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杯子,阿九从床上下来,然而整个人却因为浑身无力,而跌到在地上。
宫女忙上前将她扶住,却被她一把甩开。
孩子不会掉…孩子怎么会掉。
“夫人。”
头顶传来了右名的声音,他上前,扣住阿九的脉搏,“地上凉,夫人刚落胎,不得着凉。快将夫人扶上去。”
“右名,告诉我实话,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前突然多出了一双靴子,没有等阿九抬头,熟悉的龙涎香扑鼻而来。
于此同时,只觉得整个身子一轻,她被来人抱了起来,然后扔在床上。
对方的力道不大,甚至因为床铺上铺了非常厚重的褥子,没有丝毫的疼痛。
“梅思暖,怎么这副表情?这个孩子,不是正是你想弄死的吗?”
冷笑声从头顶传来,阿九抬头看着君卿舞坐在床边,俊美的脸上有一丝嘲弄,“现在,孩子没有了。你应该高兴啊。”
“啪!”
阿九一手甩开君卿舞的手,然而,自己浑身无力,能坐直,已经满身大汗,甚至开始喘气。
“在莫海棠那儿,我根本就没有进食!”
“没进食?”君卿舞冷冷的睨着她,“梅思暖,之前你对孩子做过什么,你忘记了?就算没进食,这孩子能保得住?麝香,花红…这不都是你亲自放进去的吗?”
他手指犹如抚摸恋人那样温柔的掠过她的眉,脸颊,最后停留在了她好无血色的双唇上。
“现在,你摆出这个伤心的神情给谁看?你应该笑,不是吗?”
“花红?麝香?”
阿九低声的重复着这个名字,然后对上君卿舞的幽深的紫瞳,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苏眉?苏眉…
“莫海棠呢?”
想起苏眉,此时,阿九不得不想起,莫海棠。
“贵妃娘娘因丞相的指使下毒谋害皇子,而被贬为庶人,而主谋莫丞相这因为事情败露,连夜带兵潜逃出了帝都,其子,亦带兵在边疆谋反叛变。”
“现下,陈将军已经带军三万,前去缉拿莫家。”
“呵呵呵呵…”
听着右名说的这些,阿九终于无法控制情绪的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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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她笑声,君卿舞楞了片刻,冷声道,“夫人,何故让你突然如此开心?”
阿九一直不停的笑,声音有一丝沙哑,或许是因为笑得过于厉害,大笑之后,眼睛都微微的湿润。
“臣,这是替皇上高兴。”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阿九迎上君卿舞探究的目光,“皇上,莫家终于按耐不住的开始奇兵造反。这个机会,皇上等了几年,如今等到,臣当然为你开心。”
“更开心的是,你一开始布置好的局,他们都如你期待的落了进去。不管是离间太后和莫家,不管是用子嗣做诱饵,不管是设计我去海棠殿,再嫁祸给莫海棠,皇上是步步为赢啊。”阿九轻笑了起来,“这天下,皇上果真是手段了得,臣不得不服。”
君卿舞眸色瞬间黯然,已经听出了阿九语气中的讽刺和嘲笑之意。
“你知道服便好。”君卿舞放开了阿九,起身站在床边,俯视着她,“现在,莫家已经为叛军,朝中上下都在声讨,大军亦前往了边境。而你知道,就兵力上,我们这边有些不足,我们所有的精力都要放在战事之上。莫家叛变之事上,你大有功劳,朕就允许你不用参与战事,先休息为好”
“那臣真要谢谢皇上体恤下属了。”
君卿舞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阿九一眼,转身离去。
“皇上,秋墨呢,臣要见她。”
“不行。”君卿舞冷冷拒绝。
“你明知道这件事情和秋墨无关,为何要将她打入了宗人府?”
“无关?荣华夫人被贵妃下毒,作为你的贴身宫女,她却没有丝毫察觉,这个失职之罪,岂能原谅。更何况,大家都会联想到,说不定,她就是莫家的帮凶。”
“你…你的意思就是根本不打算放她出来?”
“你想她出来?”
君卿舞回头,眼眸深沉的看着阿九,“如果你想她早点出来,这段时间你就呆在这儿,哪也不要去,更别给朕人是生非。”
惹是生非?
“皇上,您说的惹是生非,是指的淑妃娘娘吗?”念道这个名字,阿九眼底掠过一丝冷厉的杀意。
“听夫人的口气,似乎对淑妃娘娘颇有成见?”君卿舞眸色深邃,“那晚让你去海棠殿,是朕的注意,和苏眉无关。”
阿九抿唇不语,眸色冷然。
“夫人,你也别忘记了,当初是你自己答应保护她。”
“是吗?但是,如今淑妃娘娘已经公然露面,显然亦不用臣来保护,更何况,臣恐怕无能保护她了。
”阿九抬起手指,打量着那纤纤十指。
这样的一双手,如果都看出来会杀人,
亦如苏眉那样漂亮的女人一样。
孩子掉了,这其中,和苏眉有脱不掉的干系。
她的那一掌下去,那个时候,孩子恐怕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
而苏眉的命,她必然取之。
君卿舞听出了阿九语气中意思。
“梅思暖!朕最反感后宫女人之间无聊的争斗,而且你别忘记了在苏眉面前,你真正的身份。若是这般,那你这两个月,都给朕禁足再此。你若有什么不轨,你知道朕如何对付你。”
说完,对方拂袖而去。
他说的对付,阿九自然明白指的是景一碧和秋墨。
外面天色阴沉,似乎另外一场大雪即将到来。
君卿舞眯着眼睛,看着浓浓的云层,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皇上。”右名小心翼翼的走上去,“这样隐瞒下去始终不是办法,卑职担心终究会被夫人发现的。”
“两个月能行吗?”
君卿舞转头看着右名,“两个月,只要稳住了,朕就不信她还狠得下心。”
“这…夫人聪慧心思敏捷,卑职担心坚持不了两月。更何况,若是对夫人隐瞒实情,我担心,夫人的个性会更容易伤了身子。”
“那就让她安分点,安静的待在宫中。”
“你的意思?”
右名恍然,然而细想又觉得不妥,“百药伤身,这对腹中胎儿不利。孩子好不容易保住,卑职不敢用药。”
君卿舞眸色掠过一丝温柔,“那由朕来守着她吧。这件事情,万不能泄露。”
“卑职明白。”
“还有,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得踏入这宫中。”看了一眼四周,他又低声吩咐,““将这儿给朕守严实。”
话音落,门口左倾的身影焦急的跑来,“皇上,前方来消息了。”
说着,递上来了一封信。
将信拆开,君卿舞面色黯然,“景一碧呢?”
“碧公子在外侯着。”
左倾领着君卿舞走出来宫殿,离开时,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回头,看到阿九披着白色的狐裘站在走廊神,十分的消瘦。整张脸,苍白若纸,白堙没在裘领中,唯有一双眼睛,明亮的出奇,甚至于,让人不敢直视。
左倾对着阿九深深鞠躬,然后匆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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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裹紧了自己的狐裘披风,不由觉得全身一冷,问旁边的宫女,“左大人病痊愈了?”
“夫人出事那晚,莫丞相带着人欲冲入宫中强行带走莫贵妃,左大人带伤追捕,因为时间紧迫,亦不再休息。”
“左大人真是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