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生三世彼岸花上一章:第67章
  • 三生三世彼岸花下一章:第69章

花葬礼在入宫的时候,曾是大泱最受宠爱的贵妃,当时泱莫辰还不顾众大臣的反对,还将才入宫的花葬礼封为贵妃。若不是有大臣寻死威胁,此时眼前的女子,恐怕已是大泱的皇后了吧。

只是没想到的是,当他一回来,昔日的贵妃,竟然成了她的王妃——这恐怕是泱莫辰除掉他的诡计。

那日两人眉来眼去,让他更是笃定了这个想法。

然而片刻的沉默之后,他突然听到路乐乐低声怒骂,“泱莫辰那人果真不是好东西。”

“礼儿,你……”泱未然没想到路乐乐竟然冒出这么一句。

“不要动,我给你将毒素全都逼到一个位置,可能会有点痛,你要忍着。”说着,路乐乐双手各持着十几根一阵,神情格外的严肃认真。

琉璃光下她面容精致,轻轻颤动睫毛让她看的有些不真实,只见她唇一抿,出手不过瞬间,就将十几根银针分别封住上身几个最重要的穴位——那么片刻,泱未然觉得身体瞬间发热,那些血液果真倒流回来。

“咳咳咳……”倒流时,气息会紊乱,淤积在心肺处的毒素似乎也要复发,见此,路乐乐将另外几根银针封住了他的心脉,“血液倒流会避开你心肺的,所以不用担心。我现在先逼这种毒,至于你原来的毒,我会想办法的。”

灼热让泱未然意识不清,浑身也软弱无力,甚至眼前的人都模糊起来,然而她的每一句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泱未然,此时你千万不要倒下去,我现在给你放血,记得不要睡!”路乐乐焦急的说道。

“可是,我想睡啊。”

“不行,不能睡,你一当睡了,血液又会回流,你会毒发而亡的。”路乐乐坐在他身前,将一个金色盆子放在脚下,随即割破他的手腕,乌黑的血果真流了出来,“泱未然,记得不准睡。”

“礼儿,难道你忘记了,我不叫泱未然吗?”身前的人苦笑了一下,强睁着眼睛,保持清醒。

“好,那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只要能让他注意力集中,她配合的问道,同时有及时的刺入银针,封住被驱除毒素的地方,以免他万一晕厥,那毒素又倒流回来。

“呵呵……我叫熙然啊,每次你都站在丞相府的高楼上对着我挥手,喊道,熙然。难道你忘记了吗?”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沉浸在那些回忆中。

持着银针的手不由的一抖,路乐乐歉意的看向泱未然,道,“或许我以后会记起来。不过你现在应该告诉我一些我们过去的事情……”在病人意识模糊的时候,故意提起一些痛苦或者开心的回忆,可以让对方保持清醒。

“礼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他勾起唇,喃喃道,“我想你不记得了,那个时候你还很小。”

十一年前的大泱有一位最负盛名的皇子和一对最富美誉的姐妹。

具有惊人之貌的小皇子不仅面容清美而且有一双像碧海一样漂亮的眼睛,甚得皇宠被先帝捧在手心。那一年,绚烂的百花在大泱华丽绽开,然而还是不及花家的小女儿——花葬礼。

在她的生辰上,宫中的嬷嬷带着小皇子和公主们前去丞相府,在那里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他避开嬷嬷独自跑到后院,躲在了假山的石头之上,随手摘了一朵花百无聊赖的玩起来,顺便估算,这次嬷嬷们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找到他。

不想,假山之下,突然传来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你是谁?为何要摘了我的花?”

他低头看去,便见一个白衣的小女儿仰着头看着她,女孩儿年纪很小,不过四岁,然而一双眼睛漂亮的出奇,像明亮的宝石般好看。

“不过是一朵花,我摘了又如何。”他冷冷的说道。

“可是花是有生命的,你摘了它,它就会死,然后她的娘亲会心疼的。”小女孩儿小声的说道,眼睛突然含着泪水。

不到九岁的他心里顿时一动,竟然慢慢的伸出手,将花还给了她。

小女孩垫着脚,然而还是够不着,急得大哭了起来,这时他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无奈翻身下了假山,将花小心翼翼的在她手心里。

小女孩儿擦了擦眼泪,拿着手里的花走到花丛中,蹲下,用胖乎乎的手扒开泥土,然后将花埋了下去。

“你做什么?”他走过去好,好奇的问道。

“娘亲说,土地是孕育这些花的娘亲,所以,我要将她还给她的娘亲。”小女孩认真的说道,脸上还有泪痕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你叫什么名字?”他也走过去,帮着她一起将花给埋了。

“我,我叫花葬礼。”看到他帮她,小女孩儿甜甜一笑,“你呢?”

“我叫泱熙然。”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我叫花葬礼。”看到他帮她,小女孩儿甜甜一笑,“你呢?”

“我叫泱熙然。”

“哦,熙然哥哥。你的眼睛好漂亮,像天空一样好看。”她眨了眨眼睛,笑的格外好看,已在他心里深深的烙下了痕迹。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而第二次见面,是半年后的皇宫,大雪纷飞,湖中都淤积了薄薄的冰层。

她还是她,而他已经不是最得宠的皇子了,因为一场宫廷政变,他母妃被处死,他随同遭受冷落,并连同泱熙然的名字也改为泱未然。因为,她的娘亲名字中有一个熙字。

那时,他独自坐在冰冷的湖边,看着天空落下的雪花,任由寒风如刀一样割着自己的脸颊,碧蓝色的眼底有不属于他年纪的伤痛和悲哀。

“熙然哥哥。”

她一眼就将他认出来,高兴的跑上去,拉住他冰冷的手,“熙然哥哥。”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听着这个名字心里突然荡起一阵压抑的疼痛,猛的甩开她,继续看着那繁落的雪花。他想知道,那些雪花从哪里,然后最后又要到哪里去。就像一个生命,到底如何开始,又该如何结束。

看着他冻得发紫的脸,她脱下身上厚重的猞猁裘垫着脚披在他身上,道,“熙然哥哥。你是不是很冷啊?”

他回头怒视着她,嘴角有一丝冷笑。随即将猞猁裘扔在地上,心想,她是在可怜他吗?从最得宠的皇子沦为最受冷落的皇子了,宫中曾阿谀他们的人早就离开了,甚至在母妃被赐死,他这个皇子仍旧被某些人视为皇位的威胁者,不惜暗地里给他下毒。现在,她来做什么?

他讨厌被人可怜!

“熙然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她眨着眼睛迷茫的问道,“恩,娘亲说了。我们上次埋的花明年又会重新开的。所以,明年我们一起去等她复活吧。”

“花谢了会重开,人死了会活过来吗?”他厉声打断她,碧蓝色的眼底比严冬的冰层还寒冷,让身前的小女儿傻傻的立在原地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