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敛起目光,抱着小楷本,去了班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里烟雾扑鼻。
几个男班主任正靠着窗边吞云吐雾,闲聊最近高三的模考成绩。
“这次模考跟省实验比怎么样?”
“听说不怎么样,年级主任头发都要急秃了,几个苗子也没发挥出正常水平来。按照往年惯例,咱们学校考去TOP2的怎么也有二三十个,但就这次模考看,估计十个也没有。”
“怎么差成这样啊。”
“浮躁了呗,一百多个体育加分,被举报审查,最后只有一个是靠自己本事加的分,其他的全被取消了。”
“啧,那钱也白掏了,马上就要高考了,家长学生急疯了吧。”
“那肯定的,不过咱们这届就轻松了,加分取消了,全凭本事。”
“是,咱这届质量不错,多亏主任英明,把所有垃圾货色都集中投放三班。”
“哈哈,真的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
两个男老师聊的尽兴,趁着杨柳不在,肆无忌惮的羞辱着三班的学生。
垃圾,社会渣滓,文盲。
楚洮皱了皱眉,他进来的时候动作很轻,所以没有人刻意注意他。
即便注意了,也不会知道他来自几班。
嘭!
楚洮把一摞小楷本结结实实拍在了木头桌子上。
木桌的桌堂是空的,所以砸上去声音激荡的更大。
两个男老师吓了一跳,摇摇欲坠的烟灰全都震掉在了裤子上。
烟灰还是热的,隐约闪着火星,黏在牛仔裤上,一拍就是一片黑。
“谁啊!没家教!”
“在办公室小点声!”
楚洮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语气硬邦邦道:“三班的垃圾本来就没家教,多担待吧老师。”
两个男老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随后,他们就端起了老师的架子。
“哟,摔本子出气啊。”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你们班有一个算一个,除了给学校找麻烦还能干什么?”
楚洮扯了扯唇角:“您作为老师,背地里这么说学生,您又多有家教呢?”
两个男老师的脸色立刻阴了下来。
“反了你了,阴阳怪气的给谁看呢!”
“你还不服气,你们今天晚上折腾的还不够热闹,准备在办公室继续折腾?”
楚洮挑眉,眼神里透出些疑惑。
今晚?
他们明明正常下课,吃饭,等待上晚自习。
到底折腾什么了?
男老师夸张的一乐:“你不会不知道吧?你班江涉没把全班都带走?”
楚洮绷着唇,默不作声,但是定定的看着他,等他给个解释。
“江涉又带着人去跟隔壁职高打架去了,你班班主任已经去找了。”
“一年得打几次吧,弄得乱七八糟一堆事,然后再让他爸解决。”
“你跟我在这瞪眼有什么用,看看他们办的事,是个正经孩子能干的事儿吗。”
“打群架,自命不凡的,幼稚。”
楚洮微微攥着拳,牙齿咬住下唇,一语不发,大跨步回了班。
班级里依旧空荡荡的,起码少了一大半人。
江涉不在,方盛徐园也不在,戴文简,许博学,还有那些跟江涉混的好的都不在。
最后一排角落里,庞才正抱着一本大尺-度漫画,一边看一边吸溜鼻涕。
楚洮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庞才看着图上的大-胸,时不时窃笑两声,他正看的爽,莫名觉得周遭磁场有些不对。
他顿了顿,用教科书盖住漫画,抬起了头。
楚洮直奔着他走过来,面色不善,拳头紧紧攥着,用力的骨节发白。
庞才:“……”沃日?
他啥时候又得罪这恶煞了?
庞才肌肉紧绷,心里胆怯但脸上却不掉价。
他把漫画一扔,推桌子站了起来。
“没完了是不是!我惹你了么你又找我麻烦!你真以为我怕你吗我跟你拼了!”
庞才咬牙切齿,运着气就要朝楚洮扑过去。
楚洮抬起手,掌心抵住他的拳头:“江涉在哪儿?”
他没空跟庞才叙旧。
以庞才对江涉的巴结程度,江涉要真想干什么事,他肯定想跟去。
但显然,江涉不愿意带他去。
庞才顿了顿,猛地眨了两下眼,才发现楚洮的目标不是他。
亏他吓出了一手汗。
“你你别跟我套近乎,我跟你不熟!”
庞才冷着脸,又坐回了座位上。
楚洮深吸一口气:“我没空跟你闲扯,江涉去哪儿了?”
庞才挺着胸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我会出卖我涉哥?”
楚洮伸手按住庞才的肩膀,五指用力,抠住他最脆弱的穴位,沉声道:“我再问一遍,江涉去哪儿打架了?”
“哎哟卧槽你轻点!”庞才被他捏的半只胳膊都麻了,疼的龇牙咧嘴。
但楚洮丝毫没用卸力的意思,庞才才知道楚洮是认真的。
他打不过楚洮,现在班里又没人撑腰。
庞才人穷志短:“我真不知道他去哪儿打架了,他也不带我啊!都是职高那帮孙子,侮辱咱一高的Omega,涉哥才去教训他们的!”
楚洮桃花眼微眯,温柔多情的眉眼愣是显出了几分凌厉的意味。
他松开庞才,转身出了班级。
江涉这傻逼,真是到处惹事。
也不怪别的班老师看不起他们,逞一时英雄,最后是无数人帮忙收拾烂摊子。
而且他听说过,职高那帮人都野,打起来连刀子都敢动,命都不要的。
他不敢想象江涉真的一时失手,被人捅上一刀。
楚洮跑出了教学楼。
晚风猎猎,树梢被吹的刷刷作响。
昨天下了点小雨,所以今天天空各位澄澈清明,一丝云雾都没有。
月色星辰清晰的仿佛触手可及,清新的玉兰花香,飘散到校园的各个角落。
今天本该是个格外安宁的夜晚。
他到了校门口,正撞到急的像热锅蚂蚁的杨柳。
楚洮跑过去喊了声:“老师。”
杨柳看见他,眼前一亮。
她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强笑道:“楚洮啊,你知道江涉在哪儿吗?”
楚洮摇了摇头:“我也在找他。”
杨柳叹了口气:“没事,我们分开找。你去学校通往市体育馆那条路看看,我去一中和职高中间找。找到他们赶紧通知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动手!”
楚洮点点头,杨柳给了他个手机号,就匆匆找去了。
楚洮也像个没头苍蝇。
打群架这种事,在他的人生中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他离这个圈子很远,远到他根本不知道,约架应该在什么地方,有什么规矩,要带多少人。
他只能漫无目的的找。
楚洮走了两个街口,猛然想到,他第一次遇见江涉的时候,江涉就在小胡同里教训人。
他停车的那个小胡同。
楚洮精神一震,抱着一丝希望,往小胡同口跑。
校门前车辆很少,路灯也很少,晚自习没下课,停车场停着稀稀拉拉的校车。
他快速掠过校门口,来不及欣赏热火朝天的小商小贩,也来不及嗅一嗅油炸里脊的香味儿。
赶到胡同口,他隐隐听见里面有动静。
楚洮脚步一顿。
他听到了江涉漫不经心的调笑声。
“你他妈把发到网上的话再说一遍?”
江涉的语气越是温和愉悦,代表他本人越是游离在爆发边缘。
“老子说怎么了,你们重点高中的Omega都是贱-货,五百块钱一晚上,又浪又骚。我说江涉,你不是Omega吧,我没说你吧。”
江涉轻嗤了一声,懒懒散散道:“你们职高的alpha都是野种,说的就是你,你能怎么样?”
职高大佬捏的手指骨节咔吧响了一声。
“有意思吗江涉,我可没想跟你打架,你自己找不痛快。”
职高的人别看平时横行霸道,大大小小的群架也打惯了,但他们还是不想和江涉碰的。
江涉淮南十二校扛把子的称号不是吹的。
淮南这片十二所学校,每个学校都跟江涉有过摩擦,最后都被江涉给教训了。
有次一个头脑发热的傻逼,拿着刀冲上来,想搞偷袭。
刀锋离江涉的后脑勺就差几厘米了,被江涉一个拧身躲开,双手用力一拧,转瞬将刀夺了过来,随后抬腿一脚,踹断了那人两根肋骨。
从那以后,江涉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这十二所学校的校霸,轻易不会招惹江涉。
江涉耸了耸肩,手插着兜,往前走了两步,勾起唇角:“爷最近太闲了,正好想教训几个嘴贱的,是你自己往枪口上撞。”
职高的大佬也是要面子的,要是被江涉几句话就吓回去了,他以后就不用混了。
大佬咬着牙,冷笑:“看来今天必须有人躺着出去了。”
楚洮刚给杨柳发完信息,眼看着他们要动手,没法再等,咬牙冲了出去。
“江涉,等等!”
两帮剑拔弩张的学生被楚洮一喊,都是一愣。
紧张的气氛多少有些松弛了。
大家回过头看,看胡同口只来了一个人。
还是个非常清瘦,穿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学生。
一看就知道,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方盛惊了:“卧槽班长怎么来了!”
方圆也烦躁,他们这次出来打架都是找的信得过的朋友,不可能有人给班长通风报信的。
在他眼里,班长代表着老师,代表着学校,反正跟他们不是一边的。
江涉皱了皱眉。
他绝不想在这里看到楚洮。
楚洮太干净了,就不敢看这种阴暗的,只能藏在胡同里的世界。
江涉的手渐渐松弛了。
无论如何,楚洮都不能搅进来,不能受伤。
毕竟一旦动起手来,人太多,他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楚洮。
“你过来干什么,回去!”江涉低声道。
楚洮冷冷瞪他一眼:“杨老师让我找你们,不许你们打架。”
他大有江涉不答应他就不走的意思。
江涉磨了磨牙,他对楚洮是挺无奈的。
楚洮这种好学生,根本没法理解他们动手的必要性。
在楚洮眼里,打架就是不对的,就像学生不应该早恋,不应该逃课去游戏厅,不应该在校外开房。
职高大佬噗嗤一笑:“哎江涉,你又叫了个帮手啊,说好一边二十人呢,你这二十一了怎么算?”
江涉冷冷道:“他不算,他不是来打架的。”
职高大佬嫌弃的看着清瘦的楚洮:“没关系,算我让你的,把这弱鸡alpha也加上,我无所谓。”
楚洮因为长得好看,人又精瘦,裹在肥大的校服里,看起来并不那么有威慑力。
他的气质也相对温和,隐忍,跟江涉说话的语气也跟传统的班长团支书似的。
楚洮听见这人骂自己弱鸡,也没想跟他一般见识。
他只想按杨柳要求的,把江涉他们带回去。
绝不能让三班这么多人卷入群架里。
为了职高这帮嘴里不干不净的人,不值得。
楚洮又往前走了几步,低声道:“江涉,别打架,你不能带着这么多人冒险。”
一旦一中有人被打进医院了,或者受重伤了,事情就闹大了。
徐园急道:“咱别听班长瞎几把说了,他肯定告诉学校了,赶紧动手吧,速战速决!”
江涉没说话。
徐园一脸懵:“阿涉?你他妈等什么呢!”
江涉深吸一口气,对楚洮说:“你先躲开,我心里有谱。”
他说话的语气很克制,甚至是很温柔,丝毫没有了方才对职高大佬的强大气场。
徐园:“卧槽?”
他不懂现在是个什么节奏。
乖宝宝班长跟马上要掐起来的两个大佬讲道理,让江涉别动手。
江涉非但没找人把班长扔出去,反而软声软语的解释上了。
徐园拍了拍方盛:“找个人把班长扔出去,烦死人了。”
方盛:“少瞎几把出主意,谁你都敢扔?”
徐园:“你为了楚星宁连节操都不要了?”
徐园觉得方盛对班长顺从的有点过分。
阿涉就更过分了。
即便是楚星宁的弟弟,但八字还没一撇呢,犯得着现在就当亲弟弟看吗?
提到楚星宁,职高的大佬色眯-眯的一笑。
“哦,你们学校那个楚星宁啊,听说长得不错,能卖个一千块一晚,你们是不是都玩过了?”
楚洮本来是奔着江涉走的,闻言脚步一顿。
他转过身,抬眸,漆黑的瞳仁微微一缩。
“你说什么?”
他声音清冷低沉,合着冰凉的夜风,在小胡同的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第36章
职高大佬这才仔细打量楚洮。
别看是个alpha,但楚洮长得是真不错,眉眼精致,皮肤细腻,哪怕是冷飕飕瞪人的时候,容颜都能盖下不少暴涨的戾气。
而且楚洮走的近了,他才发现原来楚洮跟他一般高。
或许是因为人很清瘦,才让他产生了一种这人是弱鸡的错觉。
重点高中的好学生,都是这么白净秀气吗?
路灯迎着楚洮的脸照过来,橘黄色的光晕落在他的睫毛尖,他的影子被拖拉很长,映在墙壁上。
还挺让人舍不得下手。
这么干净的好学生,被打的灰头土脸,也挺可惜的。
职高大佬嘚瑟的往楚洮面前走了两步,挺了挺胸膛。
“你们学校的是不是都有病,我说Omega骚,关你们alpha屁”
楚洮一拳就打了过去。
职高大佬毫无防备,被正正好好砸在鼻梁上。
他鼻子一麻,随后一酸,湿热的鼻血就流了下来。
两边的学生都看呆了,甚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一起上手。
按规矩,群架开打之前,两边打头的都要耍半天嘴炮。
嘴炮耍过瘾了,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下。
等推的气氛到了,再逐渐加大力度,等两个打头的交起手了,其他人再往上冲,陷入混战。
这似乎是约定俗成的套路,所有打群架的学生都这么干。
但气氛显然还没到打群架的时候,就突然被人打破了。
所以两边人都在犹豫,谁也没先上去。
职高大佬一抹鼻子,手上一条血痕。
他猩红着眼睛,看着楚洮,大骂了一声:“我草-你妈!”
“你有种试试!”楚洮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就又扑了上去。
人在愤怒到极点的时候,打架是没有章法的。
哪怕楚洮深得跆拳道进攻套路,知道侧踢之后该接后旋踢,知道隔挡之后可以出拳攻击胸口。
他打庞才就是这么打的,不仅完全符合套路,还刻意收了力。
但此刻,他脑袋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出拳出腿全凭自己喜好。
职高大佬抬起拳头就要砸楚洮的脑袋,却在得手之前,被楚洮一脚踹在小腿。
剧痛袭来,他的拳偏了位置,落在了楚洮肩膀。
拳头砸在肉上,仍然是很疼的,但楚洮眼睛都没眨,硬是接下了这一拳,随后一膝盖,顶在职高大佬的肚子上。
“卧槽”职高大佬忍不住一躬身,把后背留给了楚洮。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看似弱鸡的好学生居然这么能打,而且拳拳不留情,恨不得把他锤死。
刚开始他还想放楚洮一条生路,结果形势转瞬即变,现在到成了他毫无还手之力。
“你再骂啊!”楚洮发狠的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抬起一脚将职高大佬踢到了墙上。
后背撞到冰凉坚硬的石砖,发出闷闷的响声。
职高大佬疼的龇牙闭眼,手臂轻轻发抖。
但服软是不可能的,他今天服软了,明天就会被全校嘲笑。
更何况他不相信,自己打不过这个瘦弱的alpha。
“老子就骂,重点高中的骚-货!傻逼!五百块钱一晚上!”
楚洮冷笑一声,点了点头。
他突然蹲身,手掌随便一划拉,抓了一把脏兮兮混着草根的泥土。
他走过来,扯着职高大佬的领子,也不在乎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硬是把一把土塞在了职高大佬的嘴里。
“卧槽唔你妈呸!”
“你不是嘴贱吗,接着说啊。”
楚洮把一把土全都喂完了,才狠狠把他甩在地上,自己退到一边喘着气。
他衣服彻底乱了,肩头的校服还被扯开了线,破了一个小洞。
汗液顺着他的脖颈往衣领里滑,墨黑的发丝湿漉漉的黏在耳鬓。
他比以往所有时候都要狼狈,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冷冽狠戾,让人根本不想靠近。
职高大佬比他惨得多了。
不仅被喂了土,又因为动手的时候,身体缺氧,急需呼吸,所以还吸入了不少灰尘粉末。
现在职高大佬扶着墙,一边咳嗽一边吐着嘴里的沙子和草根。
泥土是咸的,腥潮的,漫入口腔,占据味蕾,让他忍不住作呕。
楚洮盯着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攥紧的拳才微微松弛下来。
“还骂吗?”
他冷飕飕的问。
回应他的是持续不断的咳嗽声。
楚洮并不罢休,上去又踢了一脚,狠声道:“骂啊,继续骂啊。”
对方瞪了他一眼,继续吐嘴里的土。
“废物。”
两方近四十人都没动手。
别看职高大佬倒下的快,但全程也不过几分钟,他们甚至不知道该从何处插手进去帮忙。
方盛:“我勒个擦,班长这是疯了。”
他知道楚洮厉害,知道楚洮是黑带四段,但他从来没看过楚洮拼命揍人。
现在他觉得,楚洮真疯起来,阿涉都不一定能沾到便宜。
方盛隐隐后怕,想当初楚洮刚来这个班,他居然还给楚洮下马威!
徐园压低声音道:“这他妈咱们还上不上啊?”
职高大佬被楚洮打趴下了,而对方还没有动手的意思。
对方都没有动手,他们作为胜利的一方,更不好上去帮忙了。
江涉拦住徐园:“他更想自己来,楚星宁是他哥。”
江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楚洮。
他看到楚洮被人砸中肩膀,看到那人的拳头落在楚洮左肋,但江涉都忍着没有上去帮忙。
因为他知道楚洮能行,也因为他尊重楚洮想自己解决的意愿。
三班的其他人都没想到,他们气势汹汹的来,做好了大杀四方的准备,谁想转瞬之间就变成了观众。
戴文简缩了缩脖子,小声喃喃道:“土是啥滋味儿啊?”
许博学压低声音道:“不然你出去问问职高老大?”
戴文简赶紧摇头:“我他妈可不敢,要是抢了班长的货,我怕班长连我都打。”
许博学:“我当初就说,一般人能分到咱们三班来吗,班长也太狠了,涉哥都做不出给人塞土的事。”
职高那边的人总算回过神来,喏喏问道:“哥,需要帮忙吗?”
职高大佬扶着墙站起来,声音像被沙土摩擦过,嘶吼道:“你们他妈都眼瞎吗!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