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并未开杀,就已经泼血而来,而这个世界上,知道他晕血的人,又有几个。
十七名负责送他回来的顶尖高手,在开杀之际,就被人毁掉了功力,在无力的反抗中死去。
其中,有七名是君卿舞的人…同样难以逃脱死亡的命令。
剑穿过他的肺部,却卡在明白的地方。就在那一刻,看着全部倒下的人,还有独独活着的自己,他明白君卿舞的用意。
君卿舞是在警告和考验他,而这个伤口,之所以停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他呼吸一次,就提醒自己一次,不要越轨。
所有人都死去,并被封锁了消息,为的什么,就是不让这个女子知道。
那个人…从来不会有放弃的想法。即便是曾经喜欢和迷恋的东西,即便是现在无用,但是他依旧不会放开,苏眉如是。
“如果我不出来,我如何知道你现在的情况?!”
阿九声音顿时一沉,“这些日子,你还是少行动,若是这样下去,伤口如何也好不了的。”
“恩。”
景一碧点点头,目光落在阿九有些快遮住的腰腹上,眼角突然干涩半分,“我命人送你回去。”
“为何你还是老转移话题。”
阿九不悦的打断了他,显得十分的不高兴,“到底是谁?!”
景一碧显然没有想到阿九会继续追问这个话题,先是一愣,“前段时间,皇上已经把事情查明,乃一群山贼所谓,毕竟还是窥视我这人头带来的诱惑的。”
“景一碧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耳根会通红。”
话一落,面前的人耳根顿时红了起来,看着阿九的眼神亦多了一丝闪躲,“阿九…可否帮我将相思子拿过来。”
他指着前面的桌子上,无力的说说道。
阿九起身,已经清楚,这句话代表着景一碧永远都不想再踢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者。是害怕,还是恐慌,或者他根本没有想过将那人说出来,
走过去,觉得相思子突然恨沉,目光不由移开,落在了景一碧刚才的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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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宣纸,上面仔细的勾勒出一个地图,方方正正,看上去像一处豪华的别院,而且,每个角落都有表上了诡异的记号。
刚才进来,就看到他在这儿,当时似乎看起来极其的疲惫,但是为何,受伤这么重,竟然会画这么一个府邸的图形。
而且,很陌生,不似景一碧的府邸,也不是皇宫的府邸。
不过,从面积上看来,非常的大,即便是帝都,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住得起。
而景一碧,画这个做什么?
将相思子和图画一起拿了过去,阿九坐在景一碧旁边,为他倒了热水。
“谢谢…”
茶水温度刚好,捧在手心里,能感觉到那种温暖流入心底。
“相思子不亦多吃,对身体有害,若是疼,你就躺着和休息,什么也不做。”
身边,女子的声音轻轻传来,景一碧的动作微微停滞,然后放下了相思子,抬头对她一笑,“那好,我不吃。”
“这是什么?”
将手里的地图展开,阿九忍不住问道。
景一碧眸色微暗,“景王府的地图。”
“景王府?”
阿九不由低呼一声,那是君斐争的王府,“你画这个做什么?”
“皇上初入宫中就被人下毒,这些年,毒入身体,而一直不得解药。”景一碧顿了一下,低头看着手里冒着热烟的温水,“今日我得到消息,那人透露说十二王爷身上有一枚珠子,长年不离身。”
“皇上自小入宫,算得上是太后一手养大,而也只有太后才有机会下毒,可解药并不在太后那里。天下传,狼毒无解…但是也有人说雪凝珠能做药引,而且十二王爷不离身的很可能就是血凝珠。”
“所以你画下地图?”
看着那些细致的勾勒,还有标记,阿九心底突然有一种把恐慌,“你的标记是暗卫,还有机关?”
“恩。”
景一碧点点头,“君斐争共有八大护卫,要近身几乎不可能。而且,景王府的守卫森严胜过了皇宫几倍。要知道,这些年,十二王爷不仅资金铺盖了整个君国,更是用经商的名义养了一批人江湖人士。而这个些人,个个身怀绝技。”
景一碧眸子看向阿九吗,眉目微微蹙起,“寒公子,想必你也见过,其才智你也得知。”
“恩,我见过那人。亦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君斐争并非我们想想象的那样简单。之前我们以为他是和莫家合作,实际不然,他们螳螂在前黄雀在后。事实上,当时你们在战场上看到的莫扬,并非真的莫扬了。”
“啊?”
“莫扬中了五娘的毒,上战场就会毒发暴毙,引起恐慌。寒得知此事,便用了假莫扬替代。”
也因此,当时她不得不靠近莫扬和莫老贼,当着天下的面斩下他们的头颅。
听阿九这么说,景一碧顿时明白,“现在太后被皇上软禁,其实已经是像十二王爷下了挑战书。因为,君斐争定然有所行动,而我们担心的是皇上的金水一战之后的身体。”
那一战,因为荣华夫人的消失,君卿舞身体的毒素再也无法得到控制。急火攻心,若非,当时阿九及时出现在战场,或许,真的,破国了。
君斐争此时并不急,因为他清楚君卿舞的身体,如今,君国后继无人,君卿舞死去,那皇位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君斐争手里。
可是…
目光看向阿九的小腹,这个孩子,终究会露面天下。
而那个时候,君斐争还能如此冷静?还能不出手?!
而身体已经不堪的君卿舞又如何能保护这母子。若是他真的撒手而去,谁保护他们?
“那你画这个地图,难道是想派人去偷那血凝珠?”
看了图上的机关,恐怕苍蝇都飞不出去。
“现在时间不多,也恐怕是唯一的方式。地图我就要画好,倒时候会派一些人前去试探一番。”
阿九看着那地图,目光紧锁,“你以前去过景王府?”
因为图太过仔细了,每一个细节都有,而且标记的位置亦十分的精妙。
不过是随意问出的问题,然而眼前的男子脸顿时成死灰一样的白,甚至于那握着茶杯的手因为某种莫名情绪而发抖。
“去过,很久之前。”
最后,景一碧眸光移开,看着跳跃的火苗,轻声的说道。
而眼底,掠过一丝恨意。
手中的杯子突然被捏碎,听得啪的一声,水打湿了身上的衣襟,于此同时,景一碧痛苦的皱起眉头,身子因为决裂的疼痛而颤抖起来。
很多年前,有些记忆对过去的他来说,有人空白。而此刻,突然觉得那样的不堪和肮脏。
“你怎么了?”
阿九放下地图,忙将他抱住,“你别动,躺着。”
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他平方,盖上褥子。
“阿九,你先回去吧。”景一碧闭上眼睛,声音突然多了一分疏离,“我想休息了。”
“好。”
阿九忙起来,然后又看了看景一碧,“我明天再来看你。”
“别。”
景一碧睁开眼睛,正要阻止,而那个女子已经出了屏风,不得已,他慌忙喊人进来吩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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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她已经安全回宫。”
屋子里,景一碧依旧靠在榻上,双眸紧闭神情十分的疲惫,双唇亦没有丝毫色彩。
听到回禀的声音,方才睁开眼眸,看着眼前跳动火苗。
屋子里,相思子的味道带十分浓烈,“路上可有人跟踪她?”
“并未发现其他人跟踪她。”
“恩。”
目光落在相思子上,他细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道,“为何今天她来,你们都没有发现?”
声音带着点怒意,明风站在暗处神情微暗,并没有答话。
其实,后面,还是发现了阿九存在。
并不是不能阻止,而是他故意将阿九放了进来。
“卑职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