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师尊每天担心我挂掉
作者: 池镜
简介:
浮华山上谪剑仙,不染纤尘独一人。
说的便是时绒的师尊,白亦。
但只有时绒知道,他其实就是个沙雕烦人精,整天说些不知所谓的话。
时绒十六岁生辰那夜,他醉得不省人事,一遍一遍地薅她的头发。
不是叹她长得快,而是哭她死得早。老泪横流:“绒崽你要是走了,可叫为师一个孤寡老人怎么活啊……”
活得好好的时绒:“???”
您有事?
白亦窥得天道,得知爱徒时绒竟然是个炮灰命,遇见主角配角团后八成概率活不过三分钟。且一生不羁能作死,什么致命偏要干什么。
白亦整日里忧心忡忡,拉着不敢让她下山,神神叨叨地:“我给你一份名单,万一遇到上头的人,你一定要记得躲远些。师尊不在就怂一点,保命要紧,昂~”
时绒:“……”
时绒下山了。
不仅下山了,还单枪匹马去把龙傲天给挑了,名单上的人-1。
等她一身重伤,鲜血淋漓地回来的时候,瞧见愣在山门口的白亦,突然有了一丝惭愧:“是他先几次三番挑衅我的,我没忍住……”
白亦知道天命不可违,抹着眼泪给她上药:“实在不行,你下次去跟人决斗,带上我成吗?”
时绒被他哭麻了:“行吧……”
师尊是男主,沙雕小甜文~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但我头铁得一批~
立意:活着最重要
作品简评
时绒被算出是个炮灰命格,降智绿环头上顶,一生不羁凉得快。其剑仙师尊白亦劝不住她下山作死,泪眼婆娑地帮她安排好后事,肝肠寸断。然而时绒出山之后,脚踹龙傲天,手撕天道破命格,头铁作妖却始终安然无恙,最后腻腻歪歪地和师尊谈起小恋爱来~本故事沙雕轻松,文笔流畅而不失细腻。剧情跌宕起伏,甜宠苏爽,人设趣味而不刻板,闲暇时间值得一读。
第1章
晨光熹微,
黛青色的远山似乎还笼着一层浓重而寒凉的薄雾,迟迟化散不开。
尽管天色尚早,山峦之上却已穿梭着无数年轻的修士,或是停在安静的角落浮空冥想;或是捧着剑诀比比划划;又或与人结伴,相互切磋。
据传,这是因为十年一度的青云会就要召开了,各势力都要选拔年轻一代中的翘楚前往中州参加比试。获得成绩者,不仅个人登上青云榜,一战成名,还会给门派带来无数荣耀,影响深远。
各个门派都在着紧地筹备中,云隐仙府自然也不例外。
整片灵山充斥着极强的奋斗氛围,青春且热血,斗志昂扬。
热闹是他们的,
时绒只觉得吵闹。
四面八方都是修行的弟子,很打扰她捡废铁。
此趟出门收益甚微,断剑都没能捡到两把。
时绒蹲在荒园子的废弃雕像前探头探脑时,忍不住叹了口气。
挫刀隐在袖下,愈发努力地擦出残影。
唰唰唰——
浮雕表面的墨金被磨成粉末,纷纷扬扬,落入她的袖中。
这么好的墨金,荒废在这里风吹雨打的,多可惜。
蚊子肉也是肉,能搞一点是一点吧。
今日是时绒下山来替师尊取供给的日子。
千金阁今日当差的管事程西晓得她要来,早早的守在了门口。
见人按时到了,两步上前,极为恭敬配合地接过她手上的清单,赶忙派人下去准备药材。
末了,按照惯例奉上茶,同她搭话:“最近青云会选拔弟子的事儿乃是门中之重,不知清慈道君他老人家可有什么示下?”
时绒站在桌边,指尖扒拉着兽铜制的灯架,视线不离其上。
闻言摇摇头,漫不经心:“没有,师尊他不操心这个。”
程西哽了下:“……”
花白的长须颤了几下,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清慈道君避世修养多年,不理凡尘,我等不敢搅扰。只是,只是小师叔你今年满十六,正好符合青云会的入赛条件。我就是想提前问问,你是不是……”
时绒眼睛一亮:“我?”
她不动声色地搓了下拇指,犹豫道,“我去有点欺负人了吧?”
程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时绒生得纤细娇小,头发细软偏黄,看上去一副营养不良,弱不禁风模样。不像是金尊玉贵养在如今仙界第一人座下的宝贝弟子,倒像是哪条暗巷子里抱来的弃养野猫。
本来么,时绒的出身低微,只是个被遗弃在山林之中的孤女,十年前被云隐仙府好心抱养收留。
三灵根,资质普通,顶天了能做个外门弟子。但不知怎么的就被师祖看上了,稀里糊涂带上了浮华山。
她这样的出身,若是上进,飞上枝头变凤凰,倒也不失为一场佳话。
偏她人还不着调,杏眸儿懒散,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吊儿郎当的劲儿。注意力总在些稀奇古怪的地方,神神叨叨的,半点没有剑修坚毅沉稳、锐气迸发的气度,满脸写着“烂泥扶不上墙”。
如此资质与做派,连青云会的门槛都摸不着,一张嘴却还飘到天上去了。
大概是井底之蛙,没出来见过世面,又被一声声的小师叔给捧昏了头,便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吧。
程西向来看不上时绒,私下编排归编排,面上不敢展现分毫。
反正云隐仙府最终出席青云会的十六个名额已经定得差不多了,也不是他这一个小管事能决定的。向时绒提起,单纯就是为了给她递个消息,卖个好。
遂假惺惺跟着吹捧道:“时绒小师叔师承清慈道君,出手自然不凡。若是能代我云隐仙府出征青云会,必当一举夺魁!”
时绒放下茶盏,没错过程西脸上一闪而过的轻蔑。
冲他压了压手,示意低调。
笑眯眯应声:“嗨,不是多大事,等我回去考虑考虑再说吧。”
程西嘴巴动了动,忍了:“……是。”
走出千金阁,天色已经大亮。
山岚与朝阳相配,斑驳的光影将云隐仙府的山门烘托出一份令人仰望的孤冷与高不可攀。
仙门所在,凡人禁止入内。
过了云隐仙府所在,再往内走,才是浮华山。
饶是如此,山门之前,每日依旧有凡人前来朝拜,络绎不绝。
三跪九叩,如此虔诚,只为一人。
一剑定天下,浮华谪剑仙。
中州第一人,清慈道君,白亦。
时绒远远看着肃穆庄重,缓缓而行的朝拜人群。
摇摇头:瞅瞅,她师尊多受人敬仰的一个人啊。
可惜长了张嘴。
浮华山,风荷举。
初夏,莲池之中的小荷才露尖尖角,鱼戏叶底,游动时在水面荡开圈圈涟漪。
青石的栈道将将浮出水面,每行一步便可见红黄的锦鲤从脚下的石缝中游过。
风过水面,清凉怡人。
时绒脚步轻快地在石栈上行过,
隔着碧波莲池,能远远地看见湖中亭上悠然小憩之人。
雪衣墨发的青年,明明身处一片色泽浓烈的芙蕖画卷之中,却清冷得宛如一捧寒月,叫人不敢亵渎。
他似乎睡着了。
时绒悄无声息走近,捡起地上掉落的杯盏,轻轻一嗅,竟然闻到了些许酒气。
白亦睁开了眼,幽幽地:“回来啦……”
时绒冷不丁对上他那一双似是微醺、水光潋滟的眸,心里咯噔一下。
张口便道:“……我去取年例的供奉,下山之前同你打过招呼的。”
“嗯,”白亦恹恹地应了声,撑起身,冲她招了招手:“你来。”
时绒头皮突然就有点发麻,生怕是自己偷摸搓雕像上墨金的事暴露了,要给他念一通好的。
但还是依言过去:“师尊?”
白亦坐在躺椅上,微微抬眸看她:“你近来,有什么想要的吗?”
“?”
时绒:“师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白亦不答反问:“没有么?”
时绒麻溜从口袋里拿出一道清单,递到他面前,笑吟吟:“谢谢师尊,我想要这些!”
白亦扫了眼。
列得长长的清单上,都是一些矿石或者铸造的材料,种类虽然多,但没几样是珍惜的物品,反而都是些易寻又廉价的中低级材料。
时绒爱好很特殊,一小姑娘,又有木属性灵根,不爱斯斯文文地发展炼丹这一前途远大的职业。就喜欢撸着膀子,脖子上挂着大汗巾,顶着热浪哐哐打铁,一头秀发经常被炉子的高温燎得焦黄。
云隐仙府供奉给浮华山的材料品质太高,她修为尚低,炼化不动,只能看,不能碰。山下凡人市场上的普通矿石又对她无用。
一块从后山捡来的废弃炎石,被她当宝贝似的,翻来覆去锤了五个月。
白亦想到这,鼻子一酸。
怪他,早知道是这么个结局,他就该把她能用上的矿石材料准备齐全了。让她能锤得开心,锤得快乐,还管什么歧途不歧途呢。
白亦手指抖了抖,将那清单收好:“……好,师尊答应你。”
时绒:“……?”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竟然在白亦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丝哽咽。
这不对劲。
白亦之前总是苦口婆心,直言打铁虽然是一个锻炼身体的好爱好,但太影响头发和颜值。
此二者乃是世间最重要的东西,怕她年纪小,还不懂得事态的严重性,劝她要不然换一个爱好发展发展……
前联邦SSS级机甲大师时绒表示:我真的就好这一口。
白亦从不会勉强她什么,但还是时不时会发一些知名的、秃头铸造师影像给她,以表示他不支持的立场。
怎么今天态度一变,还答应给她买铸造材料了?
时绒想了想,谨慎问:“师尊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白亦恹恹说没有,隔了一会,又忍不住拿起了桌上的酒盏,惆怅道:“你要不陪我喝会儿酒吧,唉……我这心里有点儿难受,不得劲。”
时绒更诧异了。
据她所知,白亦可是个老社恐,她来浮华山的十年,就没见白亦踏出山门,见过一次外人。
浮华山上只他们两人,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顶多就搞一搞她的心态。
可凌晨走的时候,他还在美滋滋地做着头发保养呢。
她就出门了那么一小会儿,眨眼没见,他就到了要借酒浇愁的境地了?
时绒在他旁边的石凳上坐下,试探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亦仰头默默喝酒,摇头,不肯说。
时绒没多劝,耐心陪了他几杯。
等到第五杯酒下肚,白亦捏着酒杯原地顿住了,眸子有一瞬间失去了焦距。
时绒放下酒盏,明白,这是火候到了。
“呜——”
他变脸似的,情绪一瞬就调动了上来。扒拉着石桌,神情之悲恸,仿佛暮年丧子,“可怜,可怜啊我的绒崽!”
时绒尚未反应,
被他一把拉住了袖子,生拽了过来。
白亦一遍又一遍地薅着她的头发,望着她的脸,直落泪:“在浮华山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呢,怎么偏是这样的命呢……“
时绒被他实实在在夺眶而出的眼泪吓傻了,一时都忘了挣扎。
半晌,僵硬地抬手蹭了下他的眼角:“干嘛呀,哭什么?”
“我心里难过。”
白亦眼眶子里泪哗哗的,压着颤抖的嗓音,低声,“我给你卜了一挂,卦象说你是个炮灰短命鬼!还一生不羁爱作死,这可怎么办哟……”
时绒顿时拧眉:今天本来高高兴兴的,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时绒:“你醉了吧?”
白亦从不卜算人的未来与命格,说是怕折寿,所以沾都不沾这类占卜,怎么突然给她算了一卦?
“确实,我现在头晕得厉害。”白亦双眼发直地点点脑袋肯定道。
“但卦是真的。”
“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他转头,又捂着嘴,泣不成声,“天哪,我的崽呀,你命为什么这么苦呢!你要是走了,可叫为师一个孤寡老人怎么活啊……”
时绒有点麻了。
夺过白亦手中的酒杯,换了杯醒酒汤上去:“我不信。除非你告诉,我是怎么个炮灰命法?”
顿了下,又捂住他的嘴:“等下!你还是别说了,不是说会折寿吗?”
白亦拨开她的手:“……放心,看你这区区小炮灰的命,顶多能折我半刻钟的寿,不碍事。”
时绒:“……”
我谢谢你。
白亦醉眼朦胧,悲切着道:“中洲之内,万国并立,天下战乱分割得太久,位面即将迎来气运之子。号令群雄,一统中州。”
“但目前的气运之子尚处于成长期,命格未定,不确定是具体的谁。据我推演,这一届青云会,便是各位气运之子崭露头角之时。而你的命格,便是成就那些气运之子们的垫脚石,炮灰一样的存在。”
“炮灰命格的分量太轻,我甚至算不出你具体的死法。只知道你会因那些大气运缠身之人而死,但凡与他们相遇,大概率活不过一刻钟。”
时绒一听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登时摇头拒绝三连:“不会的,不可能,不能够!”
“且不说什么炮灰命格。云隐仙府的十六个名额恐怕早就定了,掌门怎么都不可能让我这个三灵根资质的人上啊?我参加不了这届青云会,老老实实呆在浮华山上,不与他们相遇,就不会有问题了吧?”
时绒今天当着程西的面随口胡嗨说自己会考虑,实则心里清楚得很,青云会可不是什么玩闹的地方。
她如今身处的这片中州大陆,自有史册记载以来便群雄割据,万国林立,从没真正统一过。
中州大陆地幅辽阔,物产资源丰富,生物多样性保留得极好,直接导致了这一时代中,妖族、精灵族、人族同台竞技。
人族又分各世家派系,妖族、精灵族则分各族群。
因为彼此间差异太大,文化实在很难融合,历来争端不休,血腥混乱。无数弱小的种族在竞争中被残忍淘汰,乃至被屠杀灭绝。
众人皆知,无休无止的战争只会带来动荡和仇恨。
但贪欲没有尽头,一旦卷入其中,便再难回头。
中州大陆苦战久已,
直到百年前,人族崛起,清慈道君白亦坐上了中州第一人的宝座,一剑定天下。人族掌握了话语权,联名提出全面止战,要求和平竞争,中州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平和期。
青云会,就是“和平竞争”大方针下的产物之一。
此战,关乎云隐仙府的脸面乃至日后资源。内阁养了不少天骄,就是奔着青云会去的。
让她这个三灵根小虾米上,岂不是儿戏?毕竟那地方又不是比谁辈分高。
时绒没见这事放在心上。
白亦历来如此,嘴上就没吐过两句好话,从她小时候起,便总担心她会挂掉。
时绒很体谅他。
毕竟她刚上山的时候才“六岁”。
白亦这种老社恐,一看就是第一次看顾小孩,精神压力很大,直接导致他噩梦连连。
每回做噩梦,都要在她面前念念叨叨好久。
噩梦的内容大部分都是有关于她的。一会儿说她在水边玩的时候跌池子里淹死了,一会又说她被后山的野兽叼了去,说什么都要她随身带上避水珠和防野兽的恐吓哨。
到最后,类似的东西,都能叮里当啷地挂满她一身。
时绒早就习以为常。
料想八成是白亦又在说胡话,将梦境里的东西当做了现实。
安安稳稳将烂醉成泥的师尊抗回寝宫,安置了。
第二天一睁眼,时绒便瞧见床边站着一只水灵灵的白鸽。
咕咕两声,啪地冲她脸上扔下一卷掌门传影书。
里头还夹带了一张鲜红的通知书,
以描金的朱砂笔,喜气洋洋地恭喜她成为代表云隐仙府出席青云会,光荣的十六名学员之一。
时绒半梦半醒地呆愣原地。
why?
第2章
传影书中,掌门明阳真人素仁背着手,语重心长。
“时绒啊,你身为清慈道君座下唯一关门弟子,身份上算是我云隐仙府的首席大弟子,按规矩必然得要参加一届青云会,在万族之前露一露脸的。”
“青云大会十年一届,上限到弟子五十岁,今年不去,日后也得要去。我琢磨了一宿,想着趁早不趁晚。你如今十六,正是准入门槛内年纪最小的,万一拿不到好名次,还能说是年纪尚幼,历练不足,不算多丢人。要不然,你还是赶这一趟吧?入选名单中我已经写上了你的名字。”
末了,和蔼笑着补充道,“师兄绝没有别的意思,师兄很看好你的~”
时绒:“……”
倒也不必特地补上最后一句。
时绒提着这意外的来信跑去寻师尊。
可大清早的,他人却不在寝宫。
寻了一大圈,终于在后山找着了白亦。
他站在一处开阔的坡口,近处是青翠欲滴的竹林,远处可俯瞰绵延壮阔的青山。
坡口的风大,吹起他的衣袖与长发,宛如飘飘欲仙的谪仙。
听闻她连声的呼唤,
白亦缓缓回过眸来,轻轻:“你瞧这里风景好吗?”
时绒不明所以地点了下头表示不错,冲他晃着手里的入选通知书:“可是师尊,我……”
“你喜欢就好。”白亦继续看着远方,幽幽道:“以后就把你埋在这儿吧,离我近一些。你这些年都在浮华山,也没能交上什么朋友,等你走了,就只有为师偶尔会来看看你了……”
时绒半晌没说出话来。
这就快进到给选墓地了吗?
白亦闭上眼,四十五度迎着风,低低抽泣了声。
时绒:“……真这么严重?毫无转圜余地?”
“嗯……”
“有没有可能是算错了?”
“我卜的卦,从没有出错过。”
时绒:“……”
这倒也是。
且白亦从前担心她会出意外,为了让她能老实一点,也这么演过她。但都是干打雷不下雨,只阴魂不散地围着她哼唧,不会真哭。
可昨天的眼泪是实打实的,今日他清醒了还是一样的说词,足够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现实如此,时绒终于接受了自己炮灰命格的设定。
沉默地同白亦一起站在风口,展望着自个未来的坟茔。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本就是已死之人,平白多了一条命,重生来到了这里。
上一辈子,她死前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亲自测试出自己组装出来的SSS机甲,在战场上发挥出最高性能的巅峰数据。
偏天公不作美,她穿来的是一修真世界。
没有配套的现代化工业体系和高能动力支持,她这辈子没办法再造出一台sss机甲了,更别说圆上辈子的梦。
看来天道选她来,就是为了给气运之子凑数,做一个小炮灰,到点准时去死的。
既如此,也就不必费力挣扎了。
白亦兀自沉重了半晌,见她忽然没了反应。
怕自家崽子突然面临如此巨变,会害怕慌乱,正打算安抚一二。结果回头一眼就瞥见了时绒淡定从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事态严重的模样。对插着袖子,还在两眼放空地赏着风景。
一股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焦心感油然而生。
白亦气得都要哭不出来了,沉声道: “……要不这次青云会你还是别去了,就在浮华山上待着,能苟一时算一时吧。再不济,我还能见着你最后一面……”
时绒迟迟地啊了一声:“我待在浮华山上,同师尊在一起没事吗?难道师尊不是大气运者?“
白亦被问得一滞。
欲言又止,最后道:“……我不确定。”
时绒撇了下嘴。
倘若将气运之子们比作小说里的主角配角团。
白亦都混成中州第一人了,又这么年轻,最少也能混个配角当当,保不齐还能力争男主之位呢,怎么可能没有气运加身?
时绒只当他说的“不确定”,是不愿面对。
只是好奇: “我同师尊待在一起这么久,从前怎么没事?”
白亦道:“大气运者崛起、天下格局变化会有一个转折点。你的炮灰命格也是在那时显现,算时辰,差不多就是青云会前后。从前的事,挨不着……”
风一吹,山岚涌动,朝阳在竹海之间明灭。
——这里的景观确实还挺漂亮。
时绒瞧着瞧着,逐渐心平气和。
前世她死在战场上,尸骸可能都没留下一块,就这样湮灭在宇宙之中了。这一辈子还能整个这么好的埋骨之地,待遇还是升级了的。
转过身,仰头看着白亦:“可是师尊,我还是想去青云会。”
白亦眸子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