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思考着到底要不要上楼时,却发现自己竟然扶着男子摇摇晃晃到了四楼。
而有一个地方,门口有两个暗人埋伏,看样子,那是莲降目前所住的地方了。
十五扶着男子推开旁边的房门,将人丢在床上,然后爬过天窗,进入了那件房间。
屋子里有点点的腊梅香气,整个房间足足有其他三间房大小,里面摆放着各种名贵字画和花瓶,绕过圆形雕花门,则看到一张屏风。
而屏风后面,隐约可见一张软榻。
此时软榻上,靠着一个人。
长发似水,面容精美,如鬼斧神雕,每一处线条都完美到了极致,连那双睫毛都比女子长得还卷翘细长,放在胸膛上的那双白净之手更不用说了,犹如玉雕,没有一丝皱纹,那指甲都似出水珍珠,泛着柔和分润光泽。
那人躺在软榻之上,像是睡了过去,红唇似涂过胭脂那样红艳诱人,下唇有一条清晰的裂纹,那是世间绝色的美人裂.
十五静静立于屏风后面,看着睡着了的人,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正当这时,榻上的人突然翻身,搭在身上的貂风落在地摊上,露出一双雪白的赤足。
十五垂首叹了一口气:妖孽.
悄然上前,将那披风拾起来,轻轻的替他盖住,然而那人却是翻身,竟然踢开了貂风。
十五吓得赶紧后退一步,以为是莲降醒了,忙躲在屏风后面,直到好一会儿对方没有动静,她才出来。
又拾起貂风,十五不小心触到他的脚,却感到灼人的滚烫。
再摸下去,又是刺骨的冰凉,十五担忧的拿起旁边的夜明珠凑到莲降身边,才发现他的唇,红得不自然。
一抹额头,却是发高烧。
“怎么回事?”
十五坐在旁边,摸向他长发,眼底闪过震惊:他头发是湿的。
不仅如此,衣服也是湿的。
“难道又去看雪了?”外面没有下雨,而且入夜时雪就停了,这人全身湿透就这么睡了,眉心又有无限疲惫,难道是下午看了一下午的雪?
“大人……”
十五在他耳边轻轻换了一声,然,他身体滚烫,许是醒不过来。
于是将他扶起来,让其靠在她怀来,慢慢脱掉外面那件湿漉漉的衣服,中衣仍旧有些润,里衣已经被他滚烫的体温烘干。
在柜子里找了一套一样的衣服,十五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他衣服脱掉,又担心他中途醒来暴怒一遭,干脆点了他的穴位。
这不是第一次看他身体,两人身体也有过更亲密的接触,可却总是浑身不自在,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乱。
深吸了几口气,十五这才将莲降扒光,又想到他高烧发汗,旁边又有干净的水和丝绢,便小心翼翼的端了过来,替他擦拭一番。
丝绢小心翼翼的擦过他面颊,唇,下颚,脖子,肩膀,落在胸膛那粒红的痣时,剧痛从胸口蔓延向四肢百骸。
十五捂住胸口,整个人都疼得忍不住趴在莲降胸膛。
“沐色……”
她有多久没有想起沐色了,过去棺材中八年,她日日想着沐色的话,想着沐色的样子,想着喜欢站在阳光下,盯着太阳看的沐色。
沐色是唯一支持她从棺材中爬出来的美好。
而这个美好,这几月,竟然没有日日思念。
“胭脂,不要忘记我,好么?”
那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沐色琥珀色的眼眸,清澈明亮。
“我可以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但是我不能从你的记忆里离开。”
十五难过的抬起头来,轻轻的替莲降擦拭完,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替他穿好。做好这一切,她坐在他身边,将他一头丝润的青丝掬在手心,慢慢不断地内力注入,很快发丝变得光泽顺滑,如一张上好黑段,就这么在她手心里卸开,又像一幅全泼墨的画卷.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十五忙放开莲降,顺手解开他的穴道然后隐藏起来。
“颜哥哥。”
门口那个宝蓝色衣衫女孩儿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看着位置上熟睡的莲降,不由摇了摇他,“颜哥哥,楼下在表演那个什么胭脂舞了,你要不要去看。”
榻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女子,碧色闪过一丝失望,随即不耐烦的道,“好吵,出去。”
“忘恩负义的家伙!”那女孩儿站起来,插着手指着莲降,“我可是冒着挨板子的危险帮你打开地宫的门,不然你以为你能跑出来。说了条件是带我来好好玩的……”
莲降疲惫的闭上眼睛,那女孩儿又凑过来,笑嘻嘻的问,“你不是说要带我看你媳妇儿,人呢?”
“咳咳咳……”
莲降赫然起身,脸上布了一层白霜,赤足走向门口,“玩够了,自己滚回回楼!”
白色披风,浅碧色长衫拽地,黑发散落,他靠在栏杆边,姿态说不尽的风流肆意,凤目却是冷冷看着一楼舞台
而此时,一楼舞台上,站着一个红衣长袖的女子,那女子有一头漂亮的青丝,长之脚踝,发尾红绸相系,单是背影,已姿容潋滟。
这正是目前长安最盛行的舞蹈——胭脂舞。
而台上女子,身上妆容亦被称为胭脂装,据说,八年前,胭脂王妃的穿戴便是如此。八年后,到处都在四处效仿那风华绝代的女子。
那女子一手遮住面容,一手长袖垂落在地上,然后轻轻迈着小巧的步子,她身上的裙摆随着走动的速度加快,像一朵正慢慢盛开的蔷薇花。
她身形十分的娇媚,玲珑有致,步履轻盈,如行走在水上,当整个裙摆都飞起来时,她双手一抛,长袖竟然飞出偏偏蔷薇花瓣,顿时惊艳整个全场。
莲降手放在栏杆上,等那女子跳完,他手一指,“把她带来。”
旁边的蓝衣少女一怔,惊讶的看着莲降,而冷亦有些茫然。
可莲降亦懒得说第二句,转身进入了房间,然后姿态慵懒的靠在软榻之上。
很快,红衣女子被带了进来,身后的门赫然关上,女子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知道进来的瞬间,有一个人邪肆的靠在榻上,虽不见面容,却已觉得贵气逼人。
“起来。”
对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女子战战兢兢的起身,却忍不住偷偷瞟向那软榻之人,不过一瞬间,顿觉得心跳紊乱,似被人勾去了魂魄。
榻上的人,眼眸未抬,淡然的问,“你会什么?”
“奴家什么都会。”
女子俯身行礼,乖巧的答道,婉柔的声音,极力的在讨好。
“哦?”莲降突然轻笑起来,那声音透着一股阴森,
“那你会杀人吗?”
女子陡然一惊,不由抬头看去,发现对方那有着清晰美人裂的唇笑得格外邪肆。
“奴家……奴家不会。”女子声音轻颤,当即跪在地上,看到一双比女子还美的白足落在身前。
“那你还说你什么都会?”
“奴家错了……”
女子把头埋在地上,已经吓得要哭了。
这个人明明很美,可是一开口,却给人莫名的惧意和压抑.
“本宫最讨厌信口雌黄的女人。”他叹了一口气,回身又靠在榻上,垂眸看着手里那镶嵌着宝石的骷髅头,漫不经心道,“给你一个机会,半个时辰内,若你不能取悦本宫,那你下场就会变成一具骷髅。”
地上的女子险些晕了过去,万万没有想到长得如此美丽绝色的人,竟然说出这般恐怖的话。
可女子必定是久经风月之日,也知道这般境地,她只能救自己。
女子站起来,侧身面对莲降,然后缓缓脱下第一件衣服。
柔和的灯光下,女人的身材十分妙曼,长发似水,衬着露外面的皮肤,处处透着诱人光泽。
她慢慢靠近莲降,柔软的手正欲摸向莲降胸膛时,对方身体一侧,那只骷髅挡住了女子动作.
正当女子惊愕之际,莲降倾身在她耳边小声道,“若敢碰本宫,就削了你手指。”
说完,竟摸出一把镶嵌着名贵宝石的匕首,放在了旁边。
而女子吓得面色苍白,那欲碰莲降的手,也颤抖收回来。
“你时间不多了。”莲降小声提醒,如玫的唇笑得妖娆,“或者,用它杀了本宫。”
女子泪水如断线珍珠滚落,只得跪在地上,开始脱第二件衣服,她面容本就秀美,泪水晶莹,一副梨花带雨姿态,若是在哪里都是人忍不住让人捧在手心疼爱和呵护。
可眼前这个美得可怕的男子,那冷漠的眼底不但没有一丝情欲反而带着厌恶。
待她全身脱光,诱人身姿全都展漏无疑时,男子垂下睫毛,懒懒的道,“你想怎么个死法?”
他声音很温柔,带着一丝慵懒的味道,甚至有股难以抗拒的魅惑,可偏生又恐怖阴森,甚至能感觉到目中诡异的颤栗像阴毒的蛇游过她周身.
女子已然浑身发抖,哭泣着欲扑向莲降施以求救,而对方碧色眼眸冷冷一扫,女子吓得跌跪在地上,哭喊声都发布出来.
“嗯,不如……先把你舌头割掉,谁让你信口雌黄呢?然后呢,再挖掉你眼睛,因为你还是少有的能如此近距离看本宫的人,你的眼睛当然不能留下,然后便是你的手……”
丝丝缕缕的恐惧钻入女子耳朵里,那声音带着一股诱导,逼着她将目光看移向旁边那边匕首。
终于,恐惧达到极致,女子尖叫一声抓起匕首,狠狠刺向前方妖魅的男子。对方这才抬起眼,那碧色的眼眸依旧没有丝毫波澜,像是默默在等待她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