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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经过这一出,外人更以为胤祜快死了。

  也没有人说康熙朝令夕改,只会觉得他怜惜母族的姑娘,特地在胤祜生前另找她找一门婚事,对她的名声也好。

  既维护了康熙的威严,也没有坏了佟佳格格的名声,唯一的不好的,大概是胤祜病弱人设这辈子都澄清不了了。

  当然了,胤祜也没想过要澄清。

  病弱人设对他来说也不算坏事,遇到事情还能帮他挡事。

  胤祜继续装病,整天闷在屋子里,为了装得像一点,最近他有刻意控制饮食,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可把皇后心疼坏了。

  给佟佳格格另外赐了婚,皇后就在准备给胤祜补回来了。

  “婚事已经解决了,也没有坏了佟佳格格的名声,咱们先把身体养一养。再养上三五个月,就可以出门了。”

  “不要紧,已经那么久了,慢慢的好起来!”

  胤祜半点也不着急,刚给佟佳格格另外指婚,他这里马上就好起来,指不定要传佟佳格格克他呢,没必要,也不差这点时间。

  他装病只要闷在屋子里不出门就行了,继续装也没事。

  俩人正说着话,康熙来了。

  他解下大氅,走进内室,就看到胤祜抱着一盘爆米花在吃,被子上还放着一本话本,最近胤祜闲得快发芽了,身边随时都有人在,也不能看他的学习资料,只能拿话本打发时间。

  看话本没事,他吃爆米花康熙就有意见了。

  “又吃那么多上火的,回头又得喝苦药去火。”

  “那我不吃了。”

  胤祜把盘子一推,说不吃就不吃。

  康熙坐在床沿,又道:“是时候找人给你冲喜了。朕和皇后帮你相中一个,过几日就让她给你冲喜。”

  只是匆忙布置,又匆忙成婚,他觉得太亏待胤祜了。

  说起来也是他的错,胤祜装病更多的是为了他,下旨赐婚还要换人选,传出去有损他的威严,到最后牺牲最大的人是胤祜。

  装了几个月的病,病弱的名声这辈子都洗不掉了。

  还没个像样的婚礼。

  康熙越想越觉得对不起这个儿子,胤祜无意中又卖了一波惨。

  他再次许诺道:“皇阿玛定会补偿你,绝不会让你的委屈白受了!”

  太子腰包里鼓鼓的,詹事府也不缺银子,将来连皇位都是留给他的,内务府也攒了一大笔钱,太子可谓样样不缺。

  他心疼一下胤祜,多补贴他一点,太子和其他人也无话可说吧?

  康熙私下里决定,等他老了以后,他要将私库全部留给胤祜。

  其他人最好别有意见!

  胤祜不知道他的想法,还傻愣愣地问:“真的冲喜?要不咱们算了吧?不管挑了谁给我冲喜,她娘家都得骂我不得好死。”

  康熙道:“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

  “谁家女儿?”

  “凯音布之女西林觉罗氏。”

  “皇阿玛,你之前还说过她长得不好看。”

  “不是不好看,只是长相偏寡淡,并不惊艳。细看的话,也很耐看。主要是她性子好,家世也好。不至于被别的妯娌压了下去。”

第155章

  胤祜还是不太愿意。

  他现在变成“瓷人”了,以后没人敢灌他酒,也没人敢指责他了,谁要是他在他面前叨叨,他立马就去碰瓷。

  “还是算了,她娘家人会骂我。”

  康熙目光一沉,之前佟国纲福晋心疼孙女,就在担心胤祜身体不好,凯音布家里也是疼女儿的,嘴上不敢骂,心里肯定急得不行。

  但这些不在康熙的考虑范围。

  鄂伦岱的女儿是没长一张好脸,也不能借命格之说退婚。

  之前的瓜尔佳氏就是借口命格不好,将她送到五台山。

  可一不可二。

  “朕相中他家女儿,是给他脸面。他家女儿是个喜欢花花草草的,院子里的草木都是她自己侍弄。将来肯定跟你谈得来。”

  “兴趣可以当成玩,专门去做这个,估计人家就不愿意了。”

  “嫁给你,就该以夫为纲。哪有她不愿意的份?”

  胤祜听了这话,就很窒息了。

  一直以来,他怕的就是这一点。

  娶个视他为天的女人,她的荣辱都系在他身上,他不单要管好自己,还要承担起她的未来,就很可怕了。

  他烦躁地挠了挠头,“我本来就不想成婚,当时能答应,也是为了给你一个交代。另给她找了个好夫婿,我心里也轻松很多。”

  不是自己所想,他一直无所谓。

  至于以后……胤祜觉得自己不会遇到所谓的爱情。

  毕竟观念不同,当下的环境和教育,他肯定遇不到喜欢的人。

  皇后也道:“孩子不愿意就算了。他没有这个心思,娶回来也不会幸福。让他自己去找人,有缘分的话,总会遇到心爱的姑娘。”

  “让他自己找人?他喜欢种地,找个爱种地的农家姑娘?”康熙光是想想就觉得难以接受,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那也不能按着他娶个不喜欢的姑娘!”

  “处着处着就喜欢了,谁一开始就能娶个喜欢的?你让他找个喜欢的,还没成婚就跟外男有来往,那是教养问题,绝不允许嫁进皇家!别的事可以商量,但小六必须娶个贵女!”

  皇后气得说不出话来。

  胤祜也是一阵头疼,他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在这个时代,未婚男女有来往,落到谁眼里都是败坏名声。

  除非表哥表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否则,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康熙又道:“朕知道他总想逃避成婚,早在他没满十岁的时候,就在跟朕讨价还价了。朕还不了解他?”

  皇后又跟他吵起来了。

  “了解他还逼着他娶亲?”

  “宫里十二个皇子,连最小的老十二后院里都有人了。就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他还固执得很。你当朕不着急?”

  “这不是急不来吗?”

  “有你不讲道理地护着,能急得来?翻了年他就十九岁了,实岁也十七了,谁到了这个年纪孑然一身?他是想出家吗?已经给他拖了几年,再拖下去他就要看破红尘了!”

  一开始是抗拒成婚,到后来是无所谓,当甩手掌柜。

  怎么看都有这种迹象,再放任不管,他早晚会搞出事来。

  说到看破红尘,早年就有谣言说先帝出家了,康熙对此深痛恶绝,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有此想法,有这个趋势也不行。

  再想想胤祜因为晕血症,连只小动物没亲手杀过,他又不娶妻也不饮酒,出家人的几条戒律,他除了吃荦这一条,别的基本都符合。

  胤祜要出家,也只用改变饮食,比别人容易太多!

  他不由怀疑皇后一直跟他吵,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康熙正色道:“他必须娶亲!”

  “皇阿玛想太多了吧?我出什么家?我哪受得了出家人的戒律清规?”胤祜被他们吵得头疼,赶紧出声让他们停战。

  两道目光汇聚到他身上,他叹了声:“娶就娶吧。儿媳妇是你自己挑的,等我娶回来了,可别再挑三拣四,总嫌人家这不好那不好。本来冲喜就委屈人家了,再去挑剔,我干脆就不祸害人了!”

  前面几句,康熙勉强能接受。

  最后一句,怎么听怎么刺耳。

  “她一个奴才秧子,能嫁进皇家是她的福分。怎么叫祸害她?”

  “打住……别说了!”胤祜真的怕了他了,不管有没有感情,娶回来了就是自家人,也不能由着他喊奴才秧子。

  “冲喜可以,咱们都退一步。”胤祜认输了。

  他提出自己的条件。

  “冲喜之后,我要去庄子上养病,养两年再说。除了过年过节,平时就不回来了。你们可以去庄子上看我,别动不动就喊我回来。”

  “你还不死心?”康熙道。

  胤祜一心种地,康熙说是给胤祜三年,其实那三年他时不时把人拉走,又何尝不是有心阻止?

  只有第一年胤祜种了半年的地,之后的两年里,特别是最后一年,才去过几趟庄子上。今年也是,一直将人拘在宫里。

  康熙心里还是很不情愿。

  “你不想参政,朕也不勉强,你可以当个闲散王爷。你何苦要去种地?在庄子上遇到危险怎么办?”

  “能有什么危险?我现在都成瓷人了,他们把我当危险还差不多,敢碰我一下试试?敢靠近我的都是英雄!”

  康熙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偏偏打不得也骂不得。

  “近年已经在推广红薯、玉米和土豆了。用不着你去种地。”

  “我就想去种地,就想培育新粮种,从我三岁时就开始想了,我已经想了十三年了。就不能成全我吗?”

  “你去种地,你的儿女将来比别人矮一头,你对得起他们?”

  胤祜比他还来劲,一说就是一串。

  “我怎么对不起他们?他们有个亲王爹,女儿能封和硕格格,儿子继承爵位就算降一等也是郡王,他们还不满足?”

  “谁敢在背后嚼舌根子,让他们回来告诉我。回头我就倒在谁家门口,不讹得他倾家荡产,我就跟他姓!”

  “我还有几百万的家产,给他们平分每人也有百万以上。要钱有钱,要爵位有爵位,他们生来就是人生赢家了,谁有不满就滚出去自立更生,我还得让他们啃老?”

  康熙是真的拿他没办法了。

  他不在乎自己名声,也不在意儿女的前途。

  什么都不图,就图一句幼时的梦,让康熙怎么办?让他亲手打碎儿子的梦吗?从三岁起,三岁可以说是不懂事,可如今十几岁了,该见过的名利早就见过了,他还一心认定要去种地。

  亲手打碎儿子的梦未免太残忍,皇后和太子是指望不上的,连娶妻这种事都想随他便了,还能指望他们?

  胤祜这个人嘛,小事上特别好哄。

  但是遇到大事又特别固执。

  若是扼杀他种地的梦,他就算不出家也会离家出走,正好太子早有带弟弟逃到海外的心,康熙很肯定,自己若是做点什么,太子肯定会带着胤祜出逃海外,再也找不回来那种。

  康熙长长地叹了口气,突然佝偻了身躯,还是妥协了。

  “行吧,朕成全你。但冲喜的事必须听朕的!”

  就算装病也晦气,必须冲一冲。

  这回皇后和胤祜都没说话了。

  ……

  凯音布家里收到赐婚圣旨,十天后就成婚,顿时觉得天快塌了。

  让他们违抗圣旨吗?

  那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他们付不起这个代价!

  康熙防着他们额外生事,直接送来六个教养嬷嬷,还从宫里调了二十个宫女太监去凯音布家里照顾他家女儿。

  刘太监不愧是御前红人,怕那些宫女太监镇不住,主动提出让徒弟王小松去坐镇,康熙大手一挥就准了。

  御前太监镇守在凯音布家里。

  他们即便心存不满,也不敢在人前表露情绪,要哭也只能在屋里哭,到了外面半句怨言都不敢说,唯恐给家里招祸。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想让女儿装病也来不及了。

  宫里的人接管了女儿的院子,他们连院门都进不去,家里的长辈头发都愁白了,却只能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凯音布在家中遭了一轮又一轮埋怨。

  不但福晋怪他害了女儿,连他阿玛额娘都在怨他。

  短短十天里,凯音布的辫子白了一半。

  好不容易熬到了婚期,凯音布夫妻二人终于见到女儿了,夫妻俩个抱着女儿哭了好一会,一家三口哭成一团。

  皇命难违,哭够了,最后还得送女儿上花轿。

  冲喜的事,也唤起了康熙一点良知。

  婚事办得太匆忙,为了给六福晋做脸,特地派了太子来迎亲。

  已成婚的众多皇子里,太子成婚也是为了冲喜,当初派了胤祜出宫迎亲,也给足了脸面,这次派太子迎亲就更给脸了。

  婚礼是在畅春园办的。

  准备时间不够充足,康熙觉得亏待了胤祜,想从别的方面补回来。

  几位成婚的皇子,除了太子成婚当天他露了一面,其他皇子成婚他都没看一眼,这回胤祜的婚礼他不但全程都在,还在畅春园宴里请百官,让众皇子陪百官饮酒,可谓给足了脸。

  胤祜这个新郎官没有露过面。

  喜房里全是钟粹宫调过来的人。

  六福晋忐忑了一天,天黑后,红玉让她早点睡,明早还要敬茶。

  红玉这一提醒,六福晋就更紧张了,害怕得睡不着觉。

  第二天醒来,还带着一身疲倦。

  红玉帮她梳妆打扮,还宽慰了几句。

  “六福晋不用担心,嘉亲王待人和善,是个好相处的。咱们娘娘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六福晋的福气都在后头。”

  六福晋强撑着笑脸:“多谢姑姑吉言。”

  红玉知道她不信,也不再说。

  敬茶也只有六福晋一人,胤祜没有露面。

  康熙也难得的没有挑刺,给了她一套点翠头面和一樽送子观音。

  “嫁入皇家,就是皇家的人了。好好跟小六过日子,早些为他开枝散叶。他家底厚,多生几个也养得起。”

  小夫妻还没见面,就在催生了。

  六福晋除了点头还能怎样?

  皇后没催生,只是让她跟胤祜好好过日子。

  给了她一对羊脂白玉镯和一套红宝贝头面,这份礼已经不轻了。

  最后又多给了她一个匣子。

  “这是太皇太后留给你的,她生前最疼爱小六了,没看到小六成亲也很遗憾。下午本宫带你去慈宁宫祭拜太皇太后。”

  六福晋带着见面礼回到新房。

  新房的宫人对她很尊重,但她还是很不适应。

  又拉着红玉说:“红玉姑姑,我与嘉亲王结为夫妻,他有恙在身,我理应去照顾他。能带我去见见他吗?”

  “六福晋有这份心就够了。”红玉笑着拒绝,又跟她解释:“嘉亲王在清溪书屋养病,那是皇上的住所,有御前的人照顾。”

  六福晋只能打消念头。

  红玉又跟她说起宫里的情况,着重说起其众位皇子的福晋。

  宫里的情况很简单,不要跟康熙的妃嫔走得太近,若是遇到不识趣,也不用太给面子,有事就找皇后告状。

  那些妯娌也是,处得来就处,处不来就不用理。

  若是有谁说的或是做的过分了,去钟粹宫告状就是了。

  六福晋听后一阵咋舌。

  这……有任何不好都去告状吗?

  红玉看着她的惊讶,笑着说:“嘉亲王从小就受不得委屈,六福晋和嘉亲王是夫妻,娘娘也会护着六福晋。”

  六福晋知道红玉是皇后的心腹,红玉敢这么说,这是皇后的意思。

  她终于安心了一点。

  唯一担心的是嘉亲王的身体,万一有个好歹……她不敢深想。

  ……

  下午,皇后带着六福晋进宫祭拜太皇太后。

  回到畅春园,王小松在院子里等着她,出嫁前被王小松盯了十天,他虽然守着礼,却也让她觉得压抑。

  再遇到他,她下意识紧张起来。

  “奴才给六福晋请安。”王小松笑得很是平易近人,不等六福晋喊起,他自己就直起了腰,“六福晋不必紧张,奴才是替嘉亲王传话的。嘉亲王说,六福晋若有任何不适,尽管找皇后娘娘。”

  六福晋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是嘉亲王让奴才捎给六福晋的。”王小松递上一个巴掌大的小匣子,等六福晋接了过去,他转身就走了。

  进屋之后,六福晋打开匣子一看,里面是十万两银票。

  她再看看身旁的红玉,见红玉表情如常,便将银票收起来了。

  之后两天,胤祜没有露面,也没有叫人来传话。

  三朝回门也是六福晋一个人回的。

  王小松再次发挥了自己的作用,跟着六福晋一起回了娘家。

  等她走后,凯音布又遭了无妄之灾,被自家福晋一顿好打,怪他做官做得太成功,怪他简在帝心,皇上才会相中他们家女儿。

  婚后第十天,传出胤祜身体好转,康熙龙颜大悦的消息。

  六福晋依然没见到胤祜。

  有好消息传来就是好事。

  康熙也派了人盯着六福晋,见她安分守己,除了在园子里看看花花草草,平时都盯在自己屋子里,很少去别处。

  对这个儿媳妇,康熙稍稍满意。

  又让人每天在她跟前说,让她牢牢抓住胤祜的心。

  胤祜后院里没有其他人,这么好的条件她再不努力就是个废物了!

  只可惜,他们连面都见不到,六福晋上哪去抓胤祜的心?

  康熙也是白操心了!

  之前怕找个胤祜太喜欢的,会迷惑了胤祜。现在又愁儿媳妇抓不住胤祜的心,这一天天的,就他事多!

  直到年底回宫当天,胤祜终于现身了。

  年底事多,皇后先回宫了,康熙回宫的阵仗可不小,不管是同行的人还是送行的人,都伏首跪在地上。

  六福晋也在人群中,她大着胆子抬头望去。

  见康熙手里牵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他裹着厚实的大氅,有康熙耳朵那么高了,过两年应该能追上康熙了。

  康熙一边走还一边交代什么,那少年嘴角含笑偶尔会回应两句,多是康熙在说,他回应的很少,一直看着脚下的路。

  六福晋下意识放松了呼吸。

  虽是第一次见面,可那人是她的夫婿,虽然嫁过来的时候极不情愿,可一个多月过去,她也认命了。

  对胤祜也会带着几分好奇。

  直到二人上了车,车帘往下一放,阻绝了她的视线。

  六福晋有点失望,也不知是失望隔绝了视线,还是失望他没看她。

  康熙上了车,跪地的人终于可以起来了。

  ……

  回到宫里,胤祜还没适应自己已婚的身份。

  把刚进门不久的媳妇给忘了,下了车就坐上软轿直奔乾西三所,等一碗热奶茶下肚,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小光小声问:“王爷,福晋那边要怎么安排?”

  胤祜愣愣地转过头来。

  小光还望着他,在等他吩咐。

  “福晋啊……”胤祜还有点懵,他用力地抹了把脸。

  他现在是已婚男,听起来就像涨了个辈分,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沉默了几秒,他才道:“把正院收拾好,阿哥所的事务交给福晋打理。再到库房里寻几件女人用的东西送去。”

  小光道:“正院已经收拾好了。”

  胤祜摆手赶人,“下去吧。福晋有什么要求,你都答应她。”

  等六福晋一进正院,屁股还没坐热,小光就抱着几本账册过来。

  阿哥所的吃用和月例都是内务府承担,记录的大多是人情往来,六福晋翻开一看,结余竟有二十多万两银子。

  再往前翻,胤祜多年的俸禄都登记在册,太子隔几个月送几千两过来,皇后也经常给他送银子,都记录在册。

  人情往来也只是各位皇子之间,跟宫外没有任何来往,他自己的开销几乎看不到,所以银子也越积越多。

  他每年的俸禄都在这里,之前的十万两是问谁要的?

  突然觉得那十万两有点烫手。

  粗略地翻了一遍几本账册,六福晋看到囤积的布料,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些布料积了那么多年,就没人清一清吗?”

  小光面带微笑,给她解惑。

  “福晋放心,库房里所有布料都是新的。”

  “每回内务府进了新布料都会跟咱们换,先把咱们的布料用了,换一批新的来,最多也就三五个月,以免放旧了。咱们王爷穿的是钟粹宫和御用绣娘做的,阿哥所的面料就越攒越多了。”

  六福晋的表情有点怪怪的。

  他自己的份例都囤着,去蹭皇上和皇后的东西。

  跟个貔貅一样,只进不出,难怪攒下那么多布料和银子。

  小光又道:“库房里的布料您可劲的用。近两年内务府来换布料的人都快哭了,说咱们攒的布料太多了。”

  六福晋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嫁给嘉亲王似乎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坏,才刚成婚,这只貔貅就舍得掏十万两银子给她,对她确实大方。

  就是身体太差了。

  也不知能不能养好。

  小光又带着她在乾西三所走了一圈。

  当然了,只是在无人的后院走动,前院不会带她去。

  当天下午,一群皇子来看望胤祜,他虽然没有活蹦乱跳,但也不像病入膏肓的样子,几个人呆了一会儿又走了。

  胤祜继续过宅家生活。

  直到除夕当天有宫宴,六福晋派人过来说想跟他一起走,出发时他们才正式见面,胤祜先打量了一番六福晋。

  如康熙所说,长相是有几分寡淡,看起来又有很干净的气质。

  六福晋也在看他。

  胤祜五官清俊,脸部线条柔和,长得像皇后多一点,是张可男可女的脸,但他身上没有半点女气,除了脸色泛白,就挑不出毛病了。

  俩人几乎同时收回目光。

  六福晋福了福身:“妾身给王爷请安。”

  胤祜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矜持地点点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