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围除了屏风,什么都没有,十五有些心惊胆战的瞟了一眼那屏风,暗想:他该不会是要用屏风砸我吧?莲降顺着十五的目光,果然看到了那屏风。
正当十五以为他要抓那屏风时,莲降却是把衣服一脱,砸在了十五身上,然后指着十五的鼻子大骂,“你装傻充愣,死不承认,那你解释一下,那天晚上把我睡了的事情啊?”
十五抱着衣服的手在发抖,整个脸烧得通红,那莲降又脱掉第二件衣服砸了过来,根本不给十五说话的机会。
继续破口大骂,“既然不喜欢我?你睡我做什么?隔壁烟花楼的恩客好歹会给银子给钱?你的钱呢?你的银子呢?你不给钱算了,哪次不是我倒贴?”
骂道这里,莲降好似完全已经收不住那份气势,直接脱掉中衣,又扔了过来。
“你自己说,你睡我几次了?”
十五自然知道他骂起人来可以说和他的脸一样,惊艳天下。
但是骂词,全完全艳不起来,全是惊。
她此番被他连番轰炸,生怕一开口,他就失去理智的冲上来,把她撕烂,剁碎。
而莲降现在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凌乱,真的很有可能这么做。
“不给钱是吧?你以为白睡吗?不给钱就负责!”莲降手抓向身上,却已经是最后一件衣服了,十五看着他,暗道:难道要脱光?
莲降似乎也发现了这点,手顿时尴尬的收了回来,却是不甘的四下寻找。
那摸样甚至可爱,十五忍不住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你不喜欢,你睡我?你还笑我?”莲降突然摸到怀里,碧色眼底闪过难言钝痛,盯着十五许久,又将最后一一样东西砸了过来。
“哐。”
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十五低头一看,竟然是那只木簪子。
十五大吃一惊,忙顿时将那簪子捡起来。这可是他父母千叮万嘱说要交给他的东西啊。
莲降长袖一挥,那门突然打开,阴冷的风灌了进来,地上的衣服被卷到一边,十五抬头看到,看着莲降碧波潋滟,流转的水雾凝结成珠缀在他卷长的睫毛上。
“带着它,滚!既然不喜欢,就不要惹我。”
“这不是我的.”
这一下十五终于开口。
“管你谁的?带着走!不是我的东西,我从来不要!”
说完,他回身坐在了镜子前面,长发在风中飞舞,显得格外悲凉。
十五顺手捡起旁边的梳子,起身,跨过地上的残渣,慢慢的走向莲降,然后捧着他的青丝。
“不喜欢我,还想碰我?”他抬头,碧眸怨恨的盯着十五,那漂亮的唇,被他自己咬出几个牙印。
十五未作声,而是轻轻地替他梳理起头发来。
她动作十分轻柔,一边梳理,一边说,“十六岁那年,我游历到了大燕,遇到了一堆夫妻,女子面容端庄,男子美艳天下,我未曾见过那样好看的男子,以为是见到了鬼魅。他看了看我手里的剑,又说我灵气非凡,愿意授我瞳术,但要求是要我去找一个叫颜碧瞳的少年,将一只木簪交给他,且护他三年安危。”
十五顿了一下,掬起一屡已经梳理好的头发,轻轻一绾,将木簪插了进去,继续道,“于是我赶往龙门,却在那里……遇到了秋叶一澈。结果,我寻错了人,也送错了人。好在,九年之后,还是物归原主了。”
“九年?”莲降回盯着十五,却是盛怒的一把扯下发簪,那好不容易梳好的头发,全部散落,“你好意思说好在九年?你错过我九年了,你还觉得幸运?难道你还想再错过我?”
“我……”
他豁的起身,将簪子举在她面前,声音再也抑制不住的颤抖,“你知道这是什么?你以为这是普通簪子么?这是当年我父亲送给我娘亲的定情信物!你以为为什么给你?你以为他们真的让你跋涉千里来让你做奴做婢的伺候我,保护我?你真觉得我缺少婢女,缺少护卫?要你来守着我,护着我?”
他向来口才极其的好,特别是骂人吵架,总能炮语连珠,逼得对方瞠目结舌,硬是开口回不了一个字。
十五如今即使一副纯粹被骂傻了的状态。
这时,他将簪子塞回到她手里,狠狠道,“想知道么?那我就告诉你?这个簪子是给我们颜家媳妇的!拿了这个簪子的,就是我颜家的人!”
“九年前,你拿着我们颜家的簪子是来回楼给我做媳妇的!你却带着它半路跟别人男人跑了!一跑就是九年,你以为你跑得掉,你从棺材里爬起来,遇到的还不是我!十五看到了么?这是上天注定的!你欠了我九年,九年后,你还是要回来给我做媳妇!”
十五震惊的望着莲降,她真的不知道这是……这是定情信物。
“还有!”他揪住她衣服,凶残的用力一扯,将她衣服撕开,“几个月前,在南疆月重宫寒池,像这样脱我衣服的是你吧?”
十五握着那簪子,全身都被火烧,脑子一片混乱,他何时知道的?
“之前被你睡,你不给钱算了,大不了我自愿送的,那天晚上呢?”他声音越发的激动,漂亮的睫毛泪珠轻颤,双唇溢着血丝,却别有一番妖冶,“你敢说,你十五没有贪恋过我的美色?你敢说那晚你没有强暴我?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
十五抬起左手,却被他反捏住,他盯着她,一字一顿的问,“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如果你不回答,那么这一生我都不会再纠缠你,你拿着簪子走,就当没有找到过我。”
“你,喜欢我吗?”
十五慢慢抽出被他握着的手,轻轻的落在他脸上,颤抖的指尖落在他睫毛处,那水珠沿着她指甲滴落。
“莲降。”她深凝望着他,打开喉咙,用自己的原声,吃力却认真的道,“我爱你!”
喉咙被硫酸完全损坏,发出的声音,像钝刀擦过粗糙的墙,粗粝难听。
他怔怔的望着她,眸光闪烁,震惊且不敢相信,直到心脏处传来钝痛,他才知道,这不是做梦。双手微微颤颤的捧着她脸,就在刚才,在等她答案时,他似煎熬过了一千年,“你终于肯说了?”
突来的幸福像潮水一样包围着自己,心脏剧痛,但是,比起她来,算得了什么。
她说的是,莲降,我爱你。
“是不是我不逼你,你要藏着一辈子不说,让我痛苦,煎熬,猜忌一辈子?”
“不是,本来你进来我就要说的。”十五低声开口。
“那你怎么不说?”他盯着她的脸,恨不得将她此时的害羞但坚定的神情,刻在脑海里。
“你没有给我机会说。”十五绯红着脸,这人一进屋,就像泼妇一样把这里砸了一通。
第一百一十二章:情到深处 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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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站在走廊上,突然听到一片打砸声音,抬头看去,却是顶楼最靠右的那间屋子。
刚刚,莲降似乎进入那个房间。
皇宫被人一夜屠杀,三娘不幸去世,据说十五也受了伤,所以,她恢复了自己的身份,重新回到了睿亲王府,紧盯着秋叶一澈和碧萝的行动。
回到王府之后,她才震惊的发现,十五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竟然完全掌控了整个暗鬼部门。
她虽然接受,但是十五没有将印章交出来。所以她不敢妄动,但是又找不到十五嬖。
今晚却是莲降大人亲自召唤她,命她去找那晚血洗皇宫的白袍男子。来的时候,他莲绛一个人正坐在小谢里,面容如雪,姿态一如既往的雍容,可却更多了一份冷厉和杀意。
“流水还没有走?”
耳边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流水回头,看到一个男子抱着药箱,一双桃花眼正上下的打量自己涝。
“风尽大人。”
流水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流水客气了。”
风尽微微一笑。这是真的流水,是和十五三分相似,但是没有十五那种骨子里的霸气和锐不可当的锋芒。十五哪怕隐忍,可骨子里却有一股让人难以忘记的傲气。这个女子,没有。
“你刚刚在看什么呢?”
流水面露担忧,“那个房间有人砸东西。”
风尽随着她目光看去,了然一笑,“啊,没什么,不过是莲降大人在闹脾气使性子而已。”
“闹脾气?使性子?”流水震惊的看着风尽,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会?莲降大人宛如雪巅上的雪莲,冷清而高贵。那样雍容贵雅的男子,风尽怎么会说他闹脾气,使性子?
“啪!”
正当这时,那房间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呵呵呵。”风尽唇一勾,笑容变得莫测,“怕是十五把他逼疯了吧。”
“啊?十五大人在里面?”
这下,流水的脸微微露出几分惨白。
“哼你以为呢?”风尽扫了一眼流水,“更何况,这又不是第一次了。”说完,不知道想起什么,他补上了一句,“幼稚。”
流水呆呆的望着那个屋子,她几乎不敢想象那么一个高贵的男子,怎么会使性子?
脑子里突然浮现秋叶一澈大婚的那晚,他和十五牵手站在睿亲王府高楼上,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的是女子。
不仅是因为他容貌而是因为他像一个乖巧的小媳妇儿趴在十五的肩头。
那个时候他说什么,“我相公,都不屑和你们说话。”
那语气,竟是满足和依恋,好似他拿到了世上最珍贵的宝物,谁都没法窥视,谁也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从手上抢走。
那个时候的自己,万万没想道,他就是莲降。
流水看了那屋子一眼,转身默默离开。
刚走出了清水楼阁,一柄剑朝流水刺来,流水身形往后一掠,拔出背上的青锋剑与来人对招起来。
一人剑快流星,一人就剑轻如流,十招过去,两人持剑纷纷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