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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不敢在这个高度停留,于是抓着逆风带来的升力继续朝上冲,希望争取到更多用来调整的风行高度。
现在她充分理解了当年看《空中浩劫》的感觉。
只要有足够的高度,不管飞机弄成什么样子都有改出的希望,但在近地面发生故障,基本只能双手离开操作杆等死了。
腿上的重物在把她往下拖,风在把她往后推,但双翼和尾巴不会背叛她,肌肉在狂风中绷紧,骨骼关节在用力时轻轻做响,它们一起带动丰满的羽毛,托着安澜飞向天空。
秃鹫和她擦肩而过。
安澜看到了它眼中的估量。
地上有小半只狐狸尸体,勉强能够果腹,但不需要战斗,而是唾手可得;天上金雕带着大半部分的狐狸尸体,是比较好的部分,但可能需要准备战斗,无法轻易获得。
它会选择哪边呢?
安澜心跳得像急促的鼓点。
她知道金雕最大的优势就在空战。
目前为止人类观察到的所有猛禽战斗中,金雕于空战领域几乎没有败绩,屈指可数的败退还有存疑的部分,比如上过新闻的游隼夫妻护巢击落金雕的案例。
尽管在硬件上比不过美洲角雕和虎头海雕,但金雕在猛禽中名声最大、战绩最辉煌、技能树点得也最全面。
许多猛禽爱好者把金雕称为“六边形战士”,认为它们可以在森林平原峭壁任何地形成功捕猎和战斗,于速度、力量、脚爪尺寸等战力评估方面都鲜有短板。
这也正是金雕被称为天空之王的原因。
安澜的问题不在于天赋,而在于对天赋的开发。
她出生时面前的游戏面板上摆开的是一条上限惊人、分叉众多的技能树,但在被人类带走后,所有训练项目都是为了配合猎手和猎犬,相当于怼着其中几条拼命加点,把六边形战士点成了偏科战士。
但是没关系。
她自己知道自己没点空战技能,别人不知道。
秃鹫的视线在两份食物上来回穿梭,最终还是选择了继续下降,不愿意和金雕在半空中发生追逐战。
反正地上还有吃的,有一口算一口,顶着暴风雪打起来似乎不太值得。
安澜赌赢了。
她摇摇晃晃地朝着鸟巢进发,在靠近巢穴时还差点因为山风刮得太厉害降不下去,最后几乎以一个很不平衡的姿势栽进鸟巢所在的崖壁凹洞里。
身上摔得有点疼,可心情却十分美妙。
还有什么比大雪天蹲在遮风挡雨的家里吃肉更美好的事呢?
管它外面风刮得再大,雪下得再急,反正她吃饱了,而且有好几天都不用觅食,能够凭借肚子里的存货撑,不必再担心没有东西吃会饿死在家里。
这一趟跑得可太值了。
不过巢穴离捕猎地点很近,她必须快速完食,省的秃鹫吃完狐狸脑袋之后飞过来找麻烦。
这天她吃饱喝足,缩着一只脚打盹。
接下来好几天暴风雪都没有停歇的样子,一连下了四天才有所减缓,不知道冻死了多少无处藏身的小动物,牧民估计也遭灾得厉害。
安澜在重新开始出门捕猎后短暂思考过要不要去牧区碰碰运气,说不定有冻死的羊或者马,哪怕没有也可能去吊脆弱的小羊羔。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
眼下野外还有猎物,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还没必要用这走投无路的一招。打劫两脚兽固然便捷,却可能引来人类的报复,必须慎之又慎。
所以哪怕再饥肠辘辘,她也只是加大搜索范围,增加一天中的飞行距离,在洁白到有些刺目的雪地上寻找活物。
平均十次出猎中只有两三次能不空手而归,勉勉强强足够一只小鹰生存下去。
好在时间已经走到了冬季的尾巴。
等熬到春天,安澜在搜索猎物、飞行技巧、捕猎熟练度上都有了质的飞跃,体型变大了,肌肉水平和骨骼发育度也上了一个台阶。
最重要的是,进入三月,她又开始换羽了。
羽毛是一只鸟身上最重要的部分,也是它们飞行和调节体温的基本配件,但这些精巧的艺术品很容易受到磨损,因此需要常年更换。
首先是脑袋上和脖子上的羽毛从某个时间点开始不断脱落,安澜每天醒来都能在鸟巢底部看到更多棕色和赤褐色的羽毛,那架势就跟睡醒看到枕头上都是头发一样,实在让人担心会不会变成秃头。
然后这种掉毛从脖子上发展到背部,发展到翅膀和尾巴,后来连初级飞羽和尾羽都没能幸免。
安澜知道金雕是顺序换羽,全年出了冬季都在缓慢掉毛长毛,不会有很严重的影响,但看到正羽掉下来,从心理角度而言还是怪吓人的。
翅膀给她带来的冲击比较晚,最早让她心痛不已的是两根掉下来的尾巴毛。原本好好的十二根尾羽只剩下十根,最中间的两根掉在鸟巢底部,看上去,她是说——看上去,还挺……匀称。
哪怕只掉了两根尾羽,她在飞行时仍然觉得转动方向时要用的力有点不习惯,说不准是真的需要调整还是心理作用。
真是叫人担心。
不过担心归担心,安澜还是如期开展了空战学习计划,争取早日把技能树往上点一点,成为一只货真价实的“天空之王”。
一开始她只能拿雀鸟做做文章,这种小鸟不在金雕的食谱里,轻易也抓不到,所以她训练的是飞行技巧,并没有真的想拿它们填肚子。
等天气再回暖些,中型大型的鸟儿就从稀有变得寻常。
越来越多的候鸟从南方迁徙回来,它们不仅给安澜带来了更多食物选择,也给她带来了更多练习空中捕猎和战斗的机会。
事实证明,这种补充训练是非常有必要的。
随着候鸟飞回来的还有许多冬季向南移动了活动区域的猛禽,其中些正在到处寻找合适巢区进行繁衍的成年金雕。
两三个月过去,安澜已经住惯了自己的“大房子”,这里后来加上的每一丛绒毛、每一根树枝、每一张软皮、每一堆干草都是她亲自收集来的,更别说还有她自己脱落的羽毛,有她看着好看从草原上折下来的花朵。
一想到辛辛苦苦装修好的家可能会失陷,她就燃起了十二万分的斗志,在训练时也更加刻苦。
巢区保卫战就要开始了。
第118章
繁殖季是真的热闹。
当安澜蹲在巢穴里第八次看到天空中有鸟成双成对飞过时,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慨,然后马上又看到了第九对。
这些小毛团并不是她的防备目标,真正值得防备的是那些偶然会出现在高空的大翅膀。
鸟巢所在的峭壁海拔很高,草原上也没什么遮挡,每当有猛禽出现她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有时连入侵者羽毛上的血迹都看得一清二楚。
按说食谱重合度不高的猛禽其实也没必要太防着,反正家里没有幼鸟要养,不需要护巢,本来只用驱逐竞争大的物种就可以。
但安澜为了锻炼空战技巧,每次碰到掠食者就会上去找架打,连吃老鼠的家伙都不会放过。
不过短短二十几天,她总共起飞驱逐了一只金雕,两只苍鹰、两只草原雕和一只大鵟,其中大部分战斗都没什么悬念,只有驱逐同类让她挂了点彩。
金雕主要还是个头大。
而且其他猛禽看到一只金雕追过来大多会转身逃跑,有的甚至不用等交战,光是看到金雕起飞的身影就脚底抹油,也只有同类半点面子不给,上来就是莽。
好在入侵者也不过是只一岁鸟,是刚从爸妈领地里离开出来闯荡才没多久的愣头青,战斗技巧比安澜就高那么点。
两只金雕菜鸡互啄,打得是有来有往。
安澜在它胸口留下了好几道带血爪痕,还踩掉了它一根尾羽,对方也不甘示弱,不仅抓掉了她两根飞羽,还在她腿上撕出了一块带着血的秃斑。
大家都是一样的灰头土脸。
谁也没好过。
在这只小金雕唧唧歪歪地叫着飞走之后,安澜才有空加加餐,养养羽毛,看看候鸟迁徙大片,很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自然界没有永远的平静。
很快巢区就迎来了新的入侵者。
这回来的是一只羽毛丰沛的猎隼,它动作矫健,神采奕奕,体格庞大,鲜少有雄性能长到这种个头,几乎和大体型雌性差不了多远了。
安澜在发现入侵者的第一时间就准备迎击,但她总觉得这只鸟表现得有点奇怪,好像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与其说它是来觅食的,倒不如说它是来旅游的。
从进入巢区的第一时间开始,这只猎隼就在几个旧鸟巢附近转个没完,钻进这个蹦跶两下,钻进那个转一转啄一啄,既视感非常强烈,和人类买房看房也没什么两样。
安澜盯着瞧了好一会儿,忍不住起了玩心。
她在大鸟巢里伏低身体等待着,保持着绝对静止,约莫过了七八分钟,猎隼探索完了周围的旧鸟巢,朝这里起飞,临到快落地时,她才猛地扇动翅膀,做出一副要拔升的样子。
猎隼差点被吓得倒仰。
它尖厉地叫了一声,火烧屁股一样重新拉起高度,一边盘旋一边鸣叫,好像在斥责金雕不讲武德。
说实话,那叫声听起来真的好像一只老母鸡。
突然之间安澜再次被提醒了为什么全世界所有鹰隼在被放进影视作品时都需要红尾鵟这位御用声优出场,尤其是入镜最多的白头海雕。
这些猛禽长得如此威武霸气,叫声却是“咕咕咕”、“嘎嘎嘎”和“啾啾啾”,离谱程度不亚于一个彪形大汉发出少女音,简直惨不忍睹。
至少安澜心里笑得快打跌。
此时此刻她压根没想到金雕也是配音大户之一,本音听起来完全没比别人好到哪去,因为笑得太厉害,她在起飞驱逐时都没用出全力。
不过也算歪打正着。
猎隼是名声在外的大型猛禽,并且它们和游隼一样有“凶猛且疯”的花名,在护巢或护食时敢于同体型更大的雕或者鵟去战斗,把它逼急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安澜只想把它赶出巢区。
前任主人筑的巢连她看了都喜欢,鸟看了肯定更加满意,部分猎隼本来就有拿其他猛禽的旧巢穴来筑巢的习惯,如果不赶得远一点,惦记上了不肯走也是有的。
所以她一口气把对方追出了两公里远。
全程猎隼都没有回头攻击。
警报看起来是解除了。
第二天早上安澜站在突出的岩石上梳理羽毛,准备等露水干掉之后就出去转一圈觅食,还没全部梳顺,就看到一个身影从远处飞近,惊得她差点揪掉一根正羽。
那只被赶走的猎隼又回来了!
最让人不敢相信的是,这家伙还不是空手来的,它嘴上叼了根细细的树枝,树枝顶上还有点柔软的分叉,一看就是挑好了窝准备大肆装修一番。
安澜眼睛都瞪到快脱眶。
但她憋住一口气,想看看这只鸟还想干什么。
结果又过了几天,这只猎隼不知从哪里拎起来个油光水滑的土拨鼠叼在嘴里,大摇大摆地就求偶去了,当天下午就带回来一只体型更大的雌性。
安澜惊呆了。
雌性猎隼也惊呆了。
两只雌鸟眼睁睁看着雄性猎隼自说自话地飞到了峭壁上,自说自话地搬进了离大鸟巢还不到两百米的中型鸟巢,又自说自话地开始往里面带各种绒毛和小树枝。
两百米对猛禽来说就是几步路。
哪怕不出门,地势高的也能把低的看个一清二楚。
以前安澜也不是没听说过不同种类的猛禽家庭比邻而居,可人家那都是准备繁育下一代的,都有小鸟,自然有点彼此不找麻烦的默契在里面,可她这里呢?
猎隼说不定以为住在鸟巢里的鸟都是准备抚养崽子的,它怎么也想不到安澜只是想住在鸟巢里,其实还是只不到一岁的小鸟,别说幼崽了,她连个蛋都下不出来。
雌性猎隼打量了金雕一会儿,又看了看坚固结实还美观的旧鸟巢,最终还是架不住心里喜欢,小心翼翼地搬了进去。
安澜沉默着,还是没有去阻止。
她想着边上有点相互有默契的邻居也不是坏事,至少有热闹可以看,不至于对日复一日的野外生活感到枯燥或者厌倦。
不过她很快就为自己的心软付出了代价。
从搬家那天开始,猎隼夫妇过上了早出晚归的婚后生活,而安澜也过上了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鸟版《我们结婚了》综艺的日子,偶尔还能看个全武行助助兴。
怎么说呢。
雄性猎隼完全打不过雌性猎隼,常常被老婆追得到处乱窜,像个特大号的羽毛球,但它被这么追还很高兴,常常叼着个老鼠或者小兔子就从大鸟巢跟前得意洋洋地经过,然后和老婆分享晚餐。
安澜觉得自己不用出去捕猎。
光吃狗粮都要吃饱了。
住在视野最好的大鸟巢里,她一眼看过去就能把情况尽收眼底,狗粮简直是掰开了她的嘴巴往里灌,特别是当雌鸟下蛋了之后,每天她都在和蹲坑孵蛋的鸟妈妈或者鸟爸爸大眼瞪小眼,然后看着另一只鸟飞过来投喂。
这日子简直不是单身鸟过的。
不过猎隼一家搬进来也有点好处,巢区确立之后,两只猎隼驱逐入侵者比安澜自己还要勤快,而且态度更加凶悍,一副你敢靠近我家今天就把命留下的不死不休的架势。
每次她发现有入侵者,还在判断威胁性或者发出鸣叫警告的时候,隔壁家里的歼击机已经紧急升空了,在没生蛋的时候还是两台一起升空,往往吓得来犯者圆润地一个转弯,调头就走。
别说是体型差不多的猛禽,后来有两只金雕前后过境,每一只都被当天不孵蛋的那一只猎隼追出几百米远,上来就是硬碰硬。
还别说,没几只鸟愿意招惹护巢隼。
游隼护巢起来有击杀红尾鵟和击落金雕的战绩,猎隼护巢起来也有击落大鵟的战绩。
前者俯冲速度世界第一,有个视频是它高速飞扑摘掉了绿头鸭的脑袋,慢放8倍都看不清脑袋是怎么被摘掉的,谁也不想挨这闪电一脚;后者虽然没有那么高的速度,却有着非常锋利的爪子和恐怖的喙,缠斗起来也是麻烦。
于是巢区里终于迎来了长久的宁静。
安澜早睡早起,生活规律,心情美妙,甚至开始觉得吃狗粮也不错。
最重要的是,她通过观察猎隼夫妇和金雕的战斗,对如何应对猎隼有了些许感悟。
最大的体会就是:两个是真的大于一个。
配合进攻在空战中实在是太作弊了,一个吸引住对手的注意力,另一个上去袭击,安澜不止一次看到过对手被打得直线下坠,羽毛在空中到处乱飞。
这让她也对合作关系产生了一点想法。
奈何配偶这种东西并不是今天有明天扔的大白菜,而且有了就要繁衍后代,以动物的想法恐怕理解不了自己过得快乐这码事。
当虎鲸时智力水平够高,她倒是有想过,但虎鲸的生活习惯决定了雌雄之间最多也只是露水情缘,过了繁殖季节大家就一拍两散,以后也不一定碰得到,没有长久的陪伴,还不如家人。
不过合作关系不一定需要是配偶。
金雕在严寒食物短缺时也会集结成小群大群进行合作捕猎,去挑战那些体型更大、危险性更高的一般很难靠个体力量捕获或者至少是无伤捕获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