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树大凤的医术再加上吴其荣的功法,要治愈和纵控关七,决非难事。

基于这两点,开花铁树二人,一个盯紧了“地点”,一个盯死了“人”。

终于成功。

他们终于发现吴其荣屡次在这司马温公旧宅出现。

他们也在这月明之夜找着了关七。

于是,他们就在这古宅内斗起法来。

按武功,铁树开花自非吴惊涛之敌。

可是惊涛书生要分心于关七。

恰巧,不知是源自什么应力量的号召,驱使孙青霞和戚少商就在这上面的屋檐作出一场龙争虎斗。

这使得杀气充溢。

煞气暴增。

剑气纵横。

侠气峥嵘。

就在悚涛书生吴其荣与张汉、张威互斗之际,关七已冲破禁制,震降屋瓦,冲上屋顶。

同时也会上了质少商、孙青霞、朱月明、雷滚、狄飞惊、无情这一等一流一的好手。

这一来,关七的功力更被涨发。

斗志大盛。

杀性也完全流露。

汉、威和吴书生造此意被合作联手,先行制住关六的狂态再说,却已无及。

关七好比冲出樊笼的飞鹰,鹰击长空,翱翔九天,再也收不回来,抓不回去。

就在此刻,关七以一口血箭,把张铁树打得惨呼声中滚下屋橹,以十数记“惊神指决”,对矢吴惊涛的攻势,再以一指“惊蛰”,飞袭张烈心。

这使得张烈心只好硬着头皮,面对这一指。

而这一指却使他蓦想起一个人:

一个他一直就怕会死在他手里的人,但又一定不会死在他手上的人。

一个白衣白袍、冷漠孤傲、志大才高的人:

白愁飞!

——想飞之心,永远不死的白愁飞!

 

 

第十二章 天 人

 

1.战天斗地

明月夜。

飞檐上。

铁树开花,惊涛书生、还有黑光上人,对上了白痴狂人关关七特别为修长蒙面汉子张烈心发了一指。

“惊蛰”。

乍见这一指,张烈心仿似见到那孤做不群但心狠手辣的白愁飞,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不知怎的,张烈心一想到白愁飞,就觉得心寒。

悚然。

——他必须要杀死这个人,否则终为此人所杀。

而今,这人虽已死了,但他的指法绝学,却又在他面前陡现。

他一见就怕。

失了斗志。

——斗志虽失,但求生的欲望大盛。

斗志是求胜,他己不求胜,只求生。

他还要:

一,活下去。

二,好下去。

他和他的结义兄弟张威,想法都完全一致。

——他要活下去,好下去,就不能死!

他要挣扎求生!

这刹间,他只求保命,眼看“惊蛰”一指,破空而至,他的“落凤掌”,五指如爪掌如绵,一手抓住了这凌空而至的指劲!

抓个正着!

“噗”的一声,他的手背已给指劲贯穿!

——原来“落凤掌”的功力只要运势干掌上,手软扣绵,刀切不断,枪刺不入,可是他的手掌只要沾在敌人身上(任何一个部位),对方的那处着招的骨胳就会立即软了,而且从那一处的骨头开始软起,一直软到头骨去。

所以,着了“落凤掌”的人,通常会软成像一滩泥,或者像刚溶化了的冰雪,或者像一具胚胎原形,但一时二刻还死不去,挣扎求生到头来仍不得不死。

可是,夫七这隔空一指,”哩”的一声,击破了他的掌背。自掌心里直穿出去,仍疾取张烈心的咽喉。

幸好,张烈心除了“落凤掌”,还有“卧龙爪”。

他的“落凤掌”一破,“卧龙爪”立即一封,自锁住了咽喉。

关七那一指,只射在他手心上。

“卧龙爪”本来就是一种极刚猛的“外家拳法”。张烈心却把他完全当作“内家拳”来修习,爪一攻出,直扣人身十二大死穴,而张开花特别练得高明、高强的,是他出爪更毒辣,不是抓咽喉,就是挖眼睛,不然便是抓捏下阴、露蹊。

他不仅在对敌跟男的对手出这种歹毒招数,连对付女性敌人时,也一佯递出这等阴招。

更可怕的是:

由于他把这两种掌、爪功力练到家了,练得他自己也成了不男不女身,这生理状况又影响了心理状况,使他出手更加恶毒,而且,别人与他交手对拆,以为他出手只要招架得住便了事,但他的“卧龙爪”,却可以透过任何阻碍以内劲传人对手体内,再自要害处爆炸开来。使他们形同着实中了一爪的效果并无大异。

也就是说,他揉合了“落凤掌”劲的“卧龙爪”,只要凝紧内力于爪上、甚至根本不必真正的抓中对方,就可以同样使敌人致命。

他的爪劲运布,即可在手掌、指尖五尺范围内全面运作。

也等于是,关七这一指射至,根本未挨近他的爪,这一指谅必已让他至柔至阴至毒至狠的爪掌所化解。

化解?

没有用。

“吃”的一声,指劲冲破爪劲,攻入爪心,血飞溅,张烈心的爪又出现了一个血洞!

幸好张烈心虽连受二创,但他反应奇速,居然猛把脖子往后一仰,就像是着了迎面一拳似的,仰天而倒。

他这一倒,关七那一指果然射空了。

射了一个空。

——幸好他避得快。

——幸好他精通“卧龙爪”与“落凤掌”,先得把关七飞指阻得一阻,耽得一耽,他才来得及仰脖子避这夺命一指。

由于他把领项仰得如此之急、这般的猛,他甚至可以椎心刺骨也分明的体会到,他的脖于是扭伤了筋。

这一刹间,虽然惊险,但他隔中居然还掠过了这么一个好玩的想法。

——不知狄飞惊一直抬不起头来,是不是因为他腰脊断了,还是因为像自己一样,为了急于救命保身,因而扭伤了颈筋。

痛。

刺痛。

刺痛的感觉令张烈心十分清醒。

幸好,就是因为清醒,所以他的反应更快了。

看到他那一仰,忍不住有人在下面喝了一声彩。

那一声彩,不是发自狄飞惊。

也不是来自在屋瓦上的戚少商。

更不是正与戚少商并肩而立的孙青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