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容后再议吧,左右他还是能供养一段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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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单言来到一人饭庄后,勤苦耐劳,虽说炒菜技术实在是不能和路放比,可是性子却比路放还好。特别是自从把他脱光了挠痒后,他更是对秦峥言听计从,秦峥说一他绝对不说二,秦峥说这菜还没炒熟,他便是炒烂了也要继续加一把火!
秦峥对单言很满意,虽然有时候她还是会想念路放。
她见现在时局不太好,且实在是忙碌不过来,便干脆关了一人饭庄,只关心做路菜。
如今秦家的路菜,是越做越大了。
王老伯家的大郎和二郎,从她这里收了路菜,便往北运往南运,也往西边大炎那里运,当然主要是边境一带,大炎境内他们是不太敢去的。大郎已经不往外跑了,专心在家中坐镇指挥,他手下雇了几对的人马,将路菜源源不断地销往各处。
十里铺的其他人家也开始眼红,于是跑过来找秦峥,希望也能收一些路菜去各处卖。不过秦峥考察过后,到底还是只托给了王老伯一家。
听说如今边境一带假冒路家菜的越来越多了,秦峥并不介意更多的人用此赚取钱财,但是她却介意路菜良莠不齐把她的名头搞砸了。如今并没把路菜贩运权交给别人,她只需要放出消息,路菜只有王家儿郎所贩卖的才是正宗,其他都是假冒就可以了。
这一日,王家二郎从大炎边境处来,又带来一些消息,周围人都围着去听听热闹,待听到昔日那个一人饭庄里做小伙计的路放,竟然是大炎那个百年路家的人时,都吃了一惊。及至后来,听到这路放一出手便统领群雄,击退了高璋二十万大军后,更是一个个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真没想到,那个闷声不吭的伙计,竟然有如此能耐。当初他们可从来没看出来过啊!
这下消息传出去,各家认识路放的,都反应不同。
比如秦大婶一家就庆幸,幸好自己从来没得罪过那个路放,秦二婶家就更是捏了一把汗了,幸好及时站出来说要把秦峥的田地还了去,要不然这祸可惹大发了!至于秦三婶,却是在家憋了两日后,终于悄悄地趁着傍晚时分又来到秦峥家,给秦峥家包了一些瓜果礼品。等秦三婶回到家一说,秦家三郎忍不住道:“自那日他救了我妹子,我便看出他不是等闲之辈,想着要结交呢,可惜人家已经离开了。”
秦家小妹柳儿正低头绣着一个锦囊,此时听到这个,只默默地低头不言。
她如今想明白了很多事,把那些也看淡了。
那个男人终究不是属于他们十里铺的,更不可能和她有什么因果。
只不过心中到底是有了那个男人,从此之后,十里铺的那些儿郎,她都不能看在眼里了。
最近秦三婶也着急要将她嫁出去,媒人说了好几个亲,说的亲事也都不错,可是她就是横竖没什么心思。想着到底年纪也不大,先等等再看吧,等到年纪大了,好歹找个人嫁了便是。
王二郎带来这许多边关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秦峥耳中。恰好这一晚,二郎也要来秦峥这边交代下这才路菜的贩卖情况,于是晚间便提了礼品前来拜见。
宾主坐下了后,先是寒暄了一番后,二郎便提起边关,说现在高璋的军队撤向了都城,边境那边倒是清静了许多。如今南蛮人杀人也杀得乏了,大家日子相对以前倒是太平了许多。路菜大部分是在凤凰城境内卖,少部分也卖给了大炎内的人。
秦峥听着点头,心里却是想着那路放,他这刚一出场,便赢得了名动天下的掌声,倒是为以后开了一个好头。
正想着这个时,那边王二郎却忽然道:“对了,这次在大炎边境,我倒是意外拾到一个物什,觉得或许和秦老弟有关系,所以特特地拿来了。”说着这话时,却见王二郎拿出一物,竟然是一个簪子,簪子是树根雕刻而成,虽然样式简单,但是形状古朴,颇有浑然天成的意趣。
秦峥一件此物,心中已然泛起一股熟悉之感,只觉得那雕刻一刀一划间,分明是父亲手笔。再待接过来后,忙看那簪子针上,果然细细地刻着几个字“秦一人制”。
秦峥知道父亲,父亲这一生心里只有母亲一个,即使母亲在生下她后一个月便不告而别从此再无踪迹,他也一辈子心里只有她。在秦峥的记忆中,不是没有别人对父亲抛出红绣球,更不是没有人前来为父亲说媒续弦,可是父亲却才从来不去看,甚至连理会都不理会。
所以这根簪子只能有一个主人,那便是她那个失踪的母亲。
此时此刻,秦峥紧攥着这根木根簪,追问王二郎:“敢问二哥,这个簪子从何而来?”
王二郎见秦峥盯着那根簪子,眸中情切,知道果然自己没猜错,便忙道:“这个簪子是我在边境处捡的,我就想着或许和秦叔父有关,因此拿了来。你且别急,我慢慢与你道来。”
原来这王二郎在边境之处贩卖一车的路菜时,曾经恰遇一个商队,那商队中有一位妇人,年约三十出头,这个簪子就是这位妇人头上戴着的。后来这群商队走了,簪子落了下来。
“原本想着给她送过去,可是那商队已经朝着大炎方向走远了,我也不敢过去。待到拾起这簪子,我看到上面的字,觉得倒像是和秦叔父有关,所以拿了回来。”
秦峥听的这话,心中起伏,波涛涌现,想着那个妇人,难道便是自己失踪十八年的母亲?
这王二郎见此,低头叹息一番,又道:“早知如此,我实在该追上去问个清楚的。如今我回忆,那妇人竟和秦老弟有几分相似呢。”
秦峥闻听此言,攥着那簪子的手越发的紧了,她低头望着那簪子,想着母亲真得有了下落吗?
一旁的托雷见此,拍了拍秦峥肩膀,道:“不如咱们就去那边找一找,既有商队,兴许能有个下落呢。”
秦峥点头,便问起王二郎那个商队的名字,以及有多少人,看着都运送些什么,以及有没有什么保镖随护,番号是什么。王二郎也有些记不清楚了,当下不过努力回忆一番,尽所能的回答了秦峥。
待到晚间时分,王二郎走后,原本该埋头干活的单言却走到了秦峥身边,道:“掌柜,寻人一事,请慎重。”
秦峥不答,只默默地盯着那根簪子瞧,她是可以确定,这根簪子是出于父亲之手的。就算那个妇人不是母亲,想来也和母亲有些关系,若是能找到那妇人,总能打听到一些线索。
纵然是大炎边境不太平,可是那又如何呢,她原本也生无可恋,唯一所挂念的不过是找到母亲,创下路菜的名头也是为了母亲。如今母亲有了线索,她怎么可能反为了红尘俗世而放弃寻找呢?
于是她默默地做了决定,停下制作路菜,前去大炎边境寻找那个商队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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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万人马的吃喝,确实是一个问题,虽说这落甲山能够支撑一时,但必然支撑不了长久,诸葛铭很头疼,整天一筹莫展的愁。而整天在这里白吃白喝的路一龙等人也感到很脸红,每每霸不悔豪气地叫他喝酒,他都不好意思。
这一日,路放叫来了路一龙,让他带几个兄弟,有点苦力活需要他去干。
路一龙没多想,找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兄弟,跟着路放下了山。
谁知道走啊走,骑着马走了一整天,一直到晃黑的时候,他们才停在了一个山林前。
路放下了马,往树林里钻去,路一龙只好带着几个兄弟也去钻树林。
这是一片杂林,里面什么树都有,如今这些树都没了枝叶,覆盖着点滴的白雪,地上化了的雪和没化的雪混合在一起,泥泞难行。
路放踏在那积雪消融的泥泞上,边走边观察,最后,终于在一棵小树前停了下来,那里却是一个乱坟岗,一个个小坟头被干枯落叶荒草积雪几乎淹没,显得孤零凄清。
路放随意指了一个坟头,下令道:“挖。”
路一龙听着一愣:“什么,挖坟?”身后几位壮汉也都是诧异了。
路放淡望着那片小坟头,道:“挖。”
第二次下令,军令如山啊,路一龙硬着头皮,把铁锨往那坟头上一插,道:“好,兄弟们,干起来!”
众人从没干过这挖坟的活儿,开始时还有些下不去铲子,不过挖了几下子后,顿时放开了。
想来九少爷从来都是对的,就算要他们挖坟,也必定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的坟,挖了也活该!
他们挖了半响,里面出来一个长棺,那棺材用料简陋,如今在地下已经被糟蹋得眼看要朽了。
路一龙看着这棺材,正琢磨不知道这是哪个恶徒。
正想着,却见少爷就伸手去开那棺木。
路一龙一个吆喝,忙道:“少爷,别动,让我来!”他们堂堂正正的九少爷,怎么可以干这种开人棺木这种阴损事儿呢,传出去也不好听啊,还是他来吧。
路一龙不假思索,捂着鼻子打开了去,结果就在打开之际,眼前金光闪闪,他的眼睛都要被晃瞎了。
路一龙身旁几位壮汉也都是呆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整整一大棺材的金子,这得多少银子啊!
路一龙几个人在盯了那箱子金子片刻后,终于把僵硬的目光转向少爷:“少……少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路放解释道:“这片坟头都是当日我带人所挖,下面埋的是严嵩贪下的军饷以及历年所收受的贿赂,被我拦截下来埋在此处,正好供我们使用。”
路一龙闻言,面对着巨大的财富,几乎要高声欢呼,不过正待欢呼,却忽而想起死去的那些兄弟,不由眼圈红了,哽声道:“这下子……兄弟们不用饿肚子了……”
当下路放命人将这些金子都取出来,分开放在几个人的袋子里,每个人袋子都装得沉甸甸。这几个人欢快地纵马回去落甲山,路经某处小镇的集市,却见有人在卖路菜。路放见此,停下了马,远远地便见那陶罐上竟然是“一人饭庄制”几个字。路放对此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便翻身下马过去询问。
路一龙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多金子,他此时只觉得后背都被压得烫了,唯恐别人看出他背后那个沉甸甸的袋子里是金子,那叫一个忐忑啊,只恨不得赶紧回了落甲山才安全。谁知道偏偏路放竟然有心思去询问路边的什么坛子菜,真是莫名。不过既然是少爷干的事,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暗自从旁忍耐。
路放尝了一下旁边打开的坛子,只一口,便知道那熟悉的味道定然是出自秦峥之手。
他不由蹙眉,问那小贩:“这路菜怎么会卖到大炎这里呢?”
那小贩倒是个生意通,颇会识人,只一眼便看出他不是个普通人,当下有心拉拢生意,忙热情解释道:“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如今这一人饭庄的路菜在咱边境很红火,大家知道了名声,都想吃,可是又吃不到,于是我就从边境那里买了一车来,特意运到咱这里慢慢卖。”当然啦,价钱也必然比边境要卖得贵上许多,要三两银子一坛呢……所谓愿者上钩,总有一些馋嘴的就好这一口。
路放闻言,点头道:“好。”
小贩不明白:啥?好?好是啥意思。
路放转首,吩咐路一龙道:“回去派人将这车路菜都拉回去。”
路一龙听了,几乎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少爷这是怎么了,三两银子买一坛子腌菜?少爷难道不知道,三两银子本来能买多少这种腌菜?!
那小贩听到,也是惊得下巴合不上了:“客……客官……我这里有二十坛子呢……”那就是六十两银子啊!
路放摸了摸口袋,当下道:“我先给十两定金,明日派人来拉,你现在不必卖了。”
小贩顿时觉得自己遇到了财神爷,连连点头哈腰,好一番恭维,表明自己一定会将这路菜都收好了,专门等着爷明日来取的。
离开了小镇,路一龙一路上心不在焉,他望着少爷那个英明神武的后脑勺,心想以后这采买之事还是得交给诸葛铭那个老头啊。就少爷这种败家手法,就是家里有座金山也是能挥霍光啊。
一路无话,到了落甲山时,众人见他们背上各自背了一个大袋子,还以为他们装了一些吃食回来呢,不由得上前打趣道:“这是什么好吃的,巴巴的等你们跑了一天去买。”
路一龙不答话,兀自进了屋,只留了几位极为信任的兄弟以及诸葛铭,待到关上门,几个人将麻袋如往日倒红薯一般往地上一倒,只听哗啦啦的,里面的金块子一个个都掉了出来。
顿时,昏黑的屋子金光闪闪起来,别说别人,就是诸葛铭这个见多识广的,眼睛都看傻了。
良久,诸葛铭找回了自己的嘴巴:“这是金子啊……”
路放点头,简单地说明了这批金子的来历。
诸葛铭听着,眼睛越瞪越大,然后手舞足蹈,哈哈大笑,如同疯了一般,最后他忽然抱着路一龙道:“今日个咱们要不醉不休!”
路一龙厌恶地将诸葛铭扔在一旁,他才不要和诸葛铭喝酒呢,他要和少爷喝酒,要和一虎一豹一袁喝!
诸葛铭忽然被扔在一边,不过他竟然毫无恼怒,笑着自己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太好了,兄弟们再也不用挨饿受冻了!路家军复兴有望了!”
他笑着笑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收敛了笑,郑重地望着路放,道:“九少爷,你要为老将军,为各位少爷,还有咱那少夫人报仇雪恨啊!”
路放点头,沉静地道:“仇,是一定要报的。”
诸葛铭连连点头:“这下复仇有望了。”
待到大家兴奋过后,路放开始对这批金子进行分配,先分出一些明日请人送到平定将军他的舅父那里,他知道如今平定将军那边也过得艰苦。又分出一部分明天给霸盖天,其余的,分出一份儿来先度过眼前难关,接下来的部分,则先寻一处安稳处收藏起来,留作日后之用。
路放分配完毕后,又特意吩咐道:“一龙,明日记得拉一辆车,将那一车路菜给带回来。”
诸葛铭正沉浸在有了银子大仇即将得报从此后这路家军即将叱诧大炎的情绪中,来回踱步思虑天下大势不能自拔,此时听到路放说什么路菜,不解地问:“什么菜,买什么?”
他已经非常自动自觉地当了路家军的后勤总管,现下的这一堆金子以及以后的采买他都要包办了的。
路一龙一提起这个,只觉得满嘴的苦味,愁着脸,看着路放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向诸葛铭复述了这件事。
路一龙说完后,满意地看到诸葛铭也是满脸的反对,只见诸葛铭一本正经地走到路放身边,苦心婆口地道:“少爷啊,虽说咱们有了金子,一时的富裕了,可是这些金子以后是要顶上大用的啊!若是咱们真要成事,将来花费必然众多,咱们万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浪费,自然要将金子花在刀刃上。虽说这六十两银子也不算什么事,可是如果真是什么好东西,你买了也就买了,偶尔大家解解馋也没什么,但只是六十两银子买几坛子什么腌菜,那实在是……”
少爷英明神武,他实在不忍心说啥,也不好意思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他面有难色,又继续打算开口:“少爷,你要知道,咱们有两万张嘴啊,以后怕是还会更多……”于是他继续开始絮叨了。
这下子,路一龙忽然也有些受不住了,他早知道这诸葛铭是个话唠,可是没想到他对着少爷也能如此话唠,他再也不要听了!他是宁愿花六十两银子买腌菜,也不要听了!他深刻地觉得自己对不起少爷,不该告这个小状!难以忍受的路一龙捂着耳朵滚了出去。
路一虎从旁看着路放脸色,见路放也面色发黑,知道他也有些受不住了,可是他路一虎是跑呢还是不跑呢还是跑呢?路一龙跑了啊,他按说也应该跟着跑,可是这时候跑了,他怎么对得起少爷?
纠结的路一虎纠结了一会儿后,终于是对路放的忠心战胜了对六十两银子的惋惜,上前大吼一声道:“别吵了,不就是六十两银子嘛!挂我路一虎账上!”
这话一出,他自己也愣了下,此时早已不是往日,哪里来挂谁账上。
路放总算找到一个支援自己的,当下黑着脸道:“就这么定了,明日先生派人去取路菜。”
第二日,取路菜这个苦差事最终轮到了路一豹身上,而路一龙和路一虎则是被派上了更好的差事,去周围村庄镇子集市采买粮食。要知道这是两万张嘴,一时之间哪里能买到那么多粮食,只能是到处零散购买了。
路一豹想着大哥二哥都去买能填饱肚子的粮食,而自己却要去扛几坛子腌菜,就对自己的前途产生了怀疑。不过既然是军令,那就只能执行,他最后在小商贩的恭维下,又付了尾款五十两银子,将二十坛子腌菜用一个板车拉了回来。
到了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霸盖天霸不悔路放诸葛铭等都在场,好酒好肉大家好不热闹,甚至还有兄弟拉起了二胡助兴,更有些爱闹的,要给大家跳一跳什么舞。这山寨里都是大男人,连个女人也不见,一群人只好自己给自己逗乐了。
席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路一龙路一虎叫唤得那叫一个响啊,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
大家正热闹着时,忽然,一股特别的香味扑鼻而来,这种香味不同于肉香的浓郁,反而混合着一股久经沉淀的菜香,让人食欲为之一振,勾引着大家肚子中的馋虫。
一时之间,仿佛酒香也没有那么吸引人了,桌子上的烤鸭炖鸡也变的乏味起来,大家伸长了脖子咽着口水打听:“这是什么味儿啊,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这时候,厨下过来禀报:“是刚打开了一坛子路菜,正打算装在小碟子里给各位将军品尝呢。”
路菜?
路一龙流着口水,脑门挂上一个问号,难不成是少爷订下的那批路菜?
诸葛铭皱皱眉头,路菜嘛,不就是腌菜,能这么香?
路一豹忽然眼中一亮,竟然是他扛回来的路菜吗?!
路放淡定地对厨下招手:“将十九坛路菜全部打开,分成小碟,每个兄弟都分一些吧。”
厨下得了命令,当下立马去办。
很快,一碟一碟的路菜上了桌,兄弟们都翘首望着路菜来的方向,鼻翼纷纷耸动以期更多的吸到那诱人的香味。
路一龙望着眼前的路菜,忍不住伸出筷子尝了第一口,入口之时,却觉得菜有嚼头有韧劲,菜里浸着绵绵香味儿。细嚼慢咽,香味仿佛浸入了肠胃,服帖着腹中的每一处,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吃。
他连连点头,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筷子第二次伸入了碗中。
路一虎也快速地尝了一口,吃完面上神色却是极为特别,良久忽然道:“有点像小时候我娘给我晒的菜,带着太阳的味道。”
路一豹见两个哥哥都尝了,这可是他扛回来的,于是赶紧也去吃了一大口,一边嚼一边道:“太好吃了!真好吃!”说着嘴里的还没咽下去,就又去抢下一波了。
诸葛铭昨日对着路放好一番说道,如今颇觉得不好意思,可是看着大家都下筷子了,他实在是也有些馋,便笑对着霸家父子以及路放道:“霸寨主,少寨主,少爷,你们也尝尝?”
霸盖天其实早就克制不住地想去吃一口了,可是他作为一个人人敬仰的老英雄,怎么好意思呢,此时好不容易盼到有个和他客气几句的,赶紧借坡下驴,点头道:“好,尝尝,尝尝……”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将筷子伸了过去。
霸不悔见此,也赶紧不甘落后地来了一筷子。
菜到了嘴里,大家吃着纷纷点头:“好吃,好吃!”霸不悔毫不客气地又来了一大筷子,霸盖天瞪着自己儿子,觉得他实在不知道尊老爱幼,怎么就不知道趁机替他这个当爹的来一下呢?
诸葛铭见此,也忍不住了,赶紧在大家将菜全部抢光前,敏捷地给自己来了一筷子,放在自己碗里,打算慢慢品味。
路放轻哼一声,道:“诸葛先生,这个菜味道如何?”
诸葛铭忙赔笑,连连点头:“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路放道:“好吃是好吃,就是贵了一点吧?”
诸葛铭摇头,摆手:“不,不,一点都不贵啊!才三两银子呢,怎么这么便宜啊?还有吗?我们再来一百坛!”
好吃的东西总是很快吃光的,虽然路菜有十坛子,但是架不住人多啊。这也就是在路放这一桌上都是当将军的,因此每个人轮上了一两筷子,其他一些小卒,每个人能有点菜丝就不错了。
路一龙颇觉得不满:“太少了,还没吃出什么味呢,就没了。”
路一豹也赞同:“是啊,没了呢。”
路一龙无奈地瞪了路一豹一眼:“这么好吃,你怎么才要了二十坛。”
这话说的路一豹几乎要撞墙,人家只有二十坛子好不好啊,再多也没有了!没有了!
这些人中,还是诸葛铭心眼多,对着路放笑道:“少爷啊,这路菜是哪里来的,怎么如此好吃?”他就看出来了,少爷显然是吃过的,要不然也不会贸然地拿三两银子买一坛子腌菜啊。他早就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九少爷是不会干那种上当的傻事的。
路放冷道:“这菜只在凤凰城有,大炎境内是没有的。”
众人一听,颇觉得失望,看来是吃不成了。
结果路放却忽然又道:“不过——”
众人顿时睁大眼睛,等着路放的后续,看来还是有希望的啊!
路放继续道:“不过,我却是会做的。”
众人顿时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一个钟鸣鼎食出身的九少爷,一个英明神武的马上将军,竟然说他会做腌菜……而且还是这么好吃的腌菜……
霸盖天捋着胡子干笑了下:“路贤侄,这个玩笑开得……哈哈……”
路放却认真地道:“赶明儿大家多多捡些野菜,我便开始做吧。”
诸葛铭若有所思地望着路放。
路一龙却是想起来了什么,大叫道:“我明白了,少爷跟人家饭庄当过伙计的!少爷真是会做菜的!”
这话一出,众人面上都几乎要流下汗来……
他们的大将军给人家当过伙计,这种事要不要这么大声地说出来啊?万一传到别人耳朵里,比如传到高璋耳朵里,多难听啊,会被人笑掉大牙的啊!
不过——假如少爷真得会做路菜,那么就是——什么,少爷竟然给人家当过伙计会做菜,这太太太好了!
大家有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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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甲山众人在勤奋练武之余,开始了漫山遍野在山上捡野菜的生活,他们满满地期盼着有一日能够再吃上那么美味的坛子菜(他们不习惯叫路菜,于是美其名曰坛子菜)
可是就在大家怀着美好的憧憬期望着即将到口的坛子菜的时候,路一龙却觉得每天晚上都辗转难眠。
原因无它,只是他的房间距离少爷的实在太近了,每到晚上要睡觉的时间,他就闻到少爷房间里散发出一股沁人心扉的香味,勾动他肚子里的每一个馋虫,让他不能自已,他只恨不得跑到少爷的房里吃一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