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坤眉峰下压,眸子里有深光在晃。
他一声不吭地盯着迎晨,较劲儿似的,那手,始终没有妥协挪开。
迎晨莞尔,抬起头,主动贴上了唇。
亲昵到了临界点,厉坤气喘沉沉,撑起手臂,半边身子越过迎晨,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找着什么。
迎晨侧头一看,呃,这男人什么时候买的安全套?
厉坤抽出一只,熟稔地捏开,正准备自己套。迎晨翻身过来,把他推在床上,然后自己跪坐着,一身白皙肌肤如雪莲,唇红眼艳,藏了一汪春水般。
厉坤被刺激得有点受不住,杵着的玩意儿本能地弹了弹。
哑声:“别,我自己套。”
迎晨探身,掌心直接堵住他的嘴,然后头一埋。
温润紧致的包容感让厉坤揪紧了床单。
“嘶——”
到最后,他叫得比谁都厉害。
迎晨也是横了心,无比上劲儿,嘴巴麻木了,都快抽筋了,也不肯放弃,弄了半小时,终于让厉坤缴械。
到最后,男人嗓子都喊哑了,似是带了点哭音。等余热过去,厉坤抱住双眼紧闭,累惨了的迎晨,咬了咬她耳垂,轻轻叫了一声:
“老婆。”
迎晨的鸡皮疙瘩,燃烧了每一寸肌肤。厉坤能摸出她的变化,心里那个舒爽,瞬间驱走了之前的郁闷和不悦。
迎晨嘴角噙着一瓣笑,无声胜有声。
厉坤跟个向大人讨糖的孩子般,说起:“后天周六,我去你家拜访你父亲母亲,行吗?”
迎晨笑容一窒,收敛至不见。
“我从非洲给他们带了点礼物,这边儿地方倒是从没见过,不贵,就当一份心意。”
厉坤声音平静,语气温情,从容的,坚定的,字里行间的云淡风轻,是对过去恩怨的妥协与放下。
“如果他同意,我们就结婚。”说到这里,厉坤难掩憧憬,很快笑着补充:“当然了,如果他不同意,我也会这么做的。”
“啊,对了。”想起来,他又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今天队里开了表彰会,哥给你争气,立了个一等功,队里说,我可能会升职。”
迎晨动摇的心,倏地又紧绷。
“总队一直缺实战经验干事,组织看我表现不错,当兵年限也够,符合储备条件。”厉坤以前对这些东西不看重,觉得真正干实事的人,到任何领域都一样。
尽责,尽职,无愧于心就好。
但现在不同,三十而立,娶妻生子,迎晨平日从来不说,但他其实是明白的,以往每次分别,她眉眼间的隐忍和担心,帧帧深刻。
男人有了爱人,便懂了敬与畏。
他每一次的努力和拼命,都是向安定在靠近。
迎晨刹那懂得,以前他总说的那句话:“小晨儿,你给我一点时间”,是什么意思了。
“怎么不说话?”厉坤低吟,蹭了蹭她的头发,“乐傻了?”
片刻沉默。
迎晨低着头,瓮声瓮气道:“厉坤。”
“嗯?”
“周六,先不去了。”
七个字,一锤定音。
迎晨能明显感觉,圈住她的手臂,在一分一分变松。
厉坤留了沉默,在等她解释。
迎晨唇齿微张,说:“我周六要加班,可能没空。”
厉坤迟缓着,说:“行。那咱们改时间。周六不行就周日,周日要加班吗?”
“还不知道呢。”迎晨说:“最近公司有个项目在跟进,事还挺多的。”
“那什么时候去?你定,给我一个时间。”
“再说吧。”迎晨垂下眸子,声音很轻。
一室安静。
厉坤彻底松开手,掀开被子下了床,他连拖鞋都没穿,赤脚踩地,沉默地去倒水喝。
迎晨躺进被窝,侧脸枕着手臂,佯装闭眼。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睡得模模糊糊。只觉腰身一紧,又被重新搂进了怀抱里,耳边是一声似有似无的低沉叹息。
———
队里任务结束,都会有十来天的假期。厉坤四处溜达,上午去厉敏云那陪父亲半天,下午市区转转,图书馆,超市,工艺品老街,跟个无业游民似的。
林德可纳闷儿了,“哎,哥,你这都是第三天上我这儿吃晚饭了吧?”
厉坤横他一眼:“你什么意思,记得这么清楚,惦记饭钱是吧?”
“你一个人来就惦记,”林德嘿嘿笑,“叫上晨姐一块,我给她挥舞荧光棒。”
厉坤的兴致顿时降温几度,说:“你晨姐最近工作忙,没时间。”
林德贼机灵,听出来了不对劲,试探地问:“哥,你跟晨姐吵架了?”
“还真没吵。”厉坤也费解,谈不上抱怨,说:“她们公司谈了项目,据说屁事儿挺多,我从国外回来也这么些天了,她就按时下班过一次。”
厉坤心里烦着,抖了支烟放嘴里咬着,点燃后重重吸了一口,烟气在肺里打了个转,他又把烟给掐了。
林德眨眼,“戒了?”
厉坤闷声:“嗯。”
“啊,我知道,这叫优生优育。”
厉坤也没否认,往椅背一靠,心情不佳。
“我看,你这就是想太多。你想啥呢?啊?”林德态度老成,有模有样地帮人分析起来:“你和晨姐,打小认识,这情分天长地久,崩不了。”
这话舒坦,厉坤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板,得意。
“其次吧,晨姐多喜欢你,有次还为你爬墙,不怕摔,羡慕死了。”林德掰着指头,一样样地数,到最后,十根指头轮了两遍,才下总结:“总之啊,你俩特别好。”
厉坤笑了笑,冲林德比了个打枪的手势:“臭小子。”
“晨姐是他们公司的干部吧?”
“对,中层。”
“哎呀,那人脉也挺广啊。接触的客户老板,英俊潇洒的肯定也多。”林德摸着下巴,眼珠转了半圈,感叹:“诱惑真多。”
“……”厉坤一脚踹向他:“闭嘴吧你!”
林德皱眉头,忽问:“厉哥,你……没啥问题吧?”
厉坤正襟危坐,嫌弃地瞥他一眼,“什么意思?”
“身体啊,健康啊,功能啊。”
厉坤被呛得猛咳,“滚蛋。”
“都说有七年之痒,你和晨姐不止七年了吧?”林德一本正经地剖析:“你们也算半异地,一周见个一两次,哎呀,很危险的啊。”
厉坤抿着唇,不再犯脾气了。
“太熟悉了,难免心生倦怠,我觉得吧……”林德话说一半,深思熟虑。
厉坤还真紧张上了,问:“觉得怎样?”
林德清了清嗓子,对他勾了勾手:“哥,你近点儿。”
厉坤照做,凑过耳朵。
“我觉得啊,你得有点危机感,三十一岁,四舍五入就是男人四十啊。”林德压小音量,虚声儿说:“你们这岁数,最大的毛病就是缺少活力,年轻感,朝气感,少年感,懂吗?”
厉坤茫然一瞬,不耐道:“说人话。”
“你得换点花样,给晨姐新鲜感。”
还别说,这话真被厉坤给听进了心里,他紧着声音:“说说看。”
几句之后。
厉坤一言难尽,掌心默默地按紧了桌面。
犹豫问:“这法子……可行?”
林德扬眉,“当然,花花公子说的。”
厉坤一时没明白,“花花公子是谁?”
林德嘿嘿:“男性杂志。”
———
迎晨这边,也为事烦着。
下午,交情颇好的秘书,偷偷告诉她,“晨姐,公司办拟定了下周工作安排,周四,有一个临时董事会。所有高管和党委书记都参加的。”
迎晨默了片刻,手中的签字笔,迟迟没有落下最后一撇。
秘书小声道:“晨姐,咱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许董这次的态度,挺强硬的。”
迎晨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其实,我们也看不惯公司对上次矿难事故的内部处理结果,仗着法审部和领导的关系好,便开后门包庇。”
秘书停了停,才小声:“虽然处理结果不公正,但是晨姐,你前途无量,实在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对自己较真。最后为难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啊。”
迎晨垂眸,缓缓合上笔帽,“好了,人多口杂,别再说了。”
秘书立即闭嘴,但心意是真的。
“每个人的原则不一样,这里面的水,远比你们看到的要深。”迎晨一语概括,浅浅而谈,对她笑了笑:“好了,你出去工作吧。”
下午四点,公安局的同志又来找迎晨了解情况。迎晨已能明显感知,他们提问的出发点,已从迎晨主动,转为被动。
千丝万缕的微妙转变,如风云迁徙,多云转阴。
这日,迎晨从局里出来,又回办公室待着。
夜深,人静,心如暗夜浮游,沉下去,又飘起来。
十点,迎晨才离开公司,开车回家。
晚上路况不错,二十分钟后就到了。迎晨开了门,客厅灯亮着,但没见着人。
她边换鞋边往里头看,“厉坤?”
步履匆匆的声响,厉坤从卧室走出来,一身家居服,看来是刚洗过澡。
“回来了?”
“嗯。”
“饿么?我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迎晨换好拖鞋,把包丢沙发上,揉着颈椎伸懒腰。
厉坤没再劝,“去洗个热水澡,我给你拿衣服。”
迎晨未觉异样,“好。”
水声淅沥,磨砂玻璃上雾蒙蒙的一层水汽。
厉坤望了一眼,然后拧过头,双手搁腰,深深呼吸。
他拉开衣柜,从最里边拿出一个橙色纸袋,拎在手里半晌,神色复杂。这玩意儿是他晚上特地去商场买的,别说,头一回办这事儿,真有点不适应。
心里的退堂鼓刚起了个头,林德那一套大道理和迎晨这段时间的反应,混在一起,又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
“得嘞,全是为了媳妇儿。”厉坤调整心态,定了决心。
他心虚着,又往浴室瞅了瞅,然后飞快脱下家居服,费了老劲儿换上了纸袋里的东西。
迎晨披着一身热气,从浴室出来,她穿的是墨绿色的丝绸睡衣,腰间细细的一根带系了个懒散的活结,锁骨往下隐隐乍现,胸脯俏生生地挺着。
迎晨松开发绳,一头波浪如墨绸,加持了女人的妩媚。
“你换了洗发水啊?”边问边抬眼。
厉坤眸色沉沉,意味深长地走过来,迎晨懂他心思,不算主动,却也顺从的依进了他怀抱。
吻深,掌心热,滚烫烫的在她腰上游离。
迎晨气息颤了,厉坤的唇舌一抽出,她便有些心浮气躁。
厉坤按住她的手,呼吸热热喷薄:“迎晨。小晨。晨儿。媳妇儿。老婆。宝贝儿。”
这语气腻的,迎晨心都酥了。
厉坤舔了舔唇角,递过声音,“摸摸我。”
然后动作轻柔的握起她的手,直接挑开了自个儿松松垮垮的裤头。
摸到了。
迎晨轻轻拧眉。
厉坤笑了,高挺鼻梁撑出的俊朗眉眼里,那股坏劲儿透着一股情|色。
指尖微妙的触感,让迎晨本能地缩手:“哎?你,你穿了什么啊?”
厉坤扯下裤子,任它滑落到脚踝。
迎晨目光一低,差点没尖叫出声,看实了,脸色顿时涨红。
语无伦次道:“你,你。”
厉坤豁出去了,腹肌绷得铁紧,哑着嗓儿说:
“这是非洲小野象,豹纹卡通……喜欢吗?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是双11么,大伙儿上小淘搜搜,就明白是什么东西了。
☆、第56章 争吵
迎晨用她贫瘠的想象力, 好不容易理解“小野象”三字的含义时, 差点没笑吐。
她抖着肩膀停不下来的样子,给暧昧气氛画了个句号。
厉坤脸色青红皂白, 闷声吭气地穿上裤子,坐在床边。
“有完没完了?”他恼火。
“完了, 完了。”迎晨走到面前,居高临下地捧起他的脸一顿揉,“这东西, 你上哪儿买的?”
“商场。”厉坤目光往左边飘。
“不是, 你怎么想到买这个?”
“你管我。”厉坤目光又往右边飘。
迎晨嘴角收了弧度, 静了一会,伸手抱住了他。
这是个很温柔的拥抱,像安抚,像抱歉,像寻找依靠。她枕着厉坤的肩头, 目光愣愣的,忽说:“对不起啊,我这段时间好忙。”
厉坤软了心, 闷闷的应了一声:“我知道。”
他期盼着迎晨再说点什么, 但片刻之后,唯有沉默拥抱,无言以对。
就像一拳头砸在棉花上, 厉坤心里还真没了底。
想了一宿, 把平日的蛛丝马迹都给串联上, 发现除了工作忙,迎晨也没什么异样的地方。厉坤枕着手臂,自我安慰,就甭瞎想了!
这两天,厉坤去陪父亲,吃饭时,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厉敏云筷子一放,“什么?结婚?”
厉坤:“对,结婚。”
李歆苑见气氛僵着,暗暗扯了扯厉敏云的衣袖。
“松开。”厉敏云烦躁地抡起胳膊。
徐阿姨赶紧打圆场,顺着厉坤的话说:“这是好事儿啊,小厉年龄也到了,成个家多好。日子定了没?”
厉坤:“先扯证,办不办酒我再跟她商量。”
厉敏云郁色满脸,把碗筷搁桌面,“说得轻巧。”
厉坤若无其事,瞥她一眼,然后继续吃饭:“姑妈,您是长辈,这事儿无论如何也得告诉您一声,当然,您同不同意,也没太大关系。”
“嗨?你。”厉敏云倒没料到他如此直白。
“如果办喜宴,请帖一定给您发,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会少。”厉坤语气平平淡淡,似是把这些事早就想了个透。
“但迎晨嫁进厉家,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厉坤终于抬眸:“成了一家人,就该有一家人的样子。迎晨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会跟她说。也希望你们不要为难她。”
厉敏云愤愤不平,“为难?我怎么为难她了?这都是她该的!结婚?你还想着结婚?呵。”她气急反笑,“你妈的事,你给忘了?啊?上赶着去给仇人当女婿呢?啊?”
这话是真真儿地往厉坤心窝里戳。
每每谈到这个话题,气氛总会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厉坤端坐着,背脊挺直,浓眉目深,瞧不出情绪。
半晌,他轻言:“如果这么想,你心情痛快。对,那你就当我狼心狗肺吧。”
厉坤轴劲儿上来,说话都孩子气,“狼心狗肺,我也要娶她。”
得嘞,这态度,彻底把话给堵死了。
厉坤这回,算是给家里透了底,态度明明白白,非迎晨不娶了。
———
吃了饭出来,厉坤特地掐了时间,赶着下班的点儿去公司接迎晨下班。
到了楼下,他先是打电话,通了几声,那头给挂了。迎晨补发了一条短信:
[还在开会。]
厉坤烦了,心想,哪有这么多会要开。一寻思,干脆推门下车,亲自找了上去。碰见还在加班的前台,小姑娘忙把人拦住:“先生,请问您找谁?”
“找迎晨。”厉坤说。
“不好意思啊,迎部长在开会。”秘书指着沙发:“要不您先坐坐?”
“他们还要多久散会?”厉坤站着,没动。
“这个不清楚,不过今天董事长也在,可能时间比较长。”
厉坤点着头,尾音长长的哦了声,套近乎似的问:“你们公司,业务还挺忙啊?”
前台礼貌地笑笑,抿唇不语。
“迎部长最近忙什么?”厉坤假装闲聊。
“对不起,这是公司内部的事情,我们要求保密。”
小姑娘还挺有原则,态度铿锵的把话给挡了回去。
厉坤竖着拇指:“好员工。”
姑娘态度和气,“您坐那儿等吧。”
“不了。”厉坤往里边瞧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双手揣进兜里,溜达着走了。
厉坤坐回车里等。过了年,春寒料峭,夜里还是冷的慌。
他打平座位,半躺着听广播,闲着没事儿,又拿手机斗地主,一顿大杀四方之后,终于拿了个时段比赛的第一名。
就在这时,厉坤瞧见迎晨从公司大门走了出来。
他赶紧按了两声喇叭,大灯闪了两下。迎晨寻着声音往这边望。她惊奇措愣的表情,把厉坤给看乐了。
“你怎么来了?”上车,迎晨身上的淡香特好闻。
“接你下班。”厉坤捞过她的手,往掌心一焐,“冷吧?”
“不冷。”迎晨把手给抽了回来。
路上,迎晨话很少,撑着脑袋看窗外。红灯时,厉坤刹住车,手伸过来摸了摸她的侧脸。“很累啊?”
迎晨拧过头,冲他笑得淡,“还好。”
一问一答后,俩人又陷入了沉默。
厉坤:“对了,组织说,如果一切顺利,下个月,我可能就会升职。”
这话总算让迎晨来了点精神,她眸子亮了亮,问:“一切顺利是什么意思?”
“考核调研。”厉坤说:“比如家庭情况,入伍档案,政治面貌,面面俱到,挺琐碎的。”
迎晨心思微动,“如果出现问题了呢?”
“只要不是违法乱纪,就不会受影响。”厉坤没当回事,胸有成竹地说:“别担心,我们是五好家庭,得发面锦旗以资鼓励。”
迎晨忽的沉默,没再往下接话。
绿灯通行,厉坤转动方向盘,说起:“队里商量好,一起去医院看看老李。明天不是周六么,要不然,你跟我一块去?”
迎晨似在思考,半晌没吭声。
厉坤又道:“要不是老李给我挡了那颗子弹,你就真见不着我了。幸亏穿了防弹衣,不然那一枪下去,心脏都能打爆。”
原本,他们可以即日返程。但顾忌李碧山的伤势,所以在当地休整了两天才回国。厉坤言辞话语间,对老李这份亦师亦友的情分,当真感激。
“明天林德也一起,上午去医院,下午咱们去书院山转转,行吗?”厉坤全给计划好了,说实话,也没想过迎晨会拒绝。
但,还真给拒绝了。
“明天我去不了。”迎晨声音疲倦,“你们去吧。”
“吱——”一脚急刹,她先是前倾,然后被安全带给拽拉回原位。
厉坤手指抠着方向盘,平静问:“怎么,周末也要加班?”
“不加班。”迎晨亦平淡:“就是累了,我想休息。”
“十点才出门,要不然,再把时间往后挪挪,下午出发,晚上再去看老李。”
“别,都约好时间了,别耽误你们。”迎晨头枕着靠垫,佯装闭眼:“我想多睡会。”
直到这一轮的绿灯亮起,厉坤都没再说一个字。
他绷着脸子,到后半段,车速明显加快。
停好车,等电梯,再开门。
迎晨跟没事人似的,换鞋,放包,然后扎了圈头发准备去洗澡。
厉坤瞧着她身影,目光随着一块平行移动。但这女人视而不见,做她自己的活儿,也没想着说句话。
直到浴室门关上,厉坤把手里的车钥匙重重扔向桌面,心烦难耐。
十一点多,迎晨先爬床睡觉。她换了身纯黑色的家居服,领口大,露出半边肩膀。过了会,厉坤也熄灯上床。
迎晨背对着,黑暗里,男人的胳膊便圈上了她的腰。
像讨好,像求和,像疼爱。
厉坤不由分说的将人搂进了自己怀里。往她圆润的肩头用力一嗅,沉声说:“咱俩用的是一样的沐浴露,小晨儿,为什么你特别香一些?”
迎晨眯阖着双眼,嗯了声。“我是女人嘛。”
厉坤捡着话,顺着说:“我女人格外香。”他还舔了舔她皮肤,唔了一嗓子:“是甜的。”
迎晨心思微晃,慢慢睁眼,看着卧室里的窗帘。厉坤的手开始使坏,顺着她的尾椎骨就想往下探。
迎晨却一把按住他手腕,轻声:“我累了。”
厉坤耍起无赖,凑着她耳朵,“你躺着就好。”
“那我去睡客房。”迎晨也不阻挠了,直接抛出这么一句话。
厉坤的心,算是彻彻底底的冷了下来。
克制了几秒,他妥协投降:“行行行,不碰你不碰你。”
他还是强势地将迎晨的身子给掰正,两人面对面的姿势。
“咱俩都到这份上了,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说睡客房。我这儿哪有客房,你就是屋子里的女主人。”
这话坦荡,带着股硬汉柔情,语气是温柔的,但目光是犀利探究的,厉坤一动不动盯着迎晨的表情,似要挖出个蛛丝马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