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怕他、疏远他……

  哪怕是亲人,哪怕这个孩子懵懂而无辜。

  如果每一个本该亲近的人都疏远他,那就不仅仅是不太开心了……

  楚月说这些话的时候,游惑微垂眼皮,似乎听得认真,又似乎不那么在意。

  秦究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他似乎总是这样。

  大多数时候,游惑总是垂着目光。听人说话、等人做事,耐烦或是不耐烦,高兴或是不高兴……他都这样,像在犯困,透着一股恹懒的气质。

  不熟悉的时候,秦究以为他生性傲慢。

  也许吧,确实有一点。

  但如果他从小看见的都是忌惮和远离,如果他的目光总会让人不安害怕,时间久了,他也不会再想认真地看着谁了吧……

  秦究忽然想问楚月,游惑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幼年?少年?还是成为监考官之后?

  在知道之前,他困惑了多少年?会怎样理解那些莫名的疏远?在知道之后,又会不会偶尔想起以前?

  他的大考官只是看着冷漠锋利,其实心很软。

  所有回避的垂落的目光,除了长久以来的习惯,也许还带有保护的意味。保护那些试图和他亲近的人,以免对方经受莫名的窥探。

  秦究脸色很差。

  不论哪种,他都心疼。

  游惑安静了很久,不知在想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想。

  过了片刻,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问楚月:“这种共享一直持续到我被除名?”

  如果真是这样,那……

  他突然看了秦究一眼。

  楚月连忙摇手:“不是的。持续到系统被正式使用,就是咱们以训练官——刚开始还叫训练官,以那个身份进入系统后,这种共享就算结束了。它学完了,也就用不上了嘛。而且会有一些措施,可以避免共享。”

  “你确定?”游惑很怀疑。

  楚月说:“你想啊,在这套考试机制中,系统可以无处不在。除了个别特殊情况,我们经历的事情它都知道,哪还用得着借某一个人的眼睛?而且这样对它反而是限制,借用你的眼睛,相当于站在你的视角上,只能看到这个角落的事,其他地方它就关注不到了。”

  对于这一点,她倒是很笃定:“它掌控欲那么强,又一贯觉得能兼顾方方面面是它特有的优越性。不会这么做的。不过……”

  “不过什么?”游惑问。

  “虽然知道它不会这么做,也有相应的措施,但心理上总会过不了那一关。”楚月说:“有时候会突然不放心,担忧自己的眼睛又被占用了,害到别的什么人。理智上知道没事,但免不了有不理智的时候嘛……”

  游惑看着她,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这么了解?”

  楚月愣了一下,苦笑说:“系统其实是没有性别的,研发人也不知道它更适合设定成女性还是男性,所以最初的模仿对象其实有两个,一男一女。我就是另一个倒霉蛋。咱俩的渊源可以追溯到小时候,很多感受你有我也有。要不然怎么会成为朋友呢?”

  游惑了然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他对楚月抱着少有的放心和信任,也怪不得成为监考官的时候,系统给他们两人的权限最高。

  “某种程度上来说,系统是跟着你和我一起长大的。我俩叫成长,它叫学习和升级。它吧……可能把我们两个当成哥哥姐姐了,所以对我们两个信任度高一点,也略微宽容一些。”

  楚月说,最早的时候系统总体还正常,甚至会在某些情况下显露出几分人性——楚月的直率跳脱掺杂着游惑的冷淡锋利。

  当然,只是极其偶尔会有一点影子,还不太像。

  后来随着系统越来越强大独立,这一部分就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用楚月的话来说——就剩刁钻和变态了。

  游惑和楚月因为自身经历的关系,对系统的认知比其他任何人都清醒彻底。他们拥有其他监考官没有的特权,同时也受到更多或明或暗的限制。

  所以,在系统出现问题后,他们两个一直是披着“温和派”外衣的强硬派。

  他们原本要花费更长更久的时间摧毁系统,不料中途出现了一个意外因素。

  这个因素打破了诸多规则,让系统跟在他屁股后面不断打补丁。

  有句老话叫多说多错。

  补丁摞补丁,规则卡规则,数量多了,难免会引起一些矛盾和BUG。

  这个意外因素就是秦究。

  他的出现和所作所为制造了突破口,于是游惑和楚月的计划得以加速提前。

  可惜,那时候的秦究作为考生太引人注目了。

  出于某种目的,他把自己放在了火舌刀尖上,系统盯他比谁都紧。

  所以他们刚联合,就被系统觉察到了苗头。

  其实没有证据,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但系统就是对秦究格外提防。

  这种危险角色,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在系统内,放在眼皮子底下,成为监考官。

  于是,秦究通过考试后,很快就以监考官的身份归来。

  一方面是楚月悄悄运作的结果,另一方面也顺了系统的意。

  他们第二次联合耗费了一些时间。

  一来秦究的记忆遭到干扰,最初和游惑又是针锋相对的状态。二来,即便后来冰雪消融又一次站到一起,也比以前谨慎得多,至少明面上没有露出丝毫痕迹。

  “那次我们其实真的只差一点点。”楚月一脸可惜:“都到核心区了,该毁的也毁了大半,结果关键时刻出了纰漏,功亏一篑。”

  “什么纰漏?”

  “这我就不清楚了,最后深入核心区的是你们两个,我是守后方的,结果守到的却不是好消息。”楚月说:“那次为什么会失败,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当然,决裂什么的都是狗屁!你害了他或者他害了你,这种鬼话你们也不用信,那都是说给别人听的。”

  “本来也没信。”游惑说。

  秦究摸了摸下颔,轻咳了一声。

  游惑保持安静,给了他几秒钟独自沉思。这才问楚月:“我托人给自己留了一句话,要去休息处找一样东西和一个人。要找的人肯定是你,东西是什么你知道么?”

  “知道。”楚月说。

  游惑一听就放下心来。

  但楚月又补充道:“知道也没用。”

  游惑:“?”

  “那东西比较特殊,已经不在休息处了。”楚月说。

  “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当时留了后手以防万一,是一段系统的自我修正程序。这个程序会对系统的各项行为指令进行监测和判断,根据情况采取措施修正平衡一下,必要的时候甚至能自毁。”

  楚月刹住话头,看了看游惑和秦究的脸色,犹豫着开口:“但是……系统很精的,你们出事之后,那个修正程序也没了。我找了很久,到处旁敲侧击也没找到。不过也别担心,毕竟我们又凑到一起了,这比什么都有用。”

  这也算是安慰。

  游惑和秦究都不是喜欢沮丧的人,很快就把重点放到了核心区上。

  不过楚月却说:“核心区被系统藏着呢,一般监考官接触不到的。不过这点你们放心,能把你们送进去一次,我就能送第二次。比起核心区,你们早点恢复记忆才是真的,如果不知道上次为什么失败,去核心区也是白瞎。”

  那么问题来了……

  怎么才能早点恢复记忆???

  游惑以为楚月有什么速成的办法,谁知她想了半天,掰着指头说:“据我所知,一是可以去以前常去的地方,印象深刻的或者有特殊意义的。二是可以制造类似的情景,来个原景重现,多少能刺激一下,也许就想起来了。除此以外有一点是我后来发现的……”

  “什么?”

  “在系统干扰低的地方,更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理由不用我解释了,毕竟干扰低嘛,这点对监考官都适用。”

  她这么一提醒,秦究发现还真是这样。

  他自己关于考官A的有限记忆,几乎都是在禁闭室里想起来的。

  只是他每次进禁闭室,看到的都是那片废墟。所以想起来的片段,多多少少也和那里有关。

  记忆恢复是个头疼问题。

  楚月和游惑一来一往,简单讨论了一会儿。

  正说到这栋楼就是绝佳地点,秦究突然插了一句:“其实要恢复记忆还有一个办法。”

  楚月知道他的性格,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什么办法?你先说说看。”

  “据我所知,系统有个地方可以撤销指令——”

  秦究还没说完,楚月已经跳起来:“你想都不要想!找死不是这么个找法!”

  “撤销指令?”游惑兴趣很浓。

  楚月二话不说把他们往地下室一推,指着底下那扇房间门说:“去去去!有这功夫你们不如直接进禁闭室刺激去了!说实话,我觉得这栋房子都是绝佳的刺激场所,只不过客厅房间布置都被改了,看不出来以前的样子,唯一保留以前样子的也只剩禁闭室了。”

  秦究说的显然是个危险办法,楚月不想再聊这个话题。

  “我看看能不能提醒他们先放我出去一下,我好饿,食物都在楼上没框进来。你俩随意,反正这里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事,小吴不是还有话要说?一会儿把她再叫进来吧。”

  楚月说着冲他们挥了挥手,兀自去研究叫人了。

  结果刚走到镜子前,她就惊呼一声:“哎人呢?”

  游惑转头一看。

  那面落地镜里映照着现实客厅的模样,原本坐满了人的沙发此刻居然空空如也。

  茶几上搁了一张纸巾,显然是匆忙间抽出来的。

  上面用马克笔写了个数字9。

  楚月没反应过来:“9?什么意思?随便写的题目答案?”

  “不是。”游惑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说:“9点多了。”

  他们之前不是庆幸死里逃生,就是急着说事,所有人都忘了那张时间规划表。

  表上写着,夜里9:00是晚安时间。

  他们该睡觉了。

  考场上的困倦说来就来,谁都挡不住。

  他们能挣扎着用纸巾留个言,已经很不容易了。

  虽然他们进了镜子,理应要过死后生活,不用遵守考生的作息。

  但镜子本身似乎也有作息,这点跟萨利、雪莉分不开。而这种作息又影响到了镜子里的人。

  困意说来就来。

  楚月掩着唇连打了三个哈欠,终于败下阵来。

  她摇摇手说:“等他们起床要到天亮,我不行了,先去书房趴一会儿。”

  “你打算趴着睡满十个小时?”秦究说:“去客房吧,我们两个沙发就能凑合。”

  楚月拗不过,三两步进了客房,关上门很快就没了动静。

  游惑和秦究其实也感觉到了突然袭来的困,趁着睡意还没浓,游惑借着一楼卫生间洗了个澡。

  他擦着头发,本打算在沙发上睡一会儿。刚坐下又改了主意,横穿过客厅下到了地下室里。

  受楚月那些话的影响,他又想来禁闭室看看。

  很多零散的回忆都和这里有关,再加上某些特殊原因,要论印象深刻的地方,这里绝对是其中之一。他想试试,看能不能再想起点什么。

  地下室很安静,明明只是下了一层楼梯,秦究洗澡的水声就变得远而模糊,像是闷在罐子里。

  禁闭室也还是老样子——

  淋浴间的玻璃灰蒙蒙的,地面干燥,像是几百年没碰过水了。

  床靠墙摆着,它其实不算小,但游惑总怀疑秦究那样的大高个儿睡不睡得下。

  桌子上搁着一只玻璃杯,椅子被拉开。乍一看就像是这里的人喝完水,顺手搁下杯子,刚离开一小会儿……

  可实际已经好几年过去了。

  为了让禁闭室看上去更像处罚的地方,系统总喜欢在墙上挂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带血的绳子、尖钩、黑色白色的绷带布条……

  一些能让环境变得压抑的东西。

  但游惑站在这里却不觉得压抑。

  也许是因为即便隔了很久很久,这里依然充斥着秦究的气息。所有关于这里的记忆,都有他的身影。

  他目光扫过那些零碎的布置,脑子里却回闪着楚月说的那些话。

  她说虽然知道眼睛已经不受影响了,但总会产生一些错觉,总觉得瞳孔背后还藏着悄悄窥视的系统。也许是受影响的时间真的太久、太久了。

  理智上知道没事,心理上依然会有一瞬间的疑虑和回避。

  ……

  游惑出神有点久,甚至没发觉模糊的水声已经停了。

  他站在床边,目光停留在一截绷带上。它从墙上脱落一半,垂挂在床头的栏杆上,游惑伸手捞起尾端。

  不知为什么,这一瞬间的动作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游惑愣了一下。

  他刚直起身,背后响起很轻的脚步声。

  “怎么在这?”

  秦究逗他玩儿似的,在他露出的后颈上啄了一下。

  低头间,他越过游惑的肩,看到对方手指上缠绕的东西。

  他怔了一瞬,一些零碎的画面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涌上来……

  应该就是在这间禁闭室,就是在这里。

  也是这样带着栏杆的床头。

  ……

  还是考官A的游惑微抬下巴和秦究接吻。

  衬衫扣子解了大半,领口敞着,下摆从腰带下抽出,松垮的皱褶弯在腰侧。

  交缠间隙,他让开毫厘,含着湿热雾气的眼睛半睁着,目光从秦究的眉眼落到嘴唇。

  他本想继续吻上去,却忽然想起什么般顿了一下。他在秦究炽热的气息中闭了一下眼,哑着声音说等一下。

  他伸手抓来垂坠在床栏上的黑色绷带,布料的颜色几乎将手指衬得苍白。

  “……别看我的眼睛。”

  他对秦究说。

  黑暗会将一些感觉无限制放大。比如现在。

  游惑在黑暗中皱了皱眉。

  秦究抵着他亲吻,手已经钻进皱巴巴的衬衫下摆,在他光裸的脊背.上逡巡,顺着脊骨一节一节下移,在腰窝处不舍地摩挲两下,转而描摹着劲瘦的腰线一路往前, 咔哒一声拨开了皮带扣。

  游惑下意识地偏头,秦究的吻落在他脸颊边,随即转移阵地,沿着侧颈绷出的线条烙下濡湿红痕,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游惑的锁骨。游惑“嘶”了一声,随即他试图阻拦的手被抓住手腕,两只手被抓到一起,有柔软的条状物裏缠_上来的触感。双手被拉到头顶,游惑动了动手腕。绑栏杆上了。

  那只手轻而易举地除去了他最后的防线,带着独属于秦究的温度,抓住了他。

  游惑全身有一-瞬间绷紧。秦究靠近他耳边,低低地笑了一声:“大考官,你也不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的嘛。

  游惑没有回呛他,只寻到他的唇,抬头亲吻上去,带着一点慌乱。这让秦究微妙地满足了一瞬。

  秦究手上有一层薄茧,带着点粗糙的触感让快感升级。更加可恶的是这家伙使坏,指尖有意无意地刮过,有时还轻轻地加力。游惑平时很少打发自己,对秦究翻出花的手.上功夫毫无招架之力,没多久就在秦究手里缴了械。

  “..真快。”

  游惑喘息未定,闻言哑着嗓子道:“不比你, 经验丰富。

  秦究抵着他额头,两人吐息均融在一处:“ 那你知道,我自己这么干的时候想的都是什么吗?”

  话音未落,游惑呼吸猝然一滞, 不受控制地“啊”了一声。秦究那王八蛋,就着一-点微黏的液体,在他身后硬生生挤进’了一个指节!

  即使有液体的润滑,异物入侵的感觉还是非常明显。游惑腰部发力试图往后撤:“你这..... .拿出去!”

  秦究轻柔而又不容抗拒地镇压了游惑的反抗,安抚地亲了亲他的耳垂:“这就不要 了?那等下怎么办?'

  他撤出手指,指尖抵在入口处打着圈揉动着,直到被重新含羞带怯地吞入后,才在游惑轻轻的战栗里不紧不慢重新含羞带怯地吞入后,才在游惑轻轻的战栗里不紧不慢地推进。

  游惑的衬衫扣子全散了,秦究低头亲吻他的胸膛,手指转了个方向,撤出一点后增加了第二根手指,然后是第三根。

  这个时候,游惑已经明显感觉到身后涨得厉害了。秦究却仿佛没完似的,手指在他体内缓缓抽送起来。有轻微的水声,粘糊糊的,和着游惑的轻喘听得他脸.上只是烧。

  身后忽然空了,然后顶上了比手指更加灼热的东西。

  秦究并不急着攻城略地,他撑在游惑.上方,轻轻前顶送腰,略显艰难地吞下一点前端后又在入口不舍的挽留中抽身,他哄骗似的低语:“ 要吗?”

  游惑的气息有点乱,他没说话。

  秦究又道:“要我吗? ”

  游惑挣^了挣手腕,在之前的过程中已经被拉松的绷带终于彻底散架。他伸手揽着秦究后脑狠狠按下,几乎是抵着秦究的唇恶狠狠道:“ 你他妈到底做不做?”

  秦究盯着近在咫尺的人看了一会,笑道:“做。”同一时刻,他用力挺身,直送到底。

  游惑再也压不住呻吟出声。不属于自己的灼热硬物骤然入侵,因着前面开拓得充分的缘故几乎是直接顶到了底,反胃感猛地翻了上来,他下意识的收缩肌肉,难受地别过脸去。

  “嘶..我+,放松点。”秦究骂了一句,被内里的温度和柔软淹没,艰难地拉回快要脱缰的神智,不尴不尬地卡在那里一动不动。游惑没听清他说什么,脑内轰轰作响,耳鸣好一会才逐渐消褪,全身的神经好似集中到了身后,连体内那物事时时跳动的青筋都-清.二楚。

  那秘处原先容纳一根手指都困难,如今却被强行插入了那样一件东西,入口处柔嫩的褶皱被完全撑平,偶尔反射般地抽动两下。秦究被卡得也异常难受,弯身吻去游惑额头的薄汗,带着安抚亲吻游惑的眉心、鼻梁、嘴唇,一路起伏, 最后舔了舔他的喉结:“放松一点大考官,这样卡着咱俩都难受。”

  “....你倒是试试看。”

  游惑额头青筋直跳,艰难地试图打开身体接纳外来客。最初的那点疼痛和不适感过去之后,一种奇异的酥麻自尾椎升起,沿着脊骨缓缓爬升直到头顶。身后被填满发涨,但时时停留着又生发出难以形容的不耐,不多时那秘处竟哭泣般地轻轻啜吸起来。

  秦究慢慢开始抽送。肠肉含得很紧,起初总是艰涩的。内壁与阳物摩擦,带起一阵难言的快感。逐渐有濡濡水声响起,抽送变得顺利。不知道擦到哪一处, 游惑猛地弓起上身,一声拔高调的呻吟冲破齿关,甬道狠狠一缩。秦究加快了节奏,每一下都毫无保留地顶到深处,只稍稍抽出一点又更加用力地顶回去。他在极细微的光线里盯着游惑,感受着他随节奏不均匀的喘息、齿间溢出的破碎呻吟和身后微微的抽动。

  他忽然停了一下,缓缓往外抽身,直到只剩前端卡在入口处。

  原本饱涨的甬道突然空”了,游惑不自在地咬了牙。

  秦究俯身亲吻游惑,唇舌交缠将所有喘息呻吟封住,在游惑即将喘不过气时放开他,几乎是贴着他微张的唇说:“我爱你。

  我爱你。

  他又默念了-遍这句话,仿佛得到了什么承诺一般安心下来。

  随后他骤然深顶,无视游惑猝不及防的呻吟,转而疾风骤雨。

  游惑的嗓子已经哑了,秦究的攻势终于放缓。他沉稳地几个深顶,埋在游惑体内在深处爆发。游惑被滚烫的液体激得再度缴械投降,腰彻底软了,躺在秦究身下急促地喘息着。秦究发泄完毕,搂着游惑侧身躺下来,感受着游惑的心跳慢慢地平复下来,汗津津的额头抵着他的肩窝。

  秦究低下头,亲了亲游惑被绷带蒙住的双眼。

  他觉得不能更满足了。

第112章 别闭眼┃没什么……情不自禁。

  那根让人走神的绷带被抽走, 游惑抓了个空。

  不知道为什么, 秦究忽然变得很缠人,一个又一个吻落在他眼尾, 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他被啄得有点痒, 却没有让开。

  秦究侧着头, 下颚的线条瘦削深刻,不论是突出的喉结还是肩骨肌肉都充满了力量。这人即便是最放松最懒散的时候都带着令人警惕的气质, 那种侵略感仿佛是天生的。

  可这一刻, 他的吻居然是温柔缱绻的,像是亲昵而珍重的安抚……

  “……怎么了?”游惑低声问。

  秦究眸子半阖, 狭长眼缝里含着光。

  他依旧固执地吻着游惑的眼睛, 过了许久, 才从喉咙底沉沉答了一句:“没什么……情不自禁。”

  游惑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其实楚月说的那些事他大多都忘了,连片段都记不清,可能长大以后就没在意过。时间久了,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天生冷心冷肺捂不热。

  但这个瞬间, 所有他以为从不存在的情绪, 被秦究轻而易举勾了出来。

  他沉默片刻,突然按着秦究后颈吻过去……

  这一幕几乎与过去重合。

  很多年前,考生末期的秦究也是这样。他在交缠中拉下那道绷带,嗓音低哑地说:“我的大考官眼睛很漂亮……”

  “非常、非常漂亮。”

  而当时的考官游惑闭着眼睛,胸口在急促的呼吸中起伏,忽然抓着秦究的肩膀抬起身吻着他, 和多年后所做的一样。

  他曲起一条长直的腿,在亲吻中更换了姿势,压坐下去的时候,一贯冷漠垂着的眼睛半抬起来,带着迷蒙潮气。

  沙哑的声音闷在唇齿间。

  游惑忽然又想一句话——

  不知哪个季节哪一天,又是因为什么事。已经是考官的秦究对他说:“别对我闭上眼睛,大考官不用对我避开什么,永远都不用。”

  我不会怕你,不会疏远你,不会觉得你是什么令人不安的怪物。

  我这么爱你。

  禁闭室里场景依旧。

  距离他们进来已经有一会儿了,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那片旷寂的废墟没有出现,远处也没有传来硝烟味,没有高远的天空,也没有逐渐落下的黑暗夜色。

  镜子里的禁闭室只得其表未得其里,起不到真正的惩罚作用。

  这只是一间充斥着回忆的房间而已。

  想得起来的、想不起来的、对峙的、亲昵的……

  都在这里。

  说来荒谬。

  镜子里的世界一片虚幻,却可以找到真实。

  考场横纵无界,却只有这间狭小的禁闭室不限自由。

  ***

  早上8点,小楼里面终于有了人声。

  众人按照时间表陆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数人头,以免再发生什么狼人杀情节,睁眼“死”一半。

  还好,人都还在。

  “那两个小鬼居然没有半夜偷袭?”杨舒有点纳闷。

  “昨天都哭成那样了,不偷袭也正常。”于闻挠着鸡窝头说:“难道还希望他们干点什么吗?”

  “不是希望他们干点什么,就觉得不太符合题目逻辑。”杨舒说。

  于闻一脸懵:“题目什么时候有过逻辑?”

  杨舒:“……”

  “我知道你的意思。”吴俐冷静地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

  见其他几人愣着,她解释说:“这两个小孩如果是普通角色,会闹脾气很正常。但他们是题目核心,如果吓一吓就什么事都不做了,那还怎么当题目核心?”

  杨舒补充道:“他们应该一边哭,一边不情不愿地继续找茬。”

  就像荒岛上的那只章鱼怪,即便碰到了史上最凶残的食物,该它吃人的时候依然得出场吃人。

  舒雪突然说:“其实……我昨天晚上隐约听到了一点声音。”

  “什么声音?”

  舒雪回想片刻,脸涨得通红说:“忘了,好像……”

  她攥着手指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拍皮球的声音?”

  “拍皮球?”

  众人疑惑地看向二楼。

  萨利和雪莉刚起床,两人还穿着睡衣,手牵着手站在栏杆后。

  有可能是头发散乱,睡衣颜色又一样,一时间居然分不清谁是妹妹谁是哥哥。

  老于心有余悸地说:“我昨天就是听到了小丫头在拍皮球,睁眼就看到她在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