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只是觉得那花长得好看,想摘了放在寝殿里欣赏,王后硬是不让摘,说那花生得好好的,何必硬要断了枝叶移到花瓶里放着,臣妾原也没想非要它,见王后这么说,兴致也没了,便去了别处闲逛,谁曾想回来时,那花也不知被谁折断了,在地上被踩了稀巴烂,刚巧王后也回到了那里,见我在,非说是臣妾弄的,臣妾百口莫辩,想解释几句,谁知王后怒了,让身边的侍女架着臣妾,狠狠地给了一巴掌。”说到此处,她放开捂着脸的手道,“大王,您看这巴掌印到现在还没消呢。”
白嫩的脸颊上却是有些红痕,但看不出是不是巴掌印,若不是她提,白北冥只以为她这脸许是被蚊子咬了,挠出来的。
她继续道,“大王,请相信臣妾,臣妾真没有摘那花,那花既然是王后看中的,臣妾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它。请大王明察。”
白北冥对这件事也是有些弄不懂,不过是一朵花,哪来那么多是是非非。
“你先起来。”
尘萱侧妃哭哭啼啼的,却是不肯起来,旁边的心腹丫头便去搀扶,谁知一个不稳,她就摔了,害的丫头惨白了脸,哭嚷着:“小姐你可别吓奴婢,您身子本来就弱,这几日郁郁寡欢,饮食不佳,竟连站都没力气了,想您进宫以来****恪守宫规,谨言慎行,没想一场游园竟出了这等事,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有看顾好你。”
丫头跪在地上使劲磕头,一副主仆情深的模样。
绿秀站在白北冥身后,不动声色地看着地上的两主仆。
这戏演得真真是好,没白费檀雅侧妃一番苦心,这些个说辞她其实早就听过了,昨日来这里告诉她们大王今日必会来时,这两主仆就当着她的面演示过一遍,还经她的手改了几句。
这花谁摘的,又是谁踩的,自然是这个尘萱侧妃了,她进宫后也有二十年了,却未被宠幸过,只能巴结着檀雅过日子,日子久了,心思也就活络了,知晓王后不受宠便仗着和檀雅交好,狐假虎威地干了摘花的事,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话,竟让向来冷淡的王后动了怒,狠狠教训了一顿。事后她吞不下这口气,便去了檀雅的寝殿哭诉委屈。
檀雅正愁没机会对付王后,白白送上门的机会又怎会往外推。
尘萱侧妃娇弱地倒在地上,哭得更凶了,一副快要厥过去的模样,绿秀认为凡是得讲究一个分寸,过了就没意思了,见白北冥没什么表情,倒是眉头抖了一下。
她自小便在檀雅身边伺候,最懂察言观色,知道他是气了,这时候再火上加油,恐怕达不到预想的效果,对着跪在地上的一群小侍女道,“快,你们还傻跪着干什么,扶侧妃上榻子躺着啊。”
一群小侍女立刻七手八脚地抬着尘萱侧妃往榻子上放。
“大王,这尘萱侧妃身子骨的确有些弱,要不要找个巫师看看?”
白北冥挥了挥手,“去吧!”
“是!”
不过一会儿,巫师阮青就来了,对着他跪拜后,便去了尘萱侧妃身边。
绿秀与他目光相交时,使了个眼色。
阮青是檀雅一手提拔起来的巫师,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暗暗颔首。
“臣拜见侧妃娘娘,娘娘请把手伸出来,让臣把把脉。”
尘萱侧妃一看是他,心里就明了了,将手伸了出去。
阮青仔细把脉,又检查了一下她的脸,突然眉头皱了皱,面色沉重。
尘萱侧妃一看,赶紧问,“我是不是哪里不好?”
“没,没什么不好,娘娘是郁结胸腹,难以宣泄,待臣开个方子,用上几副看看效果。”他撤了手,回到白北冥跟前。
白北冥对他脸上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说道:“有话就说,没什么可隐瞒的。”
阮青慌忙跪地,“臣,臣不敢。”
“叫你说就说!”
“是…”阮青抬头,面色有些白,“王后打的那一巴掌似是有些问题。”
白北冥明明是紫色的眼睛却涌出了一派汹涌的黑色,“什么意思?”
“臣也不敢断言,只是看侧妃脉象有些中毒的迹象。”
“毒?”
“臣该死,不该妄言。”
“你把话说清楚!”白北冥喝道。
“回禀大王,这毒非常罕见,刚中毒时没什么迹象,查也查不出来,待过了两日,毒便游走到全身,慢慢显像,臣刚才把脉就是捉到了侧妃娘娘的脉象有些混乱,且…”
话还未完,尘萱侧妃突然尖叫一声,那张仅有些许红痕的脸颊开始肿胀,凸了个包子出来,身边奴婢都吓傻了,慌乱得不知所以,尘萱侧妃似乎是觉到了疼痛,猛地歪倒在榻子痛得直叫唤。
白北冥目色更黑沉了。
阮青一骇,“这是毒发了。”
绿秀焦急道,“阮青大人,你还不快过去看看。”
“是,是,臣这就去。”
尘萱侧妃在榻子上扭成一团,脸已肿高,像被马蜂叮过似的,她尖叫道,“我的脸,我的脸啊!”
“娘娘别动,这伤口不能挠,挠了就要毁了。”
“大人,您快救救我家娘娘,我家娘娘可不能毁了脸啊。”
像尘萱这种外族且是弱族送过来的女子,就算是贵族,在狐妖族后宫中也是低人一等的,本就没什么长才,要是没了姿容,那日子可就苦了。
阮青用了妖力,制住了毒性,他也是人才,巫师之道分外精通,很快尘萱侧妃安静了。
“娘娘,你醒醒啊,娘娘,你可别吓奴婢。”
阮青道,“莫慌,只是昏了过去,过一个时辰便会醒的,你且拿着药方去熬药,三碗水煎成一碗。”
小丫头哭泣着接过方子,道了声谢便出去了。
白北冥脸上的色泽黑得可怕,一双紫眸也成了黑色。
“阮青,你是有人给她下了毒?”
阮青犹豫着该不该说。
“说!”
他跪地,“是!这毒得从皮肤进入,下毒的人需要让皮肤红肿起来方可下毒。”
简单一句就很清楚的表示了这事就是打人的人干的,也就是王后。
绿秀在旁边喝道,“阮青,你可不能胡说,王后是何样的人,早已不理后宫事了,何况檀雅侧妃都未被宠幸过,就是要嫉妒也不会是她啊。”
“绿秀姑姑,臣没有胡说,除非这两日还有第二人打了侧妃娘娘,或是趁着娘娘脸上肿红时下了毒。”
他都说了这毒需要两日才能毒发,两日前打了尘萱的人就只有王后,之后一日在寝殿里养着,身边都是自己人,谁又会下毒。
一直陪着尘萱侧妃的丫头立刻嚎啕大哭。
“娘娘的怎得那么可怜。虽说我们兔妖族不是什么强族,即便是贵族也比不得狐族的贵族千金们,可也是我们兔妖王亲自选出来送给大王的,送了便是大王的人了,不看佛面,也该看僧面啊,娘娘在家时,又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也是爹娘心中的宝,从小呵护长大的。本该平平安安过一生的,却没想在这宫里遭了罪。娘娘啊,你可要撑住,相信大王一定会给您讨回公道的。”
白北冥挥落了茶几上茶杯,吓得一众人等皆惶惶不安的下跪。
那丫头也被吓得噤声,但忍不住抽泣了两声。
“大王,这事一定不会是王后做的,就是打人也不会是王后动的手,肯定是下头的侍女们做了这等恶毒的事,大王您可别放在心里,王后的身份尊贵,一个侧妃如何能与她相比,即便是檀雅侧妃…”
“住口!”白北冥一脚踹到绿秀的腰上。
她啊的一声扑倒在地。
“她尊贵,好一个尊贵,尊贵也是我给的。”
“大王息怒!”
他挥袖,起了身后便往宫外去了。
绿秀呼着疼,可眼里满是欢喜,忍着疼痛爬起来奔去了檀雅侧妃那。
檀雅一听,笑得乐不可支,拿着修花的剪子对着盆栽咔嚓咔嚓的乱剪一气,“大王这一去,怕是有热闹看了。”
“就怕又像以往那样,雷声大,雨点轻。”绿秀不甘道。
“我们这位大王本就是个心软的,对她始终有情分在,我不过是让这份情越来越薄罢了,不是今日,也会是以后,总有断了的时候,我就是不想让这个女人有好日子过。如今大王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我们也该准备起来了。”她放下剪子,对着剪好的盆栽看了又看,“绿秀,这女人之间就好比这盆栽,不好看的,不喜欢的,就得剪,剪完了才清净。”
“娘娘说的是。”
“把这个扔了吧,都秃了。”
“我替娘娘拿盆新的来。”
“不用,你且去连火宫探探,我倒想知道我这位素来冷淡的姐姐会怎么接招。”
绿秀颔首,“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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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火宫内,因为白北冥怒气高涨地踹开殿门,吓得所有侍女跪地不起,瑟瑟发抖,唯有绯瞳端坐在榻子上,依旧看着书,仿佛没看到他。
梨落膝行到他身边,“大王,您不能只听一面之词,王后她…”
“住嘴!”他喝道,面色狰狞。
梨落只得磕头跪拜,“大王,若是要治罪,请治奴婢的罪。”
“你倒是忠心,既然忠心,怎么也不拦着她,做下那等事。”
“大王,王后深居简出,那日只是到花园赏花,您是知道的,娘娘从小就不喜欢摘那些花花草草,总觉的花草也有生命,养在阳光下才好,断了根放在花瓶里,想看的人不过是几眼,几日后就枯了,既是看,何必要在花瓶里看,花园也能看的。娘娘就是这性子,是那侧妃言语间冲撞了王后,王后本也不计较,她却背着王后摘了花不算,还用脚踩烂了,王后看不过眼了,所以…”
“所以就能下毒!”他质问,那黑漆漆的眼透着火一般的怒。
“下毒?”梨落惊了,跌跪在地上,脑门顿时一凉,拽着他的袍角道,“大王,这是诬陷,王后怎么会下毒?她又哪来毒?”
“那要问她。”一双冰冷的眼直盯向还在看书的绯瞳。
这视线刺到了她,抬眼间两人目光相对,不过离了几丈的距离,却像隔了一条万丈鸿沟。
“梨落,起来,你求他做什么,他既然已经相信是我做的了,你还解释什么?”她放下书,优雅地下了榻子,傲骨凛然地站着。
“王后…”梨落担心她会惹怒白北冥,又膝行到她身边,“王后,您忍一忍,大王不糊涂,说明了,他会知道的。”
“你起来!”
“王后…”她不肯,使劲得恳求她。
多少年了,有多少年他与她没有见面了,却不曾想是在这样剑拔弩张的状况下再次相见。
绯瞳垂眼,梨落是她自小就在身边伺候的侍女,年长她两百岁,自从她的母亲生下弟弟后,便不再照顾她,都是梨落在身边关怀,久了,便是亲人一样的存在,想她跟着自己,一直没过什么好日子,成天担惊受怕,还要防着檀雅各种陷害。
她清楚梨落知晓她的苦,也懂她的苦。
她缓了缓心里的燥意,“我是让你起来去奉茶。大王来了,难道不要喝茶吗?”
梨落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听懂吗,我要你去奉茶。”她伸手扶起她
听闻,梨落眼里满是泪,慌忙擦干,“奴婢这就去,奴婢这就去。”
绯瞳对着跪在地上的侍女道,“你们也都起来吧。”
侍女们不敢,齐齐望了一眼白北冥。
白北冥因那句奉茶,也是愣住了,好半晌后才道,“都出去!”
一众侍女像得了****令,爬起来就往外奔。
梨落捧着茶杯回了寝殿,将殿门轻轻关上,走到白北冥身边,跪着举起手,“大王,请喝茶。”
白北冥犹豫着该不该接,他是来问罪的,可突然就变了样,倏地,鼻尖嗅到了茶香。
这是…
“这是王后亲手熬煮的茶,一直在厨房的罐子里存着,奴婢只是让厨娘热了一下。”
白北冥看向绯瞳,望着那茶,思绪有点乱,接茶时,手有些抖。
梨落继续道,“大王,请上座。”
“嗯!”他走了过去,坐到了绯瞳原先坐的榻子上,捧着茶却没喝,一直看着,似乎很舍不得。
“大王,是怕我下毒吗?”
他僵了僵,果断地将茶一饮而尽。
梨落提起茶壶又续了一杯,他倒是有意思,又喝干了。
于是又满上,又喝完,一连三杯。
等肚子涨了,他才发现自己喝太多了,见绯瞳还站着,咳嗽了一声,“你也坐。”
绯瞳依言坐下,坐的不是榻子,而是梨落搬过来的椅子,离他有三四米远。
他看着她,她却看向别处,整个寝宫顿时有些安静。
绿秀找了探子去查看,等了许久没等到人回来,便自己偷偷地用变形术化了个普通的侍女的模样潜了进去,厚重的殿门隔音虽好,但也万不该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有些疑惑,又不敢靠近。
过了一会儿,殿门打开,出来一群侍女,这群侍女脸色惨白,有一个抖着唇道,“从来没见过大王这么生气。”
“是啊,是啊,王后这次肯定要遭殃了。”
“那怎么办,会不会牵连我们啊,我不要啊,我还有爹娘要养的。”
“你闭嘴,既然是王后的侍女,自然要一同受过,有什么好害怕的。”
侍女之间的言谈到了绿秀耳里,笑弯了她一双眼,悄然离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第519章 Part 268 风花雪月事殿内,白北冥和绯瞳依旧相对无言,梨落站在绯瞳身边,正不停地使眼色,难得能这样见一回,错过了又不知要何时能见面了。
“王后,要不要留大王用晚膳?”她提醒道。
绯瞳不认为吃个晚膳能改变什么,既是来兴师问罪的,她也不必给什么好脸色看。
“你下去吧,有事我唤你。”
梨落熟知她的脾气,怕没人在身边提醒的话,她闹气脾气来会将事情弄得更糟糕,“王后,大王也是因为有小人在耳边嚼了舌根。”
“他若耳根子不软,谁嚼都没用,你下去吧。”
“可是…”
“我知你担心什么,我答应你,不会使性子。”
“是…”梨落也不好强求,看了两人一眼后便退下了。
白北冥喝茶像是喝上瘾了,一杯接着一杯,完全没了刚来时的怒火冲冲。
“大王想喝茶到什么时候?”绯瞳忍不住先开了口,让他这么继续喝下去,天都要黑了。
白北冥僵了僵,将茶杯放回了桌上,看她时,一双眼是说不出的复杂深沉,“你…你近来可好?”
“不劳大王惦记,吃得好,睡得好,这莲火宫又地处偏僻,终日都没人打扰,很是清静。”
“你可是怪我?”
“为何怪大王?是我自己选了此处为寝殿,本来就是想清静,何曾想再清静也会有小人来打搅,我不惹别人,别人却还是不肯放过我。”
白北冥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那尘萱侧妃也没说你什么,只是为了一朵花你打了她,总是过了,想她也挺安分守己的,进宫几十年,也没犯什么大错,你何必对她如此狠。”
绯瞳呵呵笑了一声,“大王倒是依旧的怜香惜玉,既如此,废了我好了。”
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既然来了也别空着手回去了,她成全他。
“绯瞳!”他喝道,“你这脾气能不能别这么拧?王后岂是说废就能废的,我不过就是说你两句,你打了她便罢了,为何还要下毒,毁了她一张脸。”
“毒?”绯瞳怔了怔,她的确打了尘萱,还是自己动的手,但要说毒…她可没那种‘闲情逸致’,“大王这话说的有意思,我身为王后,要一个侧妃死,不过一句话的事,何必用下毒这么阴损的招,左右都是我动的手,若我真要害她,只会活活打死,让她连控诉的机会都没有,下毒…呵呵,我倒是想问,是何种毒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等大王去看她的时候发作?”
白北冥窒了窒,在尘萱侧妃那处听了一堆话,心里一怒就来了,却忘了细细去想她是何种性子,许是出身一等贵族,又是先王亲封的郡主,她向来孤傲,一便是一,二便是二,从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倘若真有人惹怒了她,她也会让对方死的明明白白,断不会使用那些下三滥的招数。
是他急了…又或是许久未曾见过她,想到个理由便冲了过来,全然忘记了她是多么孤傲的性子。
“这件事本王会彻查…本王会还你个公道。”
“不用彻查,查了也不会查出些什么,既然有胆子害我,自然做足功课,能让大王查出来,岂不是功亏一篑,自己搬石头砸脚吗?我只想继续安安静静地在此处生活,大不了从今往后不再出门好了,省得再给某些人机会。”
“绯瞳,别说气话。”
白北冥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的避过,悻悻然道,“你始终都是王后,谁也越不过你去。”
“王后哪有宠妃更能得大王的心,说到底,我不过是占着王后的位置罢了,在后宫能说得上话的,哪有我的份。”
他皱眉,“谁和你说的,你是我的王后,是正妻,别的…别的再受宠,也只是妾。”
她斜睨了他一眼,“是吗,大王躺在宠妃榻上的时候,真会有想过我是你的妻吗?”
他又是一窒,脸色变得不甚好看起来,“你到现在还怪我…”
她哼笑,“早就不怪了,因为看淡了,这么多年了,若还放在心里实在太过煎熬,我不想活得那么累。”
“当初…当初也是因为…因为…”他急着想狡辩,却没勇气说出来,因为害怕听到的答案正是他心里想的那般,她自始至终爱的都是苏燿光,而不是他。
他很想问问她,若他真废了她,她是不是就能不顾一切地嫁给苏燿光了,反正他也死了妻子了,正好可以再续前缘,只要一想到这些,他肺腑的嫉妒之火就会熊熊燃烧,烧得他体无完肤。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这么多年了,她想要避世,他就让她避世,她不喜见他,他就不出现,每一桩每一件,他都顺着她的意思来,难道还不够吗。
可她又是怎么对他的。
只要一想到她的儿子,他就没法冷静。
谁都说璃王的一双紫眸像极了他,可是他知道整个狐妖族有一双紫眸不是只有他,苏燿光也有一双剔透的紫眸,在朝堂上,每每看到他那双眼睛,他就总恨不得能亲手剜了它。
要说痛,又有谁能痛过他。
明明是他最先爱上她的。
她还总是成天想着要让儿子娶了苏燿光的女儿,那苏妩本就不是苏燿光亲生的女儿,这个秘密他知,苏燿光知,自然她也会知道,她是想要儿子认祖归宗,所以才选了这种方式。
为了不让他撒气在璃王身上,她也做足了戏,从小就不亲近璃王,难道她不知道,这样不过是更彰显了她心里有鬼,这些他都可以忍,他最无法忍受的是,在生完儿子,她连侍寝都不愿意了,她分明想为苏燿光守贞一辈子,更不愿诞下他与她的孩子。
想罢,他怒火又上头了,挥落了桌上的茶杯。
哐啷一声,惊得绯瞳抬起了双眼。
那一双眼,红如火,流光万千,与初见时那般,总能在第一时间掳获他的注意力。
“绯瞳,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白北冥的女人,活着是我的王后,死了也要与我同葬在一起。”他跨步过去,双手架住她的身子,直往墙壁上推。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绯瞳一跳,奈何挣脱不了。
“放开!”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心,要将我如此践踏。”身为狐妖王,他想要的从来不过是她的一颗真心罢了。
“我再说一遍,放开我。”她的心早就死了,他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今夜就算是用强的,我也决计不会放开你,是我太纵容你了,早该明白,就是给你再多的纵容,你也是铁石心肠的。”说罢,他便强吻了上去。
他既然得不到她的心,身子总是他的,若是还顾念着什么自尊自傲,那也太傻了。
“白北冥,我…不许…不许你碰我。”
“你是我的王后,侍寝是你的义务。”他吞吐着灼热的气息,咬着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