到托雷派兵来救,当下便插嘴道:“若是我和何城主都死在这里,我路家军自然会兴师西野,到时候凤凰城痛恨何城主死在西野,必然全力以助,到得那时,西野离亡国之日也不远了!”

谁知道西野二王子听得这话,却是大笑道:“哈哈,你这话若是去哄别人也就罢了,哄我却是不能!如今大炎虽然亡国,可是大炎的公主就在我西野,那是大炎皇室的骨肉。只要你路放死了,我自然带着大炎公主杀回去,灭了大渊,匡扶公主,恢复前朝。”

话音一落,他又看向何笑:“至于你凤凰城,何城主,世人皆知你何笑无后,若是你一旦死去,怕是凤凰城都要人心惶惶,届时我等自然趁乱攻去,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这百年凤凰城的城墙到底有多厚!”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些脸色变了,倒不是怕了这西野二王子,何笑是想着自己到底无后,一旦死了,凤凰城必乱。而路放呢,则是想到云若公主的子嗣留在西野,终究是一个祸患。

申屠江见此,桀桀的笑着,对西野二王子道:“二王子不必和他们废话,先将他们拿下再说!”

西野二王子得了这个提醒,当即命令众位属下:“先将这大渊的皇帝还有凤凰城的城主都给本王子拿下,谁捉住一人,赏金百两,赏女奴一个!”此话一出,众人尽皆兴奋,虎视眈眈地望着路放何笑等人。

路放知道在托雷到来之前,必有一场硬仗要打,当下命令众位侍卫,稍后只等他一声令下,便退后十丈,各自分阵型隐藏到其后倒塌的废墟之中。路放原本一直小心地护在秦峥左右,此时却来到何笑处,低声道:“等下便是托雷来了,怕是这申屠江见势不妙,也要拿岳母来做威胁,你现如今派几个武功出众之辈,绕到他们后方,先将岳母救出来。我自在这里应付他们。”

何笑一听,其实正有此意,当下点头,道:“你且小心行事,保护好秦峥。”

路放答应,何笑当即找了几个出类拔萃的高手,趁着这废墟的掩护,小心地往后方绕过去,前去营救段青。

而此时这西野二王子已经命令属下开始捉拿路放何笑等人,路放此时身边尚余约三十名侍卫,当下命令众人四散在这废墟之中,可是却隐隐互相照应。待到那群西野人马上前,或者用弓箭,或者用暗器,纷纷诛杀。便是有那提着大刀砍杀过来的,刚入了这片废墟,便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刀剑砍在那里。

一时那群西野兵卒倒是有些胆怯了,他们也都听说过路放大名,知道此人神机百变,此时虽然身边只有几十人之多,可是以一抵十都是有可能的。况且如今身在这废墟之中,不曾想反而被他利用了这地势。

西野二王子见此,骂了一声:“都是就囊饭蛋!”说着这话,他亲自跳下来,带领众人,冲入废墟砍杀。

秦峥见此,搭起摄月弓,射向来人,这次用的却是无声之弩,一箭射出,便是应声一人倒下,箭无虚发,招招逼命。众侍卫见此,惊叹这大渊皇后箭法高超之余,也就越发心中有底,当下和众西野兵卒砍杀起来。

这西野二王子见秦峥箭法出众,刚才于那烟雾之中隐约见她长身玉立,英姿挺拔,不由得心中暗想,原来这大渊也能出这等飒爽女子,当下忙命属下道:“快去捉住那大渊皇后!”

一时众位西野士卒抛开其他人等,专门攻向路放和秦峥这处。路放听得西野二王子话语中的急切和淫意,大怒,眸中射出凌厉寒意。此时那西野士卒攻来,他拦在秦峥之前,持剑而立,刀光剑影之间,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则杀一双,血溅五步,面不改色。

待一拨人马尽皆倒下,西野二王子望过去时,却见数十兵卒都倒在那里,尸体横卧,血流成河,而就在那血腥之间,路放剑眉冷沉,黑眸如海,薄唇若刀一般,此时他持剑立在当前,身姿挺拔,刚毅果敢,萧杀冷厉,大有无人再敢争锋之势,更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有血滴顺着剑尖滴下,路放掀唇冷笑,可是那笑却隐隐让人发颤,他淡声道:“西野二王子,你若要找死,尽可过来。”

西野二王子见此,心生寒意,他后退一步,冷笑一声:“我为何要和你拼命!你且等着,马上将要兵马前来将这里围住,到时候便是你有三头六臂,怕是也要做到的阶下囚!”

话音刚落时,却听到外面有马蹄之声,听那声音,却仿佛有千军万马一般。

西野二王子闻言大笑:“我二王子兵马已至,再不怕你!”说着这话时,在两位侍卫的掩护下,他忙往后退去。

片刻之间,那马蹄之声近前,就在那暗沉的黑夜与迷雾之中,来人渐渐靠近,在许多兵马之中,却见一个人,身形魁梧,骑着大马,拿着大刀而来,口中还喊道:“二哥,三更半夜的,你不在领土享福,却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西野四王子托雷!

这二王子见托雷来了,脸色一变,忙问道:“怎么是你?”

托雷豪迈大笑:“自然是我,你当还能有谁!”

二王子闻言变色,一直躲在一旁暗暗观察的申屠江,忽然阴森森地出言道:“秦峥,你的母亲现在我的手中,你若是要想她活着,还是赶紧退去吧。”

路放闻言,此时不知道何笑是否得手,只好拖延时间,冷道:“申屠江,昔日你在我路家军中设下瘴毒,我还未曾和你结算。”

申屠江咯咯笑了下,笑声诡异:“那瘴毒确实为我所下,不过还不是被你解了,难为你也是一国之君了,竟然还记挂着这点小事。”

路放哼道:“今日我们恰好新仇旧恨一起算,必不能放过你。”

申屠江听着,忽然看向一旁的秦峥,邪笑了下,忽然道:“这位不是大渊的皇后吗?我可是还记得你当日和南蛮王高璋在草地上打滚,滚得好生火热,怎么后来竟然莫名成了大渊的皇后呢?这可真是好本事啊!”说到最后那个“好本事”,语气中说不出的嘲讽。

秦峥想起旧事,却是泛起一丝羞愧,看了眼路放,却见他面色晦暗,看不出神情,当下心中既怕他多想,又恨这申屠江胡说八道,此时当着许多人的面,却不好让路放下不了台,当下只能冷道:“申屠江,你莫要含血喷人,污蔑我的清誉!”

申屠江闻言,却是越发嘲讽笑道:

“大渊的皇后,你有什么清誉在吗?”

若是以前也就罢了,秦峥或许并不会在乎,不过此时她和路放情真意切,却万万不愿看他难受,当下以着他们二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解释道:“我和高璋绝无苟且之事。”

话音一出,却觉得自己的辩驳实在是无力。

事到如今,她忽然觉得,自己过去或许是做错了许多事,实在对不住路放。

可是就在此时,路放却伸出手来,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我自然信你。”

路放握住秦峥的手,对那申屠江冷嗤一声:“申屠江,你昔日协助南蛮王高璋窝藏了秦峥之母段青,如今又在这里血口喷人污损我大渊皇后的清誉,今日我路放若是不能将你拿下,决不罢休。”

申屠江阴沉的眸子眯了下,当即命西野二王子道:“你去命人将那段青带来,不然今日之事必然不能善了。”

可是就在这时,却有人匆匆出来,惊惶地道:“二王子,那个段青不见了!刚才有人闯入其中,据说应是凤凰城的城主,此人把段青劫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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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申屠江顿时脸色变了,路放眯眸,对托雷道:“四王子,令兄在此勾结南蛮流寇申屠江,意欲谋害大渊皇帝和凤凰城城主,此事该如何决断?”

托雷听闻,便抱拳对路放道:“我西野和凤凰城素来通商,且和大渊矢志要守望相助。今日我二哥犯下这等罪行,托雷必然亲手捉拿了他,向大渊皇帝请罪!”说完这话,他大手一挥,命道:“兄弟们,杀!”

路放点头,却道:“申屠江,务必留下。”

托雷听此,知道路放记恨刚才申屠江话语中对秦峥的羞辱,当下笑道:“那是自然!”

说着这话,众人已经攻向申屠江和西野四王子,一时之间,刀剑相向,血溅五步。托雷所带来的兵马如猛虎下山一般,而西野二王子所率之人早已被路放之铁血阎罗面目吓破了胆,只片刻功夫,便杀得七零八落。

西野二王子见此,知道不妙,待要逃时,托雷身边一名属下却一个上前,大刀砍下,那二王子猝不及防,竟然被砍杀在那里。他倒地之后,于血泊之中指着托雷道:“你……”

托雷肃道:“刀剑无眼,二王兄应该知道。”

西野二王子所中那一刀正中胸膛,虽没毙命,却也是奄奄一息,当下托雷也不要他性命了,干脆命人捆绑起来,放到马上,生死由命去了。

而申屠江见势不妙,就要逃跑,路放见此,吩咐属下护卫秦峥,自己却是亲自要去追,秦峥忙嘱咐道:“小心他的迷雾!”

路放冷道:“区区伎俩,岂能阻我。”说完这话,矫健身姿一跃,已经不见了踪迹。

此时托雷属下已经三下五除二将二王子手下兵马扫荡一空,或者绑起来或者杀了,全都收拾干净。托雷来到秦峥身边,笑道:“秦峥啊,我看出来了,路兄弟跟着你,可是受了不少委屈!”

虽说路放把握十足,可是秦峥到底担忧路放安慰,心中越发愧疚。

托雷见她面色沉肃,也就不开玩笑了,当下拍了拍她肩膀道:“以后好生对待咱路兄弟吧!”

秦峥无奈勾起一抹笑来,点头道:“是。”

就在两个人说着话时,托雷的属下已经进入了那个宅院,只片刻间,便见何笑怀中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出来,身后跟着两三个侍卫。

秦峥见此,忙上前,何笑怀中抱的正是自己母亲段青,只是看她脸色苍白地昏迷过去。

何笑见秦峥面上有担忧之色,忙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昏迷过去而已,我也已经检查过,并无大伤。”

秦峥听此,这才暂且放下心来。

一时众人救了段青,何笑便道:“此处十分诡异,我们还是速度撤离吧。”

秦峥却皱眉道:“路放刚才去追赶申屠江了,还没回来。”

何笑一听,便道:“那我们等他片刻。”

此时风沙忽然又起,肆虐着众人,秦峥见此不忍,便道:“托雷,你带着何笑和我母亲先离开这里。”

托雷听此,便道:“不必,我陪着你留在这里,我让属下护送何城主离开!”

谁知道话音刚落,却见那风沙又肆虐起来,大粒的沙子打在人脸上,几乎睁不开眼,托雷见此,猛道:“不好,怕是有风暴来了,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别人或许不知,托雷却是知道的,此处废都之所以被放弃,便是因为这里风沙松软,一旦有风暴来袭,轻易便能将人埋葬。

秦峥听了,心中越发忧虑,可是脚下却是不动,冷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他。”

何笑搂着段青,眸中难得地显出严肃,望着秦峥道:“秦峥,如果你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

秦峥听着那呼啸的风沙,一颗心便渐渐往下沉去,她咬牙道:“是,我留在这里于事无补,不过他还在这里没有离开,我便不要离开这里。”

托雷和何笑对视一眼,一时多有些无奈。

此时风沙越来越狂猛,人们几乎站不住脚,有沙进入秦峥的眼睛,她的眼睛开始泛红,不过她依旧兀自睁大了眼,在那黄沙之中寻觅那个人影。

托雷心感不妙,一边安排属下撤离,一边过来拉住秦峥,沉声道:“妹子,你不能留在这里!这不是闹着玩儿的!”

话音刚落时,却听到一个声音,大家看过去时,便见在那土黄色的风沙肆虐中,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艰难地行来。

秦峥一眼认出,那就是路放,忙疾步上前,一把扑入路放的怀抱。

他的衣服上沾了许多的灰尘和沙砾,头脸上也都是灰了,不过秦峥依然紧紧抱住他的腰,埋首在他的胸膛里。

路放倒是一愣,揽住秦峥,沙哑的声音温柔地道:“秦峥,怎么了?”

秦峥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想着刚才差点以为失去他的揪心感,一时竟觉得眼眶湿润,有湿意涌出,将眼角的沙土冲刷。

路放见此,越发担心,搂着她道:“到底怎么了?”

此时托雷见路放平安而来,忙大声喊道:“这里要起风了,咱们必须马上回去,不然要出事!”风声太大,托雷的声音听着飘渺。

不过路放到底是听清了,忙拉着秦峥,随着众人离开。

一时一群人各自拿着衣物蒙住了头脸,手牵着手连成一队,开始往外行去,待到了外面,却是有马的,那些马儿在这风沙中受了惊,正不安地立在那里踢打着蹄子。

当下在托雷的指挥下,众人忙上马,马匹不够则是两人共乘一骑。路放自然和秦峥一匹马,而何笑则是搂着昏迷的段青上了马,一群人忙驱赶骏马迎着狂风逃离这里。

暴风疯狂地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沙砾,狠狠地将这些迎头泼打在众人头脸上,大家都睁不开眼,只能拼命低着头,蒙住脸,咬牙往前骑。此时马儿受惊,甚至不听使唤起来。

路放的外袍已经脱下,将自己和秦峥罩住,又把秦峥护在自己的臂膀里,牵着缰绳,艰难而行。

一群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周围的风沙渐渐小了下来,托雷松了一口气,道:“终于安全了!”

待回过头看时,却见刚才的那个废都已经极为遥远,甚至大部分被沙砾淹没,再也不复刚才的那般显眼了。

众人也都松了口气,回头看过去,却见大家头上都是厚厚的一层沙土,一个个犹如泥人一般。

而此时已经是夜半时分,前方道路都是一个颜色,大家几乎无法分辨该去往何方。幸好托雷和属下对这里极为熟悉的,当下带着大家继续前行,待到了东方启明星升起的时候,这才看到远处有些茅舍,托雷指着那里道:“那是一个小镇了,我们可以去那里歇息。”

众人见此,知道这才彻底逃离生天。

这时候,被何笑抱在怀里的段青,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看看这周围的情景,皱着眉头道:“这又是哪里?”

何笑见她醒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忙道:“段青,你现在逃出来了!”

段青一看是何笑,倒是一惊,不过很快明白过来自己又被救了。待看到一旁的秦峥,恍惚了下,笑道:“这次又是劳师动众。”

一行人此时已经到了小镇,在托雷的安排下,早有人去收拾茅舍,准备食物和水。

何笑见段青精神尚好,心里也是高兴,忙对段青介绍道:“这是大渊的皇帝,如今是你的女婿了。”

路放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现在忽然明白……为什么秦峥提起自己那个母亲,言辞间并没有孺慕之情。

任凭谁,面对一个和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女人,怕是也难以生出那种这是我母亲的感想。

而对于路放来说,对着一个分明和自己同龄的女人叫岳母,这也确实很难没有荒谬之感。

不过此时的路放,深吸了口气,终于抱拳,道:“小婿路放,见过岳母大人。”

段青见路放一脸是土,一本正经地抱拳拜自己的情景,顿时有些凌乱,良久她只好点了点头,道:“好……极好……”

托雷的属下此时已经收拾妥当,当下托雷招呼大家各自进茅舍休息,而托雷的属下则是支起了帐篷。

秦峥见何笑一直搂着段青,便道:“你们也进去收拾下吧。”

段青忙点头,何笑见此,也跟着点头。

待到秦峥进屋抖落身上的灰尘的时候,路放进来,握了握她的手,道:“我看你有些不快。”

秦峥听了,忙摇头:“我没有。”

路放凝视秦峥半响,他何尝不知道她心里的结,只是此事一时怕是难以解开。

他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关于何笑,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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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关于何笑,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谁知道秦峥听了,却是认真地望着他,摇头道:“我一点不想听了。”

路放见此,只好抿唇,暂时不再提及此事,想着假以时日,他慢慢开解,必让她接受段青和何笑在一起的事。到时候寻个合适时机,再让她知道自己其实是何笑和段青之女。

一时路放眯眸,想起那段青,这个女人倒是好生奇怪,按理她应该知道秦峥乃是何笑之女,却为何带着秦峥嫁给秦一人,又一直将此事隐瞒了何笑。

此时恰有托雷属下送来水,虽不多,但却够两个人洗漱。路放知道在这里水是极为珍稀的,当下便让秦峥先洗,秦峥有些心不在焉,一边洗着,一边问起路放杀申屠江的事儿。

路放并不细讲,只淡道:“已经死了。”

秦峥听着这话,却觉得他话语中有些异样,待抬起头来细看他时,却忽然发现不对,忙上前去,抱住他的胸膛,问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