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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从另一个蛇皮袋子里拿出刀, 眼神晶亮的靠近礁石上最大的一个凸起,忍住荡漾激动地心情...开撬!

  若是从前, 田宓定然大小不论,全部给撬走,这可是鲍鱼哎!

  但这一次,她划分了等级, 那些个小于她手掌的鲍鱼全部没有动。

  有脸盘子大小的,谁还看得上那些小的呢?就是这么肤浅。

  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 干活都会麻利几分, 田宓越撬越起劲, 越撬越上头。

  等她从兴奋劲头中回神时,五个蛇皮袋已经全部装满了。

  然而,可悲的是,礁石上的大鲍鱼,还剩下一多半。

  有那么一瞬间,田宓甚至生出了脱了身上短袖,再兜一只走的二哈想法。

  没办法,这些个鲍鱼实在是太大太诱人了,只要看着它们,她的脑中就会不自觉的脑补出各种好吃的。

  红烧、浓汤、香葱蒸、捞汁....嘶~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更舍不得走了。

  已经有了五蛇皮袋子鲍鱼,半袋子海参,挑拣出最大的,送礼什么的,怎么也够体面了。

  至于这些剩下的...田宓一咬牙,了不起明天这个时候再来呗...

  唔....差点忘了,明天好像又到了家属们上思想政治课的日子?

  那就后天来!

  盘算明白后,田宓一手拎着一个麻袋,往下海的位置游去。

  脑袋刚钻出海面,就看到了不远处张望的丈夫。

  娄路回显然也看到了她,大步往这边靠近。

  待走近后,打量着一脸轻松模样的妻子,他才放下心来:“总算上来了,没什么事吧?”

  虽然知道妻子有着神奇的能力,但该担心的还是会担心,海底也是有危险的。

  田宓将手上的蛇皮袋递给男人,见他伸手接过,还在下面托举了下:“能有什么事,我游泳的速度是无敌的,真要遇到什么杀伤力强大的,打不过也能跑得掉。”

  娄路回拿她没办法,将东西全部拉上岸时才好奇问:“里头是什么?”

  田宓又举起另一只手上的蛇皮袋:“这里都是鲍鱼,给爸妈还有大姑姐的过年礼。”

  娄路回吃惊:“两袋子全是鲍鱼?”

  从蛇皮袋外面能看到大概的轮廓,这些鲍鱼就跟前两天吃的龙虾一样,大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田宓忍不住扬起得意的笑容:“不止呢,你等我一下,下面还有四个蛇皮袋。”

  说着甩出一个小小的浪花,整个人又钻进了海里。

  亲眼见妻子眨眼就消失,饶是有了心理准备,娄路回还是惊了惊。

  他紧紧盯着海面好半晌,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拎着两个蛇皮袋去岸边。

  将手上的袋子放在地上,他又折返回来。

  这般连续三趟,才将所有的鲍鱼运上了岸。

  娄路回顾不上惊叹这些个鲍鱼的数量与个头,也顾不上好奇其中半袋子里面的是什么。

  专心照顾已经上岸的妻子。

  等将人收拾好,他才半揽半抱着人往岸上走,嘴里还不忘建议:“要不...冬天还是尽量少往海里跑吧,每次上来都要遭罪。”

  田宓不同意:“也就这么一分钟的功夫,没事,又不会天天来,等后天再下海多捞一些,年前就不下海了。”

  “后天还要来?”

  “嗯,我找到的这片鲍鱼窝,才撬出来一半,这些咱们回去处理一下,对了还有半袋子海参...冻起来,给爸妈带去,我爸那边想办法弄些干的...你问到有谁最近回北京吗?”

  “问到了,我们团里就有两个,后天就回去。”娄路回还没从半袋子海参的震惊中回神,下意识回应。

  闻言,田宓没再说话,只“唔...”了声,表示知道了。

  离开冰层上了岸,她蹲在蛇皮袋子旁边,又有些麻爪了,看向正在用多余海草给蛇皮袋打结的丈夫:“咋办?光顾着多弄些,现在这么多,怎么弄回去啊?”

  鲍鱼个头大,壳子占地面积更大,看着整整五个蛇皮袋,其实并不是很重。

  但是加上海胆,拢共六个蛇皮袋子,拎着回去也够呛啊。

  娄路回却不以为然:“没事,你把刀给我,我去弄一根木头过来。”

  田宓一时没想明白要一根木头有什么用,却还是把手上平时用来砍大骨头的刀递了过去。

  待十几分钟后,见男人将三个麻袋口捆在一起,然后一前一后挂在木棍上挑了起来:“走吧。”

  田宓立马跟上,还不忘冲着男人比大拇指:“我家回回超级厉害。”

  闻言,娄路回低笑了一声,踩着天空仅剩的余白,朝着家属区走去。

  路上还不忘跟妻子叮嘱:“我去弄一个渔网给你,以后你每次下海,都带着这个渔网。”

  田宓秒懂:“是防止万一吗?”

  娄路回给了妻子一个赞许的眼神:“来海里抓鱼早晚会被人知道,带上渔网更好解释。”

  田宓连连点头:“我懂,我懂!”

  当天晚上,夫妻俩在大姐家吃过晚饭回到家,就将所有的鲍鱼跟海参都收拾了一遍。

  鲍鱼太大只,最后考虑到方便携带,又是自家父母吃的,不讲究个表面好看,就直接将所有的鲍鱼肉给割了下来。

  再涮洗的干干净净,挑选出最大最好的摆放整齐冷冻起来。

  等后天,战友出发的时候,直接装进大包裹带回北京就好。

  当然,为了感谢那两位战友,夫妻俩也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小份。

  后面田宓又跟丈夫商量着,过几天请人顺便给程朗也带去一份,那位可是实在朋友,自己也受过对方的照顾。

  对了,给父亲寄鲍鱼海参干的时候,再给原身的好友顾燕寄一些吧,也不知道她婚后的生活怎么样?是不是如同她送的那对喜枕上的鸳鸯一般甜蜜恩爱...

  夫妻俩一边干活,一边聊天,海参加上鲍鱼,拢共加起来不到一百只,却整整收拾了几个小时。

  最后洗好澡爬上床,新婚燕尔的两人啥坏事也没干,抱在一起呼呼大睡。

  但累归累,好歹将节礼准备好了,家里还余下能吃上好几天的海鲜,绝对值了。

  第二天。

  田宓睡了个懒觉。

  到大姐家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

  她将手里处理好的鲍鱼跟海参递给大姐,自己则去检查羽绒。

  “这...是海参跟鲍鱼?”田雨看着手里已经处理好的东西,好半天才认出是个啥,顿时就结巴了。

  相较于大龙虾,这两样她在岛上还是吃过不少回的,就是少见这么大的,尤其是鲍鱼,简直大的离谱,叫田雨不禁再次感慨自家妹妹的本事。

  田宓闻了闻羽绒的味道,虽然用盐、皂角反复清洗过好几次,又煮了好几遍,最后还用了石碱消了毒,味道比后世的羽绒服也重不了多少,但到底没有经过超高温蒸发,她多少有些不放心防腐方面的问题。

  如果情况不理想,等来年天气暖和了,得拆开来放在地窖里收纳。

  如果还是不行,就只能一年做一件了。

  好在记忆中,七十年代末,羽绒服就出现在了国内市场,辛苦也辛苦不了几年。

  “大姐你刚才说啥?”从思绪中回神,田宓拿出干净的布袋子,将簸箩里面的绒毛全部装了起来,才看向大姐。

  田雨再说一遍:“这些个鲍鱼是你下海抓的?”

  “嗯,也是凑巧,跟我家老娄一起去的。”

  听到妹夫陪着一起,田雨便没在唠叨什么,而是兴致勃勃问:“这要怎么吃?炖汤才是大补,红烧会不会浪费了这好食材?”

  听到吃的,田宓又来劲儿了:“姐,干脆炖羊肉海参鲍鱼汤吧,那才叫鲜香滋补。”

  “嘿,你别说,我都被你给说的馋了,今天中午就吃吧,还有四个小时呢,时间差不多。”

  “行,我帮你把羊肉剁好,后面就交给你啦,我得做羽绒马甲。”说着,田宓已经撩起袖子去扒拉羊肉了。

  他们两口子时不时就在这边吃,虽然没有再给过钱票粮食,但也经常送肉食过来。

  田宓从储存肉食的地方拿了一块四五斤重的羊肉过来,对着正在剥蒜的大姐道:“姐,多做一点,中午喊周建设一起过来吃吧?”

  自从她跟回回结婚,周建设为了避嫌,也为了不打扰他们夫妻新婚燕尔的,很少过来蹭饭了。

  回回跟周建设是从小长大的交情,田宓不会因为结婚了,就不让丈夫有自己的朋友圈,除非对方不是个好东西。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一个多月来,周建设是没来过几回,是该喊的,人有好东西就想着给家里头送过来...我现在就去。”说着,她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田宓赶紧将人拦住,一脸的无语:“我去,你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吗?冰天雪地的,万一摔跤了呢?”

  田雨哭笑不得:“我就是怀个孕,至于吗?这都第四回 了,不比你们懂?你跟三妹两个,看我看的比老陈还要紧。”

  “姐夫我不管,反正你在我眼皮子底下的时候,就得乖一点。”

  “还乖一点,我看你是皮痒了。”

  “......”

  最后当然还是剁好羊肉的田宓跑去了部队通知人。

  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去喊周建设,而是去找了回回,让他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给人带回来。

  海参、鲍鱼与羊肉的结合,除了有着温肾、养血这些个对身体有利的功效外。

  更叫人惊艳的是,那绝美的滋味...荤香浓郁,简直能满足任何一个老饕挑剔的舌头。

  经过了四个小时的熬制,海参、鲍鱼、羊肉的鲜香融合到了一起,汤浓鲜美的叫一桌子九个人,吃的头也抬不起来。

  周建设连续喝了两碗汤,才满足的伸出筷子到盆里捞肉吃,嘴上还笑道:“绝了,太好喝了,多少年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了,还是嫂子们想着我。”

  田雨性子爽朗热情,闻言也笑:“喜欢吃就多过来,你都有一阵子没来了。”

  周建设将袖子又往上卷了卷,一副甩开膀子大干一场的架势:“最近太忙了,以后肯定多过来。”

  其实则不然,最好的兄弟结婚了,他高兴之余,也下意识保持了距离,毕竟大多结了婚的男人都要受到家里妻子的约束。

  他对田宓同志不了解,关于她的所有信息。都是从好兄弟跟田雨嫂子嘴里得到的。

  再说,他毕竟是外人,若还是像从前那般没有分寸的上门,万一让兄弟夫妻之间有隔阂了,他岂不是罪过。

  直到今天中午,老娄去喊他过来吃饭,他照例拒绝了后被告知,是小嫂子特意过来请的,他才开心的跟了过来。

  然后就后悔了。

  小嫂子长得娇气软和,性子却有几分像田雨嫂子,爽气,直率,的的确确是真心喊他过来吃饭的。

  也正是因为人家真诚的态度,才叫他更加后悔了。

  老娄个牲口,他之前不好意思过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强硬的拉他过来啊?

  他多好拉啊,一拉就来。

  如果来了,他就不会错过这么些好吃的了。

  孩子们都说了,他们已经连续吃了几天的海鲜了。

  而这些海鲜,居然都是小嫂子这个牛人亲手抓的。

  不行,这么一想,心口更疼了,他得再舀一碗肉安慰安慰自己。

  娄路回有些嫌弃猪八戒啃人生果似的老友,看了几眼觉得辣眼睛后,便专心帮妻子夹菜,顺便跟她讲些她感兴趣的八卦:

  “...钱胜今天回来了。”

  田宓咽下嘴里的食物,好奇问:“不是说他跟葛云离婚了吗?那他现在怎么样啊?”

  “他咋还有脸回来?没有别的处罚吗?”田雨也皱眉看了过来。

  前几天,小云妹子特地给她来了个电话,她在她爸妈还有哥哥们的帮忙下,已经跟钱胜离婚了,以后说不定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所以希望能够经常通信。

  田雨是真心哪小云当妹子看的。

  心疼她遇人不淑,还要顶着离婚的名声被人诟病。

  但相较于那些个嚼舌根子的,她觉得,钱胜那种人,离了也好。

  就像二妹说的,家暴这种事情,只有零次跟无数次的区别,与其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还不如离婚呢。

  所以哪怕往后见不到面了,她也为小云高兴。

  陈刚安抚的拍了拍怀孕后更加容易暴躁的妻子:“他已经申请转业了,最多明年上半年就得走,也没两个月了,咱们眼不见为静。”

  田宓好奇:“怎么就转业了?他能舍得?”之前不还一副雄心壮志的嘴脸吗?

  娄路回轻嗤:“估计这回是彻底了解葛家的能力了吧,但凡他有丁点脑子,就应该清楚,待在部队里,他只会越来越难。”

  且不说葛家背后盘根错节的能量,就是钱胜自己,但凡他是个正派的,也不会沦落到这一天。

  说到底,是他自己立身不正,怨不得旁人。

  “以他副团的职位,转业到当地,怎么也能做到科级干部吧?”田宓撇嘴,可能她有些激进了,反正对于打女人的男人,她是极其看不上的。

  一想到钱胜那样的人,回到家乡后,还能混到一个不错的官继续潇洒,她就憋屈又烦躁。

  这下轮到娄路回安抚人了,他总觉得小妻子这几天的脾气比以往更加暴躁了些:“放心吧,他刚被组织上批评过,再加上有葛家在后面插手,最多是一个小领导,还是那种当不了多久的小领导。”

  葛家的姑娘可不是他想打就打的,钱胜后面有的凄惨。

  当然,娄路回完全不同情他,这要是他的闺女被打了,他报复起来更狠。

  这么一想,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突然没头没脑道:“甜甜,咱们将来还是生儿子吧。”

  田宓莫名懂了丈夫的未尽之意,刚想怼他,生儿子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的货,就先听到了大姐不满意的质问:

  “什么意思?妹夫还重男轻女不成?”

  就连胆小的田芯也偷偷瞪了二姐夫一眼。

  田宓看向一脸懵逼的回回,然后“噗嗤!”一声,狂笑不止。

  见妻子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本来就被质疑的有些憋屈的娄路回更委屈了。

  “咳咳...好好好,我不笑了,你别再瞪我了。”田宓被男人瞪的讨饶,好容易忍住笑后,才对着大姐跟三妹解释:“我家老娄的意思是生闺女容易被人欺负,万一闺女嫁到钱胜这样的,得多糟心,所以才说要生儿子的。”

  闻言,田雨跟田芯两姐妹的脸色顿时好了不少。

  反倒是陈刚直接黑了脸,一把抱起小宝贝果果,诱哄道:“闺女啊,咱们长大不嫁人哦。”

  田雨...“滚!”

  “哈哈~”

  一顿热闹的午餐过后,各回各家。

  夫妻俩回到家,甫一关门,娄路回就抱着人控诉自己的委屈。

  田宓身上就这么挂着个高大的男人,连体婴似的进了卧室。

  见他委屈巴巴的模样,她好笑之余,也乐意哄他,就像他经常哄着宠着自己一样。

  在她发现,男人也会撒娇,男人也喜欢收礼物,男人也喜欢被人哄之后,就更乐意惯着他,也算是两人之间的情趣。

  当然,凡事适当就好,否则容易蹬鼻子上脸。

  就比如这会儿,她要是看不出男人是借题发挥,实为争取床上的好处,她就是个傻帽:“好啦,我大姐不是误会了吗,后来还给你道歉了。”

  娄路回松开抱着人的手臂,直起身,一脸狐疑的问:“什么时候?”

  “不是给你装了碗汤?”

  娄路回一言难尽:“你...管那叫道歉?”

  田宓叉腰,耐心耗光:“咋了?给你台阶还不够?”

  “咳...够了,够了。”男人摸了摸鼻子,不敢再咬着不放,心里则嘀咕,咋觉得小妻子最近格外呛人呢?

  见他秒怂,田宓又想笑,不过这一次她憋住了。

  一边解开袄子往炕上爬,一边指着衣橱:“里头有给你准备的礼物,你自己去拿。”

  “礼物?什么礼物?怎么突然送我礼物?”口中虽然连续抛出几个问题,娄路回的脚下却不慢,话音落下的同时,人已经来到了衣橱前,并且一脸期待的打开了橱门。

  羽绒背心挂的很显眼,打开门正对着的就是,所以娄路回一眼就看到了。

  他伸手将背心从衣架上取了下来:“这是背心?...嗯?”

  话说到一半,手下有些松软的触感就叫娄路回狐疑了起来,这种感觉,好像不是棉花啊。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娄路回将背心凑到鼻间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很淡的鸭毛味道。

  他看向妻子:“所以,你要那些鸭毛...是为了做这个衣服?”

  田宓已经滚进了被窝里,闻言又跪坐起来:“穿上试试,之前没做过,不知道行不行,所以先做一个背心,如果可行,后面再给你做一件薄一点的小袄子,还有羽绒裤子穿在军装里面,鸭绒轻巧,干活也不碍着什么。”

  听妻子这般说,娄路回哪里还不知道她这是舍不得自己挨冻,特地想的办法,顿时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甜蜜。

  也顾不上试衣服,大步走到床边,抱着人就亲。

  饱暖思□□,尤其新婚夫妻,这不,亲着亲着就变了味道...

  等男人一脸神清气爽的,将服帖的羽绒背心穿在身上时,田宓已经睡死了过去。

  倒是娄路回,在温暖的炕屋内还没什么感觉。

  等出了家门,瞬间就感觉到了不一样。

  这会儿他还没来得及穿军大衣,熟悉的冰冷感透过薄军装渗透进身体里。

  但被背心护着的位置,却能明显感觉到差异。

  虽然还是冷,但那股冷意却维持在了一个,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也就是说,只要穿上甜甜说的那个什么长袖的羽绒服羽绒裤,是不是不穿军大衣也能扛得住?

  那要是战士们都穿上这样的保暖羽绒服...这么一想,娄路回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只是还没高兴多久,他就又皱起了眉,之前好像听到妻子提过一嘴,这种衣服的代价要比棉衣的高很多。

  棉衣部队里都紧缺的很,要是羽绒代价更高,那么给战士们全部配备上,根本就不现实。

  思及此,娄路回又回身看了眼屋内,才一脸深思的套上军大衣往部队而去。

  羽绒服马甲的保暖程度简直突破了娄路回的认知。

  下午半天下来,他都能感觉到,包裹着背心的那块儿一直是暖融融的,尤其穿上军大衣,再活动起来,很容易就冒汗了。

  这般轻薄方便还保暖,简直是寒冷的救星,晚上回到家,不大死心的娄路回,急急问出了心中盘旋了半天的疑惑。

  听完丈夫的话,田宓也不意外,认真的与他解释了这件羽绒背心的辛苦制作过程,并且将自己怀疑它不能过夏的短暂寿命也都说了。

  听完妻子的解释,娄路回一脸遗憾的叹气:“的确不适合普及开来,起码这两年,后勤支援还跟不上。”

  田宓踮起脚,拍了拍丈夫的肩膀安抚:“会越来越好的,说不定过几年,我说的那些为难的地方就能够突破解决,到时候人手一件羽绒服也说不定呢。”

  娄路回叹气:“或许吧,对了,下面再做羽绒服,那些个绒毛我来处理。”

  “我们一起收拾吧,大姐跟大姐夫也要做,大家相互帮忙更快一些。”

  “也好,甜甜,等羽绒服做好后,我想将这个办法分享出去,可以吗?”

  “可以啊,能帮到大家就好。”

  “......”

  见他情绪依旧不怎么高,显然还沉浸在不能普及羽绒服的遗憾情绪中,田宓眼珠子一转,开始解男人的扣子,转移话题:“我看看你穿的合不合身。”

  娄路回没多想,抬起手,让她解的更加方便:“合身,穿在毛衣外面,刚好修在身上。”

  的确修在身上,就如同她想像的那般...田宓站远两步,仔细打量着人。

  回回人长得好,再加上宽肩细腰大长腿,穿这种薄款的修身黑色马甲,哪怕比西装背心差了些意思,依旧能帅到没朋友。

  田宓又绕着人转圈打量,等走到男人背后,她不吝夸赞:“特别帅,就跟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样,那会儿在镇上赶集,好多人议论你,我望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背影,当时我就想着,这是哪个男菩萨来人间普度众生了。”

  娄路回恍然,然后眯了眯好看的凤眸,一脸意味深长道:“原来...男菩萨是这么个意思?你一直在心里这么喊我,所以才会在第一次通话中喊漏了嘴?”

  田宓...你知道的太多了,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她做的马甲好看!

  见妻子木着脸,这次轮到娄路回笑了,他弯下腰,靠近人戏谑道:“所以...你是对我的背影...一见钟情?”

  田宓...她不是,她没有,别瞎说!

第55章

  因为一团长娄路回分享出来的一件羽绒马甲, 连续几天,整个家属区都刮起了鸭毛鹅毛风。

  从前烧火都嫌味道难闻的埋汰之物,如今却翻身成了众人的心头好。

  没办法, 毕竟谁都见识到了羽绒马甲的轻巧程度。

  尤其家里的男人们,更是亲身体验过那件马甲的保暖功能。

  男人们羡慕娄路回娶到漂亮又贤惠的妻子的同时,也纷纷动了想要整一件的心思。

  但曾经弃如敝履的埋汰之物,真等急用到的时候,却又是抓不着挠不到, 连花钱都没地方买。

  以至于司务长这几天看见家属院的军属们就脑瓜子疼, 谁让找他买大鹅鸭子的人,远远超出了往年的数量。

  农场供应家禽肉食都是定量的,现在突然增加百来只, 他哪里能弄到,不头疼才怪。

  田宓跟大姐倒没有参合进去,一是娄路回上次从屯子里, 收集到了整整两蛇皮袋的绒量, 再加上早几天就已经在司务长那边订好了十几只大鹅。

  这些个绒毛积攒下来, 虽然远达不到人手一件羽绒服的地步,但出个三四件成衣还是能勉强的。

  剩下的可以慢慢来, 没有必要赶在风头上与大家争抢。

  再说,这会儿离过年也就只剩下一个星期,准备食材就够姐妹俩忙碌的。

  前两天田宓又下了一次海。

  这一次,也是年前最后一次下海, 除了要捞自家吃的,还要准备送人的。

  所以, 田宓在海底磨了小半天, 挑挑拣拣, 整整捞了12个麻袋。

  天黑后,娄路回分了两次才给挑了回去。

  当然,虽然收拾了两天,将小夫妻给累的够呛。

  但叫人欢喜的是,这一次下海,捞上来的品种也更加丰盛,有八爪章鱼、海参、海胆、鲍鱼、龙虾、梭子蟹等等。

  再加上一些肉食,将门前用雪堆积出来的小雪屋子摆放的满满当当。

  田宓计算过,哪怕天天请客,也足够她们吃上半个月。

  如今,过年的需要的各式食物,只差再准备些瓜子花生这些个干货了。

  今天又是阴天。

  小风刮着,吹的本就稀稀拉拉的雪花儿越加凋零。

  午休后,田宓裹得严严实实的来到大姐家。

  甫一进门,除了暖和的温度,还有炒花生的浓郁香味。

  “二姨!”客厅里,果果正抱着妈妈给她做的沙包玩耍,见到人立马将沙包丢到一边,然后站起身,朝着人颠颠儿的跑了过去。

  见小胖丫要往自己身上扑,田宓赶紧脱了身上裹了寒气的军大衣。

  刚挂好,腿上就坠了个胖娃娃。

  以为小家伙这是想自己了,田宓感动的弯下腰,还没抱到人,就听到小丫头兴奋的喊:“二姨,飞飞,果果要飞飞。”

  闻言,田宓伸出去的手一僵,很好,是她自作多情了,合着在小家伙眼里,这会儿的她,就是个工具人。

  但能怎么办呢?随叫她就吃小胖丫撒娇这一套呢。

  这不,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将人抱进了怀里,并且顺着她的意思,举着人往空中抛了抛。

  身体再次腾空起来,小胖丫顿时被逗得咯咯疯笑。

  厨房内烧火的田雨听到动静出来一瞧,笑骂:“你别惯着小丫头,她呀,就是个人来疯。”

  “没事,就抛几下。”说着田宓又将小胖丫往空中抛了起来。

  “嘿...有那力气,不如来换换三妹,她一直翻炒花生,这会儿手肯定酸了,我要换她还非不让,难得休息一天,搞得比上班还累...”田雨招呼人进厨房,嘴上习惯性的絮叨起来。

  厨房内忙活的田芯,闻言笑着道:“大姐,我真不累,不用二姐换。”

  “咋不累?脑门上都出汗了。”说着,人又坐回了灶膛后面。

  田宓将小胖丫递给大姐,伸手拿起三妹手上的锅铲,又指了指旁边的小矮凳,笑说:“去,去那坐着歇一会儿。”

  “二姐,我真不累。”在田芯心目中,她现在的日子,好的都要起飞了,当了兵,不仅有工资拿,还能学本事,在姐姐家更是吃好的住好的,才来半个多月,她就胖了五六斤,难得休息一天,她炒个花生咋能算累?

  这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滑头一点,田宓态度强硬:“让你坐你就坐着...歇几分钟再来换我。”

  “三丫头,听你二姐的,你要是不想坐,就过来给我看着果果。”

  闻言,田芯果然不再说什么,弯腰抱起小胖丫坐到不碍事的角落,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毛线,陪她翻毛线玩。

  “外头雪停了不?”

  田宓力气不小,翻炒起花生很是轻松,听到大姐的问话,她头也不抬:“没,还在下呢,这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大半天了,一直要下不下的,我瞧着就不像是个正经儿的雪。”

  田雨被二妹的话给逗笑了:“雪还有不正经的?那要正经下一个,瓢泼的那种,你那50斤猪肉可就没了。”

  闻言,田宓也笑,她本来想说的是,不像正经儿要下雪的,不想少说了几个字,味道就全变了:“那不能,还是别下了,好歹熬到三天后,把那50斤猪肉赢回来的,到时候随便下,刚好在家里睡懒觉...”

  “......”

  “对了,算时间,给你公婆还有大姑姐带的年礼应该到了吧。”姐俩一个烧火,一个翻炒,嘴里随意闲聊着,等准备盛花生的时候,田雨似是想到什么般,拍了拍脑袋问。

  田宓蹙眉算了下时间:“唔...按理说应该到了。”

  的确到了。

  远在北京的娄战,几天前就收到了儿子的来电。

  他本以为又是来要东西的,没想到臭小子居然说,儿媳亲自给准备了过年礼物,并且托回北京的战友带了回来,还叮嘱他别忘记派人去火车站接。

  娄战已经从妻子口中听到了无数关于儿媳妇的溢美之词。

  他与妻子的立场是一样的,不说旁的,单单儿媳妇不顾生命危险,下冰窟窿救了儿子这一点,就足够他们全家将儿媳供起来。

  更何况,妻子无数次表示儿媳本身就是个特别优秀的姑娘,哪怕没有救儿子性命这件事,也足够叫人喜欢。

  作为公公,娄战虽然不好过度关注儿媳的情况,但从妻子跟儿子的话语中提炼出来的信息,也已经叫他足够满意。

  如今再听儿子用显摆的口吻告知,儿媳亲手张罗的节礼,他高兴之余,又有些感慨。

  大闺女婚姻不顺,好在小儿子的婚姻是美满幸福的。

  当然,不管怎么说,能被孩子们惦记着,饶是位高权重的娄战,心里头也是高兴的。

  想到这里,他难免又想起了儿子救援绳断掉的事情,顿时,那双与儿子如出一辙,却更加威严的眼睛眯了眯。

  事发时,有太多巧合了。

  而他这人,从不相信巧合。

  只是背后那人藏的太深,哪怕他动用了不少人脉,也没能查出到底是谁捣的鬼...

  “首长,小张回来了。”就在娄战忙里偷闲,端着茶发散思维时,门口的警卫员小李敲门走了进来。

  “回来了?”娄战眨了下眼,敛掉眼底的戾色,看向手腕上的表,起身道:“刚好到了午饭时间,东西别拎上来了,直接回家。”

  “是!”

  作为军区司令,娄战住在家属区最里面的一栋二层洋房里。

  汽车一直开到门口,下车后,他迈着大步进了屋。

  娄战虽然已经58岁,但常年锻炼,身形很是高大,除了两鬓斑白,与眉眼间生出的岁月纹路外,瞧着并不老态。

  见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大女儿,意外问:“怎么有空过来?医院不忙?”

  娄雁南长的与弟弟娄路回有几分相似,不过因为是女性的关系,所以五官要柔和不少,但总体来说,是一个清冷的冰美人。

  只不过,再是冰美人,在父母面前也冷不起来,此刻的她姿态放松,嘴角挂着清浅的笑:“今天休息,回来看看爸妈。”

  “是该回来,有空多陪陪你妈。”娄战将帽子跟手套放在茶几上,接过闺女递过来的茶,语气温和道。

  从小到大,娄雁南已经习惯了爸妈的感情深厚。

  从前她只会高兴,如今依然。

  只是联想到自己身上时,眼神难免黯淡,不过也只几秒,她很快就若无其事笑应:“有空就回来。”

  娄战是什么人,哪怕闺女只是几秒的恍惚,他也看在了眼里。

  想到那个同样傲气优秀的大女婿,他就觉得脑袋疼:“雁南,如果跟女婿有误会,就坐下来好好说清楚,要是实在过得不开心就离婚,你是老子的闺女,不需要在意旁人的眼光。”

  闻言,娄雁南坦然一笑:“爸,您放心吧,我跟您女婿好着呢,万一真受了委屈,您闺女我也不是那放不下的。”

  娄家一脉相承,专出情种,闺女嘴上说的爽快,心里怎么想的,她自己清楚。

  但这丫头从小倔强,什么心思都往肚子里憋,哪怕作为父亲,娄战也不好太过干涉。

  这会儿看着依旧报喜不报忧的闺女,他心中一叹,适时的闭了口,转而指了指小李跟小张拎回来的东西:“去看看是什么,你弟媳托人带回来的年礼,你弟那臭小子还特地让我将其中一份给你,说是他媳妇儿给你准备的。”

  听到这话,娄雁南实实在在惊喜到了。

  她跟父母一样,对于这位未曾谋面的弟媳,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与感激。

  尤其从母亲那边听说弟媳长得娇娇软软,性子却是个爽快的...年纪很小,才二十岁,喜欢吃,喜欢好看的衣服,爱花、爱撒娇,就是个爱娇小姑娘,但有时候却又极其懂事。

  反正,自家母亲的口中,她就没有听到一丁点儿弟妹不好的字眼。

  后来她实在好奇,抽空给弟弟打了个电话,然后又从自家越大越寡言的弟弟口中,听到了同样滔滔不绝的炫耀。

  对于弟弟能够与喜欢的人相知相守,她这个做姐姐的自是欢喜又祝福的。

  所以在与弟媳聊了几句后,便给准备了不少吃的用的穿的寄了出去。

  按理说,那两个大包裹应该还没到,没想到弟妹的回礼却先送来了。

  不对,爸刚才说是过年的节礼?

  想到这里,娄雁南眼底也生起了好奇,去了厨房拿了把剪刀。

  与她一同出来的还有在厨房里,跟着学厨艺的钟毓秀。

  她身上系着围裙,面上全是喜意:“儿媳送的东西到了?”

  看清妻子的装扮,娄战无奈笑问:“还在跟你那什么饼干斗争呢?要我说,费那个功夫做什么?去友谊商店买现成的不好吗?”

  钟毓秀站在闺女身边看她拆包裹,闻言头也不回道:“你懂什么?这可是要寄给儿媳的,买的跟我亲手做的能一样吗?”

  闻言,娄战端起茶不再吱声,只是决定私底下跟儿子提个醒,万一收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吃食,可千万不要下嘴,他怕给人吃坏了。

  “呀!这...咋这么大个鲍鱼?是鲍鱼吧?...还有海参?”包裹解开后,码放整齐的鲍鱼便露了出来。

  田宓见识过后世各种精美的包装,哪怕这里的条件不允许,她也用油布给做了分层。

  一个包裹分成了四层,除了第二层是海参外,其余的三层都是鲍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