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走上前,有路过的人劝阻。
女人泼辣凶悍,自称是孩子妈,管教女儿。女孩没有求助,任打任骂。路人自讨没趣的走了。
片刻后,女人打累了,扔了一团十块五块的钞票。
小女孩一边擦泪一边小心翼翼的把地面上的钱捡起来,脸上没有哀戚,只有欣喜。
她把钱塞进校服裤子的口袋里,手一直插在里面紧紧攥着钱没拿出来。
她埋着头走路,走的又急又快,一脑袋撞到了他身上。身高一米九的男人站在一米三的小女孩跟前,恍如巨人。
她意识到自己撞人了,脑袋还没有仰起来看到人脸,就弯下腰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道完歉,不等回应,攥着口袋里的钱埋着头走了。
“抬头看路。”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顿时抬起了头,看着前方道路。
席子钺瞧着那瘦小的身影,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跑,他抬步跟了上去,不远不近的尾随她身后。
暮色四合,天边火烧流云。
她走到一个收垃圾的女人身旁,脸上扬起笑容,将口袋里的钱拿出来递给她,“妈妈,我拿到钱了。”
女人接过钱,看到她脸上的红痕,“她又打你了?”
“就一下下,不疼。”小女孩说着,低下头,把校服领子全都拉了起来,遍布青紫的胳膊藏在宽大的衣袖里。
“杀千刀的女人!总有一天老天会收她!”女人恨恨咒骂。
“妈妈,我来帮你。”小女孩拎起其中的一袋垃圾,熟练的将地面上散落的健力宝罐踩瘪,放进袋子里。
母女俩手牵手,在夕阳的余晖中往家走去。
席子钺跟在他们身后,穿过一个极其破旧的老巷子,环境阴暗逼仄,四下杂乱林立四五层高的旧楼房,墙面斑驳,臭水沟散发出难闻的气息,楼道里到处结着蜘蛛网,灰尘扑簌簌落下。
他看着那两人在阴暗的楼道中隐没,转身离去。
他不是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过着很艰难的生活。但不应该是小孩子承受,这个小女孩双肩孱弱,无力负荷也不该负荷生活的重量,更不该面对人性的丑陋。
但他在她身上没有看到消沉绝望,她会给自己鼓劲,她被打骂时表情倔强眼神坚韧,她对她妈笑起来时又格外灿烂像个小太阳。
席子钺觉得自己连这个小女孩都不如。
之前种种彷徨和自我怀疑都被击碎,他更加坚定了做实业的想法。不仅是为了自己的理想,更是一种社会责任感。愿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席子钺在失败中汲取经验,重整旗鼓。两个月后,新的产品线引入成功,他打算把厂址设在那个小县城里。重回故地,他不禁想到上次那个小女孩。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席子钺在跟县领导吃饭的路上,看到了街边的小小身影。缩着脑袋,像个鸵鸟,步伐很慢很慢的走向某个方向。
车子驶远,他透过车窗回望,看到小女孩走进上次遇见的那条胡同里。
如果他没记错,她上次在那里要钱挨打。这一次又是?
席子钺跟身边人打声招呼,下了车。
他往巷子里走,走到最前面的一排,还没走到那栋楼前,远远地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叱骂和女孩的哭泣尖叫。
席子钺加快脚步,走到门前,大门敞开着,客厅里不见人。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骂声,席子钺顾不了那么多,进了房子,循着声音走到卫生间。
眼前的一幕令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女人抓着小女孩的头发把她往浴缸里按,小女孩身上的血在水里漫开,她奋力挣扎却抵不过箍在脖颈上的力量,半个身体沉在水里。
席子钺在僵硬三秒后,迅速上前,扯过那女人,将她一脚踢开,把小女孩从水里捞了起来。
她脸上身上都是伤,不停咳着水,席子钺将她放在地面上,按压着她的胸腔给她做人工呼吸。那女人缓过神,对席子钺叱骂,“你是谁!你怎么闯到我家来!我要报警了!”
他别过脸,冷厉如刀锋的眼神逼的女人噤若寒蝉。
席子钺低下头,给小女孩做人工呼吸。待她恢复意识后,他将她抱起来,往医院跑去。
这一路,他不停的自责。
为什么上次就那么走了,为什么不尽一己之力帮助她,为什么让她一次又一次陷入这种可怕的境地。如果今天没有恰好看到,她小小的生命就结束在那个疯女人手上了。
席子钺低下头,看到怀中人奄奄一息苍白的脸,想到她那日在夕阳余晖下灿烂的笑,心脏抽痛的厉害。
小女孩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
“活着好辛苦…是不是死了就好了…”
他不忍去看她的眼睛,抽着喉咙应声:“以后会好起来,相信我。”
“我是罪人…我害了妈妈…我拿不到钱…都是我不对…”
“胡说!”他厉声斥责,“记住,你没有错!老天欠你的都会还回来!”
如果老天非要把苦难压在这个小女孩身上,他就做她的保护神。以后,他再也不会袖手旁观,不会任由她一次一次身陷地狱。
老天欠她的,他来还。
席子钺把小女孩送去了医院,应酬那边一直在催着,他把医药费和一切处理妥当后,又在她口袋里放了几张百元的钞票,方才离去。
次日,公司里有急事要赶回去,席子钺走之前特地嘱咐一名下属,暗中关照医院里的小女孩,并尽快把她的一切查清楚。
没多久,席子钺知道了小女孩的情况。她叫李念,今年八岁,父母离异之后,跟着母亲。母亲没有工作生活困顿,她的学费生活费都得去跟父亲要。父亲再娶,继母是个恶毒的女人,每次要钱都会脱一层皮。
席子钺想到那日发生的情景,雇了个律师去跟郭桂云交流,让她起诉孩子继母,告她虐待幼童。
郭桂云起初以没钱没理由拒绝,律师表示承担一切诉讼费用,郭桂云同意了。李钢成听说郭桂云要告她老婆,带人来闹事,结果还没到家门口被席子钺安排的保镖拦住,一顿狠狠教训。
最后,官司是打赢了,但继母因怀有身孕,三年有期徒刑暂缓执行。那一段时间郭桂云每天担惊受怕,她怕被报复,怕自己在这个地方待不下去。但一切意外的风平浪静,没有人来找她算账。
席子钺忙碌事业的同时,一直在关注怀念的家庭情况。
郭桂云对帮助她的律师感恩戴德。律师受席子钺所托,介绍郭桂云进了当地唯一的国企大厂里上班。一直找不到正经工作的她,有了令人欣羡的好工作。可大厂里环境复杂,她一个风韵犹存的漂亮寡母,平日里难免受到些骚扰和调戏,甚至不怀好意的欺负。闲言碎语在耳边不断。
后来,郭桂云经人介绍认识了怀海。怀海以前是当兵的,因为腿受伤退役,拿了一笔抚恤金,老婆跟他离婚后,独自拉扯嗷嗷待哺的女儿。郭桂云虽然有几分姿色,但带着那么大的女儿,又无法生育,再嫁也很难。两人都有各自的孩子,她不嫌弃她腿瘸,他不嫌弃她不育,在一起也谈得来,相处不久后组成了新家庭。
他们打算买新房子时,席子钺买下一处新建成的楼房,通过中间人运作,低价卖给他们。一家人过上了敞亮的日子。
好景不长,郭桂云上班的那家国企宣布破产。考虑到他们家的长久生计问题,席子钺安排他们做了一个品牌牛奶在当地的代理商,低价门面,低额代理费。品牌有辨识度需求量大,根本不需要到处销货,上门要货的经销商供不应求。他暗中打点一切,他们的路顺风顺水,小日子过的衣食无忧。
席子钺会定期了解怀念的情况,包括她的学习情况和考试成绩。小姑娘争气,学习成绩一直不错。
看到她名列第一的成绩表,席子钺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看着照片上那张朝气蓬勃的脸水灵灵的眼睛,他每次都要下属下次提供更多的照片。
在她中学时期,每年他会抽出时间,亲自去她家乡看她一次。有时候是她在上课,他在教室外经过,有时候是她参加比赛,他在台下观看。
有一次,她带妹妹去玩旱冰,他站在场边,看她笨拙的扶着栏杆,像个鸭子亦步亦趋,他看着好笑,突然想买票进场,带她玩玩。
最后还是忍住了这冲动。他既然做她的神,就不要出现在她生命中。
他不想跟她的人生交汇,不想让她知道他做的事,更不想她对他感恩戴德背负人情债。就这样,让她无忧无虑的快乐成长,看她展颜欢笑,就足够了。
这个小女孩,被他当成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也是他在商场沉浮之余自我调剂的小乐趣,看到她灿烂的笑容总能让他心情转好。
他比谁都了解她,知道她是个善良、感恩的孩子。以前被生活磨难时,她坚韧抵抗。现在一切都变好了,她愈发懂事,珍惜得来不易的幸福。
一年又一年,他发现她长大了,长高了,从瘦弱的小丫头变成了漂亮的女学生。
得知班上有男生追她,还有小混混示好,他开始担心她早恋的问题。
在她升入高中后,为了让她安全度过青春叛逆期,他对那所学校投了两栋教学楼两栋教师宿舍,并为他们引进一流的师资。他成为校长的座上宾,对她在校园里的一切了若指掌。
她在重点班里担任班长,所有老师对她重点关心,班主任时不时找她谈心,与她亦师亦友,及时了解她的思想动态。她一直很本分,心无旁骛,专注读书。几个纠缠她的混混被校方开除。有看她不顺眼的女阿飞,想找她麻烦,还没行动就被人教训了。
高二分科时,席子钺得知她想学美术,但家里父母不同意。在家长眼中,特长生的标签就是读书成绩不好另谋出路,特长班里的学生特别乱来。
怀念文化课成绩一直很优异,虽然高中后理科有些吃力,但不至于拖后腿。她想学美术被家人极力否决。他们让她选理科,以后学个一技之长,俗话说得好,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但席子钺不这么认为,没有最正确的路,只有最适合的路,对不同的个体要因材施教。
在席子钺介入下,老师上门家访,好说歹说,劝服了怀念父母,她成功选了美术。
怀念如愿以偿,在她浑然不觉的温室中安然度过了高中。
高考时,他特地赶过来看她。他等在校门外,看她混在人流中走出来,垂着脑袋一脸闷闷不乐。
席子钺知道她学习很刻苦,而且对自己要求高。即便是特长生,文化课也不放松。但她逻辑思维不行,数学怎么都无法拔尖。席子钺是第一次关心别人的课业,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念书对有的人来说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不是不努力,而是资质有限。
他自己的小丫头,他当然不会嫌弃,就是每次发来的照片,看她在课余时间午睡时间都在咬着笔杆子埋头做题,挺心疼的。
他不想她给自己太大压力,巴不得她早点高中毕业,脱离苦海,步入大学。以她的成绩,正常发挥的话考个重点院校没问题。
席子钺撕下一张纸,揉成一团,朝怀念脑袋砸去。
怀念转过头,人来人往,密集的人流,不知道是谁扔她。
她转身往前走。没一会儿,又一个纸团扔过来,怀念再次转头,还是没人。她气恼的瞪大眼,四处看。是谁在戏弄她?
人太多了,无法分辨,拉身边同学问,没人看到。因为这个插曲,她气鼓鼓的,边走边警惕的四处看,没了刚才耷拉着脑袋的消沉感。
东耀国内总部在s市,席子钺希望她到s市上学,这样以后更方便照顾她。
怀念在老师的关怀和指导下,志愿填报了s大。
到了大学,席子钺为她考虑的更多。他预料到房价必然大涨。为了让她在大城市早早立足,他趁着她父母来学校看望她,熟练的给他们“安排”了一套房。
她参加学生会,办节目搞活动需要拉赞助,他为她暗中安排好。她假期出去勤工俭学,他给她提供良好的工作环境和待遇。她参加校园歌手大赛,他知道她有实力,但敌不过其他人暗箱操作,为了让她开心,他砸钱给她买下了冠军。
怀念在所有人羡慕的好运中,大学生活过的多姿多彩。
大学校园里,漂亮的女孩子在男生中犹如众星捧月。怀念自然也不例外。
席子钺得知频频有男同学对她示好,突然意识到,小丫头长大了,她现在是大学生,有恋爱自由了。
有一次路过s大,他进入校园,还没走到她的宿舍楼,看到一个男生走在她身边,陪她回宿舍楼。
女孩亭亭玉立,男孩高大帅气,两人并肩前行,一路月色相伴。
他看到她脸上矜持的微笑,看到男生眼里的暧昧情意,席子钺的心情瞬间变得特别不好。
说不上来什么滋味,自己悉心浇灌成长的小花,含苞待放,结果要被其他人折走…
这种感觉令他难以忍受。
那两人走到宿舍楼下,他看到男生垂下的手几次蠢蠢欲动想去牵她。
席子钺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就起来。
他正要上前,怀念已经笑着跟男生说拜拜,进了楼里。
席子钺在宿舍楼下站了很久。他看到一对对相恋的校园男女,在楼下上演拥抱吻别。
中学时代,他以早恋为由,排除所有接近她的异性。现在呢?她到了该恋爱的时候了…等到大学毕业,她还要结婚,生子…
这很合理,他为什么接受不了?
这么多年,席子钺第一次自我反思。
他念书时因学习优异不断跳级,同学都比自己大很多,不存在早恋的为题。后来毕业了,在商场上打拼,不乏各式各样的美女投怀送抱。但他心不在此,他人生的全部,除了带领东耀开拓市场,每一年斩获更漂亮的营收数据,就是照看那个小丫头,看她渐渐长大,越来越可爱,越来越漂亮。
身边能接触到每一位女性,他都感觉不对。没有任何交往的冲动,更不想浪费时间谈情说爱。他是极度克制的人,不会因为生理冲动扯上其他关系,更不会像低等动物般进行纯粹的肉体交易。
十年弹指一挥间,他由十八到了二十八,快要进入而立之年。
他带领的东耀成功进军海外市场,在移动设备市场领域排名全球第三。
他照顾的小姑娘,从瘦小孱弱的小学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学生。
席子钺从没有对她产生过非分之想,包括性幻想时,若隐隐约约浮现她的脸就会被他及时打住。她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小孩,对一个小孩产生邪恶的念头,禽兽不如。
但那晚,她跟那男生之间涌动的暧昧情愫,令他失衡了,躁怒了。
席子钺知道这样很不正常,他开解自己,是他保护她太久了。就像一个父亲,看到自己女儿谈恋爱,会不高兴,怕她被坏小子欺负。
为了抗拒这种过于陌生的情绪,他去了国外。
第69章 诱人犯罪
他以为远离能够解决那些不该有的情绪,让自己的状态恢复正常。
没想到,抱着这个想法离开,反而每天都在想着她。
想在她在学校里干什么,想有没有小男生对她献殷勤,想她会不会恋爱…
他安排的人照例定期向他汇报有关她的情况,并附带图文资料和很多照片。了解她的生活,感受她的喜怒哀乐,照料她的一切,已然成为他人生的一部分。
这一次,对方一并附上一套她去影楼拍的写真集。
他在遥远的异国他乡,一张一张的仔细翻阅。这套写真很性感,比起之前那些清纯简单的生活照有天壤之别。
她穿着黑色绣花旗袍贴在雕花木门上,起伏的曲线,纤细修长的腿,展露无余。他的目光从她的胸,移至她的臀,又到她的腿,最后落在她脸上,与照片里的美目交汇时…他的脸红了。
她穿着红色连衣裙,俯身,事业线波涛汹涌,他盯着露出来的深沟,喉结上下滚动。她平常穿的衣服都很宽松,他不知道她的胸长那么大了…
她裹着白色的浴巾,躺在洒有玫瑰花瓣的白色床单上,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架在墙上。他的目光停留在浴巾边缘的腿根处,下面有了胀痛感。
席子钺把那套写真翻完,无法克制的上火了。他很排斥yi淫她,但现在二弟完全苏醒了,怎么他怎么试图转移注意力,都下不去。脑海中时不时就飘出她那些性感的部位,把持不住。
他第一次对着她的照片交代了自己,格外顺畅,说不出的满足。
解决后,席子钺意识到他有问题了。
他把这些不该有的反应归结为他需要结婚了。一直以来过着和尚般的生活,没日没夜的工作,根本顾不上sex欲,有需求就自己动手解决。
他到底是个正常男人,需要活生生的女人。不如结婚吧,年纪也到了,找个差不多的女人在一起,可以满足需要,还能尽快生孩子。
席子钺有婚恋的想法,家里人自然是高兴不已。年近三十,还是独来独往,没有女朋友,他爸都忍不住念叨他了。
席子钺在众多世家名媛中挑了一位看着最顺眼的交往,不是最美艳的,但相貌秀丽,眉目轻灵,像她…
被他看上的女孩叫黎曼,23岁,在巴黎留学。为了进展顺利,他那段时间主攻欧洲版图。他每周会跟她约会一次,带她去吃饭,陪她看画展,看音乐剧。每次约会三小时,约会之外的时间没有任何联系。
黎曼倾心于席子钺,但每次在期盼和煎熬中等待一周,等来的是重复的公式化的约会。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都还好,她表现乖巧,羞涩腼腆。到了第二个月,仍是这样,她忍受不了。这么绅士,彬彬有礼,跟搭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陌生人有什么差别?
约会这么多次,两人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他连她的手都没牵过!约会过后,从不给联系她,不会发信息更不会打电话,仿佛约会结束就彻底忘掉了她这个人…
她的闺蜜团给她分析,他可能是骗婚的gay,让她主动出击试探他。黎曼也不甘心两人的关系就这样原地踏步。又一次约会后,他送她回公寓,下车时,她低声提出,“去我家坐坐?”
席子钺同意了。她欣喜若狂。
闺房内,当她只裹着一件浴巾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岿然不动。
她扯掉最后一丝遮掩,走上前抱住他,他翻个身,将她放倒在床上。那一瞬间爆发出的男性荷尔蒙,令她紧张的闭上眼。她羞怯的等待着,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静。
睁开眼,只见他惋惜的摇摇头,眼神理智到残酷,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