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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猛男看破不说破。

  反正这个男生小群,江萝一直没退,祁盛从来不在大群里说话,但在小群里,他时常会跟胖子和煤球他们调侃几句。

  男生之间打嗝放屁的话题十分无聊,胖子和煤球说的最多的就是游戏和女孩,讨论游戏战术,cs新出的装备多牛逼,再不然就是隔壁班的班花新发型真清纯之类的东西…

  头脑简单的青春期男生,仿佛也就这点子兴趣了。

  ……

  那几天,江萝一直留心着小群里的消息,不太好每天慰问关心祁盛的“那个”的情况,但有时候,他和胖子煤球他们,会在小群里聊一些男生私密话题,好像也完全不避讳群里还有江萝这么个女生。

  周六,祁盛在群里艾特了胖子和煤球,说下午陪他去医院,胖子和煤球一开始答应得好好的,临到出发前,一个个都有事了。

  胖子说家里姨妈来了要陪客,煤球说大姑父做寿来不了。

  被放了鸽子的祁盛倒没有生气,一个人出了门。

  他穿着宽松的黑裤子和白运动外套,走出大宅,转过巷口却看见江萝陪着几个小破孩蹲地上拍画片玩儿。

  她穿着宽松的牛仔背带裤,皮肤白皙如绸缎,脸蛋肥嘟嘟的十分可爱,跟小朋友一起玩也很来劲儿,嘴角挂着清甜的小酒窝。

  祁盛双手插兜,踱着懒散的步子走出巷口,走了两步回头,看到江萝正巧朝他投来一瞥。

  两人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上,江萝惊得赶紧移开眸光,故意大声质问小孩为什么趁她不备偷偷翻画片,小孩无辜地眨巴着眼睛,说他没有。

  祁盛没有多想,漫不经心问了句:“乖宝,有空吗?”

  “有!”

  江萝连忙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一句,“我是说,可能有空吧,作业还没写完,也不急,晚上再写。”

  “那陪我去医院看看。”

  “哦,好!”江萝等的就是这句话,三两步追上了他。

  祁盛在街口叫了一辆出租车,车上,江萝忐忑地问他:“去医院,跟那天晚上我弄伤你的那个事,有关吗?”

  “嗯。”祁盛也不避讳,“最近感觉,有点来不起劲儿。”

  “来不起是指…?”

  “清心寡欲,以前每天早上都要…现在…就算…也…”

  “……”

  他说话自带消音效果,但江萝天天看他们在群里聊这些事,男生间的“秘密”,她了如指掌,也听懂了祁盛的话。

  小姑娘哭丧着脸,“说到底,我是罪魁祸首,如果涉及医药费,你别跟我客气。”

  “放心,我不会客气。”

  他闭目养神,不再跟她瞎聊。

  江萝看着少年英俊的侧脸轮廓,阳光透过车窗、照着他白皙的皮肤,他的黑睫毛比女生还长还密,狭长的线条微微上扬,生了一张招惹的桃花脸,像只男狐狸精。

  “祁盛,我对不起你,你看你这么帅,基因要是没办法延续下去,我就成千古罪人了。”

  “去检查了才知道。”

  “万一真的踹出毛病了,怎么办啊?”

  “治。”他锋薄的唇吐出一个字。

  “那你怕不怕啊?”

  祁盛眼睛微眯着,透出一条缝,淡淡睨着她:“有点。”

  “我一定会陪着你的。”她握住了他的手,“坚强!”

  祁盛轻嗤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一点也不忌讳跟她讨论这些,因为俩人说到底也是一起长大,比起和雾宿巷别的女孩,江萝跟祁盛的关系可以说是亲密无间。

  “如果你真的不行了,我给你当女朋友吧,祁盛。”

  “给我当女友,为什么非要在我不行了之后。”

  江萝闷闷地靠在窗边,看着车窗上映着的自己的倒影:“因为我很胖啊,但你都不行了,我们谁也别嫌弃谁了。”

  祁盛睁开眸子,扫了她一眼。

  女孩五官柔顺,眉眼温润,肥嘟嘟的小脸带了几分沮丧。

  江萝的确不是他周遭环绕的那种张扬凌厉的大美女,但她身上这股子温柔的气质,却让祁盛感觉很舒服,所以他喜欢跟她相处,很自在。

  他伸手揉了揉她额前的刘海:“乱讲什么,你知道给一个不行的男人当女朋友,这辈子就完了。”

  “我才不在乎呢!”

  “等你长大了,就会在乎了。”

  “一定不会。”她笃定。

  其实…其实江萝过去每每夜阑人静时,思绪天马行空地乱飞时,还真的设想过各种稀奇古怪的可能性。

  譬如祁盛残疾了,断一条腿,断一只手,被大火烧伤,变成盲人哑巴或者不能生宝宝…

  总之,七十二酷刑在她脑海里都给他尝试了一遍,然后变得很惨的祁盛,被全世界嫌弃,再也没有女孩子喜欢他了。

  白天鹅变成了丑小鸭,才有可能落到江萝手里,她不会嫌弃他,一定会好好对他。

  江萝神秘兮兮问他:“你这几天量身高了没?”

  “嗯?”

  “现在多高了?”

  “还是老样子。”

  江萝从他的书包里摸出一盒牛奶,插上吸管自己喝了:“以后,你别喝牛奶了,都给我喝。”

  “为什么?”

  祁盛早就把那个身高赌约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都快大半年了。

  “我家很穷,买不起牛奶,你已经很高了,不要再长了,都给我喝。”

  “哦。”他随口答应了。

  两人来了医院,祁盛去挂号处挂了一个专家男科,两人坐在椅子上等护士叫号。

  周围全是得了隐晦疾病的男人,偶尔能见着陪老公来看病的妻子,但少之又少,江萝前后左右全是雄性生物,而且看到她的时候,这些男人的眼神…就像在男厕所看到女人走出来一样不自在。

  江萝更加不自在,脸颊红扑扑的,低头抠着手指甲玩。

  祁盛将自己的鸭舌帽戴在她脑袋上,压了压帽檐,淡淡道:“去花园等我。”

  “没事啊,等会儿你出来又找不见人,耽误时间。”

  护士叫了祁盛的号,他深吸一口气,略显紧张地进了医生的问诊室。

  这时同样等号的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到江萝身边,八卦地问他:“哎,你男朋友得了啥病?是不举啊?还是阳痿?这年纪轻轻的,少见啊。”

  “不是的。”

  “那咋来看男科?”

  “是不小心受了伤。”

  “咋受伤的啊,你们俩那个的时候,玩脱了啊?”

  “啊!不是!”

  祁盛走出问诊室,便看到江萝脸颊通红地跟身边男人说着话,脸色一沉:“乖宝,过来。”

  “来了!”

  江萝赶紧走过去,祁盛牵着她的手腕,拉着她朝电梯走去:“别跟这些中年男人聊天,被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哦,好。”江萝乖乖点头,又问他,“医生怎么说?”

  “让我先去照CT。”

  ……

  很快,CT片子出来了,祁盛还没来得及看,江萝比他更着急,接了过来:“让我看看!”

  祁盛一开始也没在意,冷笑着说:“你看得懂吗。”

  片刻后,他心头一颤,立马意识到了不好,反手就要把片子夺回来,却见他小青梅直勾勾地盯着ct图,瞳孔震颤——

  “妈呀!”

  作者有话说:

  祁盛:。。。。。。

第12章 天台 我只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医院对面的便利店,祁盛买了两瓶水,出来时将一瓶冰可乐递给了江萝。

  江萝拧开瓶盖,“哔”的一声,水汽涌动,咕噜咕噜冒出来,猝不及防冲了她一脸一身。

  衣襟全湿透了。

  汽水滴滴答答顺着她的脸蛋流淌着,江萝张开嘴,表情既惊又怒地望向祁盛。

  祁盛倚在路灯边,嘴角的弧度上扬,笑得又邪又放肆。

  明显,是他的恶作剧。

  不止一次了!每次他都能得逞。

  也怪江萝自己不长记性。

  “祁盛!我要鲨了你!”

  江萝扣好瓶盖,使劲儿摇晃了可乐,冲到他面前、对着他喷。祁盛敏捷地跑开,两人纠缠着、追追打打地闹了一路。

  “看来那晚踹得还不够狠,早知道没事,我就再用力些!”

  祁盛揪住了小姑娘握着汽水瓶的手,将她制服了,拉近自己,轻笑道:“也不知道是谁,急得不行,还抢我的CT图看。”

  一提到这个,小姑娘脸颊胀红,瞬间偃旗息鼓,打了蔫儿:“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啊。”

  “乱说什么。”他松开了她,没好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江萝眉头拧成了面疙瘩,怨怼地说:“祁盛,你是玷污我眼睛的头号大流氓。”

  “老子逼你看了?”

  “那么明显,我一眼就…”

  啊啊啊,她在说什么!

  江萝狠狠打了自己的嘴巴,呸呸两声,又揪着他狠捶了几下。

  祁盛也很烦,一个不小心让她看了,这还不算,还特么是透视图,外面里面…全都看了。

  他把江萝拎到巷子边,抵着她,严肃且郑重地跟她商量着:“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胖子煤球他们,特别是你爸,我知道你跟亲亲老爸无话不谈,但这个事…绝对不能说,知道吗?”

  祁盛的个子比她高太多了,这个姿势…显得强势又暧昧。江萝脸颊漫了红,乖乖点头:“我又不傻,我爸知道了要生气的,肯定不会说。”

  “知道就行。”祁盛摸出湿纸巾,替她一点点擦干净了脸上和衣服上的水渍,扔掉纸巾,“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同意吗?”

  “同意。”

  她低头…后知后觉地看了看胸口这一滩水渍。

  ???

  这里能碰?

  祁盛完全没注意到刚刚的动作有什么不对劲,又补充道,“包括你的闺蜜,不能为了讨好她们,就什么都乱讲,把我卖了。”

  “我不会说的,谁都不会说。”江萝耳根子都红透了。

  不过…他没注意到就算了,不然更尴尬。

  祁盛对她伸出了修长的小拇指,跟她拉勾。

  他的指甲盖修剪得平平整整,一弯小小的月牙,很饱满。

  江萝也伸出了莹润的小指尖,勾着他拉钩,抵住他粗砺的指腹,用力盖章。

  祁盛松开她,点了点她的额头:“好了,你现在可以删除记忆了。”

  “已清空。”

  两人走出小巷,来到路边等车,江萝冷不丁喃了声:“你吃了什么,怎么长那么大。”

  祁盛:……

  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

  那段时间,任离总是杵着一根木头拐杖,一瘸一拐地出现在同学们的视野中。

  宋悠悄悄告诉江萝,体育生的田径赛,他现在这样子…肯定是没办法参赛了。

  江萝望向任离。

  骨折以后,他心情一直不太好,总是阴沉着一张脸,也鲜少跟女生们开玩笑了,烦躁地坐在椅子边,偶尔跟他哥们插科打诨聊几句。

  注意到江萝在看他,任离眼神飘了过来,吓得江萝赶紧转过身去。

  任离盯着小姑娘乖觉的侧影,指尖扣着中性笔的橡胶皮,莫名就不爽。

  一开始,他没想明白为什么那场球赛祁盛会突然发难,在学校里,他们俩人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祁盛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他不会主动招惹谁。任离也不蠢,祁盛这样的财阀公子哥,他更不会去惹。

  到底怎么结下梁子的,他一直都没想通。

  直到那天,任离去医院拿药,看到江萝跟祁盛一起从医院走出来,两人有说有笑,很是亲昵,江萝攥着他的衣角,祁盛将胳膊随意地搭在了小姑娘的肩膀上。

  任离鬼使神差地跟了他们一会儿,暗中观察着。

  女孩一看他就笑,手里还提着他的CT袋,一路都在跟他讲话。

  因为身高差的缘故,她说话时,祁盛会下意识地偏头附耳去听,迁就着她的个子。

  虽然江萝也没多漂亮,但对他笑起来的样子,宛如冬日里绽放的夏花,眼睛里都冒着小星星呢。

  从医院回来之后,任离心情一直不好,总觉得别扭。

  她根本…就不是那种让人动心的漂亮女孩。

  当然,任离觉得自己也不算是帅得多逆天的类型,也就挺普通一体育生,性格活泼些,会说俏皮话逗女孩开心。

  他心里清楚,那些跟他插科打诨开玩笑的女生,心里不一定多瞧得上他。

  而这个胖嘟嘟的小姑娘,总是笨拙憨态地跟在美女孟纤纤身边,丝毫不介意成为她的对照组,被别人嘲笑讽刺。

  她是个不怎么受欢迎、甚至有点讨好型人格的女孩。

  任离甚至觉得自己和她是同一类型,都是被忽视的边缘人。

  所以他很想尝试跟她接触试试,当朋友也不错。

  但第一次接触,似乎没留下什么好印象,他在她心里成了个无赖小流氓,后来几次聊天都是不欢而散。

  甚至,还为此招惹了祁盛。

  祁盛已经拥有全校女生的关注了,这么个不怎么受欢迎小胖妞,他也要蛮横霸道地抢走吗。

  任离觉得心有不甘。

  下课后,他杵着拐杖来到江萝身边,江萝对他自然没好脸色,背过身去看闲书,不搭理他。

  “你在看什么?”任离问。

  江萝将封皮在他眼前晃了晃:“《动物农场》。”

  “讲动物养殖啊?看这书,你要考农业大学吗?”

  “……”

  话不投机半句多,江萝不理他,仍旧垂首看书。

  任离双手一撑、霸道地坐在江萝的桌子上:“祁盛是你男朋友啊?”

  此言一出,前后左右的女同学同时回头,望向他们。

  江萝脸连声反驳:“不是!怎么可能!”

  “不是你男朋友,他为什么帮你出头。”

  “他什么时候帮我了!”

  在学校里,江萝是尽可能避开任何跟祁盛的联系,甚至连话都不跟他讲,路上遇见了也总是假装不认识。

  她不想招来女生们的闲言碎语。

  前排有女生回头道:“任离,你别瞎说了,祁盛连咱们班的莫黎黎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上她。”

  莫黎黎是文科1班公认的大美女,会跳古典舞,一颦一笑极具韵味和气质,一双高级丹凤眼,也很有古典美人的味道。

  所有人都知道莫黎黎喜欢祁盛,是那种埋藏了很多年的喜欢。

  莫黎黎经常去看祁盛打球,甚至去校园广播站为他点过歌,还在他生日那天,在社团广场自由涂鸦的留言板上写过:祁盛,祝你生日快乐——mo。

  但大家也心知肚明,祁盛从没正眼看过她。

  一次,也没有。

  江萝望向莫黎黎,她坐在教室前排,正跟几个女孩示范着古典舞的指尖动作。

  她手指修长纤瘦,宛如灵动鸟儿一般,粉色的指甲盖带着莹润的光泽。不用看脸,只看那双手就能知道一定是超级漂亮的大美人。

  不像她肉肉的小胖爪。

  上课铃声响起来,唐兴他们几个男生抱着篮球冲任离喊道:“任哥,走啊,上体育课。”

  “老子这样,上个毛的体育课啊。”

  任离撑着拐杖,大咧咧地坐在了江萝身边的位置。

  江萝本来也不想去上体育课。

  每次体育课,她都会因为“特殊原因”,引来一些坏男生异样的眼神和坏笑。

  所以她时常用生理期作为借口,不去上体育课。

  体育老师咸鱼一条,不怎么管学生,爱上不上。

  因此,每每体育课,总有那么些学霸学鸡不肯去,窝在教室里疯狂地刷题卷成绩。

  江萝,也是其中之一。

  但今天,她不想和任离这讨厌鬼一起呆在教室里,索性去了操场集合。

  待她走后,任离将她的阅读笔记本拎过来,百无聊赖地翻了几页。

  不得不说,她看过的书真的很多,古今中外,人物传记、小说名著、历史游记…她什么都看,本子上密密麻麻地摘录了很多她喜欢的句子。

  任离翻到最后,看到还有一些诗句的摘录——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木犀花正盛,吹入满楼香

  衰兰无苗土花盛,长松落雪孤猿哀。

  ……

  翻了两页,全是类似的句子。

  当然,语文老师总会叫他们摘抄一些好词好句古诗文,一开始,任离没怎么放在心上,还想着这小丫头学习挺努力的。

  打了个呵欠,他扔了本子,趴在她桌上睡大觉。

  睡了两分钟,忽然间,任离一个激灵乍醒,再度翻开了江萝的摘抄本,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些看似毫不关联的诗句,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

  每一句诗里都有同一个字——

  盛。

  ……

  江萝脸颊羞得通红,走走停停,好几次都准备放弃800米的训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