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苍穹如遭重击。

重击。

但他作了一件事。

他的棍脱手飞去!

破空飞击。

他手中已无棍。

但棍在。

棍仍在他手中。

他的手就是他的棍。

 

 

第十七章 天道无亲

 

1.天马行凶

爱财富的人,如果看到点美玉珍宝,难免会目不转睛,爱不释手。

爱美女的人,要是看见美人艳妇,也少不免会色授魂销,心旌摇荡。

爱美食的人,若发现美味佳肴,自不免也会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然而,在场的人都是高手。

他们在武功上,都有极其出色的成就。

因此,他们最注重、迷恋的,也正是武功。

——你爱一个人,才会发生真正的感情。

——一你贯注在一件事业上,才会有出色的成就。

他们在武学中有宗师的成就,正因为他们曾付出了不少努力,下了不少苦功。

也就是说,他们迷恋于武。

所以,当关七一出场、一出手,不管是敌是友、非敌非友,都因此人过人的武功而激发出了斗志。

狂烈的战意。

他们全部被迫或自愿的,参加了战团,先后跟关七交过手。

——交过手,但谁都收拾不了这狂魔战神,谁都讨不了便宜。

而今,关七力战米苍穹。

这场激战比先前关七跟任何一人交手更精彩、更可怕、更达武学巅峰。

是的,在场的这些人,不管戚少商还是孙青霞,杨无邪或是孙鱼,狄飞惊抑或是吴其荣,都情不自禁的看得入神、出神,而且还渐渐靠拢了过去:

——这场绝世大战,不容错过!

一一一想看清楚一点啊!

对他们而言,关七和他敌手的每一招、每一式,对这些在武学和智慧上已各有过人成就的高手来说,都有莫大的启发、顿悟、甚至是鼓舞作用。

所以他们不想错失每一招、每一式、每一刹那瞬间。

故尔,关七在力斗米苍穹,剑气纵横,棍影如山,步步杀机,着着惊心,但这几名胆大包天的高手,却是越看越投入,越靠越近,越来越形成一个圆形的“包围网”:

——其实,到底他们是因观战太投入而罔顾危险而靠近,还是有意无意间但却蓄意形成一个对关七的包围:不让这几近无敌的战神今日能逃出京师、活过今夜?

只要没有人对付得了关七,关七活着,就形同反证了他们的失败。

——至少是不成功。

谁都有私心。

不过,意外的是,先对这些越靠越拢的围观高手主动发动攻击的,居然不是夫七,而是米公公!

米苍穹手上已空。

他空手。

他的棍子已飞了出去!

他的大敌是关七。

关七正施展他的“先天破体无形剑气”,这是他的独门绝技,世上绝没有任侗人能跟关七这样的大敌交手之际,还能轻忽轻敌,故意徒手相搏。

——更何况他已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

天下间,号称是大忠大义、救国救民的何其多,然而真正做到的,可能只是没作过声的三救人耳。同样的,自称是什么始祖、正宗、独创、独一无二的大有人在,但可能却都抄袭、模仿自一些默默耕耘的人。同理,像使用“先天无极真气”、“太极两仅剑阵”“混元功、“乾坤挪移大法”、“朝阳神功”

都说自己才是真正的、正宗的,但这些大得唬人的名堂,有几个才算是真才实料,名实相符的?

总之,一样事物(不甘是人或商品),一旦成名了,许多人都会打着他(它)的旗号。

实行诈欺诡骗。

“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亦如是观。可能,在武林中,号称能使这种剑气的,可能数目不少,但真正会使这种剑气而又仍活着的人,恐怕目前只有关木旦一个。

很多人都以为他们已明白事理、看得开、放得下、悟了大道,其实,他们到底有没有理?知不知道?

许多人都说自己懂得使剑,还通气功,能运剑气,但说的人虽然多、就别说是真正会使剑气的,连真正会甲剑的,只怕也少之又少。

何况,关七所施的,是剑气极致:“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看来,他只是随手挥洒,无意运聚,但这一举手、一投足但是武学的登峰造极:正如一名书法大师带醉狂书,一位画家挥笔成画,一位舞蹈大家一旋身、一仰首,但是他们毕生修为的流露,看似轻松,其实是多少辛苦不寻常的精华,关七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适以破石、惊天。位鬼神!

米苍穹也是高手。

他还是高手中的高手。

他的棍法,也是棍法中的巅峰之作。

是英雄者惜英雄,高手重高手,米苍穹日然最清楚,深悉关七的厉害。

然而,他竟然弃了棍!

他竟要空手应付关七的剑气!?

而且,他所弃之棍,还不是掷向关七。

而是掷向群雄一一

围观的群雄

——群雄中的一人。

最胖的一个:

朱月明!

当然是朱月明!

要不是朱月明,而今米苍穹又怎会给关七缠战不休?又何致与关木旦苦斗不休?

他当然生气朱月明。

一一一米苍穹这种人,要是恼恨一个人,自然会摆在心头。有一天,到了适当的时机,一定会好好修理、整治让他恼恨的

不过,姑不论怎么说,这似乎都不是个好时机。

大敌当前。

——关七岂是易惹之辈!

何况,关木旦已使出了他的正宗“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却在这时候,米苍穹居然弃棍而攻袭朱月明,这值得吗?

况且,米有桥一向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这险值得冒吗?

不错,场中确以朱月明为最肥。

看来也最钝。

可是,他那种倏然而至、倏然而去的轻功,恐怕也是在场中最不可预测、最难以防范的一人。

甚至也是武林中最可恨的一人。

那一棍突如其来,也突如奇来:

来得非但似天马行空,还一如天马行凶,无可抵御。

棍破空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