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愧疚,坐在床边守着他打吊瓶:“你为什么不说,我就不带你吃那些了。”
唐其琛扯了个虚弱的笑:“我没事儿。”
姜霖小声:“是我不对。”
“没关系。”唐其琛始终温和,像极了病娇美男:“等我好了,你再带我去。”
姜霖摇头:“不敢了。”
唐其琛说:“也行,那些食物少吃,以后吃饭跟着我,我带你吃点好的。”
姜霖眼睫长,被床头小灯一打,上头似有璀璨星粉。
急诊住了一夜,唐其琛就出院了。他还真践诺,只要不加班,就来接姜霖去吃饭。姜霖也没个固定地方,大四了,她很少在学校待,在哪兼职就报哪的地名。
超市搬货,方便面促销,移动公司发传单,甚至在街头加微信好友送个小花环。
唐其琛见她总捣鼓那台破手机,问:“忙什么?”
姜霖头也不抬,手指在屏幕上戳得飞快:“做微商。”
“……”
如果有十项全能大赛,她应该能拿第一。
姜霖跟着唐其琛的那段时间,上海大大小小有名儿没名儿的饭店,几乎都尝了个遍。
这天,姜霖的兼职早早做完,唐其琛给她发短息,说自己还在开会,让她多等半小时。结果开完会,临时有个饭局推不掉,唐其琛便让她也过来。
姜霖说不用。
唐其琛说,我让司机来接你,这里的东西很好吃。
印象里,这是姜霖第一次出现在公共场合。
不是傅西平那个圈子,也不是他身边的亲信助理,是正儿八经的商业应酬。
金碧辉煌的君悦,能俯瞰黄浦江的月色,这也是姜霖第一次看到唐其琛的另一面——
在推杯换盏里谈笑风生,气度不凡。在座的那些富豪精英,个个拿他当菩萨供着讨好着。
姜霖坐他边上,哪敢吱声。当然,唐其琛也不需要她怎样,男人聊A股,聊时事,聊期权,每逢上道新菜,唐其琛都是不动声色的夹了第一筷,稳稳的放在她盘子里。
他说带她吃点好的,真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饭局散了,场面还没散,一行人又去楼上唱歌。
对方每位男士都携带了女伴,包厢里什么都有,歌单点好了,牌局支起来了,男人有男人的事,后来一女人提议:“要不,咱们也去逛逛吧。”
姜霖是唐其琛带来的人,自然是被围绕的中心。
她们去楼下的商场,名牌包,华装礼服,璀璨首饰,价格不菲。这些女的年轻漂亮,出手也阔绰,逛了一层便人人拎了好几样。
唯独姜霖两手空空。
有钱人场面应酬,带的女伴不重样也能够理解。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凑到一块了,攀比之心人皆有之。
“妹妹,你怎么不买啊?”
姜霖只笑笑,没说话。
另一女的说:“你也不用为男人省钱啦,你打扮漂亮,他们才高兴呢。”
“不过说真的,你那位老板,好精品哦。”
谈及男人,个个掩嘴笑。
姜霖突然提声:“他没给过我钱!”
场面顿时沉默。也不知是谁阴阳怪气的呵了声:“哟,敢情是真爱啊。”
一小时不到,她们回到包厢。
门开的时候,唐其琛下意识的抬眼,见着走在最后头的姜霖,他目光不悦的沉了沉。
莺莺燕燕都是满载而归,唯独她。
唐其琛心里不知打哪儿来的一阵闷气,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助理便过来接他的牌。
他也没多说什么,走到窗户边打了通电话。很快,便返身牌桌,客气一笑:“久等了。”
十分钟后,包间门被扣响,大家目光齐抬。就见到三名穿着商场黑色制服的人走进来。最前面的是经理,后两位手上,大大小小提了五六个精致包装袋。
“唐先生,已按您的吩咐,东西都在这了。”
唐其琛收了目光,划了一张四条出去,“碰。”然后低沉的嗓音喊姜霖的名字:“念念。”
商场经理察言观色,立即走到姜霖面前,热情笑道:“如果有不合适的,或者需要改尺寸的,请您随时联系我,我就在门口。”
纸袋上的logo精致奢华,全是姜霖方才在楼下,目光停留稍久的物品。
而那些结伴而行的女伴,此刻哑口无言,嘚瑟气焰灭得一干二净。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全是同款嫉妒。
唐其琛这么冷静自持的男人,宠女人的方式,独树一帜。
但姜霖心情并不好,低落到海平面以下。
十点半,唐其琛送她回学校。两人坐在欧陆后排,气氛沉默得可怕。
唐其琛喝了酒的嗓音有点嘶哑,“怎么了?”
姜霖低着头,问:“她们都是被包|养的。”
唐其琛手一顿。
“我是吗?”姜霖自问自答:“你也没有给我钱。”
唐其琛缓过来,沉声:“别听人胡说。”
“那我是你女朋友吗?”姜霖突然拧过头,目光笔直望向他,让人无处可逃。
沉默代替回答。
姜霖把头转回来,一脸漠然:“我要下车。”
唐其琛好言:“我送你。”
“我要下车。”
“我送你。”
“我要下车!”
空气全部化成锋利的刀刃,唐其琛也动了怒,压低声音:“别闹。”
姜霖才不怕,瞪回去:“那你现在算什么身份?男朋友?金主?可别告诉我你在追我啊。”
唐其琛被这几个称呼搅得心里一团麻纱,克制着声音,“我是在帮你。”
姜霖呵声笑,笑够了,脸色陡然严厉:“我要你帮个屁啊!停车!”
怕她闹厉害了出事儿,唐其琛冷言吩咐司机:“停。”
姜霖推开车门,头也不回跟个小钢炮似的,背影火气腾腾。
唐其琛看过去,又挪回眼。这个动作重复好几遍,心烦上火,顶得他太阳穴胀痛。这股痛从脑袋一路往下,全聚在了胃部。
唐其琛用力掐了几圈眉心,然后淡声吩咐:“你开车跟着她,别让她出事。”
司机颇为难:“唐先生,时间很晚了,您今天喝了酒,要早点休息的。”
唐其琛撂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我打车。”
姜霖边走边掉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掉眼泪。
喜欢这个男人吗?好像也不是特别喜欢,跟古墓派的大师哥一样,冰冷冷的一点趣都没有。
那自己为什么哭?
姜霖深思熟虑,把原因归结为,在异地求学四年,为学费生活费奔波发愁,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这么好过。
想事太入神,走了好久才发现后面有车跟着。
她猛地回头,见着熟悉的车牌,委屈全化成了更旺盛的火气。
“你下来,谁让你跟踪我的!”
车窗滑下,露出司机一言难尽的脸:“姜小姐,唐先生不在车上。他让我跟着你,说太晚了,怕你一个女孩子出事。”
姜霖愣住。
犹豫了一天,她还是决定在第二天上门看看这个又病倒的脆弱男人。
从傅西平那问到地址,她提着满满一袋东西上了门。
唐其琛很久才来开门,乱糟糟的头发,一身深水蓝的绸质睡衣,满眼的倦色在见到来人后,全化成了大写的惊讶。
姜霖抿唇,硬邦邦的说:“来帮你收尸。”
唐其琛笑的,“不好意思,我还要点时间才变尸体,你进来坐着等吧,免得你下回再跑一趟。”
姜霖没忍住,嗤声乐了。
两人的关系,从这里便冰雪悄融。
唐其琛的房子很大,从装潢到布置,一股脑的精英范。
姜霖看到桌上乱七八糟的药,胃药,消炎药,感冒药,心里又有些愧疚。傅西平说他应酬的那晚就不太舒服,后来又在寒冬里打车,受了寒气病如山倒。
“还没吃饭吧?”唐其琛窝在沙发上,拣了个毯子盖在胃上,“等会我带你出去吃。”
姜霖瞥他一眼,“你这样还能出去啊?”
唐其琛笑:“能,我多穿点。”
姜霖没好气,起身说:“待着!”
唐其琛挑眉:“那饭怎么办?”
“——我做!”
拎过来的袋子里,全是姜霖在超市买的食材。
她是个能干活的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在厨房井井有条。切片,切丝,炖汤,刀工熟练,章法规整。
唐其琛倚在门边看了很久,说:“挺厉害。”
姜霖得意:“当然了,我大二在餐馆干了一年活,暑假都没回去,菜单上的菜我全会做。”
唐其琛:“不会耽误学业吗?”
姜霖说:“我冰雪聪明,年年拿奖学金。”
唐其琛温和笑道:“挺神。”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姜霖把切好的姜丝儿码在瓷盘里,继续拍蒜。
“你问本科还是硕士?”
“本科。”
“清华。”
姜霖哇哦一声,侧眼看他。
唐其琛笑:“不像?”
“我以为你们这种人家,都会出国留学呢。”
“念完本科我就去美国了。”唐其琛说:“也算半个海龟吧。”
姜霖嗤了声:“您可别惦记海龟了,海龟不欢迎你,它们家族全是长命百岁的物种,可没谁有胃疼的毛病。”
唐其琛放松且轻松,心情特舒爽,“对不起,是在下拖后腿了。”
姜霖嘀咕:“知道就好,行了行了,出去躺着吧,别在这碍我事儿。”
唐其琛走了,但走了又回来了,身上多了件浅灰色的羊绒外套,懒懒散散的披着,双手环胸,杵在门口看她做饭。
姜霖懒搭理,随他。
淮山炖排骨,清蒸小南瓜,再有一道藕泥。全是养胃的菜。她没加太多调料,少油淡盐,返璞归真才是人间最美味。
唐其琛被香气勾得心旷神怡,难得的,还吃了小半碗米饭。
“我来洗碗。”饭后,他要起身。
“坐着坐着。”姜霖嫌弃道:“您这娇躯我可不敢折腾。”
唐其琛也不逞强,做了个吃白食的公子哥,起劲儿的忽问:“娇躯?咱俩谁娇啊?”
姜霖一怔。
唐其琛也愣了。
很快,他咳了两声,解释说:“那天你说下车就下车,那么容易生气,可不是个娇气包么。”
也真是奇了怪,那日闹得不欢而散,人人生气,本以为会心存芥蒂,可现在坦然说出来,反倒没了意料中的尴尬。
姜霖嘿嘿两声赔笑:“我可不是娇气包,我是个小炸|弹。”
唐其琛嗯了声,“逮谁炸谁。”
姜霖去洗碗,水声哗啦,她还哼起了小曲。只不过洗的不太专心,洗一下看会手机,翻翻微商群里的消息。
没多久,唐其琛便听到一声尖叫欢呼——
“哇!!”
姜霖连碗都不洗了,兴奋的跑出来,挥着手机倍儿高兴:“我碰到大金主了!”
唐其琛佯装不解:“嗯?”
姜霖笑眼弯弯:“她要买我的货,二十份阿胶。”
唐其琛窝在沙发上看新闻,绒毯盖了半边身子,问:“是吗?那你能赚多少?”
姜霖说:“三百块钱。”
唐其琛没再应,而是勾起扶手上的手机,给一个号码发了条短信。
五分钟后,姜霖揉了揉眼睛,“不会吧,再买五十份?”
唐其琛的声音风轻云淡飘来:“不错啊,正好凑了个整数,你能挣一千了。”
姜霖喜色难掩,五官明亮,表情生动,她侃了句:“你数学挺厉害啊,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唐其琛低头沉沉笑起来,“……那当然,毕竟我清华毕业。”
70 唐其琛番外三
姜霖这段时间都来给唐其琛做饭。换着法子的养胃菜, 唐其琛被养得越像白面唐僧了。周日这天, 姜霖给他炖了个香菇鸡丝粥, 边吃边说:“明天我就不来了。”
唐其琛的勺子在嘴边一顿:“怎么了?”
姜霖说:“我要去找实习单位了。”
唐其琛:“学校没有推荐?”
“有啊, 但大多数是外地的企业, 有点儿远。”
“你是怎么想的?”
“要么离家近一点, 要么就在上海附近吧。”姜霖低头喝粥,眼珠转了半圈,给言辞留了余地。
唐其琛听后未说什么。
“你好好吃饭。”姜霖轻轻提醒。
唐其琛放下碗勺, “你自己多注意。”
姜霖颇有江湖女侠的豪迈气,“我是社会主义一块砖, 哪里需要哪里搬。”
唐其琛笑了,又问:“你是独生女么?”
“还有个妹妹,读高一。”姜霖乐嘻嘻:“成绩比我好,应该能当你的学妹。”
谈及家人时,她眼睛熠熠生辉。
唐其琛又问:“你做这么多兼职,吃得消么?”
姜霖脸上的轻松愉悦渐渐收敛,低眉垂眸道:“我扛得住。”
片刻,唐其琛才轻声:“女孩子, 对自己好一点。”
这句话,生生逼出了姜霖的眼泪。
她握紧了勺柄, 唐其琛是个讲究的男人,厨房那套东西在姜霖来之前是崭新的, 就连勺和筷都是银子做的。
小亮勺上的光变成一团模糊的泪痕。
姜霖哽咽:“嗯。”
唐其琛淡眸凝视,瞧着面前的姑娘死死克制压抑, 她所剩不多的勇气所支撑出的那颗开朗心脏,可以承受现实苦楚,辛苦劳累,却抵挡不住一个男人寥寥数语的温情。
唐其琛默默无声的给她递过纸巾,彻底捅破了姜霖的情绪出口。
她先是哽咽,然后呜咽,最后泪流满面。
唐其琛眉眼三分怜悯,五分沉默,还有两分连他自己都道不明的感情。
“如果有麻烦,可以来找我,随时。”
唐其琛金口难开,从不轻易许诺,这一次,心不由己。
话落音,姜霖就撞进了他怀里。
姑娘身上的清淡香气扑了满鼻,她开始嚎啕大哭。
眼泪透湿衣襟,好像还漫上了他的皮肤。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唐其琛能感觉到温热与触动。
半晌,他微叹口气,掌心抚上她的背:“念念,你乖啊。”
姜霖搂着他的腰,像是孩童终于看到了指明灯。
唐其琛抚在她背后的手,微微施力,是给予这个拥抱的确切回应。
姜霖泪奔:“为什么对我好?”
唐其琛默然,开口时,嗓子是哑的,“咱俩有缘。”
自这晚之后,姜霖认为,两人的关系应该是进一步了。
他开始找实习单位,忙着筛选,忙着投简历,但只要一有时间,还是会来给唐其琛做饭。这姑娘热情开朗的时候居多,明艳艳的,杵在那就是一轮小太阳。
唐其琛胃病好了,但只要她发来短信,他都会回来吃饭。
这日,归家稍早。
姜霖正在厨房煎鱼,手机搁在边上音量调到最大,男声唱着:“还记得,你说世界上美好事情真的特别多,只是很容易擦肩而过……”
五点多的窗外,夕阳给世界镀上一层叫做温柔的光圈。
姜霖娇俏的背影,便是光圈里开的最美的那朵花儿。
唐其琛站在厨房门口很久,举着手机。
姜霖回头吓了大跳。“你怎么不出声儿啊!——你在拍什么?”
唐其琛笑了笑,低头把视频保存,也没隐瞒:“拍你做菜。”
“那有什么好拍的。”姜霖把煎好的鱼盛进碟里。
“录个教学,以后你不在,我也能自己照着做。”
姜霖嘁了声,“你会下厨,我跟你姓。”她忽的放下手中动作,拧头瞧他:“我可以给你做很久的饭。”
唐其琛没深想,笑着问:“多久啊?”
“你吃腻了为止。”姜霖神色认真,把问题不动声色的抛还给了他。
唐其琛明白过来,笑容温淡,心思一刹翻涌。
姜霖洗干净手,然后走到他面前,“你会腻吗?”
唐其琛还没开口,姑娘踮脚,轻轻的一个吻便印在了他脸颊。
“这样的味道,你会腻吗?”
唐其琛在感情上是一个很淡的男人,三十一年过下来,正儿八经的恋爱就一次,那是在美国念书,交过一个白皮肤女孩,谈了两个月,但学校相隔太远,各自学业都忙,便无疾而终了。至今,唐其琛都记不清,他们牵手的次数,看过几场电影,甚至连一次印象深刻的亲吻都没有。
少得有点可怜。
但这一晚,这一次,他不得不承认,有一瞬间,他是想落荒而逃的。
久违的悸动感,像是箭在弦上,怯怯不敢发。
———
姜霖开始找实习了,唐其琛忙于一条高速公路的招投标工作,在交管局和工信部各种疏通关系,整个团队处于极其紧绷的状态。
一个月下来,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好几次,他胃疼的受不了,也只陷在皮椅里闭目休息。助理实在不敢拿他身体开玩笑,向唐家二老汇报,第二日,唐母领着家庭医生护士,浩浩荡荡亲临徐家汇的办公大厦。
唐母雍容华贵,颇有古时太后的风范,监督儿子喝完汤,才挪开眼睛,说:“不要太辛苦,有困难,跟你父亲说。”
唐其琛腹部搭着条羊绒毯,懒懒道:“差不多了,改天回府陪爷爷奶奶吃饭。”
唐母说:“不用改天,就明晚,小辈们都在,你回上海这么久,再缺席就不像话了。”
唐其琛撑起身子,划开日程表,去掉明晚的应酬,答应了。
唐家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家族,姊妹弟弟多,能数出的行业都有人在。家庭聚会设在东江府,唐其琛披着大衣,最后一个到。一进门就双手抱拳摇了摇,“对不住,来迟了。”
娇俏的表妹嘻笑:“那您罚三杯酒。”
稍大的一男生道:“你敢灌哥哥酒,就不怕伯妈找麻烦啊。”
唐其琛的助理跟他们都熟,拦着说:“唐总的酒我来喝。”
“慢着。”唐其琛发话:“自己人不兴这个。”而后佯装严肃,对表妹说:“昨天我还和你们老总吃饭,你要是想去雪山拍夏天戏,我跟他说声就是了。”
表妹哇的一声喊救命:“唐哥哥又欺负人。不喝酒,果汁总要喝几杯的吧。”
有了热闹开场,晚宴融洽开始。
吃到一半,助理从洗手间回来,在他耳边说:“唐总,我看到姜小姐了。”
唐其琛继续吃了两口,才放下筷勺。
姜霖晚上空闲,在这里做小时工,围着厨房团团转。她一手拎一桶水,大冬天的只穿一件短袖。
唐其琛喊念念的时候,姜霖一脸懵,然后眉开眼笑,俏生生的喊了句:
“唐老板!”
唐其琛皱了皱眉,问:“你吃过饭了么?”
姜霖嘿嘿笑。
对视片刻,唐其琛手一招:“过来。”
家庭聚会不方便带,他把姜霖安排了一个卡座,说:“吃饭。”
姜霖:“那你呢?”
唐其琛说:“我还有局。”
姜霖白牙一绽:“长期饭票。”
唐其琛笑笑,“吃吧。”然后便走了。
小辈们爱热闹,凑在一起闹得开,唐其琛时不时的抬手看时间,助理心细,轻声问:“唐总?”
唐其琛说:“你开我的车先走,送姜小姐回学校。”
助理得令,悄然退局。但没多久又返了回来,压着声音汇报:“唐总,姜小姐应该是先走了。”
唐其琛不以为意,嗯了声表示知道。又陪小辈们玩了会,晚十点,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动身离开。
二伯的小女儿是个大明星,经纪公司安排了保镖,唐其琛走在最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喜欢上报。十五分钟后,剩几个交情好的姊妹,有说有笑的告别。
霓虹光影里,助理提醒唐其琛:“咦?是姜小姐。”
唐其琛抬眼一看,就瞧见马路边等公交车的姜霖。
助理扬声:“姜小姐。”
这一喊,亲戚小辈都看过去,姜霖一怔,有点不知所措。
“唐哥哥,不给咱们介绍一下啊?”有人道。
唐其琛:“念念,来。”
待姜霖走近,他落落大方:“这是姜霖。”
方才说话的表妹哇哦一声,目光惊诧,然后笑嘻嘻的伸出手:“你好!我叫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