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柯刚要说话,龙二指着他:“你也在这等着。”李柯得了令,闭嘴立在原地。
于是龙二足尖一点,消失在牛侠和李柯面前。牛侠这时小心问李柯:“李爷,二爷是要去方便吗?”
李柯答:“不知道。”
但他心里痒得厉害啊,好想知道二爷去干嘛了。他觉得不是去方便,但究竟是去干嘛了?身为一个认真又正经的贴身护卫,他也有着一颗八卦的心,可是他不敢跟啊。
好奇心真是太伤人了!
龙二去干嘛了?
这个问题龙二在跃向竹亭的途中终于想明白了。他得把债讨回来!不能让那个女人好过,她露出这么安怡这么开心的表情,简直就是在他心口重重打了一拳。
他被一群招人烦的女人缠得喘不上气,又被家里的老人催婚,最后闹得有家归不得,这些都是为什么?是因为她!全是她害的!
他龙二可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他咳一声,下面多少商行的老板都得端了小心,他摆个脸色,就连京中权贵也得揣摸他的意思。现在不过是个瘦干干的盲眼女人,居然敢给他使绊子,暗地里动手脚,他失了颜面,狼狈出逃,他要是不教训她,晚上怎么能睡得好?
啊,他终于想明白了他睡不好的缘由了。
龙二很快悄无声息地到了竹亭。
四下无人,他站在亭外,静静看了居沐儿一会。居沐儿独自坐着,似乎还是挺开心。
龙二微眯眼,想着要怎么对付她才好?他可是有身份的人,不能象丁妍珊似的,找些地痞流氓对姑娘家动粗,他要做得无伤大雅,却让她欲哭无泪。
龙二的目光落在了居沐儿手边的竹杖上。那竹杖还是他上次见到的那一根。此刻她坐着,竹杖摆在一旁,并没有握在手里。虽然竹杖离她的手很近,但龙二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它拿走。
他这么做了。
他偷偷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就把竹杖偷走了。
居沐儿毫无知觉,仍旧呆呆的坐在那,傻傻地闻着龙二并不喜欢的泥土和竹林的味道,听着风吹着竹林沙沙的声响。她什么都看不见了,这些小小的声响和气味,是她还存在的证明,她觉得自己还算幸运,还能听,还能闻。
龙二完全理解不了一个瞎子的生活趣味,他在旁边站着等,等着看居沐儿发现竹杖不见时的表情,等着看她没有竹杖了怎么走路。
可那居沐儿一直不动,这让龙二险些没了耐心,他真想大喊一声:“姑娘,你的竹杖呢?”
可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让居沐儿知道是他偷拿了她的竹杖,他就想让她什么都猜不到,然后疑惑惶恐。
偶有路人经过,龙二便隐身林里,藏了踪迹,待无人了再出来盯着居沐儿看。
等了好半天,居沐儿终于坐够了,她探手摸向竹杖,准备回家。可这一摸,却是摸了个空。她侧了头有些不解,把手伸长了一些继续摸,什么都没摸到,把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都摸遍了,还是什么都没有。
居沐儿的脸色变了,龙二笑了。
居沐儿站了起来,有些惊慌,她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把整个亭子都找了一圈,确实是没有。她的动作慢腾腾的,举止小心,龙二想这应该是防止自己摔倒或是转晕了方向。
他看到她脸上的恐慌,觉得真是高兴。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请她吃什么饭,看她局促饿肚子不如看她没有竹杖担惊受怕来得舒心啊。
居沐儿这时候又坐了下来,她忽然说:“你出来吧。”
龙二一愣,差点下意识的走上前去,后一想不对,她不可能看到自己。
“我听到你了。”居沐儿这时脸上已经恢复了镇定:“你拿了我的竹杖,却未打算伤我,是何用意,不如出来一叙。我已经听到你了,没有再藏身的必要。”
她说的极自信肯定,龙二差一点就要信了。他心里有一瞬间的惊讶,但他忽而一想,当初她就是这样把李柯骗了现身,自己还分析过她不可能能听到,如今这一交手,倒又差点着了她的道。
他不出去,绝不出去,看她能怎么办?
居沐儿坐了好一会,没有等到任何动静,她长长叹了口气,问:“藏着好玩吗?”
龙二觉得挺好玩的,比跟那些千金闺秀叙话来得有意思多了。
而且他不相信居沐儿能知道有人藏身在一旁,他知道她是狡猾的,他领教过。所以他确定此刻她不过是装模作样,实际却是无可奈何,所以他更开心了。
从来没有人能给了他龙二爷不好看还能全身而退的,人人皆知他龙二有仇必报绝不手软。原本按理说,对姑娘家他不该这么死咬着不放,但从来还没有姑娘家这么招惹过他,所以龙二觉得,这居沐儿比其他算计他的爷们更让他着恼。所以此刻看到她吃瘪,他打内心的感觉到喜悦。
居沐儿说完了这话,还是没等到动静,于是她站起来,冷冷说了一句:“那竹杖便送给你玩吧。”她说这话时,脸上显了怒气。
龙二在一旁看着,不由得一挑眉,哟,还有脾气呢。
居沐儿说完,扶着竹亭的栏杆,慢慢走出了亭子,然后一步一挪,往家去了。她没有回头,没有停步听四下的动静,她只是很认真的走着路。
龙二跟着她走了好一段,看她走得小心翼翼却还是被绊了几下,险些摔了,可是每次都没摔倒,这让他有些遗憾。后来有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子过来唤她,龙二听到她唤他“爹”,便知这人便是居胜。
居沐儿与居胜说弄丢了竹杖,便回来迟了。居胜大嗓门说着怎么这么不小心,下回他再给她做根新的。父女俩这便一同回了家。
龙二跟到这,看不到居沐儿的糗态了,也就奔回了马车。他这回出了口气,心里痛快,笑容也有了。这让牛侠和李柯很是惊奇。
回到了龙府,牛侠拉着李柯到一旁悄声问:“李爷,二爷方才去了那许久,回来时一扫阴霾,脸色也好多了,是不是得了便秘的毛病?”
李柯大窘,不答,扭身走了。
走了两步又转回头,拍拍牛侠的肩说道:“大牛,好奇心该压住的就得压住,你看看我,学着点。”
牛侠挠挠头,光看脸看不出李爷有压住好奇心啊,这是怎么个讲究?
李柯又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好奇心会闯祸的。”
牛侠又挠头,是吗?
龙二一回府就听得余嬷嬷说,他走的这几日,有几家药铺老板送了礼来,都是些大补药材。余嬷嬷打听了一下,是几家千金闺秀暗地里托付的,那几位甚是有心,看龙二日夜操劳,忙不完的生意,故送了礼来,以表关心。
龙二皱了眉,转头让人李柯去市井打听打听,不论传他些什么,都给报回来。
李柯心知这下再瞒不住,只好出去打听回来报了。说是现在坊间传言,说龙二爷嗜财如命小气记仇脾气不好,还有他鲜近女色,迟迟不婚的原因一是实喜男色,二是定有隐疾。
龙二听完脸扭了形,所以那些女子管不得他到底是不是好男色,只好从隐疾上下手,给他补补身子吗?
荒谬透顶!真是无知又没脑子的女人。
他会娶她们才怪!弄回家里来让她们天天惦记着按小道消息给他补身子,那他不得少活好几年?
可龙二没想到,这事还没完。过了几日,又有药铺老板送礼来,这次送的是通肚润肠的良药。
药一送到,龙二的脸就黑了。那脸色,可不真的象是张便秘的脸吗?
隐疾便算了,咒他拉不出屎是什么意思?
龙二爷怒了!
闹不休空惹烦心
那一包包的药包得极是精美,可却是象针一样刺着龙二的眼睛。他真的憋了一肚子的火,想发作却不知冲哪发好。
黑着脸的龙二爷堵心堵了两日,觉得浑身不舒坦。
另一方面,龙二回来的这几日,不止送补药的来了,送钱银的也来了。想是大家琢磨好了翻修东大街的好处,开始向龙二爷示好,欲讨了这个美差。
龙二在这类事情上面头脑是极清楚的。哪家是什么利害关系,谁的钱银可以收,谁的好处不能拿,对谁家该扶一扶,对谁家该摆摆威,他都是算计好的。
按之前定好的主意,龙二拿了两家的意思,把修街筑檐的事分好了工,让那两家各得了好处,满意而归。
因为眼看着年关将近,东大街上各家铺子的生意都是极旺的,为不影响大家的买卖,龙二把修街的事定在了年后开春,并要求年前那两家把翻修的账目算明白,需要的材料,人力等各方面的准备也要开始着手,那两家当然也是认真应了。
安排好修街筑檐的事,龙二又想到了居沐儿。
他决定再去偷她一根竹杖,因为他认为,他被市坊传得如此难听,也是拜她所赐。
这般宵小行径不是什么体面事,这个龙二心里明白。去偷一个盲女的竹杖也并不光彩,所以他不打算让别人知道。
龙二没带随从护卫,自己骑了马,出了南城门,直奔竹林而去。到了竹亭,看到一对农家夫妇正在那歇脚,亭子里并没有居沐儿的身影。
龙二拍拍马儿,继续前行,一路走到了居家酒铺。
居家酒铺京城以南五里,从入城的必经大路拐进唯一一条岔路林荫道,便能看到居家酒铺。
居家酒铺并不大,四张桌子,两个干活的伙计加上居老爹就是全部的人手。铺子以卖酒为主,还有些下酒小菜、烧肉、馒头面条等主食。
居家酒铺的酒颇有名,邻近几个城的酒楼都有向居老爹买酒,所以酒铺主要靠给各酒楼供酒为生,来店堂食的客人并不多。
居家酒铺的后面就是自家住的宅院。院子共有三间,第一间连着酒铺,是两个伙计住的,一是守店,二还用来放置杂物等等。第二间院子是居老爹的住处,还兼为酿酒仓库。第三间小院才是居沐儿住的地方。
龙二早已从李柯打探回的消息知晓这一切,于是他骑着马直接进了树林,找了个僻角把马绑好,然后自己悄悄地潜进了居家酒铺的后院,跳进了居沐儿住的小院里。
居沐儿的院子很安静,周围立了高高的粗木桩围栏,前后都没有别的住家,经过一条林荫道,才有别的邻里。
龙二四下看了看,然后象做贼似的观察着居沐儿的居室。这小院里有三间房。一间卧房,摆设很简单,一床一案一柜,再无它物。
另一间是书房,三面墙的大书柜,摆满了书,窗前摆了一个书案,上面摆了文房四宝,整个屋里也没有多余的花哨摆设。
看见这一屋子的书,龙二愣了愣,他忽然想到这盲女在瞎眼之前,该是多爱看书的人啊。没由来的,他心里更堵了。
还有一间屋子,窗户开着,龙二在窗前一看,一台琴案,上面摆着琴。一旁的墙上也挂着三面琴,还有一把琵琶,一把筝。另一边墙有个小书柜,里面也放满了书册。无论是这琴室还是刚才那个书房,全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龙二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居沐儿,这让他很失望,他远道而来,特意想欺负她一下,找找乐子,撒撒怒气,她居然不在?
龙二气气呼呼正想走,忽然发现这小院里的墙上钉着粗绳,龙二不知道这是何用意,他顺着绳子走一圈,走到后门处,发现那里也绑着一条粗麻绳。
龙二好奇了,他过去看了看,发现这粗绳沿着后门绕着围栏绑了一圈,一直通到了林子里。一棵树接着一棵树拉着绳,也不知是围着什么。
龙二跟着粗绳走,走着走着,他发现里面的蹊跷了。这绳子不是要在树林里围圈,而是个路引,瞎子的路引。
龙二确定这个,是因为他跟着粗绳一直走,走到了林子里的一个小河边,见到了坐在河边一个木桩上的居沐儿。
她坐在那,手里拿着一本书。她并没有在看书,她眼盲了,当然看不了。她只是拿着,手指摸着书页,侧着耳朵似乎认真在聆听。
龙二也下意识的跟着听,他听到了河水流淌的细响,听到了树叶被风吹过沙沙的声音,还听到了居沐儿翻书页的声音。
龙二抿抿嘴角,暗想她又看不见了,翻书又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徒劳安慰自己的举动。
他看着居沐儿的表情,看到她似乎很愉悦。他皱起眉头,她愉悦,他就不高兴了。想想自己被别人传得这么不好听,想想那些千金闺秀还在缠他,又想想余嬷嬷期待的眼神,他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居沐儿害的。
过去大家就只道他贪财小气而已,他觉得这不是坏事,这有威慑他人的效果,让别人不好对他提什么占他便宜的要求。但现在传他断袖或是隐疾,还有那劳什子便秘的毛病,他便不痛快了,这不是让别人笑话他吗?
总而言之,全是这居沐儿的错。
龙二看着居沐儿摸了身边一块小石头往前扔,扔到了水里“扑通”一声,然后她笑了,又捡了一块石头扔过去,又是“扑通”的一声响。
居沐儿自己跟自己玩得高兴,龙二却觉得她傻气,他心里“哼”着,暗想她真是无聊透顶。
他偏不让她高兴,偏叫她害怕才好。
龙二看见居沐儿的新竹杖靠在她坐的大木桩边上,他轻点足尖,施展轻功,悄悄的跃了过去,用脚尖一勾那竹杖,竹杖飞起,他握在手里,轻轻巧巧的落在了一棵树上。
他掠过居沐儿身边,带起轻巧一阵风。居沐儿正准备再扔一颗石头,却感觉到了身边气息的流动。她吓了一跳,笑容僵在脸上,而后迅速的摸向竹杖的位置,发现什么也摸不到了。
居沐儿吓得跳了起来,惊叫道:“是谁?”
龙二拿着竹杖在树上无声的笑了,他心里得意洋洋,孩子一般恶作剧得逞后的嚣张。她慌张无助的表情让他一扫过去几日的郁结,心情爽朗起来,他想着:“就不告诉你,吓死你。”
居沐儿咬着唇认真倾听,却听不到周围有什么人声或是走动的动静。她脸色惨白,吓得不轻。她下意识的把书抱在怀里,挡在胸前。
龙二逗她逗得兴起,飘然下树,捡了几颗石头分几个方向扔到了水里,落水有远有近,听不出位置来。
居沐儿被石头落水的声音吓得一缩肩,她没有说话,却是猛地扭头扑向最近的那棵树,摸到了绑着树的粗绳,她咬着牙,攀着粗绳一路狂奔,往家的方向冲。
她的奔跑速度并不快,跌跌撞撞,狼狈不堪。
龙二无声大笑,想着要不要把绳子给她弄断了,让她更慌乱?想想算了,留着这乐子下回再玩。
他心满意足,把竹杖在手里把玩了几下,然后进了林子,找到他的马,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一连数日,龙二都派人打探居沐儿的动静,听得她数日闭门不出,躲在家里,他就开心得哈哈大笑。拿着从她那偷来的两根竹杖把玩,甚是开怀。
这日,探子来报,说居沐儿生病,云青贤前去探望。龙二不以为然,但却想着云青贤的家室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也不知这次丁妍珊和她姐姐会怎么对付这居沐儿?
可等了数日,却无反应,探子说丁妍珊去过云府,想必是探望丁妍香去了,她离开时一脸不快,可之后便在丁府闭门不出,没有动静。居沐儿那边病好了,又正常外出活动了。
龙二一听,有些失望,这居沐儿这么快就过上好日子了?那哪行!
他略一琢磨,找了李柯来,把那两根竹杖拿出来,嘱咐他给居沐儿送去。“你就说听说她病了,所以我准备了这份薄礼送她,祝她早日康复。”
龙二实际想说的是,就是他龙二在欺负她呢,让她泼他一身茶,让她逼他修街筑檐,让她摆布一群女人来缠他。哼,做好心理准备接招吧。
李柯看着那两根竹杖,脸都绿了,那颜色怕是跟竹杖差不多。
这么丢人的礼物要不要派他这种英伟的高级护卫出马送啊,他也是要面子的。而且这东西一看就不是慰问用的,摆明是讽刺人家是瞎子嘛。
李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主子爷有令,他还是得照办,于是硬着头皮去了。
送完礼回来,龙二立马把他叫进了书楼,问:“那盲女收下了?”
“收下了。”
“她是怎么说的?”
李柯挠头:“居姑娘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龙二皱起眉头:“那总该有些反应,她是什么表情?”
李柯应道:“居姑娘摸了摸竹杖,愣了一会,然后长叹一口气,转身进了院子,还把门关上了。”
“叹气?”龙二摸摸下巴,他猜想她应该生气着恼,却没料到是叹气。她叹什么气?
过了两天,门房来报,说一个卖花的小姑娘捎来一份礼,据称是居沐儿姑娘送给二爷的。那小姑娘留下东西便走了,门房把东西送给了李柯,李柯又把东西交到了龙二的手上。
那是一个用布包着的长形物件,李柯在龙二的示意下把布包打开,入眼赫然是一面琴。
龙二立时不高兴起来,人人皆知他龙二不识音律,只爱银票,没哪个不开眼的会请他品琴论琴,更没人会送这等不讨喜的礼物来。
这居沐儿送这玩意过来,是讽刺他吗?
李柯小心翼翼的道:“二爷,这里面还有张小笺。”
龙二一把抢了过来,这一看,脸都黑了。小笺上八个字:“习琴养性,排闲解忧。”
这字笔触优雅,但笔划间有些交结,跟蒙着眼写的似的。龙二心里知道,这不是蒙眼落笔,这是瞎眼盲写。
说琴就是要讽刺他,养什么性,他的性子好得很,没看那么多姑娘都想嫁他嘛。
还排闲呢,他哪里闲了,他忙得很,每天报事的人都排着队,桌上堆的账本卷宗都看不完,他哪里闲了?
还忧,他一点都不忧,一点都不会为了她忧!
“啊,对了,门房还说他有问过送这个礼是做什么的,那个卖花姑娘说,居姑娘说的,调皮的孩子学琴最好了。”
调皮?说谁呢!
龙二一拍桌子,这个讨人厌的盲女,他跟她没完!
暂休战稀客上门
龙二跟居沐儿的较劲就此开始了。
龙二不承认这些不痛快是他自找的,因为他认为他之前小小的惩戒并不是当真的。他有顾念她是一个女子,所以并没有真的用对待爷们的那种手段来对付她。不然,以她一个小小的盲女,他龙二根本就是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她。
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
他甚至没有象丁妍珊那样叫恶汉地痞来对她动手动脚,他自己也完全没有碰到她一根汗毛。他没整治她爹的酒铺,也没有断了她关心的卖花小姑娘的生路,也没有毁了她教市井平民小孩弹琴的小破院子。
看,他真的没有认真在对付她,他只是……嗯,只是稍稍逗弄了她一下而已。
可这居沐儿不识好歹,不但每次都要报复回来,现在居然还敢讽刺他。
作为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爷们,龙二觉得若是放任此女的行径不加理会,那他大老爷们的脸面将荡然无存。
他必须还以颜色,不能教她以为他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