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支mv是以日历翻页的形式进行的,这个创意也是林洛桑提出的,毕竟是限定团,每一天对这个团来说都是在倒数,相聚时越尽兴,临别那一天就越难割舍。
日历一页页翻过,所剩时间越少时却翻得越快,好似不留给人反应和喘息的余地,时间无情地越走越快,欢聚时光如水中花镜中月,少年越想抓住,却越是眼睁睁看着它跑远。
由林洛桑编写的主题曲非常应景地流淌着:
我们并肩说梦话
熬到星辰熄灭的刹那
俯瞰群山脚下
荆棘开出花
林洛桑身边出现越来越多的拿纸巾撕包装的声音,啜泣声断断续续传来。
“太虐了……”她听见身后有人哭着说,“这谁编的啊,不是人!!”
mv很快播到少年们成团的那一幕,伴随着制作人导师一声声紧张的出道位公布,有人惋惜有人祝贺,有人走过亮片飞扬的长长的花路,站上高而广阔的出道位。
他们并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他们憧憬着这个团会一骑绝尘成为神话,他们高呼“这是属于我们的全新的时代”,当年的豪言壮语越是热烈,此刻未完成的梦想便越是让人哽咽。
他们都是那么好的小孩,他们那时候带着一身的锐气与精力,然一年过去,他们已经被迫接受了太多的现实。
最后,场馆内回荡着少年们的歌声,如同用寥寥几语概括了内心独白。
他们有太多的事想做,但好像已经没时间了——
未来漫长总以为谁也不会抵达肆意挥霍倒数的时差
横冲直撞头破血流地长大
梦在瞬间崩塌
……
结束的那一刻,团员们还没来得及出来,粉丝已经哭蒙了。
就在这时候,前排有一个嗓门很大的女生站起来了:“我刚刚看到了,歌是林洛桑写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啊?这都是林洛桑?她太厉害了吧……”
“林洛桑是什么魔鬼啊,前奏开始我就在哭,看到日历加速翻整个人都哭晕了。”
“谁不是呢!!我才化的妆啊,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给我爱豆看一眼!”
“我想到会有回忆杀让我好好哭一把,我没想到开头就整这么强的。”
“干脆seven解散之后我们去搞林洛桑吧,林洛桑看起来也很好搞的样子,有点东西。”
……
大家起着哄,七位少年就在这时候走了出来,大概他们也是第一次看mv,眼底都有些红血丝,但都在竭力忍住。
“这首歌是洛桑姐帮我们写的,真的很感谢她,团员们都很喜欢这首歌,写的特别贴切,也很用心。”
粉丝席内传来掌声。
“同时也很抱歉,我们没有给你们看到最好的seven。”
粉丝都开始否认,抗拒接受现实,但不管粉丝怎样说不是,少年们的缺憾却是真的种下了。
最后两个多小时的演唱会包含七首单人solo和十首团体表演,在大家的哭声中落了幕。
镁光灯很亮,他们一字排开,拉着手朝每一面的观众鞠躬,就在鞠躬时,升降台落下,他们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舞台上。
演唱会方很贴心地在每个座位上都放置了纸巾,粉丝们一边嚎啕大哭不想接受解散的现实,一边转移注意,喊起了公司澎湃东方的名字——
“澎湃东方倒闭了!澎湃东方倒闭了!!澎湃东方倒闭了!!!”
因为意难平或是不满意,追星女孩经常会在活动上喊出“xx公司倒闭了”这种口号,算是大家无言的默契。
太真实了。
林洛桑本来有点想哭,被大家这么一喊,反倒被逗笑了。
结束后她去后台见了七位少年,都是至情至性的年纪,不舍和难过都写在脸上,但为了保持酷感,全都憋着。
大家约着解散以后再去吃个散伙饭,邀请林洛桑一起,林洛桑想给他们留属于他们的小空间,便说自己还有事,少年们把她起哄上车,却也在她要求的路口处放她下来。
她下车之后,seven的匡子墨把头从车里探出来,说:“那姐姐你小心,见到经纪人记得和我们说一声啊!”
她笑笑,说好。
这会儿正是十一点多,身为爱豆自觉,他们甩开了私生,走了条人并不多的小路,加上天色晚,不靠近店铺的地方看不出什么,林洛桑便没有戴口罩,一边散步一边等岳辉来接自己。
她有些冷,手在口袋里捂了一会儿才想起要看手机,忙了一下午,场馆内信号又不好,她已经和世界失联几个小时了。
点开热搜榜,因为今晚seven的解散演唱会也在视频软件上直播,此刻,#林洛桑来不及#已经冲到了热搜第三,仅居#seven解散#、#seven解散演唱会#之后。
有关她的话题里,很多追星女孩都转粉了:
【导演和歌曲制作人居然都是林洛桑,她好厉害啊,在节目里虐完我,居然又给我爱豆写歌骗我眼泪。】
【太好哭了,十八个来不及,真的来不及,太来不及了,澎湃东方你没有心。】
【最后舞台也是林洛桑提的建议,靠着自己一步步爬上来,没点才华真的难服众,我终于相信她不是靠老公而且我朋友圈里的是真活粉了。】
在热搜里看完了自己的大型圈粉现场,她正要退出微博,忽然发现隔自己不远的,赫然正是某个航班遭遇气流颠簸的消息。
本着某种奇怪的第六感,她点了进去,正好在同一时刻收到盛千夜的消息。
【卧槽,你看到了吗,裴寒舟的航班遭遇气流颠簸,失联了十分钟……太可怕了!】
她手一抖,慌张地点进去浏览了一圈,看到在舟集团发布的“晚九点落地,暂无大碍”的声明时,才松了口气。
林洛桑回盛千夜:【刚从演唱会场馆出来,看到在舟发的微博了。】
【那个是安抚大家的,报喜不报忧。】盛千夜说,【我听说空姐已经被撞得多处骨折了,有两个员工也受伤了,但都没有生命危险。要不你问问裴寒舟吧,他也在飞机上。】
林洛桑:【裴寒舟也在飞机上???】
【是啊,好像是公司组织的一个活动,所以他没坐私人飞机来着。】盛千夜道,【嗨呀,你给我发问号干嘛,你去问裴寒舟嘛!你也知道飞机遇上气流颠簸有多可怕,他们还失联了十分钟,肯定很吓人,是我的话半条命都给吓掉了。】
她退出和盛千夜的对话框,下滑不久,就看到了熟悉的头像。
毫不犹豫地点了进去,想给他发点什么,又觉得好像太生硬,她摁着语音条打算说两句话。
“听说你……”
“你的飞机出事了?我……”
“你没……”
怎么说好像都不对,她反复上滑取消发送,一边踩着斑马线一边思考措辞。
正踏出一步时蓦地被人往回扯了扯,她还没来得及睁大眼,一辆车飞快地从面前掠过,绝尘而去。
她受力后仰,又下意识侧转了几度,正好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
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夹杂咬着音节的后怕:“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她下意识抬头反驳:“我想给你发消——”
话未出口戛然而止,意识到面前的人好像不太对,她有些惊惶地想要后退,又被人重新拉回怀里。
锁在腰间的手臂很紧,是她无法挣脱的力道,林洛桑紧贴的地方正好能听到他的心跳,熟悉的柏木香味席卷而来,缠绕至鼻尖,怎么散也散不开。
“桑桑。”
她忽然听见他这么叫自己。
男人的声音很沉,带着几缕纠纠缠缠的气音,旖旎低哑,还有点亲昵的磁性。
男人低了低头,埋在她发间,气息喷洒在她脖颈,激起一阵颤栗。
他哑声说:“先回来,好不好?”
她微怔。
不知是不是刚经历过了一场高空上无所依托的颠簸,男人的声音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却又带着极其确定的念想,仿佛是在危机关头最想做的事不过是这么一桩,而虎口脱险之后,终于得以完成。
都说人在危急时刻,脑海里回荡的事,是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事。
情绪来得突然,她启了启唇,抬手时不小心碰到他手臂,看到他眉头蹙起,立刻想到盛千夜刚刚说的受伤情况,不迭问道:
“你手怎么了?!”
……
半小时后,医院。
罗讯好不容易支走了林洛桑去买水果,自己悄悄钻到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里,拍了拍段予肩膀:“裴寒舟情况怎么样?”
“说轻也不轻,说重也不重,看你们想怎么安排治疗了。”段予摘下眼镜,“保守治疗还是……”
罗讯灵机一动:“有没有夸张治疗?”
段予:?
“你他妈说什么屁话,我从医十几年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疗法?”
“就是,呃……”罗讯想了想,“打个石膏什么的,看起来很严重必须要人照顾的样子。”
段予沉默了。
罗讯:“别介啊,我们交情都这么好了,帮我打个石膏都不行?又不缺钱!这忙不帮不是兄弟啊!”
段予道:“按照他的程度,打个石膏固定一下也是可以的。”
“那就好那就好,”罗讯继续形容,“有没有那种包扎方法,就是让女人一看就特别心疼的那种?”
“……”
段予指了指自己的位置:“要求这么多,不然这位置你来坐吧。”
“你以为我愿意啊,”罗讯无语,“我不都是为了裴寒舟的终身大事着想。”
说着说着罗讯就开始吐槽:“我也是他妈服了,飞机遇到强气流那时候他正好起身要拿东西,感觉到飞机在晃我就飞快把他拽回到位置上了,但是身子还是撞了好几下。当时餐车都颠翻了你知道么,下了飞机我要他检查,他他妈也不检查,趁老子发个微信的功夫就坐车跑远了,养儿子也没有这么不省心的吧?”
“行,林洛桑一声检查他倒是乖乖来了,我现在就觉得恨,我他妈好恨。”
段予:“可是现在你还是在帮他谋出路。”
“毕竟我是他爸爸,血浓于水,应该的。”
段予:“……”
“就这样吧,打个石膏再看看情况,毕竟我也可以根据他的发展来丰富自己的经验。”罗讯打了个响指,“就这么说定了啊,石膏必打,不打不是中国人。”
于是,当林洛桑提着水果走到病房门口时,就看到男人胸前已经挂好了石膏。
石膏在手臂上定了型,用几圈纱布缠起来挂到脖子上。
林洛桑看向罗讯,万万没料到裴寒舟都到打石膏的地步了,居然没去医院而是先来找她——
“这么严重??”
罗讯叹息:“是啊,太他妈严重了,你不知道那飞机当时颠得有多厉害,空姐现在还在做手术呢。”
“那他打了石膏之后起居怎么办?就在医院住着?”
罗讯:“他不喜欢住医院,还是回去住吧,至于怎么办,我们到时候再看看。”
林洛桑就这么跟着罗讯和裴寒舟一起回了家,在一楼煮冰糖雪梨的时候,看着熟悉的陈设,琢磨着自己到底是怎么又站在了这儿的?
她听到负一楼有动静,以为是健身房还在修,过去一看,才发现是有人在搬饮料。
玉米须饮料——不久之前她单链代言的那款,已经摆满了大半个空荡的健身房。
……
而二楼浴室内,罗讯对着打上石膏的裴寒舟,思索了半个小时之后,理智道:“这样不行啊。”
裴寒舟掀眸:“什么不行?”
罗讯说:“如果我们直说的话,可能反而引起反效果,不如……”
裴寒舟没明白罗讯到底在念叨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从医院开始就不正常了。”
罗讯在牙刷上挤下一条牙膏,对着门口大声道:“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刷牙!”
裴寒舟:?
“我没残废,我不需要你帮我刷……”
话没说完,罗讯猛地将牙刷扔到洗手池里:“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
裴寒舟:??
罗讯又用牙膏猛地敲了几下台子:“不就是伤患吗,娇贵个什么劲儿啊?!”
裴寒舟:???
罗讯对着门口大喊,怒气冲冲走了出去:“怎么叫我刷的不好,你就是嫌弃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不会照顾人呗?走了,不干了!!”
罗讯演得非常入戏,一路火花带闪电地跑下楼梯,愤怒地对林洛桑扔了句“我一个男的不配伺候在舟总裁”,就风风火火地摔门而出。
林洛桑望着门口发呆了半晌。
这是怎么了??
她刚刚听到了二楼传来的争吵,摸索上楼梯,发现裴寒舟正一脸莫名地坐在浴缸边,而洗手池内牙膏被甩得到处都是,杯子歪七竖八。
一片狼藉。
她眨了眨眼睛:“……你和罗讯吵架了?因为他刷牙太粗暴?”
男人启了唇正想骂他有病,蓦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林洛桑打开水龙头把洗手台清洗了一番,这才转头问:“他凶你了?”
“是吧,”男人敛了敛眸,“他很凶。”
林洛桑叹息一声,从一边取下新的牙膏,在牙刷上挤了一团,走到他面前,附身,捏住他下巴:“张嘴。”
男人一瞬没转过弯儿来。
林洛桑道:“我帮你刷。”
她刷牙的方式很轻柔,不知道是特意放低了力道,还是天生就有照顾人的天赋,她就那么凑近,近得似乎能看到瞳仁里反射出的灯光,清澈又明亮。
她的指腹柔软,没敢用力地抬着他的下巴,从他的角度看来,睫毛根根分明,鼻翼轻轻翕动。
林洛桑仔仔细细给他把牙刷干净,然后问:“要不要洗脸?”
男人走过去,她又用洗脸巾打湿了热水,给他擦了擦脸和脖子。
“走吧,去睡觉。”
她给他垫好枕头,拉起床单示意他躺下,男人躺下之后她才问:“还有哪儿受伤了吗?”
他摇头。
“要不要我帮你换药?”
男人仍是摇头。
她忽地想起来什么,拍了拍脑袋:“冰糖雪梨煮好了,我给你盛一碗上来吧,喝完之后再刷一次牙。”
说完,没等他回复,她就迅速离开了。
当林洛桑上楼,将杯子放到他身侧床头柜,一边撑着脑袋一边搅动汤匙散热时,忽然听到男人问:“这碗喝完,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她偏头看了他一会儿,最终笑道:“罗讯都走了,我再走谁照顾你啊,管家他们那种男人不行,女生你又过敏。”
“我今晚不走,你如果有哪儿不舒服,就跟我说。”
他嗯了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房内气氛又沉默了一会儿。
林洛桑发现,就算她离开,好像他旁边那个枕头也没有撤掉。
她忽然问:“之前那个无人机……是你做的吗?”
他答得干脆:“是。”
林洛桑:“干什么?实验新品吗?”
像是讲到重点,男人转头,目光认真地看着她,低声回:“不是为了试验,也不是顺手,那就是给你做的。”
她搅动的手停了一拍,听见他继续道:“以前我做很多事可能都是有原因,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是这样了。这次没什么目的,很单纯的,就是希望你开心。”
在她的印象当中,商人有很强的目的性应该是非常平常的事情,可这时候,裴寒舟说,他没什么目的性。
“这几天没有找你,不是放弃你,我也在找问题的结症所在。”他皱了皱眉,“我不习惯表达,但也绝对不是在和你做表面功夫,看你不高兴了就买条裙子买点首饰哄一哄,我也是……想和你长长久久的。”
她手指忽地一颤。
只有他们二人共处一室,经历过大事,暖光一圈圈扩散,好像很适合讲明白一些什么。
她很少听男人说很多话,就连上次提离婚他也只是寥寥几句带过,但这次,他好像有很多想说。
“我想了很久,影响我们的到底在哪里。可能因为我从来不说只是做,让你没有安全感;或者我的想法总是让你猜,你感觉很累;又或者没有什么原因,你只是不需要我了,所以想走……”他蓦然抬眼:“但如果……我需要你呢?”
他说,“桑桑,我需要你。”
“不是因为我只能接触你,所以想留下你,是接触过你之后,我发现我需要你。”
男人的话准确地抓住她的心脏,用力揉搓了两下。
她启了启唇正想说些什么,被他制止:“你听我说完。”
“以前那些我总觉得很多都是废话,于是从来不讲。现在想来也错得离谱,所以这些话,今天有机会,我都讲给你听。”
他说:“我现在不会强求你,去说你的故事,说你为什么要离婚。”
“忽然收回离婚的念想也好,和好也好,你都不用很快给我定论。”
“但是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认真,在这段时间里,希望你也可以对我毫无保留,说所有想说的话,做所有想做的事。”
“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
翻搅冰糖雪梨的漩涡停下,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裴寒舟会跟她说这么多,说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也说他的认真。
她有很多话想说,但情愫翻涌的那瞬间,竟然有短暂的失声。
她想,或许等他好了之后,自己也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毕竟他这番话或许考虑了很久,但她还没想好自己该怎么说。
所以思索半晌,最终抬头,坦荡地看向他,认真点头:“好。”
他勾了勾唇。
“你先喝吧,”她把水递过去,“喝了刷牙。”
她还陷在裴寒舟说的那段话内没有走出来,坐在床边放空了许久,直到似梦非梦地将男人领到洗手池边,给他刷完牙又刮完胡子之后——
裴寒舟忽然蹙了蹙眉,想起什么似的,喉结滚了滚,目光直直看向她,沉声道:
“澡我也不能自己洗了。”
☆、54
刚听到“洗澡”两个字的时候, 林洛桑其实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
她下意识垂了垂眼,挽起袖子准备给他放水,放到一半, 反应过来了。
林洛桑转过身,就站在浴室的暖黄灯光下看着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说什么?”
裴寒舟敛了敛眸,一本正经地示意她看向自己打了石膏的手:“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洗过澡了,还去了医院上了飞机。”
又缓缓道:“我想洗个澡,不是很正常?”
他本来就爱洗澡,这话乍一听,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林洛桑对着他坦荡的目光, 头一次觉得是不是自己思想太龌.龊,于是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的层次更加高尚一些,问:“那你的伤口能见水吗?”
裴寒舟:“应该不行。”
镇定思索数秒以后,林洛桑关掉水龙头, 试探道:“那我帮你擦……?”
男人瞧了她一会, 似是在思索, 思虑片刻后, 才状似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林洛桑把椅子放在他身前,“坐着吧,我来调水温。”
裴寒舟:“我衣服还没脱。”
林洛桑拧眉:“衣服也要我帮你脱??”
他答得理所当然:“我有只手不能动。”
行吧。
刚分开了几天, 上手就要给人脱衣服, 也不知道这个进度条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