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默依旧呼呼大睡,魅罗怕她这样睡,醒了腰背会酸疼,细心地替她换了个姿势,对着正殿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将臣的解药制作好了,因为急粗糙了些,但管用,苏妩很快就醒了,她抚了抚额头,“我怎么了?”

“小姐,您中毒了。”

“毒?”她一脸诧异,“什么毒?”

“迷毒啊。”

她一脸懵,“谁会给我下毒,况且我这一日一夜都在这里救王后。”

“您不是去了檀雅侧妃那吗?”

“大胆,休得胡言。”她板起脸,“这种事没有证据怎能胡说?”

阿紫大叫,“这还要什么证据,璴王可是觊觎您很久了。你上次不就差点着了二小姐的魅惑之术吗?”

这番谈话自然是苏妘晕倒前和阿紫串好的,主仆两人实在是默契,演戏演得真真的。

白北冥一听还有上一次,肚子里的那股怒气化成了妖气在周身燃烧。

苏妘是谁,他清楚。除了是苏燿光的女儿,也是檀雅的外甥女,这就联系上了。一个女儿家对自己的姐姐下魅惑之术,为了什么?为了男人。

苏妘喜欢璴王的事,只要有眼睛的都不会看不出来。

苏燿光也是个会演戏的,怒吼道,“孽障啊孽障,连自己的亲姐姐也要害。”话落就要提刀去砍人了,但被风显扬拦了下来。

“苏大人,这事只是猜测,没有证据,您先别气,等檀雅侧妃来了问问再说。您看,苏小姐刚醒都被您吓着了。”

苏妩果然一副受惊的状态,一会儿又眼泪汪汪了,“爹爹,妹妹不会做这种事的,您不要瞎说。”

一群人在演戏,演得太好看,魅罗看得目不转睛。

这狐妖族能人颇多,日后一定小心些,最好不要为敌。

璃王自然继续维持他的病人状态,坐在椅子上咳嗽了几声,有梨落在身边照顾他,他暂时倒不下去。

宁宜和风显扬对望了一眼,眼里有兴奋,是即将惩奸除恶的兴奋。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檀雅扭着屁股扭着腰来了,风姿绰约,见着白北冥婀娜多姿地俯了俯,“大王安好。不知寻臣妾来是何事?哦,对了,听闻王后遇刺了,现在怎么样了?”

她也挺会演戏的,脸上的关心和着急完全看不出是假装的,若是以前,白北冥铁定着了她的道,可是现在他不会了,大手拍向桌子,“跪下!”

“大王?”檀雅惊了,像只小白兔似的可怜。

“跪下!”

她跪了,眼眶却是红了,“大王,您这好端端地生什么气,可是王后…”

“绯瞳很好,不用你操心。倒是你不如关心关心自己。”

“臣妾做了什么了?”她脸上的无辜真真的,但在场的人没一个人会信。

“我问你…苏妩的毒可是你下的?”

她一骇,跌坐在地上,“大王,你可不能冤枉臣妾,臣妾有什么理由给苏大小姐下毒。她可是苏大人的女儿,身份尊贵啊。”

“为了璴儿!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璴儿喜欢她,你也成天想着要她嫁给璴儿。”

“她容貌秀丽,出身又好,又是苏大人的嫡女,别说是我了,多少贵族想她当儿媳妇,又不是我一个,就连王后不是也想吗?”

白北冥被这话噎住了。

说起绯瞳也想苏妩做儿媳妇的事,当初他以为她只是做戏,想要混淆璃王不是自己儿子的事实,但现在不这么想了。绯瞳一定是很喜欢苏妩,不然不会想着要她做儿媳妇的。

若是璃王真是自己的儿子,他亏欠了他们母子这么多,这个媳妇怎么也不能给了璴王。

苏燿光知晓他的心已经偏了,但到底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尤其面对檀雅时。这个女人真就是一只狐狸精。

这词对于狐妖族的女人从来不是什么好话,尽管是狐狸,也分外讨厌别人用这个词语说自己。因此在狐妖族要是说一个女人是狐狸精,那真是坏到透了,别人才会这么说。

“檀雅侧妃,我这女儿一日前去过你的寝殿,可是事实?”

“是啊,我最近得到了一个小玩意,想着苏小姐会喜欢,便让苏妘找她来,一来是给个赏赐笼络她,二来也是与她说说话,有什么不对吗?”她不信他们有证据,现在不过是唬她罢了,她是不会上当的。

“哦,是什么小玩意?”苏燿光堪称老谋深算,笃定这不过是个借口,铁定不会有。

果然,檀雅卡在了此处,但很镇定。

“是女儿家的玩意,怎么?苏大人有兴趣?”

“我是想看看,估量一下价值,日后好回礼。侧妃娘娘这么看得起小女,臣也总要有些表示。”他说得滴水不漏。

“不用,小玩意罢了。就是副…耳环!”饰品她宫里多的是,随便找一件出来就行了。

“是吗?”

“是啊!”

“娘娘,确定?”

“确定!”

“可是…”苏燿光目光一转,朝向了寝殿外,门口跪着苏妘,“我小女儿不是这么说的,她说是个手镯…”

问檀雅的同时,他也让人去问苏妘了,并告诉她,檀雅侧妃说告诉过她是什么小玩意,她最好老实交代,不然她和檀雅都会玩完。

“一个说手镯,一个说耳环。娘娘您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檀雅颤了颤,故作镇定道,“对,还有手镯,是一套,我刚才忘记说了。”

“真的?”

“对!”她气怒至极。

“娘娘,其实呢…”苏燿光笑道,“我小女儿压根就不知道你要送什么?她一个字没说。可是你…”

檀雅看向苏妘,她一脸迷茫地看着她。“你…”她着了苏燿光的道了。

“娘娘,恼羞成怒了?不用吧?你这般模样哪还像个侧妃?不如让大王来品品。”苏燿光将问题丢给了白北冥。

白北冥瞪着她,真要送个玩意,何必藏着掖着,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大王,您可不要听信苏燿光的话,你忘了他和王后…”

“住口!”白北冥知晓她又要拿绯瞳和苏燿光来说事了。

“苏妘,给我过来!”他认为檀雅是不可能说老实话的,她不说没关系,总有人会说。

苏妘不经吓,一听到白北冥喊自己的名字,整个身体都在抖,站都站不起来,是清书和几个侍卫拖她过去的。

“大王…我…我…”她头都不敢抬。

檀雅知晓事情要败露了,扑了过去,护着苏妘道,“大王,您别怪这孩子,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帮璴儿。”

苏妘听闻,眼都睁圆了,她果然是想将罪名推到自己身上,“不是的,不是的,大王…”

“妘儿,你可不能乱说话,没看到姨母在给你求情吗?”檀雅暗中捏住她的手。

苏妘突然感到手指一阵刺痛,很轻,所以没当回事,推开她道,“什么姨母,你是想将事情…”话未完,她突然神色一变,僵在了那里,接着表情很痛苦,掐着自己的喉咙,她说不出话了,一个字都说不出了,她伸出手指着檀雅,眼中满是血丝。

檀雅弯嘴冷笑,稍纵即逝,扑过去哭道,“傻孩子,我不是说了吗,会替你求情的。大王会开恩的。你可是出来时服毒了,我看你吃了东西,你还说那只是点心。妘儿,你可别瞎姨母。”

她唱作俱佳,眼泪汪汪,可是苏妘拼命地摇头。

“快来人,救人,救她啊。”

苏妩赶忙冲了过去,但已经晚了,这是剧毒,见血封喉,只要沾到了必死无疑。

苏妘挣扎地扭动了几下身体,不过一会儿,七窍流血了。

死了!

“妘儿,傻孩子,你怎么自寻短见,这要我和你娘怎么交代?”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虽然防过,但还是没防住。

苏妘死了,死得很惨。

**

檀雅的寝宫里,璴王用白羽交给他的诀,唤出了东皇钟。

东皇钟有打开空间的能力,只要来过的地方,再远都可以瞬间开启空间到达。

白羽的伤还没好,但是知道璴王念动了诀,火速通过东皇钟出现。

璴王道:“白羽,眼下形势危急,快带我离开这,去我的军营。”

白羽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是想反了,他不认为此时反是个好时机。

“你想过没有,事情还没糟糕到这一步。”

“还不糟糕吗,我都被软禁了,想出去都不成。我母后也被带走了。”他左等右等都等不到绿秀回来通消息,王后那里肯定出事了,“现在再不行动,那就晚了。”

他不想为寇,要做就做王,做狐妖族权利最大的人。

“你太心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青翼每日都会将狐妖族的动静报告给他听,所以这里的形势他一清二楚。

“你要是不帮我,可没人帮你对付夜隼族的女王。你要么现在带我走,要么我们的结盟取消,老死不相往来。”

白羽已与瑶佳撕破脸皮,若想打回去,兵力不够,只能靠璴王。

“好,但你别后悔!”

璴王并不知,不是绿秀不回来,而是火狐军早就包围了檀雅的寝殿,她进不来啊,早就被擒住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第561章 Part 310 鱼死网破了苏燿光这个人绝对是个狠角色,他不仅老谋胜算,且擅长打心理战,别人只走一步棋,他已经想好之后的十几步棋。

有句话说的好,那就是姜真的是老的辣。

如果璃王知晓他是这样一个善于谋算的人,那么从想夺位开始,再遇到雨默之前,他估计会想办法娶了苏妩。

因为这个岳父显然太很用了。

可惜的是,苏燿光也是个痴情种,为了一段情将自己的智谋收了起来,安于做一个苏府的掌府之人,不再去想那些尔虞我诈。

他在惩罚自己当年的过失,以及怀着对一个女人深深的愧疚。

如今他会帮璃王,完全是因为最心爱的女儿长大了,他要替她寻一门好亲事,望眼整个狐妖族,能与苏妩相配的,怎么看就璃王这一个。

如果两人能成亲,也算是了了他的遗憾了。

所以,今夜他必须想办法除了檀雅,还有璴王。

但是,檀雅太狡诈,没有证据,扳不倒她,苏妘就是个好例子,他不想在檀雅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于是直接对璴王下手,逼着璴王反,只要璴王反了就是死罪。

没了儿子,檀雅还能有什么指望?

她不是欺负绯瞳的儿子吗,那他就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让她也尝尝眼睁睁看着别人折磨自己儿子,自己却束手无策的滋味。

“大王…”檀雅哭腔浓烈地跪爬到白北冥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揪住他的袍摆,“臣妾就这么一个外甥女,如今死了,还请大王给她封个封号,赏一副好棺木,让她走得体面些,她对苏大小姐下毒的事就既往不咎了吧。毕竟人都死了,算是谢罪了。”

想的美!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明明下毒的就是她,却将所有罪过推给了苏妘,苏妘充其量是颗棋子,如今没用了,被她果断弃了,弃了也就弃了,却是连命也没了。

苏妩看着苏妘冰冷的尸体,中毒症状明显,且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不可能是来前服下的,若是来前就服下了,来的路上就会毒发,哪会那么凑巧刚好在她要揭发檀雅的时候毒发,一定有问题。

她给了苏燿光一个眼色。

苏燿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一步,挡住了她和苏妘,对着白北冥道,“大王,封号棺木就不用了,我这个小女儿素来品行不端,这也是报应,但就算是报应,我也不相信她有胆量服毒。这件事一定要彻查。”

“苏燿光,你还是不是男人!她可是你的女儿,人都死了,你还要说她的坏话。”檀雅拔尖了嗓音,尖锐地能刺痛耳膜,“我苦命的外甥女儿啊,从出生开始便得不到亲爹的喜爱,这也罢了,如今死了,亲爹还要非议,她不过是想出人头地,用得手段极端了些。可是又是谁害她这般妄为的?还不是你这个当爹的吗。你若是能多关心她一些,她会如此吗?一生下来,她的亲娘,我的亲妹檀芯就被你送到乡下关了起来,逢年过年也不让见,生生苦了这对母女。苏燿光,她就是错,也是你害的。”

这等控诉听起来还真是苏燿光的问题,但知情的人都知道,檀雅是什么货色,檀芯就是什么货色。苏妩的娘怎么死的?檀芯至少付上一半的责任。

“住口!”提起檀芯,苏燿光就怒不可泄,恨不得能一掌劈死她。

檀芯是怎么爬上他的床的,没有人比檀雅更清楚,那是他一生都洗不净的污点。

檀雅揪着白北冥的袍摆哭嚎,“大王,您要替臣妾做主啊。苏妘可是我唯一的外甥女。”

“够了!”白北冥抽回袍摆,“好端端的提什么亲妹妹,不知道这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吗?”

这事当年他也清楚,檀芯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得到苏燿光的垂怜,无非就是用了旁门左道,不过苏燿光自己也有责任,当年绯瞳嫁给他后,苏燿光整个人都变了,终日饮酒,不喝到死醉不罢休,这就给檀芯有了可趁之机,穿上了绯瞳的衣服,打扮成绯瞳的样子,再使上一些迷香,生米就煮成了熟饭,没想这女人竟还有了孩子。

看在孩子的份上,苏燿光就是再怒,也不会杀了她。

不过白北冥不知道的是苏燿光不光光是因为这件事恨,还因为另一个女人…橘清流,也就是苏妩的母亲。

苏妩的母亲橘清流当时已身怀六甲,晓得这件事后,气得呕血,又因这事发生在替璃王炼制解蛊之药的时候,引发了走火入魔,废了一身的妖力,待生下苏妩后就撒手人寰了。

苏燿光悔恨交加,自此便不再喝酒,对这对母女也没法善待,留下苏妘交给奶娘抚养,将檀芯绑起来送去了偏远的别院。橘清流虽不是他的挚爱,却对他情深意重,在他深陷在对绯瞳爱而不得的痛苦里自暴自弃的时候,是她陪伴着他,鼓励着他,甚至在绯瞳答应嫁给白北冥,他不知情仍在战场上厮杀时,深夜潜进了绯瞳的闺楼,求她不要嫁,至少等他回来。可惜当时的绯瞳知晓苏燿光的脾气,一旦等他回来,必定大闹,狠心地让橘清流在闺楼外跪了两日两夜。

不惜放弃骄傲和自尊也要帮着心爱的男人,这样的女人不可谓不伟大。遗憾的是苏燿光那时看不透,不知晓最合适他的女人早已在身边,待到明白时也已晚了。

橘清流也是个很傲骨,很看得开的女人,苦守不得虽然痛苦,但强求也无用,便放下了苏燿光,嫁给了一个爱她的男人。只是她的命不好,成婚不过二十年,丈夫就病死了,丈夫死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这时,苏燿光为了能解开璃王的蛊毒不得已求她帮忙,她不忍他耗费妖力,亲自上阵。或许是好人有好报,相处中两人的心越走越近,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奈何命运无情,檀芯的横插一脚刺激到了橘清流,终是让这个情深意重的女子早早地离开了。

这是苏燿光一生的痛,也是永远都弥补不了的愧疚。

因此,他格外宠爱苏妩,即便知晓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依然呵疼备至。

往事悠悠,当年的事再次被提及,怎能不让苏燿光气怒。

“大王,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臣妾可是您的女人。”

“一码归一码。我问你,当真毒药不是你下的?”

“臣妾是怎样的人,难道大王不清楚,璴儿虽不是您的嫡子,但是长子,身份何其尊贵,要想什么女人没有。何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毁人清白。”她的眼泪说来就来,哭得楚楚可怜,“臣妾真为自己,为璴儿,为妘儿委屈。”

到底是枕边人,又见她哭得可怜,白北冥有些话便说不出来了。

苏燿光见状,直咬牙,越来越不明白,绯瞳当年是看上了他哪一点了。

“大王,这件事尚未弄清楚,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没说算了,但你也看到了,她…”白北冥的耳根子委实有些软。

璃王在后头看得真切,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苏妩躲在苏燿光的背后,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苏妘的尸首,回想当时檀雅的动作,她抬起了苏妘的手。

“大王,我找到苏妘毒发的原因了。”她欣喜若狂,将苏妘的手举得高高的,“将臣大人,你是能作证的,我刚才只是寻找,未曾拿出过什么锐器,对吗?”

将臣点头,他就站在苏妩后头,起先不明白她在找什么,待她说了便明白了。

“大王,苏妘的手背有个小小的黑点,看血渍应是刚刚发生。将臣大人,你可否过来验一验?”

“小姐,稍等,待我取验毒的器具来。”

檀雅脸色顿时一白,忙不迭道,“妘儿是个姑娘家,手上有个针眼有什么奇怪的。大王,您可不能听苏妩乱说,她向来与妘儿不和的。”

白北冥相信苏妩的人品,推开她道,“你怕什么。要真没做,谁能诬陷你去。”

“大王…”她哀叫,将手偷偷地藏进裙子里。

魅罗眼尖,别人都在看将臣验毒,唯独他一直盯着檀雅看,因她头上戴了一支梨花簪子,特别精致好看,他脑补雨默戴在头上的模样,一定比她好看,正好发现了她的异动。

“侧妃娘娘,您这手是怎么了?”

言语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檀雅的手,她正在拔戒指。

将臣验了苏妘手背上的黑点,惊的大叫,“大王,果真是毒。”

苏燿光飞步上去,擒住檀雅藏在裙子里的手。

“苏燿光,你做什么,我可是…哎呦!”她痛叫。

“你这毒妇,当真是毒,这戒指…”苏燿光拔下她戴在手上的戒指,这戒指看着普通,却是内有乾坤,装饰的宝石是个盖子,可打开。

一打开,就是一根森冷冒光的毒针。

苏燿光将它丢给将臣,“你看看,是不是这毒。”

将臣小心接住,验后又是大呼,“大王,这毒与苏妘所中的毒一模一样。”

檀雅冷汗直流,扑倒在白北冥跟前,“大王,是他们陷害臣妾,臣妾没有…”

这般明晃晃的证据,她还能狡辩,谁还会信。白北冥耳根子软,可心不软,一脚踢了上去,“你个毒妇,真是看错你了。”

“大王不是的,臣妾没有,臣妾真没有。”她哭得梨花带泪,美得惊人,可白北冥越来越觉得她像极了一条蛇。

檀雅许是知道自己洗不清了,又见白北冥眼里的嫌恶,目光一瞥,看到了璃王。

璃王坐在椅子上,她跪在地上,一高一低,于是璃王看过来的视线分外高高在上,带着睥睨之色,更带着杀之而后快的恨意。

他长得太像绯瞳,让檀雅生出了一丝错觉,仿佛看到了绯瞳的藐视,她最受不得就是这个,幼时的回忆顷刻间在脑海里的闪过。

同样是女儿,她永远比绯瞳低一等。凭什么?

不就是她是从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吗。

她不服啊。

她不甘心啊。

璃王的脸与绯瞳重叠,刺痛了她的眼睛,也激起了她心里的不忿。

只要她的儿子死了,她还拿什么与她斗,她掏出袖摆里的盒子,打开,将藏在碗里的东西拿出来。

碗落地,片片碎。

碎裂的声音惊到了众人,只见她扬起手,猖狂大笑,“知道这是什么吗?”

苏妩一骇,“不好,是催动蛊母的神案,她竟然将诀图撕了下来。”

白北冥听闻,不用问也明白璃王身上的蛊毒是怎么来的。

原来又是这个女人!?

檀雅很明显是想鱼死网破了,对于她而言,这辈子都是在和绯瞳斗,只要绯瞳痛不欲生,她就是搭上性命也愿意。

她果断催动了蛊母,一催动,璃王就从椅子上倒了下来,痛苦万分。

“哈哈哈…谁敢过来!”

自然没人敢过来,蛊母和蛊子离得那么近,效用会是普通的两倍。

璃王痉挛不止,吓得梨落又哭又叫,趁着檀雅仰头大笑时,她狠绝了脸色冲了过去,想要将诀图抢下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跟你拼了。”

“姑姑!”璃王大叫。

梨落忘了,檀雅的妖力不低,不是她这种弱妖能对付的,一个狐爪撕破了她的胸膛,鲜血飞溅,但梨落是血性的,扑过去咬住了檀雅的手,狠狠地将她的小拇指撕扯了下来。

檀雅痛叫,又是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