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老师跳舞是名副其实的踩点狂魔吗?”

练习生们正讨论得来劲,林洛桑cue了下一组:“还有没有想给我看的,没有我就去下个班了。”

c班其他练习生一愣:“我们也可以吗?这种私下教学不是只用带自己的队员就行了吗?大课才是老师们一起上吧?”

“我毕竟是你们的制作人啊,在我这没有分不分班的说法,都是我的学生,有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没关系。”

是啊,面前这位人美心善的仙女,是所有练习生的制作人啊。

女生们眼眶一热,感激涕零地起身,开始给林洛桑展现自己的练习成果。

等林洛桑一个班一个班地指点完之后,天色已经黑了。

看来今天是没时间再去录音室了,她在走道尽头,没有摄像头的练习室里,自己开了歌练习。

一练就练到了凌晨。

走廊上仍旧充斥着各种声音,打闹聊天、背景音乐、交流经验。

这是练习生们的凌晨,和普通人的睡眠时间不一样,她们的生活被挤压成薄薄的一片,只有在任务完成后才能短暂地睡上几小时,再负荷上高强度的练习。

但多数练习生聪明,练习都会在有摄像头的屋子里,让看直播的观众们能准确get到自己的付出努力,甚至有一些想走捷径的,特意在下午人多的时候去睡觉,凌晨人少时来练习。

开放的几个没有摄像头的练习室,几乎都是没有人的。

林洛桑挨个走过,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某个屋子里传来很小的音乐。

走到门口,她发现灯还没开。

林洛桑犹疑地推开门,在灯光下发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少女借着半片月光练习,镜中的身影被模糊成黑白剪影,只能看清大概轮廓。

她一遍又一遍地旋转、站定,练习着最难的姿势,颤抖着倒下,又站起。

林洛桑忽地开口:“怎么一个人在这练?”

女生吓了一大跳,惊慌地回过头,朝她鞠了个躬:“老、老师好。”

林洛桑又道:“怎么不和她们一起?这儿没开摄像头。”

“我知道的。”她小声说,“我不想被拍。”

林洛桑还是头次听闻练习生不想被拍:“为什么?你不想参加这个节目?”

“我、我不是,我想参加,这是很重要的机会,”女生说,“可是我跳得不好,也没人看好我,与其在镜头下丢人,我还不如自己偷偷练,等练好了再过去。”

林洛桑放下手中的包,也没开灯,尊重女生的意愿,就站在门口说:“不介意的话,跳一遍给我看看?”

“当……当然不介意。”

女生重新播了一遍音乐,这次把声音调大了些,虽然整体有些放不开,但能看出来基本功并不差。

林洛桑眯着眼回忆了会:“你是……时初然?我手下的,d班的对不对?”

时初然没想到导师会记得自己,又鞠了个躬,小声说:“是的。”

“为什么这么没自信?”林洛桑道,“初评级我记得你,个人技的民族舞还不错,长相也清秀,如果你都没自信在镜头下的话,你让那些跳得没你好的怎么办?”

“不、不是的,她们起码条件比我好,”时初然小声说着,“我,我来之前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厉害的人,她们都说女团身高起码165,跳舞才好看,我只有159,她们都说我是小矮子,小矮子怎么可能出道呢……”

“我知道除了最后的几个人,大家都没办法出道,可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还是很难过……”

说着说着,她声音带上哽咽的哭腔:“我爸爸妈妈很辛苦才送我去跳舞的,可我明知道自己陪跑还要坚持,这样我很自责,甚至想退赛回家帮忙算了……”

林洛桑走近,打断:“谁说159就不能出道?”

时初然愣了下,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可是,大多数都是165以上又长得漂亮才能——”

“我参加上一个综艺之前,没人觉得女团出身的我能在主流综艺里拿冠军。”

时初然停止了流泪。

她伸手擦掉时初然脸上的眼泪,“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最怕就是不战而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你不战,怎么就知道你不是那万分之一?”

“你身材比例不差,如果能够站c位,练习好穿高跟鞋跳舞,镜头之下看不出差距的。身高不是自己能改变的东西,不要用这种天赐的条件来苛责自己,既然你这里输了一些,那你就靠另一面补足。”

“换一个角度想想。”

“如果你并不是女团的标准型,却还是能出道,这不恰巧证明了你的能力和观众缘顶尖吗?”

时初然万万没想到这个思路,有些愣怔而惊讶地看着林洛桑,瞬间觉得和老师的格局比起来,自己那点小情绪都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不用自责,你条件不错的,”这句话是林洛桑是发自肺腑说的,“节目录制的这三个月,或许没办法改变全部,但足够改变很多。”

“以你的基本功,付出比别人更多一些的努力,你就能被看见。”

时初然又给她鞠了个躬,林洛桑怀疑要不是自己伸手接着,这女生还得给自己磕个头。

“我……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我不会放弃自己的!辛苦老师浪费时间了,老师您快回去休息吧!”

“嗯,过两天我再来验收你的成果。”

想了想,林洛桑转过头,说,“事在人为。”

月光下,时初然笑得温婉倔强:“我一定会努力不让爸妈白白付出的!!”

她点了点头。

///

接下来的两天,她也每天都去练习室逛了一圈。

时初然的状态已经好了起来,没有那天晚上看起来那么脆弱无助,大概是林洛桑说的话真的有鼓舞到她。

不管怎么样,这就是好的开始。

那天下午她做完音乐,又去医院看了看曾祖母。

刚进房间,老人就笑着看她:“你和寒舟约好了啊?他刚走没一个小时你就来了。”

林洛桑挑了挑眉:“早知道让他跟我一块儿来了。”

老人家笑眯了眼:“怎么不是你跟他,是他跟你啊?”

又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厉害啊,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让寒舟听话的人。”

林洛桑笑笑:“没有,我开玩笑的。”

老人敛去了玩笑痕迹:“我是认真的。”

傍晚光线正好,透过纱窗幽幽地探进来,老人握着她的手,忽然说:“你知道他刚刚跟我说什么吗?”

林洛桑:“什么?”

“他问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一个姑娘相信,他很爱她。”

林洛桑怔住。

老人又问:“你知道他的公司为什么叫在舟吗?”

她摇头,这件事从没听裴寒舟说起过。

“因为有句古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起这个名字,他时刻提醒自己,身处的位置虽然风光无限,但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的情况。”

“他是我见过最理智清醒的孩子,甚至有时候理智得让我心疼。”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她听着老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完了裴寒舟幼年时期的故事。

“他看似过得好,实则过得并不好,我知道。但当时他的抚养权不在我手上,我年事已高,做不了干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们最贪玩的年纪啊……他的背越挺越直,脸上的笑越来越少,孩子气也早就消退干净了。”

“他那样的生活环境,不知道正常的爱是什么样子的,自己很难感受到,必定更难说出口。如果因此造成了你的什么误解,你千万不要觉得他无情。”

“他不无情的,”老人说,“他只是不会表达,那也不能怪他。”

她胸中酸涩,眼前水雾模糊。

“你或许很难感受到他爱你,我不和你们生活在一起,我也没办法阐明他到底爱不爱,有多爱你,但是小桑——”

老人握着她的手微微颤抖,“不久前飞机颠簸,罗讯和我说,氧气面罩弹出来的那一刻大家都慌了,拿出手机录音,只有他写了财产转让书。如果他出事,他的财产会全部转让给你。”

“虽然他不说,但我想你明白。那样的生死关头,他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

林洛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她差点哭出声来,又站在门口平复了好久的心情,红着眼眶打开了门。

电视开着,但男人不在客厅,她下意识想去找他,虽然也不知道找到他究竟能干些什么。

就是突然之间,想见他。

男人最终被她发现在三楼的书房里。

他正用自己那只所谓“不能运动”的右手端起茶杯,非常健康地一边灵活地喝着茶,一边翻阅着文件。

昨晚不是还说自己的疼得手一点都动不了还要她帮他洗澡???

见她进来,男人额角一跳,但仍然万分沉着地放下手中茶杯,换成另一只左手。

而后镇定地,将瘫痪的右手重新放置进挂在肩上的保护套中,从善如流淡淡道:

“你看错了。”

☆、57

接下来, 林洛桑就欣赏了为期十分钟的《裴寒舟表演鉴赏指南》。

男人面上波澜不惊,仿佛方才临时动用的右手只不过是她看走了眼。

他淡然又漠然地将“行动不便”的那只手臂挂回原位,左手端起杯子优雅地啜饮了两口茶, 而后徐徐阅览完文件、签字,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见她还抄着手站在门口,他好似还有几分不解和意外道:“怎么了?”

……怎么了?

他居然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

她眼泪都准备掉下来了,结果他就给她看这个??

林洛桑哽咽了好半晌,这才开口道:“不如我帮你联系一下吧。”

裴寒舟:“什么?”

“二月的奥斯卡,影帝之位舍你其谁。”

“…………”

林洛桑指着他手臂,“什么时候好的?”

男人垂眼,沉沉道:“没好。”

这时候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无良资本家的定力和唬人能力果然不一般。

林洛桑啧了声,幽幽道:“前几天我都怕睡觉不小心压着你,还准备等你好了就回卧室去睡——”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又将手臂从保护套中拿了出来,迅疾道:“那我好了。”

“……”

林洛桑生生给气笑了, 侧眸睨他:“你到底好了没有?”

男人再次将手臂挂上保护套, 就连无耻都无耻得非常理直气壮。

“我好没好, 取决你想要做什么。”

她气血上涌, 直接锤了他几拳,然后上手,三两下将他的护套拆开, 握住他肘关节, 认真道:“是不是没事了?你跟我说实话,我是真的担心。”

男人垂眼看了她一会, 只觉得那句“我真的担心”莫名就让人心情非常愉悦,未设防地坦白道:“本来也不是很严重。”

林洛桑:“……啊?”

他及时改口, “说严重也严重,你看,这里还有几块淤青。”

几块淤青事小,只要没伤到骨头就好。

她本来都想气得给他揍几块淤青出来,但真的看到了他腰部的那几块,想到曾祖母的那番话,却又是什么气都生不出来了。

他哪有什么别的想法,不过只是想用另一种方式把她留下罢了。

“没事就好,”她给他拢上衣襟,说,“伤好了我也不会走的。”

林洛桑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不是因为回不去了所以不走,是因为想住在这里,所以不会走了。”

男人鸦羽般的长睫敛着,窗外蜜色日光涌入,投落的阴影罩住他眼底不甚分明的情绪。

“不是因为你需要我所以我才留下,这次是我自己决定回家。”

她鼓起勇气,逐字逐句道:“这儿是我们共同的家……不是吗?”

家。

他们很少赋予这个房子这样的定义,对以前的他们而言,用到最多的是指代性的“回来”、“回去”,偶尔讲的“回家”,也只是借了个意思。

在她的认知中,能够被称之为家的地方,是归属地、是疲乏时可以停泊的港湾、是需要依靠时第一时间会想到的方向,它永远会无条件地接纳与包容,哪怕你并不是那么完美。

在家里,可以绝对轻松,可以绝对相信,也可以获得绝对治愈的爱。

她想,这里已经能够称得上是她的家了。

尽管这二十多年来,她从不抱期待于会找到。

裴寒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看着她。

她说,“喝酒那天说的话我忘了,但是语音备忘录替我记下来了,后来我听见了。”

“财产转让书的事,曾祖母也和我说了。”

“没想到我们俩也有感情一致的时候,”林洛桑蓦然抬起脸笑了笑,又觉无奈,垂下眼帘自嘲道,“也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们绕了那么大一圈,浪费了多少……”

话没说完,男人沉声打断:“能再遇上,就不算白费。”

“不管绕多少圈,你回来就好。”

她耸了耸肩:“也对。”

起码这个转机,让他们都想通了很多。

“走吧,下楼,”他拉住她的手,“上面冷。”

到了客厅沙发上坐好,林洛桑盘着腿给自己扯了条小毯子盖上,又展开也给他盖了盖,这才问:“不过……为什么飞机颠簸那时候,你要给我写财产转让书?”

“下意识反应,我也讲不清,”男人阖了阖眸,“或许是怕我出意外之后你会受苦?”

她揽着抱枕:“可是我能养活自己呀。”

今时不同往日,和前两年的状态不同,而今她风头正盛,代言和商演以及各式邀约都接到手软。

听完她的话,男人思忖许久,最后才道:“大概是因为……无论你到了何种程度,我总归是最担心你的。”

“怕以后看不到,只能用这种方式保护你。”

她忽然想到自己从哪里看来的一句话,说是爱就会经常觉得对方可怜,抢先心碎,连一丁点的苦都不想让对方吃。

她看着身上的毯子,轻声笑了。

裴寒舟问:“笑什么?”

“就是觉得我也不怎么可怜。”她舔舔唇,“毕竟我蒙在鼓里替你洗了好几天澡刮了好几天胡子刷了好几天牙。”

“…………”

///

第二天宅在家写歌做歌,没过两天,林洛桑又去汀城看练习生们的情况。

她去了几次,练习生们都对她亲昵了起来,一见她来便连连鞠着躬说“桑桑老师好”,曳着甜甜的尾音,仿佛的确对她的到来万分雀跃。

她先按照班级看了看大家的练习情况。

b班的状态不错,身后既有cd强有力的竞争者,前面又有a班激发着斗志,而且b班的练习生大多不偏科,整体呈现的效果不错。

a班则比她预期的要稍微松散一些,整个舞呈现的感觉也有点散,大概是初评级时导师们的赞扬让她们略有松懈。

c、d班也有一部分表现不错,完全不输前两个班。

毕竟当时仅靠一个初评级就分出了abcdf班,有很多练习生的水准是够的,却因为紧张、状态不好或是突然失误导致发挥失常,只要找到了状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是很轻易的。

值得一提的是,节目没有e班,直接用f代替,因为f本就有fail不及格的意思,大多数养成节目便舍掉了e,用f代表最后一级。

林洛桑和节目组申请了一个专属自己的练习室,节目组宠爱她,自然是二话不说给批了,她便坐在自己的练习室里等着练习生们来找,有问题的可以直接来问她,她都会倾囊相授。

之前她指点过的喻雪所在的团,也改掉了很多毛病,呈现方面好看了不少。

看着这几个c班的多少也有些a班的苗子,她松了口气。

只要她这边能抓好关键问题,她相信她团队里的练习生,都能杀进前五十强。

她正休息着,快傍晚的时候,门被人敲响。

紧接着,一个小女生走了进来。

是时初然,她记得,前两天她安慰过,而且也是她团队d班的一员。

“那天老师和我说了之后,我尝试改了很多……”时初然小声道,“您能帮我看一看吗?”

“当然了,”林洛桑放下笔,笑,“跳吧,我看着呢。”

时初然打了几个响指,开始数拍子。

林洛桑:“你不用bgm?”

“来得太匆忙……忘、忘记了。”

她哑然失笑,“没事儿,我这有。”

随着节奏从音响中缓缓留出,前几个拍时初然还有点束缚,可对着林洛桑的目光,不知怎么就有了底气,时初然慢慢放开渐入佳境,一气呵成地跳完了整首。

进步很大,这女孩儿是适合吃这碗饭的。

而且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功劳,林洛桑总觉得自己那晚说了那番话以后,时初然不再那么畏惧和自备,眼中也渐渐有了几分神采。

林洛桑转了转笔,又放下:“还可以,就是有几个动作你没找到最好看的角度,我来给你示范几遍。”

这一示范就示范了半个多小时,最后二人累得站在镜子前喘息,时初然有些惊愕地看着身边的林洛桑,想着,之前初评级时她就觉得老师跳得够好了,没想到老师私下也会练习,还告诉了她前几天的新体会,真是比她优秀的人还比她努力。

平复了呼吸后,林洛桑说:“跳舞不是越用力越好,动作幅度也不是越大越好,最重要的是要找准平衡点,让动作看起来最舒服。”

时初然一个劲地附和着,看向她的目光中有钦佩:“知道了,谢谢老师。”

想了想,林洛桑说:“你进步很大,保持下去。身体柔韧度也很好,不存在什么不适合出道的说法。”

时初然说不出话,咬着上唇点头。

最后,在时初然要离开时,林洛桑蓦地叫住了女生。

时初然转过头,并不是惊艳到让人呼吸骤停的脸,却清秀耐看,并且四肢协调能力好,愿意付出,学习速度快,且聪明。

林洛桑抿了抿唇,说:“加油。”

说不出来什么感受,但她有一种直觉,如果时初然能甩掉肩上沉重的包袱,将会大有作为。

暂时没被看见没有关系,她是导师,她的职责就是替璞玉洗净表层的泥土,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那天晚上她和岳辉说了这件事,岳辉让她别有压力:“你看中d班的孩子怎么了,谁规定d班就不能出道啊。再说了,一开始她什么水平大家都看到了,如果这样她都能大放异彩,不恰恰证明你眼光和能力牛逼么?别想太多,想去做就去做。”

“我当时看她也觉得不错,虽然不是一级漂亮,但那脸还真的讨人喜欢。”

时初然确实是她筛选查找后,练习生内非常有潜力的好苗子。

林洛桑打消顾虑,说好。

……

第二天是主题曲评级的录制,在录制之前,由林洛桑统一给她们上声乐和舞蹈的大课。

林洛桑跳舞看大体,但同时又可以兼顾到一些细节,而细节恰恰替舞蹈增色。

挨个动作替大家细细抠完之后,她拿起话筒,一边示范一边道:“我注意到你们中间晃手的这个动作,大部分人做的都有点问题。”

“有人做得太松,又有人太硬,虽然是一个小动作,但非常出效果。”

林洛桑想了一个办法:“你们不要只把它当成一个表演动作,幻想一下,你现在正和喜欢的男生出去约会,这时候风很大,你戴了很长的耳环,他转头看向你的时候,你就想顶起肩微微将耳环拨到后面去。”

“然后曲肘,手腕转,向后一扫。”

“好,再试一下。”

音乐重新响起,肉眼可见的变化诞生,这一个小动作忽然就漂亮了许多。

“不错,我看到变化了。”林洛桑继续道,“好,现在再加眼神,镜头就是你喜欢的男生,你拨耳环的时候要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

不少女生的眼神都柔和起来,可还是有一窍不通的问:“什么眼神啊老师?”

她想了想:“温柔、期待,有点躲闪,又很直接。”

大家都开始琢磨消化林洛桑这句话,却忽然有人趁乱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