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觉罗家不在那个圈子里面。
她先把这事给记了下来,然后去了前面的铺子,随意的买了一些东西,坐马车回去的时候,云舒瑶突然觉得有些有趣,刚刚要是时间早一些,贾琏就能和去当铺的那人撞上了,要是他认出来了,这场景可就精彩了。
他对典当家中物件这件事,到底知不知情?
晚上,林如海回来后,云舒瑶跟他说了今日在街道上看到的。
林如海有些疑惑,“达春和他走在一起?”
大女婿会有什么情况下找贾琏?
“我会注意的。”
林如海想了想,之前给达春布置的课业应当也写完了,“我去催一催他。”
云舒瑶听了这话不由笑出声,“大姑爷估计这阵子就要头疼了。”
林如海呵呵一笑:“给的时间也不少了,要是他抓紧,已经能写完了。”
问题是达春没有抓紧,现在现在麻爪了。
达春的日子是过的很舒心的,虽然岳父大人会给他布置课业,另外还要完成夫子给他安排的进度,再有就是一点祖母的唠叨,除了这些以外,日子平和且悠闲。
结果这悠闲的好日子不得不告一段落了。
达春跟妻子叹气:“岳父怎么特意让人来跟我要课业了,时间也不长啊。”
瑛玉抿着嘴笑:“我之前有提醒你的。”
达春苦着脸:“下回、下回你一定要督促我早点写完。”
后悔归后悔,达春不得不打起了精神,就跟之前赶课业那会一样,熬夜,点起了灯,他感觉再来一回的话,他这不到最后时间就不愿意动的老毛病就要被治好了。
他熬出了黑眼圈,带着课业上了林家大门。
岳父大人并没有批评她,而是逐一的跟他讲解了他哪里表达有误或者是有歧义的地方,让达春听了有些惭愧。
他以为他已经兼顾到了,原来还是有这么多的小毛病。
林如海,“你今年不去参加考试是对的,还需要多积累。”
达春内心:我本来就没想着今年去参加考试。
他又不是小舅子,他要是去参加了,纯粹是去折腾自己的,根本没有过的希望。
然后他又听到岳父大人开口问:“近日,你和贾家的琏二表兄是不是有往来?”
达春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提前叫自己交课业,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的,以为只是随口一问,回答,“是,他家有个庄子在奉天,我父亲在奉天任职,所以他想拜托我们查一查那边的情况。”
犹豫了一下,达春开口,“岳父,我觉得他家的庄子应该是那些下人不太听话。”
琏二表兄说家里的庄子收入年年递减,每年都有各种问题,减产了。
种地确实不会年年风调雨顺,但达春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他连自己下地干活都做过了,“这两年奉天那边没有什么灾害,他家那庄子送上来的出息应该只增不减才对。”
林如海听了有些怅然,身为承爵人的嫡长子,他现在总算意识到了家中情况不对了。
“你照实说就是。”
也算为时不晚,要是及时派人管理,还是能挽回的。
林如海对贾家没有好感,但是贾家出了大事,林家和黛玉是没有办法完全置身事外的,若是有朝一日,贾家这座辉煌了多年的宅子轰然倒塌,黛玉是贾家亲外孙女,不施以援手,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人言,可畏。
李格格虔诚的在佛像前抄写经书,四阿哥知道了,皱了皱眉,当做不知。
他还在等。
之前已经有消息了,那人跑去了南方,路途遥远,费了不少时间。
没多久,好消息传来,总算找到了,审讯结果一出来,是四阿哥不意外的结果。
四阿哥很失望。
对李氏失望。
也对敢插手的李家失望。
要不是李家帮忙遮掩,他不会这么长时间才把人抓住。
争风吃醋他不会放在心上,性子骄纵些也是小事,但胆敢对子嗣动手,这是四阿哥无法容忍的。
四阿哥让人收回了李格格所有的特殊待遇,她的位份虽然是格格,但实际上她享受到的待遇基本上是按照侧福晋的位份来的。
然后他让人把三个孩子叫了过来。
女儿忐忑的看着他,二阿哥六岁,似懂非懂,幼子才三岁,眼睛纯净明亮,什么都不懂。
他不想让几个孩子沾染到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算计。
他安抚的拍了拍雅慧的手:“你宋额娘性子纯良,你喜欢她吗?”
雅慧一开始不懂,然后懂了,眼泪顿时就冒了出来:“阿玛……”
四阿哥:“听话。”
雅慧把眼泪憋了回去:“那弟弟……”
四阿哥:“他们是男子,这个年纪也不小了,该去前院了。”
雅慧安心了不少。
这样……也好吧?要是弟弟被其他额娘抚养,额娘会发疯的。
现在是在阿玛跟前,额娘应该能放心了。
第98章 可惜了
宋格格喜从天降,她的两个女儿都没养住,一直很遗憾,现在雅慧给她教养,她欢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一叠声的让人收拾出屋子,准备妥当,好迎接她。
李格格则是恍若晴天霹雳。
女儿被送去了宋氏那个木头人那里?!
两个儿子都被拘在了前院,包括她的幼子?!
他才三岁,这哪里说的上是年纪不小?
孩子现在还在吃奶呢,李格格哭着要去找四爷,结果被身边的人死命拦住了:“格格、格格!您现在不能出去啊。”
这现在还在关禁闭呢,这要是出了门,触怒了四爷该怎么办?
现在三个孩子出身还没改,都在她名下,要是再触怒了四爷……
李格格就像头顶有一盆冷水泼下,浇的她透心凉。
脱力的跌坐在地,捂脸哭诉:“四爷,你好狠的心……”
她的身边,三个孩子都被送走了,她的倚仗,没有了。
雪上加霜的是,她现在人手都没了,现在身边的都是新人,不知道背后是人是鬼,轻易不敢用。
福晋知道了情况,不由勾起唇角,让人泡了她最喜欢的茶叶。
可惜了。
要是能跟林氏两败俱伤才是最好的。
现在也行,李氏日后估计是嚣张不起来了。
这么多年,福晋不是没有受她的气,只是她不得不顾全大局,都忍了。
现在她的报应来了,自然高兴,只是高兴了一会儿,乌拉那拉氏却忐忑了起来。
小阿哥不给她抚养,她能理解,但是为什么小格格也不给她?四爷根本没有过问她的意思,直接就把雅慧送去给宋格格照料。
福晋猛然一惊。
是不是她生病的时机太巧了,四爷在心里对她有所怀疑?
还是说因为接二连三的事,四爷对她的能力产生了质疑?
不管是哪一个,都不妙。
福晋的脊背一下子挺直了,开始反思,她这阵子,是不是太着急了。
因为弘晖的去世,还有林氏的怀孕,她感受到了威胁。
福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来啊,我要给大阿哥念经,上香。”
她不能急。
钮祜禄氏知道这个结果,愣了一下之后,慢慢笑了。
李格格的气焰嚣张到福晋和侧福晋都受过她的气,更别提她一个小格格了。
本来四爷是要来她这里的,结果李格格用孩子想父亲的借口把人给截走了。
这招一共用了两次。
本来四爷来她这里就不多。
她不恨李格格才奇怪。
现在正是机会。
福晋年纪大了,侧福晋有孕,李格格被四爷厌弃关了禁闭,该是她们出头的时候了。
不止钮祜禄氏这么想,其他格格、侍妾也是这么想的,期盼着四爷回府进后院。
只可惜,最近四爷的情绪实在不怎么好,也没什么兴致,进了内宅,只去三个地方:福晋、侧福晋、宋格格那里。
在夭折了第二女之后,四爷就很少去宋氏那里了,现在因为她跟前养着格格雅慧,现在四爷也会去她那里了,怎么能不让人眼红?
李氏出不去,消息也滞后了,但到底还是能慢慢传进去,听着这消息,她差点吐血,一双眼睛熬的通红,却又听闻一个噩耗:父亲被降职了!
父亲能力平平,是四爷帮他运作得来的知府。
本来和林氏就有差距,现在差距更大了。
要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她简直一败涂地!
在四阿哥的后院过招的时候,荣国府中也在掀起波澜。
王熙凤知道,依靠从库房里偷偷搬东西出去当了换钱不是办法。
库房里的东西是有数的,可以缓一时之急,却不能一直持续下去。
她必须要想个办法开源节流才行,只是这四个字说的容易,做起来难。
府中的收益大都来源于铺子和庄子。
铺子基本都是让下人去打理,但盈利实在不理想,有一些还不如直接给租出去,这样吃月租得的银子还更多一些,免得还要倒贴钱。
他们家的田庄有不少是连成片的,地段也好,但每年收益都在下降,王熙凤仔细看了往年账本,心里气的要命。
恨不得把人给赶出去,换了能干事的上去,却不能自己做主。
那些人都是老油条了,动不动就说他们当初跟着老国公出生入死,或者是伺候过谁谁谁,一个个本事不大,气焰不小。
要是有真本事的,怎么会让庄子的收益一直下降,王熙凤很是不满。
所以跟贾琏说了,贾琏听到这样的情况一开始还不信,“怎么可能,咱们府上这么多产业,怎么就到了入不敷出的时候了?”
结果被王熙凤铺头盖脸甩过来的账本给扑了一脸,他翻了翻,震惊地发现,他们府上的收入确实存在大问题。
贾琏知道有些庄子收入不太好,他心中也有数。
他给府里干活还要抽一成,这些庄头辛苦这么多年,抽一些收益并不让人意外,所以他之前没有太上心,水至清则无鱼,真要是管的死死的,就没人愿意好好干活了,加上确实根基已深,都是老资历了,他见了都要口称一声爷爷的人都不是没有。
加上自觉家大业大,他们拿一些辛苦费,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是现在……
账本很多,贾琏没有那个耐心全部看完,不过在最新的账本上,他还是可以看明白的。
他指着账本上的支出,“这不对,上个月账上就剩下二百两,老爷怎么还能提走三百两?”
然后他大惊失色:“我的好二奶奶,你不会是把自己的嫁妆拿出去了吧?”
嫁妆是他媳妇的私产,以后是要传给他儿女的,现在这样给老爷花了什么意思,他自己都花不到多少两!
王熙凤白了她一眼,“我家里再富贵,也没有这么冤大头。”
这要全都从她嫁妆里拿她的嫁妆能撑多久。
贾琏当时就沉默了,这要不是她的嫁妆,那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王熙凤不敢让贾琏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拆东墙补西墙罢了,我的好二爷,我这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我这家就当不下去了。”
贾琏也知道这个道理,因为媳妇管家,自己是得了不少便利的,这要是她不管家了,他的地位肯定会发生改变。
他不想媳妇丢掉管家权。
要是没了这个权利,他以后每个月就只能靠着那点月银过活了,那点银子连一顿饭钱都不够。
所以贾琏主动找上了表妹夫达春打听,这一打听吧,发现收益减得最厉害的奉天那边的庄子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天灾人祸,这是把他们当做傻子糊弄啊。
偏偏还让他给糊弄过去了,比一下往年的收益,对方吞了有三分之一了,这可不是一点辛苦费能说得过去的。
贾琏不得不说他嫉妒了,“这日子过的,比我这个荣国府的继承人还要潇洒。”
他偷偷的看了一眼家里的这只母老虎,也就她吩咐自己干活的时候能顺带着丰富一下荷包,不然就只有俯首作低跟她讨要,才能要到一些。
他们两人都知道该整治了,但由谁出面去清理?
贾琏站到了王熙凤的身后,殷勤的给她捏肩捶背,“二奶奶管家,这事少不得要麻烦二奶奶去跟老祖宗说。”
要是能够安排他的人顶替,每一次他留一点,他就再也不用担心他的银子不够花了。
王熙凤不是很甘愿,“夫妻一体,我们一起去!”
这些人基本都是老祖宗那一代的,也可以说是老祖宗指派下去的,现在说他们办事不力,中饱私囊,老祖宗听了这样的话会高兴才怪。
看贾琏还想再说,王熙凤瞪着眼睛:“我们一块出面,不然的话这管家权我也不要了,我是当不好这个家了。”
如果不是她,都撑不了这么久,她能把这些公开,也是被黛玉劝了之后深思熟虑过的,为此还特意花钱把她之前顺手拿走的部分给平了,只是库房那些东西平不了,特意把账重新做过了。
但说到底,她的怨气很大。
她听了老祖宗的命令,带着迎春惜春姐妹去林府去的多,也会听到一些关于林府的情况,听的越多,见的越多,就越不甘心。
他们两家能够结亲,那时候老国公还在,是林家高攀了。
现在倒了过来,林家那日子过的,再看看自己这日子过的。
没钱,丈夫不得力,家里下人多还不听话,外面的管事还中饱私囊。
要是她早出生几年,嫁给林家那样的人家,那才享福,不过这种念头一冒出来被她自己给打消了。
堂妹不知道现在清醒了没有,前车之鉴在那里,不能做傻事儿。
王熙凤一说到林家,贾琏也没话说了,表情讪讪。
“你羡慕林家,我也羡慕啊。”
林家的下人,那是真听话。
林家的表弟,也是真幸福。
他都是当爹的人了,每个月就一点月银,而林家表弟呢,年纪轻轻就拥有自己的产业,收入完全自主,他只要想,完全可以一掷千金,人比人,气死人。
夫妻两个互相扯皮了一通,结果还是一起去找了老祖宗。
就跟他们想的一样,这样的事情贾母听了脸上就挂了下来。
她现在不管家中琐事了,只要不缺了她的用度,她不插手,但以前,她也是管家的,看着庄子上每年送来的收益,让孙子孙媳妇离开后,自己一人在屋子里翻了许久。
越看,脸上越沉,中饱私囊的事不会有断绝,但这般,是过了,但要是对他们太过严厉,这里还有不少人是她的陪嫁,处理了,她颜面何存?
中途宝玉来了一趟,看到老祖宗的表情,都没忍住:“老祖宗,我还有功课没做完,我先回去做功课。”
老祖宗现在心情不好,他明日再来陪老祖宗说话。
第99章 发动了
黛玉是在听到探春说家里银子不趁手的时候才注意到的。
每年贾家的礼都不轻,祖母大部分都直接给了她。
所以她一直以为贾家虽然在朝堂上没有多大建树,但银子是不缺的,不然怎么会这么丰厚?
结果却听到探春说给她们做的衣服用的是去年时兴的布料和款式。
质量上没有太大的差距,但这事关体面,每一年做衣服也是跟着京城里的流行来走的。
林黛玉听她这么说,就记在了心上,然后她找了个机会,单独和二嫂子问了。
一开始二嫂嫂她还不想说,结果问着问着,她承认了:“家中的收入不是很理想。”
黛玉蹙眉:“为什么会这样?”
王熙凤就半吐露的说了一些。
林黛玉一开始听到她这样说是震惊的,她今年九岁,也有跟在祖母的身边接触家里的大小事务,知道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
如果收入不能覆盖掉支出,并且还留有一部分的盈余来应对可能会出现的各种红白喜事、人情往来,那么就应该控制支出。
但听二嫂嫂话里的意思,贾家的开销还是维持原样,收入却一直在减少,她能撑这么久,已经很让人意外了。
黛玉脸色凝重。
王熙凤叹息:“好妹妹,幸好还有你能理解我,这家当的,不易。”
“我也想着开源,做些生意,可惜太慢了,收益跟不上,能迅速积累钱财的要有足够的货源和人脉,有人说可以试试放贷给他人,这个倒是不要求货源了。”
黛玉脸色一变:“谁说的,二嫂嫂,你说的是印子钱?这是要入罪的!要是出了人命,情况更糟,一旦有人击鼓鸣冤,就要去衙门走一遭。”
是有人做这个被盖过去的,但,这是说不好的,也不是正途。
闹大了,很可能就会进大狱,到了那个时候,贾家会怎么做?她怎么办?
还有她的女儿,也会被影响。
王熙凤:“……”
她好笑:“好妹妹,我这又不偷不抢,他们要用钱,我先借了,之后他们还我就没事了,哪有这么可怕?就算出了乱子,我们家里也压的下去。”黛玉看出了她的不以为然,然后举了几个例子。
“二嫂嫂,免得你说我唬你,这是前几年发生的事了,你让人去打听打听。”
王熙凤回去后就让人去打听了,结果跟林黛玉说的别无二致。
有一户还是侯府的公子,放贷出了人命被人告发,然后被判了流放,这一家现在在京城可以说是查无此人,已经衰败了。
王熙凤:“……”
黛玉说的是真的?
要是真的出了事……王熙凤眉头紧皱,她对她家那口子可没什么信心,她都担心,要是她前脚进入大牢,后脚在确定她出不来之后他就张罗着另娶新妇了。
王熙凤的脸色顿时就黑了,打消了放高利贷的念头。
没有人告发她,能赚一点钱,这钱还不是自己用的,而是给一大家子用,一旦出事了,却是她要进牢房,这样血亏的事,她不干。
加上后来她旁敲侧击去和太太、老祖宗她们说了家里开销的事情,结果她们都重视她的问题,只让她想办法,她能怎么想办法?
王熙凤这才下定了决心把这事揭开,忍着心疼把帐给补平了,然后跟贾琏说了,把他拉进来成同盟。
黛玉说的对,他们两个日后是要承爵的,必须目光放长远些,要是一直不管,把贾府耗空了,日后给他们夫妻的就是一个空架子了,这不是王熙凤想要看到的。
所以才有了他们把这事情闹开上报给老祖宗的事儿。
王熙凤也是真有些心灰意冷了,要是给个空架子给她的话,她当起家来也没什么意思。
她把那册子给了老祖宗之后,然后一连好几日,不管她和贾琏怎么讨巧卖乖,老祖宗都淡淡的。
王熙凤知道,老祖宗这是生气了,生气她们这事儿闹了出来,让老祖宗没脸了,但她也是没有办法了呀。
除了开源,还能节流,只是他们夫妻是小辈,能让谁节流?
老祖宗不给好脸色,王熙凤也没办法,忐忑的等着老祖宗的态度。
她的态度很关键。
等了数日后,老祖宗终于发话了——
然后王熙凤失望了,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老祖宗不打算把那些老人给处置了,而是打算把他们叫回来,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认错,补上他们吞下去的部分,日后将功补过。
王熙凤失望,贾琏更失望。
他还想着在那些庄子安插自己的人手,结果……现在这样怎么安插?
而且说是补上来,他们又会补多少?
要是再在老祖宗面前哭几次,指不定这又要打个折扣。
夫妻两个都有些不满,但却不敢再多说什么,老祖宗不想再听别的话。
林黛玉委托了父亲帮她注意一些贾家的情况,她想要知道下文,她知道不管是外祖母还是表嫂,她们应该都不希望自己插手,她也不想插手,但她想要知道她们会怎么处理。
结果就听到父亲说了这个。
从这知道,外祖母走的是怀柔路线。
林黛玉有些失望:“父亲,如果是我们家的庄头借口闹灾,中饱私囊,你会怎么做?”
林如海:“我会把这些人换下,如果真是之前有功,荣养,真心悔改的给他们子孙一个机会,无功,仗着资历倚老卖老,收回银子后解除职务下地,把之前庄头上被打压的人提上来。”
“黛玉,自己赏下去的银子和他们不经主人允许自己私吞的银子,你知道这两者的差别。”
林黛玉沉默,她确实知道:“外祖母……心软,可能是年纪大了。”
林如海突然联想到了当今圣上,当今圣上是个长寿的,到现在还有小皇子小公主出世。
不知道再过些年,他会不会也对过去的一些老人抱着宽和之心?
林如海又把思绪抽了回来,“近几年的话应该是有效的,他们被抓住了错处,被主家宽恕,会心存感激,但再过几年,贾家还是如此,她们会故技重施的可能很高。”说到底,他们敢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贾家势微了。
管家的人应该恩威并施,但他们施与的多是恩情,让他们失去了敬畏之心。
贾家有今日,是咎由自取。
云舒瑶她的心神绝大部分都放在珞玉身上,少部分牵挂着在姑苏的儿子,知道了贾家发生的变故,她想到了自己之前在对方搬出来卖的桌腿那里发现的宝贝,有些遗憾,看这样子她接下来估计是买不到贾家出来的这些老物件了。
不管日后怎么样,现在她们应该还是会高兴的,收到那些银子,能解除当前的困境,不过随后,云舒瑶发现贾家收了庄头补上来的银子,账上暂时是不缺钱了,但去典当行的行为并没有断绝。
她还是能陆续地买到从贾家库房流出来的老物件,云舒瑶:“……”
这是尝到甜头了,不愿意放弃?
云舒瑶去四阿哥府上去的勤。
现在珞玉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而且双胞胎一贯以来早产的多,府上稳婆、奶娘,以及产房的布置等等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一旦她发动,随时就能派上用场。
因为之前的事,四阿哥对珞玉心里有愧,云舒瑶来的勤不仅不说,要是时日长了没来,还会过问。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云舒瑶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该来的还是会来。
她来了,都是和女儿说说话,没有其他事。
最近四阿哥府上十分和平,福晋她自从病好了之后,就勤勤恳恳的把家里的大小事物打理的妥妥当当,而且经常在她的小佛堂里给已经去世的大阿哥弘晖抄写经书,为他祈福。
李格格不用说,她还在被关禁闭中,出不来门,而且不管她在里面有多生气,闹得有多厉害,四阿哥都没有踏入她的院门一步。
然后就是她那三个孩子。
雅慧格格的年纪最大,已经比较懂事了,她去了宋格格那里之后并没有什么排斥,很客气的和宋格格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相比较起来,二阿哥和三阿哥两个小的更离不开生母,哭过闹过,但在他们阿玛那张冷脸下,最终都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就算他们都病了一场,也不能让他们阿玛心软,让他们回去生母身边,除了喝了许多苦汤子,没有其他结果,这样一来,他们现在也消停了。
宋格格她正在积极拉进和雅慧的关系,她想要真正把这个小格格变成自己的女儿,她的注意力都在雅慧身上。
至于其他的格格、侍妾,她们就纯粹的多,只想要在这段时间多让四阿哥去几个晚上,要是能够早日怀上孩子,就再好不过了。
珞玉摸着自己的肚子:“这样的日子估计是能一直安稳到我生产的。”
她生产的时候,估计又要热闹了。
不知道肚子里的两个是男是女。
如果是两个女儿,多半是没事的,要是有儿子,风波注定会再起。
云舒瑶赞同,现在四阿哥还是贝勒,没有封王,后宅中的人也不多,已经有这么多事了,等日后,这座府邸不知道会有多热闹。
谁叫这里距离权利中心太近了。
为了权,为了地位,不争,也得要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