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董认命般的叹了口气，压下心头涌上的燥热，发动车子，离开了家属院。
后面的草丛里，一个小报狗仔一脸兴奋地翻着自己的相机，脸上全是老子中大奖了的表情。
“哇塞，真刺激，锁骨吻！”
“唉，就是有点可惜没拍到程孟珏劈腿对象的脸。不过他们这些豪门玩得真花，还男女通吃！”
“嘿嘿，不过老子这下子可是赚发了！”
此时的白意和程孟珏并不知道两个人即将登上劲爆的娱乐版头条。把白意送到剧组后，程孟珏看着女朋友走进去，才驱车离开。
今天是所有主要角色拍摄定妆照的时间。
宁臻和程砚两人昨天刚经历了小考，神色间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相比之下，江子源就有点憔悴了，一看到白意，眼睛都快红了，走过来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你。
白意也不惯他，自顾自地干自己的事情，最后果然江子源憋不住了——
“姐姐不知道，我为你受了多大的委屈。”
白意：“……说人话。”
江子源：“上课好累，老师好恐怖，听说还有考试，我不想学。”
白意纳闷地看向江子源，“小主公那么小，怎么可能恐怖。”
此话一出，江子源还没什么反应，宁臻和程砚皆是一脸“你可太天真了”的看着白意。
白所长：“……”我小徒弟，挺厉害的。
这三人看起来好歹还有点人样，等到林舟到的时候，孩子基本上已经无比的平和且佛系了，见到白意的第一句话就是——
“白姐，还能活着看到你，我已然心满意足了。”言罢，又缓缓转过头，依次看向宁臻三人，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让白意一度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学傻了。
林舟如果知道白意此时心里的念头，怕是会淡然一笑，轻言细语道：“没傻，但也不远了。”
好在半个月的训练还是初见成效的。
四个年轻人的可塑性都非常的强。
像是林舟，童星出道，对于镜头早有自己的驾驭秘诀，除此之外，经过高强度的专业训练后，拿起手术刀的姿势像模像样，一点没有摆拍的样子。
而宁臻和程砚本就是电影学院常年霸榜的优秀学生，即使没有过很丰富的实战经验，却都是十分值得雕琢打磨的璞玉，再加上研究所的气氛熏陶，非常有几分沉稳内敛的高智商人才的气场在了。
主角三人组的定妆照拍摄时间最长，轮到江子源的时候，大家才明白什么叫做聚光灯下天生的宠儿。
他的脸非常上镜，有一种自带的高级感。
江子源的定妆照要拍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来，一种是阳光完美的善良弟弟，另一种则是心理变态的幕后boss。
看到镜头前，游刃有余地驾驭着两种风格的江子源，程砚和林舟的目光都渐渐严肃起来。
优秀的人碰到可能会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后辈时，并不都是嫉妒或者提前扼杀，更多的是欣赏，以及让自己变得更好。
程砚和林舟都没有和江子源比较的心理。
相反，从江子源天赋式的表现下，两人都发现了自己身上匠气更多的一面，暗下决心要突破自己。
白意则一直抱臂站在最后，默默地看着四个年轻人的表现。
赵子钩站在她的身边，突然感叹了一句：“真好，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一眨眼，咱们都要奔三十了。”
白意头也没回，笑道：“怎么，赵总已经有年纪焦虑症了？”
“那倒没有。”赵子钩摸摸鼻子，“忽然感慨一句。”
白意抬眸看了赵子钩一眼，轻笑一声，“那你不如好好想想，下个月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一句话，直接把赵子钩从那点子感伤里拉了出来，两眼放光地看着白意，立马掏出手机挑出自己的某宝购物车。
“我都选好了，白姐，你能让我体会一次，被人清空购物车的快乐吗？”
白意目光一滞，看一眼购物车里勾选的商品总价，不解地问道：“这对于你也不算很贵啊。”
“你不懂。”赵子钩嘿嘿一笑，“其实我也想和江子源一样，牙口不好，吃你一回软饭。”
白意扭过头，呵呵冷笑两声，拿过赵子钩的手机，选择了待付款。
“真买啊？”赵子钩没想到白意这么干脆。
“不然呢？”白意低头用指纹付款，“你想要不是吗？”
一句话简简单单，就像是很多年前，赵子钩喝到一边吐一边哭着跟白意借钱开公司。
白意也是这样，二话不说，给他打了钱。
虽然今天这笔钱比起当年不足一提，但赵子钩还是深吸一口气，之前的那点惆怅一扫而空。
“真好呀。”
白意前脚付完款，接着听到赵子钩这声没头没尾的感叹，眉心一蹙，又打开微信给他转了一笔。
多花点钱，哄小弟开心。
由于定妆照的拍摄非常顺利，下午两点收工后，白意索性一挥手，自掏腰包请所有人吃饭。
酒店的包厢里，白意正喝着葡萄汁听赵子钩胡侃，身边的宁臻忽然传来一道惊呼。
“晚上八点见，这又是有什么大瓜吗？”
白意好奇地看过去，原来是一个八卦爆料号发的大瓜预告。
只要是有八卦的地方就永远不缺吃瓜的人，宁臻的话让餐桌上的话题一下子变成了吃瓜。
“这个爆料号有点东西的，上次那个顶流嫂子的事情就是他爆出来的。”
“这次有点狠啊，如此迫不及待？不一般得预告提前个几天，好让当事人公关啊哈哈哈！”
“谁知道呢，发的急有可能这瓜分量不轻啊，甚至都不想要公关费了，想的是一炮打响的名气。”
几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在那里讨论的热乎，白意以前没听过，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最后，讨论了半天，也没人猜出来，这次的瓜究竟落在谁家。
不过，猜测的过程中，大家倒是交流了不少自己知道的八卦，把白意差点听撑了。
就这样，一顿饭聊天的时间比吃饭的时间还长，最后干脆和晚饭一起接上了趟儿。
等到白意回到家属院的时候，一看表，都快八点了，程孟珏早已经喜好水果，坐在沙发上边处理公务边等她。
“回来了？洗手吃点水果，今天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山竹，我特意冰镇过了。”
一听有冰镇山竹，白意面上一喜，动作利索地洗好了手，刚剥开一颗准备塞到嘴里的时候，手机上推送了一条新闻。
白意随意扫了一眼，眼神却定住了。
程孟珏见身边的人半天没有动静儿，将视线从电脑上移开，看向白意，结果发现她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看着自己的手机。
“怎么了？”
程孟珏的声音拉回了白意出走的理智，她顾不上手上还有山竹的水儿，打开那条新闻，递给程孟珏看。
“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吃惊。”程孟珏笑着低下头，然后，他也木了。
只见新闻头条硕大醒目的一个标题——某上市集团董事长和一男性友人车内上演锁骨吻，浪漫爱情原为炒作？！
再往下一看，偷拍的那张照片的主人公，正是漏了半张清晰正脸的程孟珏和一个只有后脑勺的短发少年。
程孟珏此时的心情，难以言表。
白意倒是非常中肯地评价了一句，“回头联系一下这个偷拍的狗仔，这个照片拍得还挺唯美。问问看有原版不。”
程孟珏：“……的确挺好看的。”
两位当事人此时还有闲心评价照片，而网友们已经彻底被忽然从天而降的大瓜砸懵了。狼兔cp的超话里更是一堆堆懵逼的胡萝卜。
舆论足足发酵了半小时，也没见两位当事人出来回应，直到一条看起来与这条绯闻完全不相关的词条被拱上热搜——#《茫然者》官宣#。
一开始点进这条热搜的，基本上都是《茫然者》的书粉。
然后他们一脸卧槽表情的从这个词条里出来，转道去了隔壁#白意程孟珏#的词条，开始疯狂发帖——
【卧槽，你们的房子没塌！指路隔壁《茫然者》官博！】
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和心碎的cp粉们看到类似的微博，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非常听话地去了隔壁，然后就是——
【白哥，娶我！】
第87章 白意：过客的马甲终究还……
【虽然知道白意不会出道,但这张图真的杀到我了】
【p的吧……】
【前面的好酸！P图再厉害，镜头表现力这种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好吧！】
【这就是我心目中的顾卫啊！感谢制片方霸霸们！】
【看了一下出品方,白意就是金主霸霸啊！】
【说实话，我点进来这个话题前，以为会塌房，但是最后发现选角我都好爱！当然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那就是你对！】
【哈哈哈哈前排朋友的求生欲好强！不过单就官宣照来说，确实值得期待,动起来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茫然者》官宣的相关话题和官方微博下讨论热度节节攀升。
一则，这确实是非常值得瞩目的大IP改编，甚至基于这本小说的海外知名度，一开始片方就将国外的播放权卖了出去。
二则，程孟珏和某男性友人的绯闻也无疑给剧宣添了一把热度。
网友们兴冲冲地跑来吃瓜,有些人以为自家的墙头倒了，谁知道逛了一圈回来发现，直接原地盖起了别墅。
【我一开始以为，程董是个渣,后来我发现，雾草,白姐原来这么A？!锁骨吻啊！！！！！】
【我直接一个爆红好不好！一开始看到那张照片，我第一反应就是好配！结果——我又多了一个老公！】
【粉白意真的很爽,一个同时可以满足事业粉和颜值粉多重需求的女人！】
【姐妹们,我已经把那张照片保存为桌面了！但是狗仔可不可以好心一点,我想要高清图，星星眼.jpg】
【姐妹，快去白家小馆的微博,白姐发了高清图！】
事情爆出来一个小时后，当事人之一终于姗姗来迟，更新了第一条微博。
非常简单粗暴，直接甩了一张图，然后艾特了一个新注册的账号。
网友们顺着这个新号爬过去，发现对方五分钟后进行了实名认证——@程孟珏。
【啊啊啊，好快乐，这就是官宣的快乐吗？!】
【你们两个，给我原地结婚，明年抱娃，我要看亲子综艺！】
【前面的，你不要钓我！我已经开始想看了！】
【讲道理，一开始我就不信，这俩人根本不需要炒cp。看过节目的人都知道，白意的脾气那么怕麻烦，她要是想出名，方法多的是。】
网友们在网上唠嗑捞得热闹，两个当事人窝在一起吃瓜也吃得很快乐。
当然，也挺忙。
程孟珏的手机从消息爆出来开始就没消停过。
高中群里直接炸开，时季更是嚷嚷着必须让他程哥重振夫纲。
【时季：哥，我都给你想好了，狗仔我给你找，到时候咱先拍个壁咚，然后来个公主抱，最后当街热吻！姿势一定要到位，你必须给人一种把握主动权的感觉！】
【时季：哥，这事儿你必须重视，白姐已经A到在网上多了一群老婆了！你现在的情势刻不容缓！】
他一个人叭叭叭地水了几十条，别的人也不说话，就光在那里乐呵，一看到时季累了，发消息的频率慢了，就有人往群里发红包，立刻会被时季秒领，然后重新开始强力输出。
直到程孟珏转了个66666，发了闭嘴，整个群都安静了几分钟，然后——
【“时季”接受了您的转账】
【时季：好嘞哥，弟弟祝哥哥雄风永不倒！】
程孟珏眼皮一跳，索性关上手机，眼不见心不烦。
“怎么了？”白意正看评论看得乐呵，她的高中群里也一直在水群，见程孟珏把手机扔到一边，好奇地凑过去问道。
“没事儿，时季又在蹦跶。”程孟珏对于这个老同学，是说不出的无可奈何，打骂都没用，大部分时候，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威逼加利诱，尤其后边那个是关键。
白意扬扬眉，“时季？他不是在我们班群里水着呢，这么有活力的？”
“你们班？”程孟珏一听，眼底划过一丝危险的暗芒，“给我看一下。”
“喏，给你。”白意把手机递过去。
程孟珏打开一看，额角的青筋开始疯狂蹦跶。
【时季：白姐威武！！白姐，小弟对您的崇敬，就像您落在程哥锁骨上的吻一般，坚定不容质疑！】
【时季：姐，我看网上好多小姐姐管你叫老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性别这方面咱们可以不要卡的那么死？】
【时季：姐，我连夜给你整理了一本《如何让夫纲从此不振手把手教程》，发你邮箱了，一定要看！】
看着活得像个两面派的时季，在两个不同的群里扮演着两副截然不同的嘴脸，程孟珏深呼吸两口气，最后没忍住，从胸腔里闷出一声笑来。
白意不明所以地看向程孟珏，对方索性直接把自己的手机拿给她看。
再一次深刻认识到某人的逗比属性后，白意沉默稍许，道：“其实想想，时季也就这一点，还能算是优点了。”言外之意，这算是唯一一个不那么差的缺点，可以扒拉出来，四舍五入成优点的了。
程孟珏抽抽嘴角，心道，他女朋友骂人真脏。
《茫然者》的官宣由于占了几个极大的流量热度，使得从一开始电视剧的拍摄就备受瞩目。
好在投资方的两位霸霸最不缺的就是钱。
怕影响到剧的拍摄，也怕有太多路透，白意从筹备这部剧之初，就砸了重金，直接搭了全部的实景。
严格说起来，白意想拍这部剧是她在收购明华前就有的想法，小赵总与其说是说服了白意，不如说，是刚好在她需要有这样一个专业公司来做剧的时候，主动送上了门。
明华虽然彼时负债累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内部早已经形成的良好的影视制作功底，不容小觑。
负责给《茫然者》剧组搭建实景的公司，早在白意收购明华前已经提前一年动工，建设公司的老板本身也是明锐的校友，从头到尾工程都做得十分到位。
包括赵子钩第一次见到手笔这么大的实景时，也不由咋舌。
“姐，现在的剧，虽然也有不少搭实景的，但像你这么实在的真的少！话说我记得财务那边报上来的成本也不算是高得离谱啊，怎么你自己掏的腰包？”赵子钩站在一砖一瓦一点没有糊弄的建筑物前，人都呆了。
《茫然者》主要的剧情是发生在一座小城，白意便直接承包了一大片荒地，在此基础上，搭建起了一个城市基本所需的医院、警局、住宅、商场等等的真实建筑，俨然一个精缩般的小城市。
“还好，幸亏我那会儿写得这城市经济不发达，楼都不算很高，最高的也就盖到了八层，省了不少钱。你看着成本没那么夸张，一来是因为演员的片酬都不高，二来则是，我拉了投资人的，回头这里拍完戏可以对外开放或者租借。”
赵子钩诧异地扭过头，“投资人，谁？”
“杜睿明啊，他说启星一直想要一个这样的影视基地，入了一部分钱，后来简意接手了嘉佳，自然也要来分一杯羹。”白意随口道。
听到如今圈内三大巨头都入了股，赵子钩咽了咽口水，忽然感觉自己的腰杆都直了。
《茫然者》后面，可是站着娱乐圈顶峰的三个大霸霸啊！
验收完实景场地，剩下的就等着主要演员进组，进行为期一周的剧本围读工作了。
主角三人团的学习任务也并没有因为拍戏而搁浅。
原皓索性把小主公扔到了剧组去，反正戏也就拍三个多月，孩子在里面全当放暑假了。
就是苦了江子源了，他本来以为自己能跑得了，但一得知来得还是那个小孩儿时，整个人都丧了。
只是他这副样子看得导演两眼放光，直呼：“江子源这个状态很好啊，不过先不拍黑化的戏份，你记住这个感觉，到时候拿出来啊！”
江子源：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要利用我？!
白意在剧组的戏份比较分散。因为顾卫这个角色同样是贯穿了全部的剧集。
《茫然者》的导演是白意专门拜托杜睿明介绍的国内著名导演任可。任导演的履历非常精彩，早些年以拍摄刑侦剧著称，这几年资本当道，但他依旧不改初心，对于剧的把控和要求非常高。
白意的戏份，有些剧组给她刻意赶一下，集中可能半个月就拍完了。
但是任可不可以，所有人在他这里没有特权，必须按部就班来拍。
白意对于任导演的安排没有一点异议，反正她在哪里都可以干活。
而且《茫然者》是曾经存在于她笔下的世界，如今可以看着二次元的故事在三次元逐渐还原，看到三人组在打闹中成长，他们是平常互坑的损友，更是关键时刻可以毫不犹豫交付后背的挚友。
宁臻扮演的盛白，美丽而自信，她缜密细腻的心思和超强的逻辑能力，帮助团队一次次化险为夷。
程砚扮演的顾生，因为小时候丢了弟弟，少言寡语，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电脑和武术，他不爱说话，但面对危险，他永远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高大的身躯下藏着的是一颗时刻在自我折磨和渴求救赎的心。
林舟扮演的天才医生董诺，因为聪明，所以总是想耍心眼偷懒，前期少了些担当，之后在一次次的成长中，磨炼成钢。
三位主演都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拿出了最好的表现，贡献出了镜头里的铁三角小组。
而江子源扮演的祁笙，更是给了大家极大的惊喜。阳光时，他是所有人公认的团宠弟弟，尤其顾生，想到自己走丢的亲弟弟，对祁笙更是多了几分照顾；然而，黑幕下，他却是一切阴谋的推动者和主导者，而这一切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因为，他很无聊。
本来其他人认为，在见过江子源扮演的祁笙后，白意的顾卫并不会再给他们带来那么多的惊喜，毕竟珠玉在前。
然而，当顾卫第一次出场时，为了擦拭脸上的雨水，撩开头顶的帽子后，白皙修长的手指下，一张清冷惊艳的面孔先是令人一窒，镜头接着一转，给了顾卫脸上伤疤一个特写，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瞬间透过阴暗低沉的氛围传递到镜头后的每一个人心头。
暗巷、兜帽少年，天空中是淅淅沥沥不断倾下的雨滴，少女抖着嗓音，祈求地看向抱住自己的少年。
“我怕、怕。”
顾卫的脚步一顿，兜帽下冷硬的脸，第一次，微微扯动了嘴角。
霎那间，仿若一束阳光，不炙热，却温暖。
程孟珏来探班的那一场戏，是白意扮演的顾卫即将领盒饭的戏份。
他来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独自站在角落里，眼睁睁看着江子源扮演的祁笙笑着把刀插入了顾卫的胸膛。
刀子拔出的瞬间，少年倒入了身后的海棠花丛中，鲜血从他的身体中流出，顺入花田之中。
若无其事收拾了一切的祁笙，回到位于城里的家里，笑着说：“今年小楼花园里的海棠，开得格外艳。”
他说这话时，被顾生牵来做客的老狗，留下了两行眼泪，阳光映射在老狗苍老的脸上，透着彻骨的哀戚。
因为剧情需要，白意最后需要在花丛里躺一会儿，以方便摄像师拍几个近景特写。
程孟珏捂着自己闷闷作疼的胸膛，强压住自己想要搂人入怀的冲动。
即使明白，她是在演戏，但他依然，心痛不已。
白意从片场出来，一进入化妆间，就被程孟珏从身后抱了一个满怀。
温存的依恋下，她可以明显察觉到身后人的低落，便住了嘴，只乖巧地在那里站着任由他抱着。
“杀青了？”程孟珏蹭蹭下巴，嗓音低哑地问道。
白意点点头，接着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反握住了腰间的手，满足地喂叹一声。
“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程孟珏一怔，心里想着她指得肯定是这段时间两人没法经常见面，体谅他的懂事，但他还是没忍住脑回路跑偏，脸一红，喉结上下滚动，方才的感伤倒是瞬间消失了。
正当他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羞涩，没有说话时，门忽然从外面被人直接推开了，使得一对小情侣不得不暂时分开。
赵子钩推门一进来就看见程孟珏的臭脸，缩缩脖子没当一回事儿，兴奋地冲着白意说：“姐，《茫然者》的珍藏版上个月的销售结果出来了，哈哈哈，果然一翻拍剧，小说就会重新热卖一波，单上个月一个月的版税就比你过去一年拿到的都多。对了，国外那版又要再版发售一次，你抓紧把我之前发到你邮箱里的东西过目一下，作者不签名，别人都没法开工。”
赵子钩有点兴奋，没意识到他刚才压根没带好门。
说话的功夫，门缓缓地打开，门外正举着自拍杆的工作人员一脸尴尬地看着屋里的人，举起手，打了个苍白的招呼：“白姐好，程董好，赵、赵总好。”
白意捂住额头，叹了口气。
一班有时季，三班有赵子钩，人送外号，坑人二宝。
赵子钩一看白意的脸色，心里一咯噔，慢慢地扭过头去，看到手机镜头，脑子一懵。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直、直播。”工作人员打了一个激灵儿，大声地喊了出来。
第88章 正文完结
工作人员也害怕,没想到一不小心撞破了什么大八卦，舔舔嘴唇,求生欲极强的补充了一句：“您昨天吩咐的，说是白意姐今天杀青，开个直播宣传一下，顺便也能保持一下剧的热度。”
言外之意，你赵子钩，自作自受。
这段时间忙晕了的赵子钩，眼前一黑,差点没让自己给坑吐。
而直播间的网友们，彻底，疯逑了。
【我以前阅读理解就不好，我刚才肯定听错了吧，怎么感觉赵总的意思白姐就是过客？】
【阅读理解好不好,不影响你能听懂如此简单的人话，相信你，白意真的就是那个狗作者！】
【三个月不见白姐，我都差点忘了她瓜田第一养殖户的外号了,果然，行走的瓜瓜本瓜！】
【心情很复杂,万万没想到，我最喜欢的作者和我最喜欢的公众人物竟然是一个人！】
【前面的,那不是好事吗？！】
【我理解你,毕竟,我们一直都认为，过客是个扣脚大叔……】
【哎，我那两箱刀片呢？！终于可以找到人寄了！】
【我永远忘不了,鸽了我们那年，她还！把我的顾卫给！】
【卧槽，前面的，你提醒我了，白意演了顾卫啊！】
【……江子源，你是好样的！】
这个直播本来热度就不小，赵子钩还一不小心扒拉下来白意的小马甲，顿时热度又翻了一番，以至于工作人员的手机都卡了，最后无奈只能先结束直播，等着直播平台工作人员调试好之后再进。
不愿意面对自己最终还是把白意马甲扒下来的这个事实，赵子钩瘪着嘴看向她。
白意轻笑两声，正想说没什么，忽然意识到身后非常安静，扭头一看，程孟珏正一脸沉思地看着她。
“怎、怎么了？”白意有点心虚地想到，程孟珏貌似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是过客。
程孟珏没说话，半响，扶住额头，幽幽地叹口气。
“没事儿，就是有点心疼自己。”
“又要多了好多情敌。”
白意：“……”
赵子钩：“噗！”
#白意过客#这个词条在热搜头条挂了整整一下午。
点进去，全是心情复杂的书粉。
一个抠脚大叔忽然变成了漂亮的小姐姐不说，小姐姐还是个全才，这多少让人有点——
【卧槽，我一边哭一边笑！】
【我以前只是觉得看那个视频，白意很适合顾卫，现在我感觉，这不是适合，这是我白月光的亲妈啊！】
【《茫然者》的选角和目前官方放出来的所有动态，呈现给读者们的都是满满的诚意，原本我以为是碰上了良心的制作方，现在蓦然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过客给我们的礼物吧。】
【前面的，我本来还在笑，看到你这一句直接感动到爆哭！】
【感觉更期待《茫然者》了！听说剧方专门搭了一个城市实景，壕气啊！】
【我一直爆期待，原著作者亲自投钱搭造的景，一定超级贴合好吧！最关键的是，主角三人组的片场花絮真得看起来我全就是我想象中三人组的相处方式！】
【江子源太绝了好吧，体感祁笙绝对会疯狂给他圈一波粉，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
在网友们的激情讨论，和一日超话一打卡中，《茫然者》宣布开机后一年，这部很多人期待的剧终于定档。
白意刻意把定档的日期选择在书中顾卫生日的那天。
这天，程孟珏也特意早点下班，回到他在首都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别墅，准备陪着白意一起看首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