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妙妙远远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乱糟糟地,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不能想,却想起一事:“小叔以前喜欢咬着牙齿笑,这次相见,到是见得少了,反是越来越——野。”
她的感觉很细腻,但她不知道原因,不知道于异新得了大撕裂手,而大撕裂手出自魔门,纯是一股暴虐之极的戾气,呲牙只是冷笑而已,泄不掉这股暴虐之气,所以于异越来越喜欢仰天狂笑。
于异追出镇子,顺手便捉了一个落马帮的小喽罗,掐了脖子提着,便如提着一只鸭,道:“你们那帮主,霍远图,在哪里?”张妙妙昨日把落马帮的事大致跟他说了,所以知道霍远图的名字。
那大汉给他提在手中,魂飞魄散,哪敢有半丝抗拒,一迭声道:“好汉莫杀我,好汉莫杀我,我说,我说,我家帮主在总堂。”
“听说霍远图还有个二儿子叫霍一鸣的,在哪里?”
“也在总堂。”
“很好,指路,到地头,我饶你一命。”于异就那么提着那大汉,展开狼行术,如飞而纵。
落马帮总堂在落马镇,这是一个比张家镇还要大得多的镇子,就在落马湖边,距张家镇三十多里,于异手中虽然提了一个人,也不过小半个时辰就赶到了,远远却见镇口走出一群人来,当先一人,骑在马上,相貌到与霍羊角有五六分相象,那大汉到乖巧,也不等于异问,便就指了那人道:“那便是二爷,该是起了人马帮着大爷去义字帮打架。”
“你不错,且站着。”于异大是赞赏,把那汉子往地下一放,飞身过去,也不打话,伸手但抓霍一鸣。
“你是什么人?好大胆子。”霍一鸣早远远看到了于异,只不想于异一声不吭就上来揪人,又惊又怒,他使一把钢叉,劈胸就叉。
于异全不把他钢叉放在眼里,手一拨,随手拨到一边,再往前一伸,揪住了霍一鸣顶上长毛,往上一提,霍一鸣身不由己飞了起来,直上半空,不等他落地,于异双手一伸,抓着他双脚,狂笑声中,撕拉一声,又把霍一鸣撕做了两片。
跟在霍一鸣身后的,有近两百汉子,却都惊得呆了,于异故技重施,一手提一片霍一鸣的身子,就那么抡将过去,眨眼打翻十数人,那些汉子这才醒过神来,发一声喊,四散而逃,却无一人敢挺身而斗。
于异哈哈狂笑,扔了霍一鸣半截身子,拍拍手,回头看先前那汉子,果然就站在那儿,张口结舌,形若木桩。
“你不错。”于异却又夸他一句,手一伸,复又提了他脖子,道:“进镇,告诉我霍远图是哪个,便没你事了。”
那汉子到这会儿,再说不出半个不字,他一世人里,哪见过这种恶人啊!杀人也算了,居然是见人就撕,真个是吓破胆了。
其实不要那大汉指点,于异进镇,远远见一座大宅,宅前已站了一群人,当先一个老者,五六十岁年纪,高大威猛,提一把四尺重剑,于异只扫了一眼,便可肯定,这老者必是霍远图。“那老家伙就是霍远图?”
“是,是,正是帮主。”
得到确认,于异随手把那大汉一甩:“滚吧!”那大汉落地,连滚带爬,远远的去了。
霍远图是得报有人生撕了霍一鸣而急怒冲出来的,于异一现身,便有人指认,一时间狂怒攻心,长剑一指于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害了我儿?”
见着了正主儿,于异到也不急了,呲牙一笑:“老家伙,你听好了,小爷我叫于异,张妙妙是我嫂嫂,你养儿没屁眼,居然想强娶我嫂嫂,我替你教训他们,你两个儿,我给撕成四片了,若要谢我时,便打酒来。”
听得于异把两个儿子撕成了四片,霍远图血气冲顶,身子一晃,差点栽倒,一定神,眼中喷火,长剑一指:“恶贼,我与你誓不两立,众儿郎,谁砍得他一刀,赏银一千两,砍下他脑袋,老夫便收他为义子,立他为少帮主。”到底是一帮之主,虽怒不昏,知道凭自己一人之力十九拿不下于异,须得借一帮之力才有胜算。
他周围的落马帮众,虽有不少人先前目睹了于异生撕霍一鸣的惨象,但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霍远图话音一落,便有十余条汉子哇哇叫着狂冲上去,有人带头,跟风的就多了,百十落马帮众一涌而上,四面更有无数大汉涌出来,将一条镇子挤得水泄不通。
落马帮四面合围,于异却是不惊反喜,越是撕人,他心中那一股戾气越是强烈,几欲裂体如出,怕的就是没人可撕,却不怕人多,双手一搓,一声狂笑,双手霍地一长,一把抓住最前面一条大汉双脚,那大汉使一把大刀,见于异手来,他提刀便剁,正砍在于异小臂上,却如砍在一面大皮鼓上,咚的一声,大刀反弹起来,于异手臂上却连油皮也没擦破一块。
要知大撕裂手的罡气能把一双撕裂臂撑到千丈以外,那筋骨皮肉,与普通人手臂已完全不同,便是大象皮,也不过如此,内里更有罡气鼓胀,普通江湖汉子的刀剑,如何砍得进去。
那汉子大吃一惊,再要砍时,脚下一空,身子已给于异倒提起来,随即便觉胯下一痛,耳中闻得撕拉一声响,仿若生撕猪肉之声,剧痛之中,一命归天。
先前于异撕霍家兄弟,撕了人后便分提半片身子打人,这会儿却嫌不过瘾了,把那汉子的两片身子就手一扔,复又捞过一人,撕拉一声,又撕做两片,他撕一人,胸间便快活一分,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他还没有性经验,如果有过性经验就可打比,便好比插进了女人的风流穴里,撕一人,便如抽插一下,爽快的程度,一般无二。
于异斜身站着,双手左右伸开,左边捞一个,撕拉一声,右边捞一个,撕拉一声,一面撕,一面狂笑,刹时间连撕十余人,双腋下罡风鼓荡,发出凄厉的长啸,犹如恶鬼长嚎,飞洒的人血给罡风鼓荡旋转,形成一蓬血雾,撕的人越多,这血雾越发浓绸,十余人撕下来,飞洒地血,形成了一股宽五六丈高十余丈的血雾,在镇中心飞速旋转,夹杂着于异的狂笑,罡风的厉啸,仿佛这不是人间,而是地狱。
所有人都给吓住了,再没有人往前冲,霍远图也彻底惊呆了,身子呆立,口中喃喃:“这不是人,他是恶鬼,恶鬼。”
于异这一下撕得畅快已极,却似乎还差着一点,若还拿性爱来比,便差着最后的高潮,他一眼瞟见发呆的霍远图,哈哈一笑,身一纵,手一长,一把拿住了霍远图双脚,霍远图失声惨叫:“不要。”
声未落,另一声诡异的撕拉声起,一个身子,生生撕为两片。
“恶鬼啊!”余下的落马帮众彻底吓破了胆,转身就逃,眨眼之间,拥挤的街面便空空荡荡,只余一地的残尸肚肠,强烈的血腥气给风一吹,弥漫全镇,那些躲在家里的人,闻着这股血腥味,几乎个个作呕,而于异闻着,却是格外的畅快,忍不住纵声狂笑。
第032章 算计
于异回来,一身血腥味,张妙妙一直等在门口,见他现身,喜迎上去,道:“小叔,你回来了,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于异呲牙一笑,撕了人,血气便平静下来:“我把霍家父子都撕了,想来以后再没人敢打嫂嫂主意了。”
张妙妙颤了一下,情不自禁念了一声佛,却又怕于异生气,道了声谢:“辛苦小叔了。”
“一家人,说的什么两家话。”于异复又呲牙一笑,道:“我去洗个澡,若有酒时,给我备上两坛。”
“好,好。”张妙妙一迭声应,看于异进去,她才合掌念佛:“佛祖在上,小叔都是为我,一切罪孽,都因妾身而起,妾身死后,愿入无名地狱,受一切折磨,请佛祖莫要怪在小叔身上。”又把佛号念了三遍,这才去给于异备酒。
于异洗了澡,喝得半醉,不管不顾,便睡一觉。
便在他睡觉时,张重义却回来了,听得高氏说了这几天的事,更听得于异凭一己之力,竟然扫平了落马帮,生撕了霍远图父子,不免骇然惊呼:“竟然生生把人撕做两片,老天,这是哪里钻出来的杀星。”
高氏却道:“先不管他,即然霍远图父子都死了,你便趁势并了落马帮,我义字帮必声势大振。”
张重义点头:“有理。”立马便带人去了落马湖。
霍远图父子俱死,落马帮剩下的人众也给于异生撕活人地凶态吓落了胆,张重义一去,不等开口,尽竭拜伏。
张重义回来,和高氏说及这一趟的威风,高氏沉呤道:“当家的,我有个想法儿。”高氏为人精明,颇有远见,义字帮虽是张重义一手所创,背后其实离不了高氏的影子,对她的看法素来重视,便道:“你有什么想法?”
高氏道:“那于异凶横绝伦,用得好时,实是一大助力,但妙妙回来时,却是拿了休书回来的,据说她那丈夫实是不堪。”
她话没说完,张重义道:“你不是说于异还承认妙妙是他嫂子吗?休书都给于异撕了。”
“是。”高氏点头:“但我另有个想法。”她看张重义一眼:“即然于石砚是写了休书的,妙妙与他便已绝了情份,那于异对妙妙却极为着紧,我的想法,何不就让妙妙嫁给于异。”
“这?”张重义有些犹豫:“怕是不行吧?”[TXT小说下载:]
“为什么不行?”高氏看着他:“那天你不在场,不知道于异对妙妙的样子,我冷眼看着,只怕是为她上刀山下火海都肯的,小叔对嫂嫂,真有这么深的情份,只怕未必吧!”
“你是说。”张重义有些吃惊:“那于异先已喜欢上了妙妙。”
“绝对如此。”高氏断然点头。
“可妙妙那边。”
“妙妙能怎么样。”高氏撇了撇嘴:“于异为她,怒发冲冠,生撕活人,她便是铁石心肠,也该动情,而于石砚又是休了她的,难道她还该为于石砚守着?”
“有理。”张重义击掌,想了一想:“那我去袁氏房里,让她去说。”高氏哼了一声,不应声。
张重义到袁氏房里,袁氏年近四十,姿色已衰,又只生得个女儿,在家中更没地位,近两三年来,张重义几乎就没进过她的屋子,突然到来,到把袁氏吓一大跳,这时天热,袁氏屋里又少人来的,她在屋里便只着了一件纱衣,半掩着怀,不想张重义见了,竟是心火大动,先不说于异地事,搂了袁氏上床,先做了一场,袁氏白白嫩嫩,身材虽有些发胖,却更觉绵软,竟是畅快淋漓,一时事毕,张重义搂了她道:“爽快,不想你年纪大了,反是另有一般妙态。”
袁氏这会儿仿佛还在梦中,小兔子一样缩在张重义怀中,腻声应道:“但求老爷怜惜。”
“嗯!不错。”张重义抚着她丰润的肥臀,道:“我以后会常来你房中,对了,跟你说件事,妙妙不是给于石砚休了吗,我想把妙妙另许给。”
他话没说完,袁氏先就惊跳起来:“老爷,千万别理妙妙的事,那于异可是凶神降世呢。”
她惊坐起来,丰颐的身子妙态毕现,张重义忍不住去她胸乳上抓了一把,袁氏久不与张重义调笑,竟是颇为害羞,忙又伏下身子,张重义哈哈一笑,道:“我知道那于异着紧妙妙,我的想法,就是把妙妙许给于异,你看行不行?”
“啊!”这话过于意外,袁氏吃惊之下,再一次坐了起来,却是顾不得害羞了,道:“嫂嫂再许小叔,这个,行不行啊?”
“为什么不行啊?”张重义反问:“于异对妙妙这般着紧,仅仅只是小叔对嫂嫂的感情?怕是不止吧!何况于石砚又是正儿八经写了休书的,他们已不算叔嫂,如何嫁娶不得。”
袁氏想想,这话也有理,道:“老爷即然拿了主意,那妾身去和妙妙说说看。”
便穿了衣服起来,去张妙妙房中,把意思说了,张妙妙一听,又惊又羞,忙就摇头:“不行,不行,那怎么行?”心下却是怦然大动。
如果说第一次给送去巴衙内那里,她对于石砚还有几分余情的话,后来一次,于石砚就让她彻底绝望了,所以才让于石砚写下休书,正是情断义绝之意,而于异屡次三番相救,为了她,先不惜杀了巴衙内父子,那可是一郡太守啊!然后又杀了霍远图父子,那份真情,那份血勇,她怎能不感动,又怎能不动心?女人有了这样的男人,便随他死了也罢——只怕不是自己的。
袁氏道:“为什么不行,虽然以前你们是叔嫂,但于石砚不是写了休书吗?于异对你,明显又特别看重,只要你点头,他一定会答应的。”
“啊呀!我说了不行的了。”她越这么说,张妙妙却反而越是摇头:“我都二十五了,他才十七岁不到,别的不说,光这年纪就差着一大截啊!不行的不行的,娘,你就别操这个心了,是大娘出的主意是吧!”她到是聪明的,一下就猜出了幕后之人。
袁氏反是没想到,愣了一下:“是你爹说的,难道是你大娘在背后。”
高氏的精明厉害,素来让她畏惧,这时便担心,是高氏在背后弄鬼,虽不敢说出来,却也不再劝张妙妙了,自回房来,跟张重义说了,道:“妙妙不愿意,而且妙妙年纪也比于异大得太多,大七八岁呢。”
张重义也想到了这点,点头:“嗯!到也是。”便回高氏房里来,高氏一听,却道:“年龄大点有什么关系,妙妙恰当妙龄,长得也不错,至少能让于异恋上几年,只要生得一男半女,还怕他跑了。”眼珠子一转,道:“你请于异喝酒,这么跟他说。”便密密交代了。
等于异一觉醒来,张重义便派人来请他喝酒,于异也不推辞,两下厮见了,分宾主坐下,张重义先不入正题,只是劝酒,他为人四海,酒量也了得,几巡下来,于异对他到是大有好感。
看看有七八分醉意了,张重义再举杯,详装醉意:“姻侄,来,老夫敬你一杯,你是好样的,那巴山樵可是一郡太守啊!说杀就杀了,换我张某人,不一定敢,就冲这一点,我敬你。”
“张伯言重了。”于异举杯与他一碰:“郡守又如何,欺兄霸嫂,换任何人都是忍不得的。”
喝了一杯,张重义却忽地一拍桌子,道:“不过我对你哥哥,也就是我那女婿,却实有些看不起。”话说到这里,他却不往下说,他是装醉,酒杯送到嘴边,却是冷眼瞟着于异。
张重义久历江湖的人,一双老眼历练得锐利无比,与于异喝了这一通酒,他发现,于异虽蛮野,天不怕地不怕,但不是完全不讲理,或者说,他有他自己的一套道理,他的道理与世俗理法不完全相融,但有相通之处,而只要合了他的理,或者与他的理不是冲突太激烈,他还是讲理的,所以张重义试着把话说出来,不过要一步步试,这时冷眼看着,对他这话,于异只是皱了下眉,并无太激烈的举动,心下便是一松,想:“果然,以他的性子,对他哥的软蛋性儿也是瞧不起的。”
摸得准了,装做气愤,酒也不喝了,把杯子往桌子一顿,道:“哪有这样的,你说,哪有这样的。”
于异只是哼了一声,闷头喝酒,也不答话,于福虽然说得不是很清楚,但有些东西,于异便是猜也猜得出来,打心里说,他也确实不齿兄长的举动。
他不吭声,张重义又进一步:“一次也算了,妙妙也是这么说,不得已,可第二次又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太过份了,太过份了。”说着,他狠狠地拍了板桌子,拍得碗筷一跳,他心里其实也跳了一下,万一于异恼羞成怒,跳起来一下把他撕做两片,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还好,于异没有动,只是仰头向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