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玫的歌叫《合照》,从比较简单角度出发的一首情歌,一台相机走过三年,从情侣合照到单人独照,极易让人领悟到,却少了些新鲜感。

或许她可以从这方面突破。

舞台灯光暗下,主持人的声音在场地内回荡:“好,欣赏完了蒋玫的《合照》,接下来轮到她的PK对手上场。”

“欢迎林洛桑给我们带来歌曲,《失焦》。”

一开始,现场和直播间观众,都没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直到前奏营造出分别的场面,歌曲行至副歌部分,她在朦胧灯光中唱——

你在梦境离开前

短暂爱过我一遍

眼泪沸腾的光线

失焦模糊了句点

直播间里反应过来了:

【用相机失焦比作恋人离开后眼泪模糊视线的样子,我的天哪这什么神仙比喻,桑桑真?创作鬼才。】

【我太喜欢这个比方了!诗意又确切。】

【她的歌就是那种,温柔又一针见血的感觉。】

舞台渐入佳境,林洛桑本是在沙发上进行表演,手上还挂着一台相机,然而,就在她按照预先排练好的演出模式,准备起身往台下走去时——

她的鞋跟卡在了地砖的缝隙里。

只要抬腿,鞋子就会从足跟处脱落。

她蓦地滞住,一时间进退维谷。

不可能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坐在沙发上,舞台需要动态变化;但她更不可能当场在舞台上拔鞋子,或是一只脚穿鞋一只脚不穿地进行表演。

她在心中飞速忖度着可行的方案,由于对歌曲熟悉,没有唱错一拍,导致观众席内根本无人发现这个意外。

随着一段曲声的转折,歌曲也要从当事人分手的失意,转向洒脱的挥手。

紧接着,在林洛桑唱到“过往种种皆为序曲/来路总可期”时,她轻盈地收了收腿,脱下了那只坚.挺在缝隙里的高跟鞋。

台下传来断断续续的惊呼。

她弓着脚背转向沙发,匀称长腿随意地挂在扶手边沿,就一边用气音唱着,一边伸出手去解另一只。

长发掩住她的大半张脸,只余留精巧的下颌,半遮不遮更引人遐想,随即,她纤细指尖滑过脚踝,将高跟勾下拎在手中,把玩转过一圈,抛在沙发背后。

如同歌曲主人公将繁杂过往随着高跟一同丢掉,拿得起放得下,洒脱又豁达。

整段表演浑然天成,如同本就在表演计划内一般。

只有台下的经纪人和助理知道这完全是临场表演,在心里捏了把冷汗。

要知道即兴发挥的不确定因素太多,随时可能出现意外。

有惊无险地脱掉鞋子之后,林洛桑提起裙摆,赤着足走向台下,淡蓝色光灯为她加持上几分慵懒冷淡的撩人,她脚踝细瘦白皙,足尖弧度漂亮,如同在云雾中漫步,清透得像个精灵。

如果说在她解高跟时台下已经尖叫了的话,那么在她走下台阶时,台下已经理智尽失。

安保人员被沸腾的观众挤得连连后退几步,又用力地将激动的大家推回原位,维持着安全距离:“大家冷静点……冷静点……”

这边人声鼎沸,而十几公里以外的医院里,裴寒舟正刚聊完工作,进行最后的收尾。

男人寡冷地垂了垂眼,“你又没有绝育,叫我过来干什么?”

罗讯是在舟的股东之一,二人经常会有沟通工作的时候,裴寒舟这次本也准备开视频会议,结果罗讯叫嚷着“我痛到没办法开电脑只能面谈”,生拉硬拽地把他叫了过来。

谁知道一到病房,罗讯生龙活虎地甚至能来一场篮球赛。

“你就是这么对待胃病住院的朋友的?”罗讯痛苦地扶住胃,“我寂寞啊,我一个人的时候寂寞啊,你来陪陪我是会死吗?”

男人点头,“会。”

“……”

“你是胃病住院?”男人蹙眉质疑。

裴寒舟很清楚,为了躲避商业联姻,罗讯有点小事就往医院跑,伪造出自己身体虚弱重病的假象,导致外面都觉得罗氏的小儿子是个羸弱的娇气包。

实际上这人玩儿的开得很,要是个女的能把裙子转出一圈儿蝴蝶的那种。

“我才不要相亲,也不要联姻,本公子正当年华还没玩儿够呢,绝对不会被一纸契约捆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性冷淡啊?”

罗讯嬉皮笑脸地笑了两声,正要接着说,被隔壁房的尖叫打断。

隔壁本一直很安静,但不知道刚刚是聊到什么,忽然就开始狂欢了。

“好他妈高级的性感!原来穿这么保守的裙子也可以这么仙!姐姐娶我!”

女声嚎完后,旁边有男生提醒:“人家结婚了。”

“那又怎么样?她老公能知道吗!我爱老婆!”

对话内容宛如在进行一些背德交易。

“聊什么呢,这么嗨,”罗讯也被那边的声音吸引,掀开被子道,“我去上个厕所顺便看一眼。”

几分钟后罗讯回来了,还带着一脸神秘的笑容:“大型抢老婆修罗场。”

男人漫无波澜地随口道了句:“谁老婆?”

罗讯嘿嘿笑了两声,直指主角:“还能是谁?”

“你老婆呗。”

☆、24

裴寒舟起先并不在意, 合上文件时才领悟过来什么,淡声问:“他们在看她的舞台?”

“是啊,”罗讯点点头, “你老婆现在很红的,看她的舞台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好吗!”

罗讯又坐在床边,“你反思一下, 为什么别人看你老婆都比你看的勤。”

“因为他们只有在电视里能看到,”男人镇定自若地垂眸,“但我回家就可以看到。”

罗讯:???

而“回家就能被看到”的林洛桑,此刻正和蒋玫并肩站在舞台上,接受观众的审阅。

二人唱完之后进入现场投票时间,每位观众可以重复投票, 也可以弃票,但针对一位嘉宾有且仅有一票可投。以往的网络投票会在12小时内截止, 但今天是现场唱票, 所以只有几分钟的投票时间。

等待了一刻钟以后,舞台灯光亮起,主持人也不玩什么虚的,上来便径直道:“后台的票数已经统计完毕,按照直播间加现场票数的规则计算,票高者留下,落败者离开舞台。现场票数占比七成,直播间票数占比三成, 计算之后四舍五入,给出一个具体数值。”

“好, 我们先来公布蒋玫的,蒋玫这期带来的是《合照》, 非常契题的一首情歌。”

就在主持人说话间,显示屏的数字迅速从零增长到100万,最后在1450万处停下。

“好,蒋玫的综合票数是1450万,恭喜蒋玫!”

好像……还不错。

林洛桑屏了屏息,看向属于自己的那块屏幕。

主持人:“接下来我们看看林洛桑的票数,她和蒋玫比起来谁会更胜一筹呢?请屏幕播票。”

数字从0开始,以同样的速度增长着,增长到1449万时,停下了。

1449,比蒋玫还少一万。

全场寂静了三秒,像是在等待故障的屏幕继续,然而发现票数不再动弹之后,前排突然有人发问了:“真的假的啊?林洛桑比蒋玫还少?不科学吧?”

“这什么迷幻票数,林洛桑才一千四百万?!我看直播间好多夸她的呀!我们也都投的她!”

“林洛桑的票真的统计完了吗?”

直播间里也火速滚过了一百来条全是问号的评论。

此时的后台,有人小声叫开:“确实,好多观众都开始抗议了。我们如果真的强压的话,估计马上就会因为黑幕上热搜了。”

这结果虽在某个计划之内,但导演仍是思索了一会,才在蒋玫淘汰和节目崩盘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前者,“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既然观众抗议,那就放林洛桑的真实票数吧。”

他们已经尽力保过了,奈何保不住。

也不能为了蒋玫弃节目的口碑和质量于不顾,那太愚蠢了。

导演确定了最终方案后,林洛桑的票数被完全释出。

现场嘈杂了几十秒后,莫名其妙的观众们发现,林洛桑的票数又开始继续增长了。

台下一阵哗然,又是好笑又是无语,“闹呢?”

主持人干笑着解释,缓和气氛:“可能是程序稍微开了个小差,又或者是看现场太紧张,想跟大家开个玩笑?大家放轻松哦。”

最后票数在4900万处停下。

断层式的碾压胜利。

观众席内终于传来掌声和欢呼,以及各式各样的议论——

“这还差不多好不好!”

“林洛桑唱这么好都不赢的话,那也太假了。”

“你们看蒋玫的表情,她会不会下来打人啊?”

蒋玫面色不好,虽然在努力上抬自己的嘴角,但由于心情愤恨难平,只能勉强维持着唇线绷直的状态。她明明想向大家传达自己淡泊名利不在乎输赢,气场却显出几分难惹的阴翳,看起来有些面目扭曲,还带着几许精神分裂。

林洛桑看了一眼蒋玫,又想起自己方才停滞过一阵的票数。

不用细想她也知道节目组在试探什么。

试试看压她的票会不会引起不满,试试看这样的黑幕是否会被观众发觉,试试看,能不能保住蒋玫这个投资商力捧的人。

但蒋玫势必没有节目本身重要,所以,只要抗议声一大,导演组便会乖乖收回试探的手,让林洛桑的真实水准重见天日。

没想到她也走了一次更改既定剧本的路。

幸好她的票数够高,否则一旦和蒋玫只有百万之差,她就会毫无悬念地离开这档节目。

林洛桑长舒一口气,跟随指引走下台,听见主持人在请蒋玫进行最后的发言。

她停住脚步,仰头去看大屏幕上,蒋玫恢复好的无懈可击的笑容。

镜头里的蒋玫提着裙摆鞠了个躬:“谢谢给我投票的大家,我会让你们的支持成为我的动力。也谢谢没有给我投票的各位,是你们催使我奋进。”

“呕,”岳辉快吐了,“找外援都比不过你还有脸说这话呢,恐怕她心里只想把没给她投票的人一个个都宰了。”

伴着演播厅内蒋玫淡雅恬静的“要继续支持我哦”,林洛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折身进了休息室。

下台后的蒋玫直奔后台而去,把包直接撂在导演眼皮子底下:“我不信,你们现在立马调出后台数据给我看。”

“什么意思,你还怀疑节目组砍你票?”

“那可不好说,”她眼神如刀,“就因为吵架了不快活所以把气撒我身上,我觉得这种事你们也不是做不出来。”

“你——”

总导演喊住了生气的执行导演,“别争了,她要看就给她看吧,好好的节目被整的一团糟,我也是真他妈心累。”

真实数据被调出来,蒋玫起先还气势汹汹地拿出手机拍照,像是想记录什么证据,拍着拍着气焰渐弱,却还是怀揣着几分不服输:“我怎么能确保这东西你们没做过手脚?”

总导演径自指向屏幕,用力点了两下:“我们是做了手脚,你没看出来的话我再提醒你一下,我们后台给你多加了三百万票。你如果想曝光的话现在就可以曝光,出门右转就是长青娱记,或者你嫌麻烦,我现在帮你打个电话拟好黑幕文案也行——”

“标题就写蒋玫票数造假,暗箱多加五分之一的票但还差林洛桑三千万,你觉得怎么样?”

蒋玫沉默地握着手机。

“怎么,还想曝光吗?曝光出去你不丢人吗?差人移动了林洛桑舞台沙发的位置,让她高跟鞋卡在地砖里,就这种情况下人家还能多你三千万票,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找自己的问题,永远只会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

“你怎么还能一点感觉都没有,气势汹汹地来问导演组?”

“我在圈子里见过很多艺人,但我告诉你,你这样是绝对走不远的。资本不等于全部,节目组或许会卖你面子,但观众是不会被收买的。”

总导演已经彻底被她气到没脾气了,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重音,每个字却都重重砸在蒋玫心里。

但她绝不会低头,纵使忍到眼睛都红了,却仍一字一顿道:“明明当时票已经停了,没有守住那就是你们的无能,不要什么都怪我一个女人。”

女导演笑了:“你还真是一点长远眼光都没有。如果最后真的是你赢了,节目口碑崩坏,你的实力遭到质疑,网民可以喷到你不敢接任何通告,虚假获胜的喜悦不到一天就会消散,后遗症会让你一年甚至更久都不能翻身。”

气氛僵持了许久许久。

最终总导演叹息一声,“还有复活赛,到时候再看看情况吧,但以林洛桑目前的势头,谁压她都不服众,谁强压谁倒霉。你要是不怕被骂死,也行。”

///

碾压获胜的林洛桑一整晚心情都很不错,毕竟蒋玫就连作弊差她票数一大截,看来是真没什么观众缘。

走到家门口时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表演前道具准备时,蒋玫的助理曾经在台上出现过一会,看来沙发那件事也是蒋玫做的了。

蒋玫肯定没想到机缘巧合下,反而成全了她那段表演,甚至还给舞台加持了精彩亮点。

一种无法形容的愉悦席卷全身,她哼着歌打开门,就连发现裴寒舟在浴室都不震惊,见男人半披着浴巾出来拿她摆在外面的洗发水,甚至还非常好心地问了句:“要我帮你洗头吗?”

问完她就觉得不对了。

男人湿漉漉的发还在往下滴着水,他顿了顿,漆黑的眸一眨不眨地看向她,眸色沉沉。

“好啊。”他说。

当男人微凉指尖搭上她手腕时她才想起要逃,掰着浴室的门死命往外退,试图抽回自己那可怜的手臂:“……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结果当然是徒劳。

男人一把将她拽了进去,低声回复:“晚了,我已经误会了。”

在她苦口婆心地劝导今天很累以及稍微的示弱求饶后,两小时过去,敢于用生命挑战权威的林洛桑勇士,终于披着浴巾,幸存地走了出来。

……腿软。

她头顶浴巾,宛如一只愤怒的雏鸟,用力地锤了下桌子。

为什么,她好恨。

她决定明天就把言多必失沉默是金做成牌匾,挂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提醒自己谨言慎行。

男人神清气爽地跟着出来,靠在柜门边欣赏她悔不当初的表情,半晌后勾唇道:“不好吗,顺便还洗了个澡。”

林洛桑咬牙切齿:“真好,谢谢你啊,你真是个慈善家。”

男人往常的笑意常不达眼底,应付和懒散感居多,但不知道现下是戳到了他哪根神经,他抱着臂很是惬意地笑开,连眼尾都带上弧度:“不客气。”

“……”

林洛桑闭了闭眼背对他,不想再跟这油盐不进的男人继续纠缠。

打开手机,她发现岳辉给她发消息了,说是后天在H市有一个走红毯的活动。年关将至,各大时尚杂志纷纷开始做业绩,盛典活动也比上半年更多一些。

**月还好说,现在正是十一月中旬,各地都开始降温,而走红毯拍照常常是在室外搭台,漂亮的礼服又单薄,抗冻也就变成了女星们在冬天的必修课。

平时她都是在R市和Y市活动比较多,天气也相对暖和,穿裙子便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而H市常年风大气温低,光是想到要穿着仙女裙迎接冷风的袭击,她就无法遏制地颤栗了一下。

林洛桑从椅子上跳起,趿着拖鞋去往衣帽间,查看有没有稍微保暖些的裙子。

裴寒舟还在原地擦头发,擦完便瞧见地板上有串水渍,水珠还断断续续地蜿蜒向前。他顺着痕迹走到尽头,果然捉住了某个头发正湿哒哒往下滴水的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却浑然不觉,撑着下巴陷入思索,发现裙子全都是吊带之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男人低眉道,“不满意?”

她飞快回过头,领悟过来他在问什么,但依然很不怕死地用目光把他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意有所指地挑衅道,“你指什么?”

裴寒舟眯了眯眼,舌尖危险地抵了抵上齿关:“你想我指什么。”

当然,林洛桑知道自己如果继续讲下去,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男人将证明自己直到她满意——她还想要命,也不想欣赏凌晨六点的天空是何种模样。

过把嘴瘾就算了。

于是她真诚微笑说:“我指的是红毯战袍,好可惜,衣柜里没有貂。”

“……”

“谁走红毯穿貂?”

她硬着头皮往下圆,笑眯眯的,“我呀。”

“……”

于是第二天下午,林洛桑揪收到了小助手送来的袋子。

她奇怪地翻开看了看:“什么东西?”

“先生说是给您的貂。”

她失语了好半晌,拆开袋子一看,果然是件长款貂毛外套。这种面料设计不好的话很容易土,但这件外套竟出乎意料地好看,整体是很干净的白,背后一个简单的LOGO,款型也很好,很大气。

林洛桑摸了两把,还挺满意,又想到什么似的问:“……不是真貂吧?”

“放心吧,”小助手笑笑,“人造的。”

“那就好。”

出发征战红毯的当日,本是林洛桑独自坐私人飞机前往,结果裴寒舟正好要去谈一个并购案,二人便同乘一架去了H市。

出发前,看她仅拿了一个手包和一个小袋子,男人侧眸问:“不带貂?”

她没想到这人真打算让自己穿那件外套:“哪有女艺人走红毯穿貂的啊?”

男人凉薄扫她一眼,沿用不久前她大言不惭且斩钉截铁的言论,淡声回复道:“你啊。”

“……”

最后她虽没带上,但小助手还是替她将貂装进了箱子里,放在她身旁。

林洛桑绝不会屈从,下飞机后就在在房车的卧室里换好礼服,准备下车。

裴寒舟见她两手空空,沉声问:“你确定?”

“漂亮重要还是保暖重要?”她骄傲地扬了扬下颚,“我们女艺人从来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结果一下车,刺骨凉风从四面八方涌来,钻进后背打着旋儿,宛如有人提着尖刀在她身上刻字——还是繁体的。

……好冷。

没过几秒,在车内的裴寒舟尚未吩咐司机离开,就听到外头有人“砰砰”地拍了两下窗户。

他降下车窗。

冷风裹挟着她的长发一同灌入,林洛桑耸了耸被冻红的鼻尖,将细软发丝勾至耳后,小声而略带沉吟地问询:“那个……貂呢?”

“……”

顺利将貂拿到手之后,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披上再说。

岳辉看到她时吓了一跳,“我靠。”

就在她想跟句“很夸张吧”的时候,听到岳辉赞叹的语气:“你好他妈聪明啊。”

“所有为了发通稿买热搜的女星都会穿着吊带裙一决高下,殊不知剑走偏锋才更具吸引力。更何况你平时穿裙子已经够多够美了,偶尔来这么一下还能拯救视觉疲劳,你太机智了,果然很有想法啊!”

林洛桑喝了口温水,“你想多了,我就是因为真的冷。”

岳辉嘴唇翕动几下,没说出话来。

化好妆之后典礼便按时开始,林洛桑本还琢磨着上台就脱掉外套,谁知岳辉和助理都极力要求她别脱,加上她确实难以舍弃这份宛如冬天被窝一般的温暖,最终还是穿着貂上了战场。

稍有些疲软的媒体在看到她的瞬间眼前一亮,看多了单薄长裙是真,她踩着高跟昂首路过时飒然生风,气质卓群也是真。

打光助理在看到她时往外探了探头,惊喜道:“好仙。”

无聊到差点打瞌睡的工作人员:“好帅。”

特派到H市出差的舔狗戴佳佳眨眼:“好美。”

在背景板上签过名之后,走完红毯的艺人又下场等待最后的大合照。

林洛桑在等的时候又和蒋玫打了个照面,大概是三番两次被她压得有点怕了,蒋玫这回没敢再造次,全程比较安生地和姐妹坐着聊天,虽然还是控制不住地附赠了两枚白眼。

待到全部艺人走完红毯,大家上台进行合照。

林洛桑惯例还穿着貂,被熟识的艺人推到靠中间的位置,她不好意思站C位,往旁边退了两步,正巧赶上蒋玫挤了过来。

越中间代表咖位越大,那种位置基本只有前辈会站,偶尔才有小艺人敢越级碰瓷。

而此刻,蒋玫就像是死死钉在了C位处一般,任大家如何明示暗示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摆好姿势瞧着镜头优雅微笑。

“准备一下,要开始咯,别乱跑了各位。”台下摄影师招手提醒。

听到要开始了,蒋玫似乎有意无意间瞥了林洛桑一眼,旋即提了提自己早秋新款的Dior礼服,把身子往前倾了倾,露出自己挤好的事业线,用力凹出锁骨,一副“今晚不出艳压通稿踩死你我不姓蒋”的架势。

大约是看机会难得,蒋玫也顾不上思考什么人设,只想赶紧夺回曾被林洛桑抢走的风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