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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帅哥有点害羞,耳根发烫:“不是,以前我和一个胖胖的女生打过一局,她击球的姿势和你一模一样,我一直记得,后来去了那个台球室很多次,都没有再遇到她了。”

  “胖胖的女生?”孟纤纤也立刻来了兴趣,“什么时候的事啊?”

  “好几年前了。”小帅哥见服务生重新码好了球,于是俯下身,学着记忆中她的样子击球,右手小拇指微微抬起来,“那一局带了点赌博的性质,但数额很小,总之她帮别人赢了我的钱,我从没见过有女生的台球打得那么好,所以印象深刻。”

  江萝盯着他的脸,似乎…也有点面熟。

  “你是深海市人吗?”宋时微问。

  “不是,夏溪市的,我在这里念大学,A大。”

  “啊!巧了不是!我们也是A大。”孟纤纤惊呼,“我们也是夏溪市哎,也在这边念大学,你要找的胖胖的女生,不会就是我朋友吧!”

  小帅哥望着江萝,缱绻地笑了笑:“那个女孩…不是她。”

  “你确定吗?”

  “嗯!”他用力点头,“我一直记得她的样子,她那天穿着一件花边亚麻的小裙子,有些胖胖的,很可爱。”

  “那你的意思是我朋友不可爱咯。”孟纤纤最喜欢撩拨逗趣单纯男生,“比不上你心里的女生咯。”

  “不是这个意思!各有各的可爱。”小帅哥连忙辩解,“但是…她肯定不是你朋友,你朋友真的很漂亮。”

  “那你是说那个女生没我朋友漂亮咯!”

  “不不,她也很好看,我的意思是…”

  小帅哥被孟纤纤逗得脸颊越发通红,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江萝好奇地问:“你和那个女生打的那一局台球,实在夏溪三中附近吗?”

  小帅哥俯身击球,这一杆子却打飞了,他抬起头,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

  “跟你赌的那个人,是三中的校霸叫蒋雄吗?”

  “啊!是啊,你怎么…”

  江萝笑了起来,俯身将他刚刚没有打进去的那颗球,击入了网篮。

  小帅哥一颗心随着那颗球,有了归宿。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江萝的脸,眸光温柔,仿佛再也装不下其他了——

  “真的,是你啊。”

  刚刚看到她击球的动作,就感觉被一道闪电击中了,只是不敢相信,留在他记忆中那道模糊的影子,会这般清晰地剥离在他眼前,蜕变绽放得如此淋漓尽致。

  “真是有缘分。”江萝丝毫没有察觉到少年情绪的波澜起伏,她继续俯身玩着球,漫不经心说,“从夏溪市来了深海市,还能遇到一起玩过球的老乡。”

  江萝没察觉男生激动的情绪,但宋时微看出来了。

  这男生哪里是遇到老乡啊,这男生是遇到梦中情人了吧,眼睛都红了!

  在江萝望过来的时候,小帅哥背过身去,用巧克擦了擦杆件,也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再回头时,他嘴角噙着一抹温煦的笑容:“你好,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寒,A大医学系。”

  “我叫江萝。”她用球杆碰了碰他的杆子,“有时间约着一起玩球啊。”

  “好,加个微信吗?”

  江萝没有多想,摸出手机和他交换了微信,出于礼貌,小帅哥也加了宋时微和孟纤纤,但两个女生都看出来了,这家伙对江萝简直就是一见倾心,眼底的爱意都快要压不住了。

  而且不仅仅是肤浅的一见钟情,他一直惦记了人家这么多年。

  下午他们玩了几局球,还聊了很多,他也是医学院,居然和煤球还认识,是同班同学,宋时微还感慨说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后来,因为苏寒和煤球的关系,他们几人又约着吃了几次饭,玩了几回台球。

  江萝和苏寒挺聊得来,索性做了朋友,煤球生日那天,在宋时微的特别授意之下,他还邀请了苏寒来KTV一起玩。

  苏寒认识的朋友不多,为避免尴尬,宋时微故意把江萝推到他身边,请她帮她陪陪客人。

  祁盛倚在沙发边,指尖袅了一根烟,灯光照着他骨相深刻的脸庞,身上带了些冷沉沉的戾气。

  一杯一杯地喝着酒,没有多看江萝和苏寒一眼。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聊天的声音却能清晰地传入他的耳际,吵得他心烦。

  苏寒问江萝:“你生日是多久?”

  “一周后。”

  “真的?”

  “是啊,下周六。”

  “那你有什么愿望吗?”

  江萝低头想了想:“我想去游乐园玩。”

  “真的?”

  “为什么总问我真的假的啊。”

  苏寒笑了笑:“我只是觉得,这么大了还想去游乐园,还以为你在开玩笑呢。”

  “哪里大了,我去年幼儿园大班毕业啊。”

  “啊?”

  “……”

  气氛忽然尬了一下。

  祁盛忍不住幽幽提醒了一句:“这个时候你应该问一句,拿到小红花了吗?”

  苏寒有点没弄明白他们俩之间的梗,气氛又冷了一下,江萝将话题转移到了其他事情上。

  祁盛低头喝着酒,视线不动声色地扫着她。

  玫红的光影照着她柔美的脸蛋,笑得前仰后合,裙子背后的蝴蝶结系带轻颤着,一对漂亮的蝴蝶谷若隐若现。

  漂亮是真的漂亮,却没有陌生感,那是祁盛从小看到大的一张脸,不管是小胖妞还是大美人,都是那个样子…

  唯一改变的是她的气质,再不是曾经那个装在套子里小可怜,不再含着背,不再为身体羞耻,甚至她现在已经敢穿性感的裹胸小裙子了。

  其实,大一的国庆黄金周假期,祁盛去过一次港大。

  分手不过两个月,他每天几乎不怎么说话,溺毙在自己的情绪里,除了发疯一般地想见她,没有其他的念头。

  所以,十一假期,他任性地给自己买了一张去港城的机票,来到她的学校。

  分得那样眷恋不舍,只要他开口求复合,只要他叫一声“乖宝”,她不会拒绝,一定不会。

  江萝从来舍不得拒绝他,祁盛有十足的把握。

  他在庄月明楼的美心食堂见到她,那时候小胖妞还没有瘦下来,但她穿着很有质感、也很修身的小裙子,化着清丽的淡妆,头发也精心侍弄过,扎着小辫子侧在一边,很漂亮。

  虽然他从没觉得江萝不好看,但那一次…有把他惊艳到,他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个女孩是明媚的、美丽的。

  再加上女友滤镜,祁盛望着她的视线根本抽不回来,站在角落柱子后面,看了她好久好久。

  她点了一份铁板饭,过了会儿,身边多了几个朋友,似乎在讨论辩题一类的东西,她很勇敢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甚至还和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争辩了起来,并且成功将他反驳到无话可说,最终男生也认可了她的逻辑。

  祁盛远远望着她,没有打扰。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她的另一面,家人的温暖和爱让她逐渐成长起来,阳光又自信,再不是雾宿巷的自卑小可怜江萝了。

  祁盛心里忽然没那么确定了。

  她在新学校没有被孤立,甚至有了好多新朋友,大家似乎也都很喜欢她。

  好像她已经不再需要祁盛了,无论是他的保护、还是他的关心…

  人家根本不需要你了,凭什么跟你复合,你算什么东西,你才是没人要的那一个。

  那次,祁盛几乎是落荒而逃,惨败而归。

  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泥淖里。

  有半年的时间都是浑浑噩噩地度过,失语症,不想和任何人交流,在自己情绪的浪潮里跌宕沉浮…

  快过年的时候,江萝给他分享了一首歌,是五月天的《温柔》。

  看着那个熟悉的胖乎乎的戴花花小企鹅头像,祁盛恍然如梦,心脏都被丝线缚紧了…

  自分手后,他们从未说过一句话,没有发过一条消息,断的干干净净。

  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忽然发这首歌过来。

  祁盛独自走在校园里,摸出了耳机,停在一棵香樟树下,暖风絮絮地吹着,阳光斑驳地落在他的身上。

  旋律在耳畔响起,就像她曾经在他午睡时,一遍又一遍在他耳畔唱着喜欢的流行歌。

  虽然没有调子,可她嗓音很温柔。

  直至此刻,祁盛才意识到了自己失去了什么。

  这半年压抑的情绪骤然爆发,他听着歌,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好想她,真的好想她。

  那首歌,将祁盛就从溺亡的情绪里救了出来,他听从了宋时微的建议,开始定期去心理咨询室做心理疏导。

  学业和事业方面不再耽误,他想变好一点,想能够配得上她的好。

  祁盛想做一款游戏送给她,想到小姑娘以前追着他玩汤姆猫的情形,祁盛有了《猫咪校园》最初的灵感。

  他想把最好的爱和最好的自己,都给她…

  可是当他看到她,那么优秀又陌生的她,祁盛退缩了。

  他最怕被抛弃,却一而再被抛弃,输得一无所有,现在背靠深渊,再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他绝不能再输。

  祁盛一杯一杯,似乎喝得有些多了,脑子眩晕了起来。

  忽然间,耳边传来了熟悉的旋律,有人点了一首五月天的《温柔》。

  话筒拿到了江萝的手上,她用不是很准的调子轻轻哼唱着:“天边风光身边的我,都不在你眼中,你的眼中藏着什么,我从来都不懂。”

  那些年溺水的情绪涌了上来,他敛着眸子,祁盛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拿起话筒隔空喊话——

  “你是不懂,你从来没懂过我。”

  江萝:?

  所有人:?

  祁盛将杯子倒扣在桌上,拿起话筒踩上茶几,走到了江萝面前。

  “你…要干什么?”

  少年眼底泛着醉意:“告白。”

  江萝望望周围的吃瓜群众,尬得小脸通红:“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是现在,祁盛你敢!”

  ……

  煤球用力抱住了祁盛的后腰,将他从茶几上拖了下来,狠狠按住,才阻止了这家伙要当众跪下来追妻的史诗级社死名场面。

  这家伙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已经没什么理智了,主打一个撒酒疯。

  祁盛酒量还不错,以前江萝没见他喝高过,一次也没有,他一向保持清醒和理智。

  现在这模样…十年难得一见。

  估摸着以后也不会有了。

  不少围观的吃瓜损友们已经摸出了手机,开始录制珍贵的视频资料,将来用作嘲讽输出的有力武器。

  江萝和陆清迟一人一边扶着歪歪斜斜的祁盛,将他带出了KTV。

  初秋的夜风温柔地吹着。

  “走在风中,今天阳光好突然好温柔,天的温柔地的温柔,像你抱着我。”

  祁盛嘴里喃喃地哼唱着歌词,醉眼惺忪地望向身边的女孩——

  “江萝,你知不知道,我听到这首歌,心好痛啊。”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多想你。”

  江萝的心也被他弄得湿湿的:“这些话,清醒的时候不说,明明喜欢我还要嘴硬。”

  只要他服软一句,她怎么会不原谅他。

  她有多喜欢他,他会不知道吗。

  还是…时过境迁,他已经忘记了。

  “那天晚上,烛光晚餐和香槟,我都准备好了。”

  男人的重量整个压在了江萝单薄的身上,她撑着他,两人跌跌撞撞地抱在一起。

  “我想和你表白,我准备了很多话,有一篇小作文那么多。但你又认识了别的男生,你跟那个人一起回家,我在窗边看见了。”

  酒精催化了那些压抑隐藏的情绪,他好难过,真的好难过,推开了江萝,“你变漂亮了,但你不要我。”

  “哪有这回事,认识新朋友,但你永远是我的哥哥啊。而且,明明是你骄傲地不肯低头。”

  “我不骄傲,你把我的骄傲都击碎了。”

  “这些话,这些话你留着清醒之后再跟我说,你现在喝醉了,都不做数。”

  陆清迟见大家都从KTV追出来,八卦地拿着手机录视频,他敲了敲江萝的肩膀:“有什么话回家说啊?不然明天早上你盛哥醒过来,看到自己的黑历史,怕是…要剖腹自裁了。”

  江萝点点头,转身对朋友们扬扬手:“我先送他回去了,政哥,抱歉打扰了你的生日聚会。”

  “没事儿。”煤球难得一见地傻乐着,嘴巴都笑劈叉了,拿着手机录视频,“我今天也很开心。”

  能看到逼王祁盛难得一见的因为吃醋、破大防,能不开心吗。

  祁盛容易晕车,怕他喝醉了坐出租车不舒服,这儿距离公寓也不过一公里的样子,江萝扶着他步行回去。

  陆清迟当然也在旁边帮忙,但祁盛一而再地推开了他,整个重量都压在江萝身上,如撒娇一般说:“背我。”

  “以为自己还是个宝宝?”

  祁盛不管不顾地压着小姑娘,一个劲儿往她身上跳。

  江萝常年练舞,体脂率低,身上肌肉量还挺充足,居然也能撑得住他,背着他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但也只能撑两步而已。

  “狗东西…这么重!”

  “当年我背你,没嫌你重,没心肝。”

  “完全不是一个体量好吗!”

  江萝和兄长一起扶着祁盛回了家,陆清迟将他扔在了沙发上,活动着酸麻的手臂:“总算弄回来了,我这必须得问他再要十个紫武大礼包啊。”

  “他准备了烛光晚餐吗?”

  “是啊。”陆清迟微微一笑,“香槟还是我陪他去私人酒庄挑的,都准备告白了,结果…哈哈哈你居然这么快就有别的狗了笑死。”

  “什么啊,误会,人家苏寒是我们老乡!”江萝撇撇嘴,将陆清迟退出房门,“行了你回去吧,学校快宵禁了。”

  “行,哥走了。”陆清迟望望沙发上不省人事的祁盛,“好好跟你男朋友聊一聊。”

  “不需要你操心啦。”

  陆清迟走了以后,房间空荡荡,安静了许多。

  江萝走到沙发边,蹲坐在了地毯边,近距离地观察着男人英俊的脸庞。

  他的骨相深刻优美,皮肤很白,脸颊却泛着醉后诱人的潮红。

  她柔美的指尖轻轻勾勒着他狭长的狐狸眼、挺拔的鼻梁、单薄干燥的唇…

  其实,祁盛说得对,他的眼底藏着什么,她从来都不懂。

  这么多年的陪伴,称得上两小无猜,可是她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高考那个盛夏的热恋,祁盛从来不吝啬对她表达爱意。

  因为只有在无比确信、绝不会被辜负的情况下,祁盛才会谨慎地将他的心…一点点给出去。

  那次,没有提前商量就修改志愿的事,是真的把他伤到了。

  那一晚,祁盛放她离开,是无可奈何,不是释怀。

  ……

  第二天祁盛醒过来,微信消息几乎快霸占整个手机屏幕了,全是他一帮损友们发来的酒后视频和照片。

  视频祁盛只看了一小段就赶紧关掉,没有勇气看完。

  他眉头紧皱,按了按眼角。

  朋友圈,铺天盖地也全是他的黑历史视频。

  陆清迟:见证高冷学长人设的崩塌。【开心心】

  师父:哇,这人真的是我徒弟吗?

  胖子:诶嘿嘿嘿嘿

  煤球:嘻嘻。

  宋时微:哦嚯嚯嚯嚯

  眼镜妹:你们不要这样了啦,社长我站你这边哦【忠诚】

  ……

  祁盛鼓足勇气再一次戳进视频里。

  “你变漂亮了,但你不要我。”

  “明明是你不好,是你骄傲地不肯低头。”

  “我不骄傲,你把我的骄傲都击碎了。”

  这次坚持了一半,他就被尬得满脸通红,忙不迭退出去。

  什么东西啊!不,不可能是他,他不相信,一定是AI换脸。

  绝不相信。

  不得不说,祁盛演技还算好,心态也比较稳,这几天照常上课,上班,忙社团事务,跟个没事人一样,面对朋友们善意的“嘲笑”,也置若罔闻,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江萝倒是没有嘲笑他,甚至这家伙一天到晚好像比他还忙,总是不见人影。

  那天醉酒的事情,她只当没发生一样,每天开开心心,嘻嘻哈哈,没心没肺。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不知道是不是怕他没面子丢脸,绝口不提那晚的时候,只是像朋友一样跟他打招呼。

  有时候,宋时微的朋友圈会出现江萝和苏寒一起打台球的照片。

  祁盛放大照片来看,看到苏寒站在江萝身边,心里很不舒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祁盛不再是站在江萝身边的那个人了,明明应该是他,从小到大都是他。

  祁盛才是最应该陪在江萝身边的人。

  宛如天经地义,就像宇宙真理。

  江萝生日前夕回到家,祁盛在客厅等了她很久。

  他穿着件简单的黑T,半倚在沙发边,手里拿着一本《月亮与六便士》小说,额前碎发修剪得很随意,手臂线条紧致。

  “你在等我吗,祁盛。”江萝换了鞋走进屋,好奇地问。

  “嗯。”

  “有事吗?”她将包包挂在钩子上,然后去阳台看猫猫。

  “明天生日,我订了餐厅,跟你确定一下需要邀请多少朋友。”

  “啊,不用。”江萝漫不经心地说,“我和宋时微、孟纤纤她们一起去游乐场玩,苏寒也去,你也一起吗?”

  只听“砰”的一声响,沙发边柜上祁盛最心爱的动漫手办,掉在地上摔碎了,咪咪和公主俱是一惊,诧异地看看两位小主人。

  江萝皱起眉头:“怎么了?”

  男人那双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握了拳,嗓音压抑而低缓:“你要和他们出去玩?”

  “对啊,之前都约好了,你去吗。”

  “不去,我很忙。”

  “真的不去吗?我生日啊…”

  “不去。”

  江萝失望地回了房间,掩上门,门外男人打扫了地面的手办碎片渣子。

  过了会儿,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她门口停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