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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倾你走吧,我想在这太液池走走。”

“娘娘,皇上说除非他在,否则小的要寸步不离的保护你的安全。”

“保护我的安全?”阿九想起,左倾是他的护卫,向来都是如影随形,而这时出宫却让左倾护着她安全。

君卿舞你是单纯的想保护我,还是因为我一个有利用价值的棋子,而暂时舍不得毁掉呢?

“娘娘”不远处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阿九抬头一看,竟然看到右名朝这边慌忙的奔来。

“右名,怎么了?”

左倾忙上去问道。

“皇上今年又去了芳花园。”右名擦了擦汗,“不仅如此,他还让我送了酒。”

“你怎的送了酒去?他哪里能碰酒啊。”

“我我哪里扭得过皇上啊,这会儿还是他将我从芳花园给踢出来,我又不敢进去。”右名看着阿九,“娘娘,你能否进那芳花园,将皇上给带出来,还有千万别让他沾酒。”

“他又不是不能沾酒。”阿九心中闷得慌,他黯然伤神,关她屁事,更何况,上次在莫海棠那儿,他不是还喝了一杯。

“娘娘,小得给你叩头。皇上真不能沾酒那会出事的。”说着,右名还真要给阿九跪下,忙被她挡住。

她最怕人给她下跪,“行,他不能沾酒是吧,只要不沾酒,我对他做什么,你们可别管。”

那还不简单,直接一掌,打晕了什么都不会发生了,何必多事!

芳华院一如既往的寂静,阿九进了院子,很快便找到了那件隐秘的屋子。

推开门,里面依旧纤尘不染,却夹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阿九皱眉,反手将门关上,朝那亮着灯的地方走去,果真看到君卿舞一身白衣靠在软榻的上,前面就放着一壶酒,在看那地上的杯子,显然已经喝了几杯了。

如墨的头发散乱在软榻之上,黑发白衣,微眯着的双眸睫毛如蝶翼般清晨,红唇如凝,白皙的皮肤因为酒而透着潮红。

感觉到有人走近,他并没有抬头,反而是勾着杯子又倒了一杯,仰头便喝。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然而,酒到唇边,却被一只手拦下。

“你敢拦我?”抬起眼,看到一张极其秀美的干净的脸,他双眸微微一眯,伸手便要抢。

阿九避开,就着杯子,仰头将酒喝下。

“咳咳…”这酒简直就堪比北京五十八度的二锅头,呛得阿九连连咳嗽,“你是疯了吧?喝这么烈的酒。”

拿起那酒壶,阿九一看,都喝了三分之一。

“淑妃。”君卿舞勾起唇,笑眯眯的喊道。

声音有着酒后的醉态,却又带着几分软腻,几分撒娇。阿九心顿时一惊,他这个神态和口气,竟然和酒后的十一一样。

十一每次任务回来都会喝点酒,以庆祝任务顺利完成,而每次,都会这般拉着她撒娇。

仿似被什么触动,阿九盘腿与他面对面的坐在软榻之上,“淑妃?君卿舞,你是在喊我呢?还是在喊她。”

五娘说,苏眉进宫就被封为了淑妃。

君卿舞偏着头,打量了阿九一番,“梅二,你来陪朕喝酒。”说着,身子朝阿九靠近。

梅二?阿九又倒了一杯,心道看来不错,这家伙还清醒着。

“你可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醉生梦死?说的是一种苍凉,亦指是一种绝望,然而,很多人宁肯醉生梦死,却不愿活在清醒中。

醉了,有什么不好?

阿九将酒递给君卿舞,然后自己倒了一杯。

然而君卿舞却仍旧笑眯眯的打量着阿九,密长的睫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而沾染了一分湿润,“梅二,我不要酒,我要烤地瓜。”

“噗…”阿九一口酒就这样喷在了君卿舞的脸上。

“你!”君卿舞一怔,愤怒的盯着阿九,凝红的唇因为怒意而微微撅起,竟然有一份娇态。

遭了,这家伙有洁癖!

阿九忙从怀里拿出丝绢,忙托着他下巴,“我给你擦干净。”

手绢不敢怠慢,亦不敢有任何闪失,阿九小心翼翼的将那些擦掉,从眉毛,鼻息,到唇,都不敢太用力。

说来也怪,君卿舞竟然没有反抗,或者破口大骂,而是任由她这么做,只是双眸迷离的看着阿九,表情也极其的乖巧。

一缕发丝贴在了嘴角,阿九为他剥开,又听到他念叨,“梅二,你今天怎么不给我带烤地瓜?”

看来这个人是醉了。阿九没有理她,继续为他擦脸。

“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吃烤地瓜了…”他继续说道,声音多了几分凄凉,然后抬手握住阿九的手,“也好多年没有人为我这么擦脸了。”

他的手永远都这么温暖,握着她时,微微用力,似乎要抓住什么。

“君卿舞,喝酒吧。”阿九抽回手,将酒递给他。

仰头一口喝完,他看着杯子,“梅二,告诉我,你有没有想保护的人?”

阿九一愣,将杯中的酒喝完,然后在给两人倒满,低沉到,“有。”

然而,那个人已经不认得她了,已经记得不到她了。

她再也听不到那人喊一声,九姐。

“我也有。”君卿舞又喝下一杯,目光悲伤的看着阿九身后,有些神智不清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知道。”她当然知道,他有一个心爱的女人,据说今日是那个女人的‘忌日‘。

阿九抬眼看着君卿舞,突然发现他摇摇晃晃的从软榻上站起来,拧着酒壶指着阿九身后。

“今天…”他打了一个酒歌,那酒气似乎太重,寻得他眼中都溢出了泪水,“今天是我娘亲的忌日。”

“你娘亲?”

阿九手中的杯子赫然跌落,难以置信的看着君卿舞,然后顺着他目光看去,再度看到了那一副画。

一个女子穿着红色的舞衣,含情脉脉的看来。

她的眉眼和君卿舞有几分相似。

“是的,今天是我母妃的忌日。”他仰头,干脆将酒壶里的酒全往自己嘴里倒。

起身要阻止,却不料,那君卿舞身子竟然直直的往榻下载去,阿九忙将他拦腰抱住,接着两个人一起摔了下去,

重重的跌在了那冰冷的地板上。

君卿舞的刚好枕着阿九的手臂仰躺在地上,然而,他似乎并没有起来的意思,却是睁着迷醉眼睛直直的看着房顶。

似乎醉得很厉害,他全身滚烫,声音喃喃不清,“以前娘亲说,只要我乖,不准乱跑,不准惹事,她就给我带烤地瓜。”

“帝都西街的地瓜,比我们在大漠里的馍馍好吃很多。”

说着,他微微翻身,身子蜷曲的贴着阿九,头也躲靠在她肩头,似一头受伤的小兽般。

“我讨厌大漠…我讨厌长途跋涉,我讨厌听到大漠里风在耳边呼啸,我讨厌看到狼群贪婪的眼睛。我更喜欢帝都。”他顿了一下,手下意识的抱紧阿九的身体,这个动作,让她想起了坠河时,自己因为害怕,而这样抱住了十一。

第一次看到君卿舞睡觉,他拳头紧握…心里上说,这样的人,没有安全感。

“帝都很好,帝都我们不用餐风露宿。更重要的是,我每天都会看到娘亲笑…”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他喃喃自语的说道,声音在这个空寂的房间显得异常的清晰,而字字却犹如锥子一样落在她心头。

他慢慢的抱着她,将头埋在她颈窝处,似乎怕冷的紧紧贴着她,没有了平日那种帝王才有的跋扈,也没有了那种慑人的高贵气质。

此时的他,竟然像一个走失的孩子一样。

她微微低头,能闻到他墨发间的香味,淡淡的永远都挥之不去的龙涎香,既然身上有浓烈的酒气,混合起来,却没有丝毫觉得让人举得难闻,反而觉得温暖。

曾经多少个黑夜,在被人欺辱追打时,她和十一就这样相互依偎,相互拥抱的躲在暗处。

想到这里,阿九似乎也有些醉意,手一下意识的将他抱紧,手摸到他眼角时,还有些许是湿润。

他说大漠,他说烤红薯,说餐风露宿,说追逐他们的狼群…

这些只字片语让她无法联想,他到底说的什么?

只是觉得,这长途跋涉似乎难以和如此尊贵的皇上联系起来。

那个传言中,君国历史上最年轻,亦最大残暴的帝王,此时,却像一个孩子一样,躲在她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