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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全从角落里拐了出来,两个看门的太监立刻让出位置来。

  “奴才代皇后娘娘多谢二福晋关心,太医来看过了,皇后娘娘的凤体并无大碍,只是要静养些时日,不方便见外人。”

  二福晋又道:“陈公公在皇额娘身边也要多劝劝她,若六弟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皇额娘悲伤过度。让她保重身体,早日振作起来!”

  陈全在心里啐了一口。

  其他人浮躁也就罢了,二福晋跟着凑什么热闹?

  钟粹宫宫的奴才都在日夜为胤祜祈福,盼着他平安无事,到了二福晋嘴里,就变成他已经死了。

  也幸亏皇后娘娘不在宫中,若是这种话传到她耳朵里,岂不是在她心口捅了一刀?还是自己人捅的!

  也不知道二福晋安的什么心,但总归不是好心!

  陈全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语气也变得冷硬三分。

  “二福晋慎言!嘉郡王只是落水,他吉人天相,定会逢凶化吉,平安归来。二福晋若无别的事,就请回吧!皇后娘娘凤体未愈,二福晋没事少来钟粹宫,别扰了皇后娘娘养病!”

  不仅要赶人,还希望她以后别来。

  身为皇后的心腹之一,陈全说起赶人的话也底气十足。

  “陈公公说得对。”二福晋被下了面子,也没生气,只是多了几分阴阳怪气,“六弟定会遇难成祥。”

  顿了下,她又道:“皇额娘有恙在身,需要静养。弘旭与弘旻两个小孩又吵,别让他们扰皇额娘的清静,就让我带去毓庆宫小住些时日,等皇额娘养好了凤体,再送回来。”

  听听这话,说的是让她带走,而非征求意见。

  之前陈全顾忌着她的身份,不能落了太子的颜面。

  可如今,二福晋又是诅咒胤祜,又是成心戳皇后娘娘的心窝子,还想抱走两个小皇孙,真的太给她脸了!

  难怪皇后娘娘临行前还特地交代,连二福晋也不许登门。

  果真没防错人!!

  “皇后娘娘有旨,两位小皇孙是嘉郡王之子,嘉郡王在外受难,他们身为人子,要尽孝道,要日夜为嘉郡王祈祷。在嘉郡王回宫前,两个小皇孙不得踏出钟粹宫半步!”

  “两个小皇孙才一岁多,他们懂什么?”

  “尽孝道不分年纪,这是身为人子的本分。二福晋究竟是想让他们当个不忠不孝之人,还是想违抗懿旨?”

  陈全的态度太过强硬,二福晋反而退缩了。

  她是想抱走两个孩子,皇上以孝治国,两个小皇孙若是担上不忠不孝的名声,注定前途渺茫,抱走又有何用?

  再者,她担不起违抗懿旨的罪名。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先尽孝吧。”二福晋只能退让半步,又道:“我明日再来给皇额娘请安。”

  等二福晋走后,陈全一口唾沫吐在她站过的地方。

  “嘴里没一句好话!是咱家眼拙,看错人了!”

  以前他还以为二福晋是个好的,如今越看越不是个东西,等皇后娘娘回来,她别想有好果子吃!

  ……

  二福晋被钟粹宫拒之门外,很快就传到惠妃耳中。

  她立刻召来个小太监:“去太医院打听一下,徐院判给钟粹宫那位开了什么药。最好能看看她的脉案记录!”

  早在几天前皇后就一病不起,还把宫权交给别人了。可见胤祜是早就出了事,只是他们这些人消息不够灵通。

  胤祜死了,真希望皇后也一命呜呼!

  他们母子一死,太子的势力立刻减半,就容易对付多了。

  再等个十年八年,迟早有扳倒他的一天。

  到时候就轮到她的保清了,听名字就知道皇上对他寄予厚望,他又是皇上的长子,储君之位本应是他的。

  别跟她说什么嫡出不嫡出,他们这位皇上就是庶出,先帝爷也不是嫡出,偏偏到了这一代,嫡出才是正统?

  这是什么道理?!

  惠妃坐不住了,身边亲近的奴才也有点飘了。

  启祥宫里也不是没有脑子清醒的,只是不够亲近,说话没分量,这种时候也不会寻惠妃的晦气,身边就只剩溜须拍马声了,惠妃也爱听这些,她躺在软榻上做着美梦,一个老太监跪在脚踏上帮她捶腿,旁边还有个嬷嬷帮她捏肩。

  俩人都是惠妃最看重的奴才,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吹捧惠妃。

  还为了捧惠妃把宫里有儿子的娘娘都拉出来数了一遍,当然了,也只是数她们的劣势,来凸显惠妃的优势。

  身份从低到高,最后才数到钮钴禄贵妃。

  钮钴禄贵妃她自身优势不小,但胤俄有最大的弱点。

  惠妃接了话:“以钮钴禄贵妃的出身,入主中宫也够格了,却一直被人压着,想必她也很不甘心。可惜喽……皇上给十一阿哥指下个蒙古福晋,这辈子是没机会往上爬了。”

  “还是娘娘有福,宫里的阿哥谁比得上大贝勒年轻有为?又是威海水师,又是天津水师,论功绩当属众皇子之首。”

  “等明日,本宫去趟延喜宫会会钮钴禄贵妃!”

  胤俄与大位无缘,可以拉拢一下钮钴禄贵妃。

  不一会儿,去太医院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他脸上还带着喜色,低声说:“娘娘,我找相熟的人看了脉案和药方,皇后娘娘元气大伤,可能不太好了。”

  惠妃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眼中爆发出一道精光。

  “此事当真?”

  那小太监道:“千真万确!”

  胤祜死在江南,太子远在西北,皇后又病入膏肓,老天爷是站在她这边的,惠妃已经坐不住了。

  “本宫去趟钟粹宫!”

  ……

  二福晋都进不了钟粹宫,岂会轮到惠妃?

  她连宫门都进不去,被陈全挡了下来,“皇后娘娘有旨,除了徐院判,任何人不得出入钟粹宫!”

  惠妃冷哼一声,就乘着软轿走了。

  又特地绕到延喜宫,可惜钮钴禄贵妃不愿见她。

  等惠妃走后,钮钴禄贵妃才骂道:“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拉拢本宫?本宫娘家的势力岂是她能利用的?”

  钮钴禄贵妃以前做过不少蠢事,但也是为了自己上位。

  帮自己也就罢了,其他人还想踩着她上位,谁给他们的脸?

  比起让别人上位,钮钴禄贵妃宁可一直是皇后坐在上面,皇后跟她一样出身不低,换成惠妃,她也配?

  再有一点,知道什么叫穷人乍富、小人得志吗?

  皇后一直身处高位,就算地位再动一动,变成太后,也不会为难下面的人,因为她从来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可若是惠妃爬上去了,必定是小人得志,先把那些原先过得比她好的人踩到脚底下,想要扳回一局。

  头一个被踩的就是钮钴禄贵妃。

  谁让她位分高、出身也高呢?

  钮钴禄贵妃脑子很清醒,压根就不想理会惠妃。

  过了许久,她又道:“去库房里拿根百年人参送去钟粹宫,替本宫传个话,本宫盼着皇后娘娘早日病愈!”

  钮钴禄贵妃不搭理她,反而向钟粹宫示好,气得惠妃连摔了两个花瓶。

  “真是自甘下贱!她被那个女人压了十几年,她姐姐原本也被压得翻不了身,她还眼巴巴送去百年人参?这不是下贱是什么?本宫倒想看看,她捧着钟粹宫能有什么好结果!”

  底下的人又是一阵吹捧。

  惠妃还是气不过,钻进小佛堂里诅咒了皇后一晚上。

  希望老天爷开眼,早日把钟粹宫那个女人收回去!!

  ……

  次日一早,大福晋顶着一张憔悴的脸进了宫,没去启祥宫给惠妃请安,而是带着人直奔钟粹宫。

  结果还是一样,连宫门都进不去。

  大福晋给了贴身婢女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给看门的两个太监各塞了一个重量不轻的荷包。

  婢女还赔着笑脸:“请两个公公吃茶的。”

  大福晋又道:“皇额娘在养病不便见人,可否请皇额娘身边的陈公公出来一趟?我有东西要请他代劳。”

  两个看门太监也不为难她。

  一人小跑到院子里喊了一声:“陈公公,大福晋来了。”

  陈全来得很快。

  看到大福晋眼下一片乌青,他不禁多看了几眼。

  “大福晋要保重身体。”

  “多谢陈公公关心。”大福晋拿帕擦了擦脸,她昨天听说惠妃在宫里不安分,吓得她一晚上睡不着觉。

  今天一早,她就进宫来请罪了。

  大福晋道:“大贝勒远在天津,还不知道六弟落水。我昨日才派了人去天津通知他,他与六弟亲如手足,若他得知消息,定是恨不能以身相替,绝不会有旁的心思!”

  先替自己和大贝勒表明了的心迹,她又朝身后的婢女伸手。

  婢女解下背上的包袱交到她手里。

  大福晋当着陈全的面打开包袱,“这两本经书,是我昨夜为六弟祈福时抄的,盼着六弟能平安回来。请陈公公代劳,将经书交给皇额娘,希望能皇额娘心里能安慰两分。”

  “大福晋有心了。”陈全接过经书,也安慰了大福晋两句:“皇后娘娘是个明白人,大福晋也放宽心吧。”

  “多谢陈公公。”

  大福晋松了口气,又说了几句祝福皇后凤体安康的话。

  刚从钟粹宫离开,就被惠妃派来的人堵住了,说是惠妃要见她,大福晋气得要死,压根就不想去启祥宫。

  她拿了儿子当借口,无视了惠妃的人,立刻出了宫。

  之前惠妃总是作妖,在大贝勒出宫开府前,总让大福晋到她跟前立规矩,大福晋碍于孝道不得不从。

  可如今,大福晋不想忍她了!

  胤祜出事的消息刚传回来,她就跳出来搞事。

  若是胤祜死了,康熙正承受着丧子之痛,惠妃的行为就是往木仓口上撞,无疑是找死,还会牵连大贝勒。

  若是胤祜还活着,她就更跑不掉,康熙能容得下她?

  大福晋心里都快恨死惠妃了。

  这老妖婆成天作妖,她自己想死也就算了,没见过这么坑儿子的。不把儿子坑死,她就不甘心!

  她只能来钟粹宫请罪,赶紧撇清关系。

  盼着康熙早日回宫,快些收拾这个老妖婆,省得她作妖!!

  ……

  五阿哥第二天才知道皇后来了。

  胤祹就不跟哥哥们往外跑了,一大早就陪在皇后身边,上午他们三个又出去逛了一圈,胤祜兜里有钱,又出手大方,皇后看上什么他就买什么,半点也不心疼银子。

  当然,也不忘给弟弟买几件。

  刚开始混起来还挺有兴趣的,逛了大半天,他们兄弟二人累成狗,腿都快逛断了,皇后还兴致勃勃。

  俩人立刻认输了,求着皇后赶紧回去。

  除了一路买的东西,还带了两个成衣铺子的掌柜抱着图样就回去,回去后又挑挑选选想做亲子装。

  胤祜给的银子够丰厚,又有身份的缘故,他们的单子不用排队,所有绣娘都紧着他们的衣裳做,只用了三天。

  等康熙忙完回来,他发现自己被孤立了。

  胤祜和胤祹穿着极其相似的衣裳,跟皇后的衣裳同样的花色和布料,男女款式不一样,衣服上却绣着同样的云纹,皇后还说这叫亲子装,只看衣裳就知道是一家人。

  康熙暗地里呸了她一口。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好东西,九年前她也是这样!

  康熙忍着酸,嫌弃了一遍皇后,最后又拉着她进屋说正事。

  先递给了她一封密信,“你看看!”

  “这是宫里传来的?”皇后打开了密信,只看了两行,脸色忽地沉了下去,之后还越来越难看了。

  “瓜尔佳氏越来越不中用了,毕竟是保成的发妻,让保成处理会有损他的名声,还是皇上来吧!”

  “朕原想留道不得立她为后的遗旨,如今看来,不如将她贬为侧福晋,也不会伤了保成的颜面。”

  皇后是真的恼了:“再送去五台山,这辈子都不得回宫!”

  康熙略一思索,也觉得可行。

  贬妻为妾,不仅二福晋颜面尽失,瓜尔佳一族也抬不起头。

  还有惠妃,就让她去五台山与瓜尔佳氏为伴吧!

  这辈子她们都别想回来了!

  ……

  忙完贪腐案,南巡队伍又回起程回京。

  胤祜平安回来的消息也传回京城了,之前炸出来的人立刻缩了回去,这时候又传来新消息,皇后称病是假的,皇上秘密派人进宫接皇后去了江南,如今已经返程了。

  留守在宫里的四个阿哥立刻安心了,皇后和胤祜平安无事,其他人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找死还差不多!

  胤禩望着启祥宫的方向,眸子里尽是恶毒之色。

  “惠额娘,恃强凌弱很开心吧?这会儿,你也该体会一下什么是恃强凌弱,我真想看看皇阿玛怎么收拾你!”

  胤祐心里遗憾的同时,又忍不住骂了惠妃几句。

  太没用了,钮钴禄贵妃那么好用的棋子,她居然没能拉拢?

  启祥宫瞬间就沉寂了。

  惠妃披头散发坐在软榻上,那双眸子里像是积了一摊死水,她还呐呐地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几天张狂够了,如今才知道害怕。

  她身边的奴才也如丧考妣。

  惠妃终于想起儿子了,她正想着如今撇清儿子,就听到下面的人来报信:“娘娘,大贝勒回京了!”

第150章 、清算

  惠妃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不想连累儿子,恨不能马上跟儿子撇清关系,他怎么突然回京了?若是皇上误会是他授意的,那可怎么办?

  “让他回天津!马上就回去!!”

  “是,奴才马上就去传信。”

  大贝勒会挑在这个时间进京,是因为大福晋送去的家信,信上说胤祜落水,生死不明,也告诉一下他。

  只可惜大贝勒去海上练兵了,未能及时收到信。

  等他回来之后,已经晚了。

  大贝勒若是早点看到信,也许早就回京了,还能劝阻一下惠妃让她别脑子发热,在五台山那几年还没呆够吗?可偏偏他带着兵去海上了,还到北参省附近的海域转了一圈。

  惠妃身边全是马屁精,连个能劝两句的人都找不到。

  大福晋为了撇清关系,躲她跟躲瘟神一样,还冷眼看着惠妃作死。唯一能劝她的大贝勒人还不在。

  现在回来已经晚了。

  大贝勒刚回到府上,听大福晋说起惠妃近日里的所作所为,大贝勒瘫坐在椅子上,用力地闭上双眼。

  “额娘她怎么就不死心?就算六弟没了,太子也是皇阿玛意属的继承人。她看不到钮钴禄贵妃向钟粹宫示好吗?我不求她跟别人搞好关系,只让她安分守己,别再生事也不行吗?”

  大贝勒语气中满满都是无力感。

  早年惠妃还好,在五台山呆了几年,性子越发偏执了。

  只是传来六弟落水的消息,她就敢跳起来,皇阿玛不收拾她收拾她?她怎么就不能考虑一下他的处境?

  大福晋坐在一旁,也颇为心疼他。

  “妾身已经进宫请过罪了,还送过几次佛经去钟粹宫。皇额娘是个敞亮的人,不会算到爷头上。”

  “皇额娘不算在我们头上,皇阿玛没那么好说话!”

  当年明珠搞事,已经够深刻了。

  额娘这次闹出来的事,足以让皇阿玛厌弃他这个儿子了。

  过了良久,大贝勒终于下了决定:“你收拾一下东西,等皇阿玛回来,你带着孩子随我去天津。”

  大福晋的眸光一暗,心里想的是儿子弘昱。

  他明年就该进学了,留在京城还能去上书房读书,上书房的师傅全是大儒,到天津就没有这个条件了。

  她咬着唇角,低声问:“爷,将弘昱托付给三弟吧?他明年就该进学了,我们不能耽误了孩子的前程。”

  有那么一刻,大福晋恨不能惠妃马上去死。

  只要惠妃一死,这件事也就随她去了,也不会耽误弘昱。

  大福晋又道:“爷跟三弟关系好,将弘昱托付给他,他肯定会答应的。再让别的兄弟帮忙看顾一下。”

  想到儿子,大贝勒有过片刻的犹豫。

  也仅仅是犹豫,最后还是狠下心来。

  “福晋放宽心,弘昱是爷的嫡子,即便去了天津,也不会耽误他读书。到时候爷给他找两个好师傅。”

  “再好,能好过上书房的大儒?”

  “这事爷心里有数,你别问了!”

  大贝勒也烦躁得很,他起身就走了,又匆匆骑着马向皇宫的方向去了,正好错过了惠妃派来的人。

  进宫后,大贝勒直奔启祥宫。

  惠妃已经是六神不安了,听下面的人进来通报,她趿拉着鞋子就跑了出去,“保清,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大贝勒本来还窝了一肚子火,瞅着惠妃脸上未干的泪痕,怒火立刻就消了下去,心里还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扶着惠妃进屋,又道:“六弟落水,我这个当哥哥的肯定要回来一趟。额娘不用替我担心。”

  “你快回天津去!”

  “等皇阿玛回来再说吧。”

  “是额娘脑子不清醒,铸成大错,此事与你无关。你快回天津去,算额娘求你了,你快去天津吧!”

  惠妃急得不行。

  一想到会牵连大贝勒,她就恨不能马上自裁。

  大贝勒锐利的眸子扫过屋里的奴才,额娘头脑发热,底下这群奴才绝对无人劝阻,说不得还添了一把火。

  至于惠妃让他回天津,他怎么可能回去?

  回天津,就意味着他心虚。

  “该什么时候回天津,儿子心里有数。额娘不用再提。”

  “你不回……你皇阿玛迁怒怎么办?”惠妃又急哭了。

  “回了更说不清。”大贝勒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又指指屋里的奴才,“额娘宫里的奴才该换一批了,没一个中用的。眼看着主子犯错,也不知道劝劝,要他们何用?”

  屋里的奴才身子一抖,赶紧跪地请罪。

  “大贝勒息怒,奴才忠心于娘娘,绝无二心!”

  “大贝勒息怒……”

  “……”

  大贝勒指着这群奴才,一个个求饶声响起,也给了惠妃一个发泄口,立刻将所有罪责都推到这群奴才身上。

  “这群狗奴才,没一个好货!”

  “本宫差点忘了你们,你们每天都在本宫耳边煽风点火!本宫这次头脑不清醒,全是你们挑起的!”

  把所有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自己心里好受多了。

  这一天,启祥宫主殿的奴才被杖毙了一批。

  ……

  钮钴禄贵妃眼里满是嘲讽,又拿帕子擦了擦她的护甲。

  “惠妃混到头了,亏得她心大,还想利用本宫!听说二福晋也跳了几次,不知道皇后回来会怎么收拾她。”

  说到二福晋,钮钴禄也忍不住“啧”了一声。

  开局拿了副好牌,结果还能把自己弄死,也够蠢的。

  她要是能从皇后身上学到三分,别说册封太子妃了,将来的后位也是稳稳的,可惜了,这次也彻底栽了。

  毓庆宫里。

  正院悄无声息,侧福晋李佳氏院子里却是欢天喜地。

  李佳氏脸上的笑意略淡,不管瓜尔佳氏怎么作死,嫡福晋的位置肯定轮不到她,她比谁都希望瓜尔佳氏坐稳二福晋的位置,瓜尔佳氏有个不太聪明的娘家,自己也不争气。

  若是换个娘家可靠、人又聪明的,她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到时候再生个嫡子,弘晳的地位必定会下降。

  虽然占了个长字,可有什么用?

  大贝勒不也是长子吗?还不是被太子压了一头。

  为了自己和儿子的利益,李佳氏希望二福晋屹立不倒,可惜她一个人希望有什么用?架不住二福晋找死啊!

  ……

  宫里的躁动,持续到康熙回京。

  点名让三阿哥和四阿哥带着八、九两个阿哥出城接驾,明知大贝勒回京了,偏要晾着他,足以说明康熙的态度。

  四个阿哥率领群臣在城外三十里处接驾,康熙亲自下车扶起三阿哥和四阿哥,又在他们的护送下进京。宫里的妃嫔们也在荣妃和安妃的带领下在宫门迎接,声势十分浩大。

  忙完回到钟粹宫,大胖和二胖已经不认识胤祜了。

  他们才一岁多,又时隔几个月不见,忘了也能理解。

  胤祜酸的是他们认识胤祈!

  就很气了,为何不把胤祈也忘了?

  胤祈还在笑。

  “阿玛的小乖乖哦,快让阿玛抱抱!”

  两个小胖子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一起奔向胤祈,嘴里还喊着阿玛,这小孩真是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亲近谁。

  胤祜拖了张太师椅过来坐着。

  看着那其乐融融的一大两小,他自我检讨了一番。

  “我要对他们好一点,免得他们只认你,不认我!”

  胤祈看了他一眼,“这样也好,等六哥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转头疼亲儿子去了,到时候他们也不会难过。”

  不曾拥有,失去也不会有太大感觉。

  怕的就是现在把人宠上天,将来说冷落就冷落,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给人家希望,省得让两个孩子伤心。

  胤祜觉得挺有道理的。

  “以后会怎样,我也不敢保证。先保持原样吧,有你疼宠,他们也不会缺爱。皇额娘也不会亏待他们。”

  说到以后生孩子,胤祜又想起一件事。

  “七弟,你的婚期定在八月初一,也没多久了。你福晋那边你先通个气,免得两个小孩成了她的眼中钉。”

  “六哥放心,我会跟她沟通。”