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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力逃亡,无处可逃,跌入他制造的风暴浪潮里,被侵蚀,被席卷。

她已经分不清是抗拒还是迎合,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死了。曾经唯一一次经历是在酒后,完全没了印象,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醒又强烈的体会。足以要命。

终于,她在这浪潮里偃旗息鼓,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识。

他等了太久,空了太久,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

累极的怀念这一觉睡得很沉。

日上三竿,门外有人敲门,她浑然未觉,趴在男人胸口睡相正酣。

胸口发闷,像是被什么箍住,她想要脱离那种被束缚的感觉,动了动,往一侧翻转,可是那束缚感马上跟了过来。她拧着眉,实在太困,不愿意醒来,在不适感中继续睡。

席子钺已经醒了,遒劲的双臂将她搂在怀中,深黑的眼仁盯着她看,眼底又燃了火。

两人紧密相贴,严丝合缝,距离为负。

敲门声还在响。她没醒,他没做声,无人回应。

门外的李君华疑惑道:“难道是出去了?”

“可能是吧。”

吃早餐的时候怀念没下楼,李君华想了想,拿着早餐来找怀念,打算打感情牌给她做思想工作,说服她将错就错。她知道席子城更有亲和力,特地叫上席子城一起。

李君华试着拧门,门开了。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试探的叫道:“念念?念念?”

没走几步,房中央的大床映入眼帘。

席子钺披着一件衬衣,靠在床头,夹着烟,拿着手机,耳里带着蓝牙耳边,一边抽烟一边对手机另一端下达指示,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慵懒。

怀念躺在他身旁,闭着眼沉睡。被子盖得恰到好处,露出她修长的脖颈和光洁的锁骨。

李君华手一抖,端着的牛奶和面包摔落在地。

她猛地捂住嘴巴,步伐不稳的后退两步,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席子城本是守在门外,女性房间不方便擅自进入,听到东西落地的摔砸声,方才紧张的跟了进来。

房里的一幕,同样将他冲击的呆立原地。

席子钺吐出一口烟圈,放下手机,看向那目瞪口呆的两人,淡淡问道:“找她有事?”一贯的凌人姿态,此时此刻,更多了几分不羁。

“你…你…”好半晌,李君华找回自己的声音,对席子钺怒喝,“这是你侄媳妇!席子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这一声怒吼,终于将怀念由沉睡中唤醒。她揉了揉眼,正要坐起身,席子钺按住了她的肩,他将下滑的被子往上拉,俯身,吻上她的额头,声音低柔,“房里有人,不要乱动。”

怀念怔怔的看着不断放大,最后紧贴到眼前的俊脸,昨晚疯狂的记忆悉数回到脑海…

“怀念…邺儿出事你就勾搭他叔叔…你这下贱的女人,你怎么能不知廉耻到这种地步!难怪非得跟我儿子分手…”李君华的声音颤抖着,愤怒、憎恨、不齿,种种情绪疯狂上涌。

怀念僵硬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脸色阵白阵红。

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耻辱将她牢牢捆住,令她动弹不得。

席子钺坐起身,面容冷厉,目光笔直看向李君华,“闭嘴!”

男人阴沉的视线,就像两把利刃,将空气劈开,直射向她。气压低沉,席子钺可怕的气场将周遭空气凝结。李君华僵立原地,唇角抽动着,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席子钺冷冷睥睨那两人,下令:“出去。”

席子城率先冷静下来,揽着李君华的肩膀说:“我们先出去…”

他连拖带拽的把僵硬的李君华弄走了,出门时,为他们带上房门。一声低低的无奈的像是家门不幸的叹息,伴着关门声传入怀念耳中。

她咬住下唇,眼里情绪翻涌。

他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们看到…

席子钺下床,站在床边,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

怀念没看他,却感觉到两道灼热的视线看着自己,她拉起被子,盖住脑袋,整个人蜷缩在黑暗中,与外界隔绝。

席子钺穿好衣服,径自离开了房间。

李君华和席子城坐在客厅里等他,气氛一片凝重。

席子钺下楼,坐到他们对面,开口道:“怀念跟席邺已经分了,她现在是我的人。”

“子钺…”席子城仍是一脸难以置信,试图劝服他,“你为什么要跟她…就算分手了,她也是邺儿曾经的女朋友。跟了侄儿,又跟叔叔,这不是叫外人看了笑话吗?以后邺儿醒来,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你这个叔叔?”

“你想找什么样的女人不行?为什么偏偏是她!”李君华仍是激动,“邺儿身边的朋友都知道怀念,他还求过婚,你叫他以后的脸往哪儿搁!你是他叔叔,是长辈啊!”

席子钺一声嗤笑,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我没有问你们的看法,我只是通知你们。”那线条冷硬的脸上就写着四个大字,不服憋着。

“另外,以后少拿怀念做文章,谁都别给我招惹她。”席子钺的目光射向李君华,强势凌厉,“假怀孕这种事,有第二次,就不是革职这么简单了。”

“你说什么?”李君华表情一变,脸色登时惨白。

“离职文件已经在内网下发,自己看。”席子钺懒得再废话,转身上楼。

席子钺回到怀念房里时,她已经穿好衣服,正在收拾箱子,将带来的洗漱用品装起来整理好放进箱子里。

她将箱子拎起来,看向静立房中的席子钺,“席总,能做的我都做了,可以走了吧?”

席子钺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开口的语气透着温柔,“我跟你一起走,送你。”

他走上前,刚要牵起怀念的手,被她猛地甩开。

她避之如蛇蝎,后退几步,冷冷淡淡的看他,“欠你的情我已经肉偿了,我们两清。”

“怀念…”他眉目隐忍。

“席总器大活好,我也不吃亏。”怀念无所谓的笑,笑得没心没肺,“不过睡过一次就够了,席总,您可以去找其他猎物了。”

席子钺猛地攥紧她的手臂,“怀念!”

“没够吗?还想再来一次?”怀念问他。

席子钺拧起眉,眼底是风雨欲来的沉沉怒意。

怀念浅浅笑着,“您这样的大老板,我得罪不起,只能好好伺候。您想要我现在就脱了衣服陪你,玩到你满意为止,怎么样?”

她抽出自己的手,退开一步,开始解衣服。

红色大衣,接着是针织衫,格子中裙,一件件跌落在地,她表情冷漠,眼含讥诮,动作机械而麻木。

席子钺盯着她,没有丝毫欲望,眼里怒意在翻腾。

她站在他眼前,就那么无所谓的看着他。

空气寂静的诡异。

她张扬的甚至是挑衅的,用这种方式与他对峙。

席子钺的目光在怀念的脸上、身上游走,最后回到她脸上,清秀细致的眉眼,挺立的鼻梁,小巧的嘴巴,脸侧一颗小小的褐色的痣,每一个细微处他闭上眼都能勾勒出来。

席子钺眼神平静下来,他走到贵妃椅旁拿起薄毯,搭在怀念身上,将她裹住,由身后环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别闹,乖。”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宠溺的温柔。

第26章

他搂着她低声慢语。她表情冰冷,既不挣扎抗拒,也不予以回应。

明明是很紧密的拥抱,温度却是冰凉。这种如愿以偿,令席子钺索然无味。

他放开了怀念,淡淡道:“我安排人送你走。”转身离开房间。

怀念抓紧身上的毯子,跌坐在床,低下头时,眼泪滚落。

另一边,被解除职务的李君华气的浑身发抖,“他凭什么…他说踢人就踢人…从我嫁给你…跟着爸开始创业…东耀同样有我的心血…他就这么独断独行…不顾情面…这个暴君…专横的暴君…”

席子城不知如何是好,“你用假怀孕欺骗爸,惹恼他了吧。”

“…都是那个婊子!”她打着如意算盘时万万没想到,怀念会跟席子钺扯上关系,不然这事也拆不穿。“我太小看她了,竟然能爬到席子钺床上去,厉害啊!我看就是她给席子钺吹的枕头风…邺儿出事那阵子,我一直没给她好脸色看,她早就对我怀恨在心。”

席子城沉默。怀念跟席子钺好上,同样挑战着他的接受底线。

“我要去找爸!他老人家还在,东耀不是席子钺一个人的!”李君华气极离去。

席子城想了想,决定去找怀念谈谈。

怀念拖着箱子出门,外面有专车在等候。

席子城拦住了她的去路,低声道:“怀念,我们谈谈,好吗?”

怀念瞬间听出来,他对她的称呼由长辈叫晚辈那种亲昵变为了客气拘谨的怀念。

但她不在乎了。现在跟席家有关的一切,她全都不在乎。

怀念淡淡道:“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她站着没动,显然并不想跟他借一步说话。

席子城长话短说:“子钺是席邺叔叔,你跟他在一起真的不太合适。我知道,这是自由恋爱的年代,你跟席邺分手了,有权跟任何人谈恋爱。但是,人毕竟是活在社会大环境里,还请你顾及大家的颜面,多做考虑。”

怀念没有应声。席子城顿了顿,又道:“子钺有个五岁大的小孩,你不想年纪轻轻就…”

“席子城!”凛冽的声音,由后方传来。

席子城一回头,看到了面色阴沉的席子钺。

他很少对他直呼其名。上一次还是十年前,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策,导致公司遭受重创,那次在公司会议上,他不顾情面对他大发雷霆。作为下属,他的确该骂,可作为兄长,他在感情上和尊严上都难以接受。于是,为了担责,也为了解脱,他提出离职。

十年了,他又一次对他发火,居然是因为一个女人。

席子钺大步走到怀念身边,手臂环上她的肩,以绝对拥有者的姿态搂着她,看向席子城,冷声警告:“我说过,不要招惹她,不要干涉我们之间的事。”

席子城突然觉得这个沉稳老练的弟弟变得像个头脑发热的小年轻,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家庭和名声,报复大嫂,冲撞兄长。他还没做什么,他就摆出一副紧张捍卫的样子。

席子城刚想开口,只见怀念推开了席子钺。

她退离几步,语气冰冷,“不好意思,我跟你之间没什么事。”

席子城脸色微变,他们这是…?

“怀念…”席子钺眼里划过一抹刺痛,神情隐忍又克制。他牵起她的手,温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别碰我!”怀念猛地甩开他的手,一脸厌恶。

她接连后退几步,看着席子城和席子钺,忍无可忍道:“我能做的都做了,能给的都给了,我没有可以奉献给你们席家的东西了!你们还要我怎么样?!”

“我对豪门纠纷没兴趣!我跟席邺没关系了!我跟席子钺也没关系!我跟你们全家都没关系!请不要再骚扰我,谢谢了!”怀念脸色苍白,泛白的唇微微发颤,说完,不等那两人有所反应,拖着箱子大步离去。

她拉开车子后座的门,将箱子甩上去,上车,关门。

两个男人呆立原地,半晌,席子城转头看席子钺,眼神变了又变,难以置信的问:“你逼她的?”

席子钺的目光追逐着车影,脸部线条紧绷,眼底一片晦暗。

席子钺的沉默,在席子城看来就是默认。

“席子钺你…”席子城血气上涌,抓住席子钺的衣领,怒目相向,“你还是人吗?!”

素来温文尔雅的人,气的一拳挥下,席子钺没有闪避,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你找什么女人不行,为什么侮辱我儿媳妇!”席子城恨声斥责。席子钺眼里骤然迸出怒意,他抓住席子城的手臂,一个用力,将他推到椅子上。

席子钺俯视席子城,一字一顿的说:“听清楚,怀念不是你儿媳妇,她是我的女人。”

病房里,李君华在老爷子床前哭哭啼啼。她找了个借口把怀孕的事带过,避重就轻,对席子钺和怀念的发起讨伐。

“子钺怎么能这么做…他抢了邺儿的女朋友,还要解除我的职务…子城已经走了,非得把我们全家赶尽杀绝才行吗…他在东耀的地位,谁也动摇不了,怎么还容不下我…”

席光耀躺在床上,叹着气,让人把席子钺叫来。昨天还为曾孙高兴的不行,今天就得知是个乌龙,而且那中意的孙媳妇,突然就变成儿子的情人…这要是早几年他身体好的时候,够他大发雷霆了。现在是年纪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什么事都看得淡了,动不起气。

席子钺进房,李君华低着头抹泪,没敢看他。

席光耀对李君华说:“我跟子钺聊聊,你先回去。”

李君华点头,起身回避。

“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席光耀看向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我都半截入土了,还不让我省心?”

席子钺面无表情道:“李君华拉帮结派,影响高层风气,且私下买卖股份,投机倒把,这种思想不正行为不端的人,与东耀的核心价值观不符,继续留任而且是留在培训中心那种输送人才的地方,会让东耀内部生疮。”

“她毕竟是你嫂子,没必要闹到革职,这么多年她一步步跟着我们走过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样会让人寒心。”席光耀语重心长,试图劝服席子钺。

“任由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才叫有德有为之人寒心。在东耀,凭能力和业绩说话,用道德遵守衡量,这是公开的法则。”席子钺分毫不让。

席光耀知道他一意孤行的性格,当年两人在公司发展方向上有冲撞,就算他是老子,他都不听他的。后来时间证明,他坚持转型是对的,大量研发资金投入,厚积薄发,才使得今天的东耀立于不败之地。

“那怀念是怎么回事?”说起这个,席光耀更闹心,“我让你找个女人你死活不找,你不是不婚主义者,为什么对邺儿女朋友下手?”

提起怀念,席子钺公事公办的冷硬表情褪去,神色变得柔软又复杂。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烦躁的掏出烟,正要点燃被席老爷子瞪了一眼,意识到这是在病房,又放了回去。

“你是认真的?”席老爷子问。

席子钺扯唇,“我要找人玩玩,会等到现在?”

“我不是不婚主义,我是一直在等她。”席子钺低下头,像是想到什么烦心事,一脸疲惫的懊丧,“每一次都那么难…”

他人生的挫败感,全都来自于那丫头。

什么都做得到,唯独无法让一个小丫头心甘情愿的跟他。

“不能换个女人?”

“我要是放手,早就放了。”席子钺深吸一口气,抬头看自己老子,“我这辈子就认定她了。”

“家人是一辈子斩不断的血缘亲情,席邺是你侄子。”席光耀提醒他。

席子钺突然扯唇一笑,“要说血缘亲情,她是思远的亲生母亲。我要为了侄儿的面子,让我儿子没有妈?”

“她是思远的妈?”席老爷子大为惊愕。

席思远的母亲一直是个谜,席子钺从来没提过。他这些年孑然一身,所有精力都投身到事业中,久而久之,大家默认为席思远是他找女人代孕生下的,为了传宗接代。

席子钺应了声,叮嘱道,“不要告诉思远。”

“为什么?”

“那孩子知道了,会去找她。我怕她接受不了。”真相突然暴露,会对她造成多重打击,席子钺抿了抿唇,“有把握的时候再说。”

“你这到底是什么时候欠下的糊涂账…行了行了,我理不清,也管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席老爷子摆着手道,相比年轻的孙子,这年纪一大把还打着光棍的儿子显然更叫人着急。“不管怎么着,你赶紧把人娶回来,闭眼之前看到你们一家团圆,我也算心满意足。还有,对你哥嫂,照顾着点,别让我走了后在天上看着你们把这个家闹散。”

“我有分寸。”席子钺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