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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道:“我这里现成的有一首,倒是应景,念给你听?”

秦峥点头:“念来。”

路放当下朗声道:“曲径通幽处,双峰夹小溪。洞中泉滴滴,壁上草萋萋。有水鱼难养,无林鸟自栖。可怜方寸地,多少世人迷。”

秦峥想想,倒也应景,便点头道:“还好,只是我听着也不甚好听。况且这里也是有鱼的,总有些不对呢。”

路放侧首,笑望着她。

秦峥忽然觉得不对,再细细品味那诗,陡然睁大了双眸,不敢置信地望着路放:“你——”

路放解释道:“这个倒不是我做的,是以前从书上看来的。”

秦峥眨着双眸,凝视着路放,像是从来没认识过他一般:“你不是少年有为的大将军吗?怎么还读这种淫诗?”

路放微红了下脸,道:“有一个表哥给我们看,我们也都跟着看看了。”

秦峥笑了下,眸中仿佛有什么在跳跃:“那就再来一首给我听听。”

路放笑道:“不过是看了几眼罢了,就记住这个,再要却是没有了。”

秦峥却是不依,缠着他道:“可不许藏私。”

路放听着,眸中荡出万千柔情蜜意,低声道:“我何曾对你藏私过。”

秦峥将手拄在他的胸膛上,摇摇晃晃地道:“说得也是。”

一时路放有些心动,口舌发干,喉咙也发紧,便盯着上方的秦峥道:“飞鸟想入林,你说该怎么办?”

秦峥陡然听的这个,明白过来,以前他倒不曾说得如此直白,当下脸红了下,便道:“那你今日需还得依我。”

路放想起这些日子来自己的疑问,便趁机道:“你如今倒是不同往日,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

秦峥闻言,便想起这送书的段青又已经失踪,顿时一扫这半日来的自在,扯了下唇角,道:“原本是我母亲段青派人送来的,一本叫《梅中秘的》册子,我看着极好。”

路放听了这个,这才明白,于是不由想到那丈母娘和自己年纪相仿,没想到竟然要给自己女儿这等册子,不由得暗暗蹙眉。

132|自入洞来无敌手

在落甲山呆了两日,秦峥和路放辞别了苏盼和霸家父子,便骑马前往凤凰城。

到了凤凰城后,早有图招财派了人前来接应,说是眼看着路锦就要生产了,离不开人,路锦也听说弟弟要来,在那里盼着呢。当下秦峥和路放忙进了城,却见路锦肚子已经很大,走起路来都要人扶着。根据游喆的说法,她身子骨弱,说不得哪天就早产了,是以如今分外小心谨慎。

路放和姐姐叙旧过后,便找来游喆,说是要请游喆过一下脉。游喆倒是也精明,笑望着路放,道:“小伙子近来很是得意啊。”

一语双关,既指了路放登基为帝一事,也暗指路放和秦峥鱼水之欢极为和谐。

路放不言,于是游喆为路放把脉,良久后,他笑道:“你素习武艺,根基极好,元气旺盛,只是切记,虽然是少年血气之时,这床笫之间,也不可太过气盛。作为男子,万要记得,便是再心爱女子,也不能太过骄纵。”

路放当下不懂,面上微红,不过还是道:“游神医,可否细讲。”

游喆见他如今倒是不比往日那般冷寒,态度极为恭谨,当下便将自己多年经验尽数传之,说道:“譬如这闺房之事,你如今年纪,虽然可天天行之,可是到了老时,必然有筋疲力尽之时,到时候力有未逮,岂不是大大不妙?倒不如如今你收心敛精。”

路放听了,却是似懂非懂,他万不曾想到,这种事情还有如此机妙。

游喆见他依然不开窍,只能压低声音,细细问道:“你如今房事频率如何?你最盛之事,一夜几次?”

路放越发面红,不过依然道:“除了不便时的几日,其余时候几乎夜夜都有。每夜少则一次,多则三四次。”

游喆闻言,连连摇头:“这个就大大不对了,随是少年方勇,却是不宜天天。便是日日都有,也不能一夜抛上数次。你是新婚燕尔,自然疼爱妻子,可是万不能如此放纵,需要知道含而不射,养精蓄锐,方是长久之道。”

路放听闻,越发纳罕,于是继续请教,这老神医便附耳对他一番传经授业。

路放听完老神医的话,心中恍然之余,却又问道:“敢问这个和子嗣可有妨碍?”

老神医摇头道:“这个倒是没有,你根基深厚,便是如今放纵个两年,也无妨碍的。”

路放听闻,放下心来,当下又要请游喆得便时去为秦峥看脉,此时老神医也看出路放心思,笑道:“这个你倒是放心,昔日我也曾为丫头过了脉的,于子嗣之上,她虽身体遭受重创,可是于子嗣却也是无碍的。你们如今年轻,到底来日方长,急什么呢,这个原本也急不得的。”

路放却还是不放心,依旧要游喆为秦峥把脉,游喆听了,倒也听从,说道:“也好,看看丫头如今身体可是大好。”

而此时秦峥却恰好去见何笑,谁知道何笑竟然不在的,一问时方知道,何笑离开了凤凰城,出门带领人马亲自去寻段青了。一旁侍卫见到秦峥,倒是将一个信函递给秦峥,说是城主曾说,若是大渊的皇后来了,将这封信交给她。

秦峥打开,只见里面寥寥数语,何笑说道:如今她年方二十,我却已经是三十有七。虽则如今比她大上许多,可到底也是风华之年。她这番离去,若是再等个十八年,我已经两鬓发白,到那时,真个是再无指望。不如放下一切,拼死去寻,便是天涯海角,也要随她而去。

秦峥看了,想起何笑,也算是对母亲一往情深。

只是母亲到底在哪里,是否还会再次出现,却是一切不可知。

待回到住处,见游喆和路放正在厅中等着自己。游喆笑呵呵地捋着胡子道:“丫头如今气色倒是大好。”

秦峥见了游喆,已经明白,当下便伸手道:“你若是要看脉,那就请看。”

路放听闻,却觉得她语气中有揶揄之意,心知她认为自己太重子嗣。

游喆倒也不客气,上前握住秦峥手腕,细细把脉,闭眸半响,睁开双眸,凝视秦峥一番,方才道:“你如今身子强健,气血充沛,极好,极好啊。”

秦峥笑问道:“那我何时能有子嗣?”

游喆闻言,哈哈大笑,忙道:“这个你却要去问你家小伙子,我哪里知道啊!”

当下游喆掠过此时不提,又问起如今敦阳情景,提起凤凰城种种趣事,又说起想念秦峥的菜。秦峥听了,倒是爽快,便要为游喆亲手捉刀做菜。游喆自然高兴。

一时待秦峥前去灶房忙碌,游喆却是把路放拉到一旁,神色颇为怪异地道:“万没想到,我游喆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路放闻言,心中微沉,忙问游喆此话怎讲。

游喆看了路放一眼,这才道:“你家丫头,若是长此下去,是不可能有孕的。”

路放听了这话,顿时蹙眉。

游喆叹了口气,继续道:“世间有种女子,天生媚骨,能将男子之精华吸为己用,化为自身之气。这样的女子,只因男精入体便消融,与女子为一体,是以男精不可能落地生根孕育胎儿的。”

路放本待不信的,可是忽想起自己往日所察,不觉心中发沉。

游喆看着路放这样,越发无奈:“你要知道,世间造化原本不是你我所能想象。你以为那天生媚骨的女子,便应该娇柔妩媚吗?素来世上女子,外刚内媚之辈并不少见。当然秦峥这事却有些奇了,不曾想我竟看走了眼。”

路放深吸一口气,却是问道:“当日你曾数次为她把脉,怎么未曾看出?”

游喆挠挠头,道:“想来是因为那时候她还是完璧之身,媚骨未成,因此不能看出吧。如今既然已经嫁人,长久得露水滋润,她化雨为气,气血如今渐渐流畅,自然就看出来了。你若是不信,那我问你,是否你们行房之后,她不但不曾疲倦,反而气血充沛,容光焕发?”

路放无奈,道:“是。”

游喆点头:“那就是你了。你看你这骁勇善战的,普通女子哪里受的了,我看也就丫头和你绝配了。”

路放忽然想起一事:“秦峥为何如此?是天生如此?若是传自父母,那为何她的父母却能将她生下?”

游喆沉吟一番,却是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于她而言,想来应该是天生如是吧。至于为何她父母会生下她,或许这媚骨传自父亲,也或者是她根本就是造化使然,并非传自父母。”

路放盯着游喆,问道:“此事可有解决之道?”

他和秦峥,怎么可以没有子嗣呢。

游喆闻言,却是大摇其头:“这个解决之道,我却是没有的。”

路放挑眉,追问道:“你没有,那意思是别人有了?”

游喆听了这话,呵呵一笑,捋着胡子说:“这事吧,也是巧了,你若是问其他大夫,便是那妇科圣手,也未必能说出丫头的问题,更不可能知道这解决之道何处可寻。可是我游喆却恰恰知道的。”

路放忙问:“哪里有解决之道。”

游喆笑了下,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路放挑眸中泛出些微疑惑,却是依然不懂。

游喆哈哈大笑,道:“百年凤凰城,有藏书库名为罗天阁,传闻包罗万象,藏天下之珍本。就在这罗天阁,有一套男女双修之书,分别名为《梅中秘》《菊花谱》《自入洞来无敌手》这三本书,分别为女修之书,男修之术,以及男女双修之书。若是女子得《梅中秘》则能从此采阳补阴,畅享鱼水,令男子永生难忘;若男子得这《菊花谱》勤加练习,必能够固本培元,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从此久经不衰。而你如今最紧要的却是这第三本,《自入洞来无敌手》,你唯有得此书,习双修之道,方能强精,克制这媚骨女子,另她产下子嗣,同时也能男女双修,百年琴瑟和鸣。”

路放闻言,却是想起秦峥手中的《梅中秘》,想来这三本书是确有此事的,只是如今秦峥只有那《梅中秘》,若是想要另外两本,如今却是要去凤凰城的罗天阁去寻了。

两个人正说着时,恰此时秦峥回来,路放听到脚步声,忙止住这话题。秦峥拎着菜刀进了厅中,问道:“我见这里恰好有新采的荷叶,便想着给你们做荷叶包来吃,却是要问,喝什么汤?这灶房里的食材,若是要做,能做个荷花干贝汤,还有薄荷老鸭汤。”

游喆听闻有吃的,那胡子都在抖动,笑着道:“我听着这两样都好,不如都做来吧。”

秦峥挑眉:“你也未免太贪心了吧?”一边说着,一边晃悠了下手中的刀。

游喆见此,忙道:“那就荷花干贝汤吧,这个听着鲜!”

秦峥一笑,这才下去了。

到了晚间时分,游喆走了,秦峥上床,和路放独自说话,不由问起:“今日那老头子和你说什么了,我看你神色有些不对。”

路放却是不愿意将这事告知秦峥,免得她跟着烦恼,或者从此她知道难以有孕,而自己如今身为天子,也怕她万一多想,当下便故意道:“不过是问起姐姐身子,说是素来体弱,怕是生产艰难。我想着如今我路家兄弟众多,只剩下我和她,虽则她原本没有几年过头,可是也怕就此去了,我未免担心。”

这话倒也是实话。

秦峥想想也是,便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有游喆在,想来总不至于出什么岔子的。”

路放便点点头,随口问起今日她去见何笑的事,秦峥便将何笑外出寻自己母亲段青一事说了。一时路放便顺势问起段青种种,秦峥都一一说了。最后路放忽道:“她除了那本《梅中秘》还曾交给你什么吗?”

说完这个,见秦峥用亮晶晶的眸子望着自己,便道:“我原想着,或许她的离开是自己有意为之?若是如此,她总该留下些线索。”

秦峥摇了摇头:“当时只是送我一个锦盒,锦盒里只有这本书,再无其他。”

路放听着这话,却是必须去罗天阁设法要到另外两本书了,但只是他也明白那个罗天阁乃收集了凤凰城三百年来的各种珍藏,包括万象,外人自然不可能轻易踏入,更不要说借走两本书。便是如今自己身为大渊帝王,对方也未必卖自己这个情面。

想着这个,心中甚觉难办,可是又不愿意秦峥看破,当下只是故意叹道:“你母亲这一走,还不知道何日能够寻到。”

路放这么一说,倒是勾起秦峥心事,当下两个人各自躺下,却没行云雨之事。

第二日,路放恰好要去见凤凰城的大管家商议共建民生经济之事,便令秦峥独自在这里上街游玩,自己则去拜访大管家。

如今何笑离开,凡事都由大管家暂且处置。这大管家和路放原本也是见过,是一个善言辞懂经济之人,当下纵论天下经济之道,颇投路放心思。于是两个人又细细商议了将来大炎内的商户管理,船税车马税以及商户税等事,以及该投入多少金银等,这些都是有理可循的,双方相谈倒也投机。末了路放又提及他日必然派丞相诸葛铭前来,相谈其他细节。大管家见此,自然欢喜,要知道如今大渊初立,多少事宜,都是未经商议过的,若是不及早谈下,怕是将来乱了章法。

待谈完这个,路放无意间便提及这罗天阁中,是否藏书甚丰,久闻其名,只是未曾一睹。谁知道提起这个,大管家却是笑着摇头:“这罗天阁,慢说别人,便是我在凤凰城三十多年了,也不过每年进去过一次。这绝不是外人轻易能进的,倒是要陛下失望了。”

路放听此,这借书一事却是不知道如何提及,到底自己所借,乃是那男女双修等书,未免有些失了体统。

谁知道这大管家最是心思敏锐之人,一见路放这般神情,便已明白,于是问道:“敢问陛下,可是有何书籍要借看?”

路放见他问起这个,当下也就不再遮掩,于是直言道:“朕有一个朋友,因某些难以切齿之缘由,需得借着罗天阁中两本书来一观。”

133|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大管家闻言,忙问:“到底是哪两本书?若是等闲书籍,老朽或可借来。”

路放听他言辞恳切,便道:“分别是《桃花谱》和《自入洞来无敌手》。”

路放话音刚落,这大管家脸色就变了下。

路放看他脸色,不免心中尴尬,不过面上却是丝毫不动,做出波澜不惊的样子来。

半响,这大管家为难地摇头道:“若是普通藏书,或许老朽可帮忙借来。但只是这《桃花谱》和《自出洞来无敌手》,乃是罗天阁三修之书中的两本,为凤凰城之秘藏,是不能给外人观看的。虽则前些时候,听闻城主曾命人抄录了《梅中秘》送人,可是城主可做的,老朽却绝不敢做来。”

路放万没想到,段青拿到《梅中秘》的事情已经是凤凰城中管家们口中公开的秘密,心中越发无奈。不过想起此事关乎子嗣,也只好强自忍下,道:“除了何城主,如今城中还有哪位能做主此事”

这大管家思虑良久,望定路放道:“自前些日子大渊的皇后娘娘来过这里后,如今凤凰城的表小姐阿焰已经被城主远嫁望垠之地,并命令此生不许回到凤凰城。而城主又远走他乡,不知归期。想来想去,此时能够做主此事的,也唯有各位长老了。”

路放闻言,只好道:“烦请通报一声,朕想见见各位长老。”

大管家当即笑道:“这个却是不难,各位长老倒也恰好想拜见陛下,陛下在此稍作等候,老朽这就去请示。”

路放当即点头。

过了月末一刻钟功夫,便听到大管家回来的脚步声,但见他笑容满面,道:“各位长老有请大渊的皇帝。”

一时路放跟随一旁的护卫进了那小院子,却见竹影斑驳,风声萧萧,此处格外阴凉,待沿着竹林中的鹅卵石小路穿过竹林,便见禅房一个,修整得甚是别致。

路放昔日到过此处,知道这里便是各位长老的禅房。此时侍卫们已经退下,他径自在外间道:“路放前来见过各位长老。”

一时只听到里面苍老的声音道:“陛下,请进吧。”

路放进去,却见各位长老们依然做出一副宝相森严的样子,闭眸养神。

如今路放虽然已经贵为大渊之天下,可是到底晚辈,当下本着敬老的心思,还是拜见了各位长老。

其中胡子最长的那个长老,眯了眯眸子,点头道:“昔日我等,到底是没有看错,你果非池中之物。”

路放听此言,自然知道当日何笑押宝在自己身上,必然是经过凤凰城众人万般斟酌的,当下笑而不语。

几句攀谈之后,那长老终于道:“陛下来到这里,想必有事,但说无妨。”

路放听此,当下少不得重新厚着脸皮,将借那那《菊花谱》和《自出洞来无敌手》之事一一说了。

谁知道路放话音刚落,那长老们便变了脸上神色,当即便道:“陛下可知,前些日子城主送了外人《梅中秘》的抄誊本,为此自感认罪,在这里跪了两个时辰请罪。”

路放闻言皱眉,他倒是未曾想过,即使连何笑借出一本这女修之书,竟然也要受此惩罚。

那长老见路放神情,不由一个叹息,却道:“世人传言,我凤凰城何家素来荒淫,藏有男女修习之术三本,为此多遭世人语诽。可是谁人知道,这琴瑟和鸣鱼水之欢,本乃子嗣传承之道。我先人费尽苦心,编写此书,也是为男女子孙百年大计而想。”

这句话中的“为此多遭世人语诽”,路放却想起昔日在落甲山中,自己何尝不曾暗鄙过凤凰城传言中的荒淫呢。万不曾想,如今自己却要低首求那荒淫之书。

当下路放低首,恭敬地道:“长老所言极是。”

长老点了点头,却是道:“老朽在这里说这些,不过是要陛下知道,我等不是不愿意借,实在是罗天阁有重规,这等藏书,是万万不能传到凤凰城之外的,还望陛下见谅。”

路放心知此事不易,便又道:“实在是此事关乎我一位极要好朋友的子嗣,是以厚颜来此,向长老求书。若是诸位长老能够通融,路放将感激不尽。”

谁知道这长老却是望着路放,眸中有深思之意:“陛下能够亲自来此为这位朋友求书,想来交易非浅啊!”

路放耳根微红,知道怕是此事已经被这几个老人瑞看破,不过他如今身为一国帝王,自然不能承认自己竟然需要这等培元固本之男女双修之术,于是依然硬着头皮道:“确实交易非浅,为生死之交。”

这长老们面面相觑,半响,叹了一口气道:“既如此,或许能够网开一面。”

路放闻言,心中略喜,不过他很快明白,这几个长老怕是有意为难,此话应有转折。

果然,这长老闭上眸子,摇头晃脑地道:“但只是若是为了外人坏了凤凰城规矩,总是该有些缘由啊。”

路放马上抱拳一拜:“诸位长老,有话但请讲来,但凡我路放能够办到的,一定效犬马之劳。”

这长老又是眯眸半响,终于道:“听闻适才,我凤凰城大管家和皇帝陛下谈起日后赋税等事?”

路放心知,他们必然是要以此为要挟,要自己多多让步了?当下他心中微恼,平生最恨此等要挟。不过想到这件事关乎自己和秦峥子嗣后代,若是不能拿到这两本书,秦峥无法孕育,那以后自己又该如何?

纵然是自己可以让别个女子孕育子嗣,可是到底心里不喜。他自有了秦峥,只一心把秦峥当做一生相守之人,哪里有半分愿意看向别人。

如今自己既然被人拿住把柄,有求于人,少不得让他几分。但凡这要求不过分,也只能答应了。

于是路放暗暗忍下心头不悦,道:“确有此事。”

那长老呵呵笑了下,眸中精光微闪,望定了路放道:“陛下,那老朽是否可以请陛下,在前朝旧例基础上,免我凤凰城三分税赋,便从此后,允我凤凰城掌管大渊银票之印制发行。”

路放闻言,陡然色变,不由皱眉道:“长老,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让三分税赋也就罢了,左右不过是吃一时之亏,可是作为一国之君,若是将那银钱印制发行等事都一并交出,那岂不是把自身命脉咽喉都交与他人之手。

路放眸中射出厉色,盯着那长老道:“凤凰城之野心,未免也太好了吧。”

谁知道这长老却忽然哈哈大笑,道:“陛下,这并非野心,而是仁心。”

路放低哼,却是不言。

这长老见此,却道:“老朽知道如今大渊万业待兴,民生凋敝,此时此刻,唯有我凤凰城全力以赴,大家同心合作,方能在最短的时间恢复民生。可是这必然需要我凤凰城投以巨资,并付出许多心力。可是我们到底付出多少心血,到底要掂量一下利弊。若是陛下将这银钱印制发行之事一并交给我们,那我们凤凰城和大渊从此一家休戚相关,凤凰城自然倾尽所能以扶持大渊经济民生。”

路放咬牙,虽说这长老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可是若是他答应这等要求,那分明是将举国之经济权让出,届时他便是有了子嗣,又有何面目去将一个被他人握住咽喉的天下传给他们。

这几位长老中,那位胡子最长的,却忽然道:“陛下初听此事,自然难以接受,不妨回去好生思量一番。若是能够答应,老朽等人就在此等候。若是不能答应,于我凤凰城倒也无关紧要。”

说着,摆了摆手,示意路放离开。

路放绷着脸,面无表情地拜别众位长老,离开了这禅房。

待路放离开,几个长老马上交头接耳。

其中一个道:“你这分明是狮子大开口,他能答应吗!”

另一个哼道:“管他答应不答应,先出一口恶气再说。你看如今咱们何笑跑了不见了,阿焰丫头被他那皇后打了也远嫁了,没得让他这么逍遥!”

于是第一个想想,也对,当下众人纷纷赞同。

其实最关键的是,你路放要这个双修之术干嘛?还不是固本培元强身健体,你固本培元了,生下子嗣了,高兴了,那岂不是让我们越发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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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当下甩袖离开这松林中,回到第七管家图招财小院自己下榻之处,心中不免厌恶,想着这几个长老真是趁人之危,借机要挟,更是贪得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