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自己誊抄好的一份一对折,撕成了两半。
刘大夫一头雾水:“你这到底是干嘛啊,一个方子,你干嘛撕成两半?”
“留一手。”林白青笑着说。
“啥意思,你给人开方子,只给一半方子,留一半?”刘大夫更摸不着头脑了,简直云山雾罩。
林白青说:“那不有句老话嘛,凡事留一手,是给自己留后路。“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正在抄笔记的许朝抢着接起电话,捧给了林白青。
林白青接了过来,一听声音,笑了:“楚老。”
楚春亭说:“你说的很对,据楚青集说,孩子曾经在汉唐医馆用金针做过治疗,灸的正是足阳明胃经,当时曾短暂的好了,但是最近又复发了。”
林白青笑着说:“RI人留了一手,不帮他把孩子彻底治好,是想要他手里的医书做交易吧,这事他知道吗?”
大千世界不止林白青一个中医,而且M国中医多得是,有很多RI本老中医的治疗手段不比国内的老中医差,而且要更高明。
楚青集手里既然有那么多老医书的真本,RI本人怎么可能不盯着他。
但跟RI本人做生意就好比与虎谋皮。
人家在治疗的时候就会留一手,帮孩子缓解,但不会完全治好。
而为什么楚青集不惜以沈庆仪的消息做为交换条件,也要林白青去。
是因为RI本人不陪他玩儿了,不帮他治了,他焦头烂额了,才回过头来求亲人的。
……
楚春亭默了好一会儿,算是承认了:“他自忖精明,但总干蠢事,可惜报应却在孩子身上!”
林白青拈起方纸拍了拍,说:“你再给他打个电话,有一段话,我要你转达他。”
顿了会儿,她又说:“告诉楚青集,我会邮寄半张经方过去,是一份针灸足阳明胃经全经络的傻瓜教程,普通的钢针,普通的针灸大夫就可以帮孩子做缓解治疗。但是,我需要他所知道的,关于沈庆仪的一切消息,有地址给地址,有照片给照片,如果能找到沈庆仪本人更好,把证据给我寄回来,我收到了,确定消息准确可靠,就会带着玄铁金针去M国,彻底治好他的女儿!”
手拍在经方上,那是半张经方,只是半个方子。
上辈子的林白青特别天真,单纯,善良,就跟顾明一样,只知道治病救人。
但顾卫国把她练出来了,她学会耍滑头,也会留一手了!
作者有话说:
关于从05年开始的,中医方面的争论作者就不多说了,大家可以搜索来了解一下。
PS:最近章节有点大,大家不要嫌弃多花了币币呀,那是因为作者也急切的想把关于妈妈的事讲清楚,虽然币币多,但是字数也多呀,今天更了一万多字喔,阅读愉快,记得留言!


第85章 妈妈
(她妈还真的活着,而且也在从事医疗行业?)
先说楚春亭。
今天他有客人, 广省收藏家协会的会长许惑年,来找他鉴定一卷手抄本。
楚春亭捧着手抄本,欠腰挂掉电话,望着手抄本, 他红眉高挑, 眼浮笑意。
许会长心中一喜:“瞧楚老笑的, 看来这手抄本是真迹。”
楚春亭经他提醒才回过神来, 将书撇到了桌子上, 淡淡说:“这敦煌经要真是唐代手抄本, 可抵黄金十担, 我初时也以为它是真的,但不对,虽然它可以以假乱真, 但这是明代摹本, 收藏价值是有的,在如今, 也能值个七八万吧。”
许会长一愣,心说既是摹品, 楚老为何笑的那般开心?
这卷手抄本是他花十万块买来的,既只能值七八万, 就是赔了,砸手里了。
但做古玩生意就好比猎人, 常打鹰, 就难免被鹰啄了眼,许会长自认晦气, 又跟楚春亭寒暄了几句, 转身走了。
他始终没闹明白, 本来心情一直不咋好的楚老,咋突然变的那么高兴了。
石大妈也不知道为啥,老爷子接了几个电话后突然就喜气溢于言表,很纳闷。
但还能是为啥呢,当然是因为他的小孙女。
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楚春亭一生玩弄人心,独独玩不过小儿子,总被那小子算计,气到肝疼,但他万万没想到,偏偏林白青能揪住楚青集的七寸。
半副经方,妙极,极妙!
他当即拔电话给小儿子,向他转达了林白青的意愿。
正如他所料,向来笑嘻嘻,总是马屁拍的山响的小儿子这回一声都没笑。
隔着半个地球,楚春亭都能听到小儿子心里的惊讶和不可思议。
没想到吧,他憨厚耿直的哥哥生的女儿,却能把他一军将翻在地。
虽然孙女甚至都不认他,不来他家,但楚春亭拍着大腿,乐的前仰后合。
其疯狂的程度,吓的保姆石大妈很想打个电话给林白青,让她来看看。
她觉得这老爷子大概率是疯了。
……
第二天一早到药堂,电话叮铃铃的响,当然是楚春亭打来的。
楚青集倒是很爽快,而且不需要邮寄,他直接托了一个人,让其人上灵丹堂来拿方子,当天坐飞机去M国,比邮寄更快,也更方便,高效。
但疾病是个非常复杂的学科,而且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病也不一样,方子是否管用也得时间来验证,所以这件事的结果只有一个字,继续等!
而东海制药那边,果然,在试制药品的阶段出了问题。
因为质量管理由田中沛监管,电话是他打来的。
林白青猜着应该是中成药中的重金属,农药残留问题,但田书记在电话里没有明说,反而约林白青晚上一起吃饭,说届时在饭桌上在详细谈。
林白青遂又喊了顾培,也喊了柳连枝,准备去共商解决大计。
今天是周六,在西方国家,一周休两天,今天就应该是休息日,在今天,顾培通常不会给自己排太多工作,下午就休息了,所以他下午就过来了。
但在国内,目前还是单休,而且像灵丹堂这种诊所是不可能完全关门的,在周内,全天都会安排一个大夫坐门诊,到了周六就不安排门诊了,但所有的复诊和调方子通常会安排在周六。
而在周六,林白青就不接诊了,她会在这一天专门做中成药。
话说,离家三个月,顾培回来的第一天,以为诊所排队只是偶然状况,直到过了一周才敢接受一个事实,灵丹堂是个永远人满为患的地方。
好在林白青非常有条理,有经验,每个早晨她都要先估一遍患者。
急病,温病,两种疾病搭配式诊疗,既效率高,还治得快。
这会儿她带了几个实习大夫在制药。
实习大夫是只拿点生活费,不拿工资的,当然,在实习阶段他们要学技术,在制药的过程中,林白青就要跟他们讲药性,讲原理。
突然,一个女生说:“林大夫,快看快看!”
另一个也说:“师姐,你快看啊,看玻璃窗外面。”
然后俩小女生同时声音甜甜的说:“姐夫来啦!”
林白青抬头一看,还真的是顾培来了,停好车之后在院子里四处走动。
俩女生又问林白青:“姐夫在干嘛呀,他干嘛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
林白青解释说:“药堂最怕老鼠,他是在检查,看院子周围有没有鼠洞。”
“哇,姐夫好贴心喔。”一女生说。
另一个则问:“你俩是怎么谈上的呀,跟我们说说呗。”
顾培转了一圈,进楼里去了,林白青正要说话,许朝醋惺惺的说:“你俩,现在可是上课时间,你们想聊八卦可以去外面聊,我要听师姐讲课。”
话说,俩女生也都十八.九,还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原来可喜欢围着许朝转了,但自打上回顾培来过一回,她俩就不像原来那样总喜欢围着许朝转了。
俩女孩齐齐瞪许朝一眼,一个说:“合着我们都是懒惰分子,就你最积极呗。”
另一个用屁股挤开了他,说:“挤得很,离我远一点。”
许朝前段时间还是她俩的争风吃醋对象,蓦然被她们冷遇,气咻咻的转到乌木条桌的尾端,一个人默默去干活了。
林白青看在眼里,心说看来不止她是颜狗,大多数的女孩子也都是颜狗呢。
……
再说顾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上楼找到穆成扬,问:“那位哑巴老人呢?”
穆成扬今天下午有三个病人,有俩是关节炎的老太太,还有一个哑巴老人,也是个白内障患者,正在做治疗。
但今天这个哑巴老人,跟上次顾培来时碰到的那个不是一个人,他说:“那个已经治好走人了,这又来了一个,巧不巧,也是个哑巴。”
关节炎老太太说:“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偏遭细处断,哑就哑吧,还瞎了,哎,这老爷子真是可怜呐。”
穆成扬说:“怪了事了,最近我已经碰到三个哑巴了,而且都是白内障。”
老太太问那白内障老头:“听得见我们说话吗?”
老头一动不动,懵然未觉。
老太太遂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问:“听得见我们说话吗?”
老头这才巡声望过来,笑了笑,点了点头。
老太太对穆成扬说:“一定要治好,瞧他,又哑又聋,这要眼睛也瞎了,看不见了,日子可就更难过了。”
穆成扬觉得有点不对劲,虽然没往深处想,但也笑着对顾培说:“开业仨月,我已经碰上仨哑巴了,这要再碰上第四个,我就得怀疑,我是不是捅了哑巴的老窝了。”
顾培点了点头,再没说什么,就专心看穆成扬是怎么治的。
灵丹堂有一个治疗白内障的方子,是用针灸搭配熏洗眼睛的中药配合着治。
效果特别好,轻度的白内障基本上一到两周就可以痊愈。
针灸手法是林白青前段时间才教给穆成扬的,至于药方子,要因人而宜来开,当然,开方时中药的君臣搭配,目前林白青也只跟穆成扬讲过。
白内障只是视线不清,还不算瞎,所以那老爷爷是可以自己走的。
治疗完,他慢慢摸索下楼,在刘大夫那儿交了3元钱的诊金,药前几天已经抓过了,不用再抓,自己慢慢摸索着出门,扶着墙,一步步的走了。
老年人得了病本身就叫人觉得可怜,眼睛有问题,又没人陪着的,就更叫人可怜了,所以刘大夫望着那老爷子也是感慨:“人呐,最怕老,也怕病。”
顾培却不那么觉得,正好那老头从药堂前门摸索了出去,他转到后院,示意林白青出来,指了指那正在慢慢走路的老头,问:“青青,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药堂病人多,林白青不可能一个个都瞅得过来,初时也没觉得有啥,但看着那蹒跚的老头,目光移到他的罗圈腿,她发现不对劲了:“那是个RI本老头。”
RI本人的体形跟我们国人不大一样,因为他们经常盘腿,或者跪坐,到了老来,膝盖就会有明显的弯曲,俗称罗圈腿,他们走路,也跟国人不一样。
林白青记得这老头是个哑巴,再一回想,也想起来了,药堂这段时间已经出现过三个哑巴了,而且恰是三个白内障老头儿。
她恍然大悟:“这几个老头压根儿就不是哑巴,他们只是不会说中文,所以才装作是哑巴的。”
顾培说:“要我猜得不错,他们跟小松丸一样,应该也是某种药物的受害者,是因为服用了某种药物才导致的白内障,而治疗白内障的方子,你在小松丸身上试过,特别管用,所以这帮人是听到消息,专门找来治病的。”
是了,在三个多月前,林白青曾经给顾敖刚的儿子小松丸灸过心血。
然后那孩子是在军医院动的手术,之后在军医院住了大概一个多月。
其后孩子去了哪里,林白青就没过问过了。
但当时她发现孩子因为药物而小小年纪就有白内障,于是顺手就帮他治了。
所以不是师哥捅了哑巴的老窝,而是来治病的RI本人都知道灵丹堂有不治RI本人的堂规,不敢暴露身份,才一个个装作是哑巴的吧。
这当然得跟着,去看看这老头到底是个啥来路。
老头子因为眼睛不好,走的特别慢,也没有过马路,一路摸索着,直走到东拱门,到了一间小招待所门前才停了下来,有个同样罗圈腿的老太太在等他。
扶上那RI本老头,俩人颤颤危危的进招待所了。
今天晚上还约了田中沛要吃饭,所以林白青和顾培也就折了回来。
开上车,俩人要去东海制药了。
上了车,顾培先递护手霜给林白青,才说:“我看那位老人家不像是个医生,但我的观点不一定准确,你觉得像不像,如果是,他会不会是借着病来灵丹堂偷技术,或者偷针具的?”
要在曾经,顾培会觉得偷一套针,偷一门技术是件很可笑的事。
因为医学技术应该是全人类共享的,每个医生都有学习的资格。
一应医疗医具也应该也是可以被替代的。
也是直到回了国,陪着林白青一路从接手药堂到装修,再到开业,他才算明白,为什么中药会有秘方,每个药堂,诊所会有自己的独门方子。
而有RI本那么一个专门窃取医学成果,为自己申请专利的邻居,在开药和各诊疗方面,百年老药堂们还真是不得不防。
林白青因为要治病,制药,而且中医触脉必须是赤手,所以在上班时间基本上是不会涂护手霜的,到了晚上下班,也得是顾培提醒着她才会用。
涂着护手霜,她笑着说:“偷针具不可能,除了银针,金针和马衔铁针我24小时带在身边,就算要消毒,我也是自己消毒,从来不假别人之手,至于我们的中药方子……”
把护手霜还给顾培,再一笑,她说:“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开方子的时候,都会把每个人的方子备份一份,送给病人?”
关于这个,就又是中医方面顾培所不懂的了。
要说中医方子是秘方吧,大夫们开了方子,通常是自己留一份,再给患者一份,所以它是公开的。
但要说它是公开的吧,RI本,HAN国人似乎又一直执著于,在窍取各种国医的药方,不择手段,就证明它是不可被替代的。
顾培从一开始认为中医是可以被现代医学所涵盖的。
到现在,越了解,就发现自己越不了解中医。
他想的比较天真,说:“那些RI本人可不可以拿着方子,回去自己制药?”
林白青笑着说:“当然不行,大夫开方,是针对某个人的体质开的,中药讲君臣佐使,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君臣佐使的搭配也不一样,失之毫厘就会差之千里,每个人的方子都只能治本人,治不了别人的,而一副方子真正的技术要诀在于君臣佐使该怎么来搭,这个是只要医生不主动讲,任何人都学不走的。”
顾培还有一点不太懂:“那成品的中成药呢,它是一个固定的配比吧,这个配比是要公开的,那RI本人拿到方子,不也一样可以生产?”
林白青苦笑了一下才说:“所以我们才要尽快上线中成药生产线,而且如果可能的话,希望国家能尽快加入WTO,我们能赶在RI本和HAN国之前,把各种常规药方的国际专利拿到手,要不然,专利方面同的财富就被他们给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