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看的一头雾水。
想问他两句,他却只是摆手,指着瓶子说一会儿就知道了。
我只好把注意力放在了瓶子上。
起初那些瓶子都非常正常,可是过了三五分钟后。
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我眼见着那些瓶子里莫名其妙的开始浮现了一些深绿色的雾气。
那些雾气就像是有生命的一般,在瓶子里摇摇晃晃。
仿佛很想从瓶子里出来,无奈那些瓶子已经被初一封口了。
看了半晌。
我又注意到一个细节。
这一排瓶子中,有一个瓶子里的雾气竟然是白色的。
回忆了一下,也想不起是谁吹过的瓶子了。
正想问初一,是不是有人怕露馅,没有吹气的时候。
忽然就听见哗啦一声,初一把卷帘门拉上了。
转过身来,立刻换了一副表情。
严肃的对众人说道,我对看戏没什么兴趣,你们不要演了,谢幕吧。
他话音刚落。
我就听见那群人有些骚动。
弄的我立刻紧张了起来,心说妈的这群事主难道都是妖怪?
初一这是要关门放自己啊!
正这么想着,我眼见着就坐在我对面的那些事主,忽然一个个的头都低了下去。
仿佛从他们的脖颈子上,慢慢的攀出什么东西似的。
等到定睛一看把我吓了一跳。
只见那些事主的身后,竟然浮现出了一张张人脸。
面无表情的齐齐的看着我我们。
我听见了惨叫。
是那个带事主过来的中间人。似乎被吓晕过去了。
不过眼下谁也没功夫管他。
我顺手抓住了身旁的一把椅子,琢磨着自己离后厨还有点远,不然应该去拿把菜刀的。
初一适时的站到了我身旁。
倒是给了我一些安慰。我悄声问他,这么多都是妖怪?你有信心吗?
要是跑的话,怎么跑?你把门都关上了。
初一笑了一下说,活的够久,唯一的好处就是什么都见过。但是见太多了也会烦。你往前凑凑,一会儿还能看个新鲜。只不过可能要损坏点家具了。
说完,初一摊开手。
不知道何时,他已经把桌上那个有白色雾气的瓶子拿了过来。
打开瓶塞,那团白雾就缓缓的飘了出来。
像是一只手一般,竟然径直就朝着那当家人溜去了。
其余的那些事主,似乎对此非常忌惮。
可已然来不及阻止了,都本能的退后了一下。
我眼见着那当家人,被白雾逐渐的围了起来。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先带头有了动作,几乎是在一瞬间,那群事主都奔着那当家人扑了过去。
饺子馆里瞬间就乱作了一团。
我都没来及心疼,只看见黑压压的好几个人影交织在一起。
都分不出谁是谁了。
我忍不住大叫。
妈的你们砸场是吧?
话刚出口,就听见一声闷响从人堆里传了出来。
跟着让我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刚才明明还缠斗在一起的人群。
霎时间就分开了,那些事主竟然都跪在了地上,他们身后的人脸,此时竟然已经消失了。
成了一团浓浓的绿雾。
而那个当家人,在原地站了几秒。
就缓缓的朝那些事主走了过去。
他脚步声出奇的大,像是有人用鼓槌狠狠的砸在鼓上一半。
他每走一步,那些事主的头就越低。
等到他走到了那些人面前的时候,那些事主已经全都趴在了地上了。
眼前的景象实在过于诡异。
我甚至都忘记了要呼吸了。
只能本能的张大嘴。
正当我以为会有更惊异的事情出现的时候。
忽然那当家人身子一软,也倒了下去。
初一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一切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结束了。
店里再也没出现新的响动。
只是多了很多没有意识的人。
初一将那些人都翻了过来,确认了一下。
这才问我,刚才这出戏还满意吗?
我说就别跟我打哑谜了。刚才那算怎么回事啊?
一大家子给我们演默剧呢?
初一就笑,告诉我。刚才那一幕,可不是凡人轻易能看到的。
这事主一大家子都遭遇了怪事,必定事出有因。肯定不是一个妖怪那么简单。在看完了那当家人写的东西后,他就更加肯定了猜测。
真正让这家人出事的,根本就不是言官,而是刚才我们看见的那些从绿雾中浮现的脸。
那些脸,行内叫做奸臣碑。
那些祸害百姓的,扰乱朝政的奸臣们,死后必定受到万人唾骂,遗臭万年。
那些奸臣虽然已经死掉了,可临死前还是会担心自己留下骂名。
所以有着很强的一种执念。
传说里,这奸臣碑就是因此而来。
行内也叫这种妖怪为‘说邪书人’。是因为这妖怪遗留在世间,唯一的目的就是附着在人类身上,替自己所代表的那些奸臣说好话。
仿佛重新为奸臣立碑刻文一般,只不过这碑文是人所讲出的话,这石碑是人。
所以才得名为奸臣碑。
按说这奸臣碑,虽然算是邪物。
可毕竟没什么太大的危害。
平日里见到了,随手就可以除掉。很多奇闻异事中,那些被所谓的奸臣上身的人,其实就是遭遇了这奸臣碑了。
民间也有很多对付它的办法。
可一次性出现这么多奸臣碑,危害可就大大的增加了。
之前那当家人所写的我们已经看到了。
这些奸臣碑,甚至已经有计划杀人害命了。
所以那当家人所怀疑的家中有人要害他,都是真的。
之所以要害他,原因只有一个。
传说中的言官,就附着在他的身上。
那些奸臣碑恐怕言官现世,自己性命难保。自然会选择先下手为强。
但毕竟还未成气候,这害命之事,所幸没有完成。
初一讲到这儿,已经有一些事主醒过来了。
于是我就边扶那些人起来,边问初一。
那不对啊?怎么就这么寸巧,这言官和一大堆奸臣碑都跑到一大家里了?
这叫啥?不是冤家不聚头?
初一听我问就笑了一下。
说其实很简单。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本来这些奸臣碑,都是那言官所捕获的。
那些奸臣碑妄图篡改史实,已经算是最大的言而无信了。那言官必定嫉恶如仇。
抓了很多奸臣碑,只不过还没等除掉它们。
中间肯定出了什么变故,那些奸臣碑都跑了出来,聚而攻之。
这言官一时间敌不过,只能先潜伏到了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就是那当家人。
奸臣碑恐怕再被言官抓住,估摸着决定先下手为强。
就也同样潜伏到了这家人中。
也算是巧赶了巧。
就这么的,一家人都遭了变故。
其余的事主都没了舌头,那当家人的舌头变长。
恐怕就是言官最后的抵抗。恐怕那些奸臣碑再口出谎言。
初一讲了一通。
我听到是听明白了,可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消化。
这整个事件都赶上谍战片了。
不过到真应了之前初一说的那句话,这还真像是一出戏似的。
又等了一会儿,所有的人都醒了过来。意外的是,除了那个中间人。
那些事主都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是自顾的说头痛。
说头痛同时又发现自己能开口讲话了。大家都恢复正常了。
是又痛又喜,看起来还很热闹。
既然事情弄明白了。
我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把那当家人叫到里屋,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那当家人自然是连连称奇,许诺给了我远比之前商讨的更高的报酬。
我反正是没拒绝。
权当是赔我一天的饺子馆营业额了。
不过既然已经关门谢客了,我干脆就张罗着这些事主在饺子馆里吃了顿饭。
算是我请客。
席间大家都在给我和初一敬酒。连连表示感恩。
这顿饭吃的还很融洽。
等到送走了所有的事主。
已经临近午夜了。
我这时才猛然想起来,之前不是说言官潜伏下去了吗?
怎么忽然就生猛了起来,一下子把所有的奸臣碑都打败了?
问了初一,初一才笑着答道。
废话,有我在这儿给他撑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